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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絲帶纏繞之後，就再也看不見。

這話說的，倒是也無可厚非。

但是兩個人之間，已經生出了一些特別的聯繫。

冰船在快速的前行。

但柳邑不會去聽，她很清楚自己師父的脾氣。

白玉塵緩慢的說著他該說的，看不出是不是緊張。

那是白玉塵的那條絲帶。

血月十五天出現一次，每一次出現，都是離去的機會。

……

兩個人的情緒感覺都很淡，有些不可言說。

「不要心疼這些東西，活著最重要。」

柳邑重重點頭。

……

在風裡，不知道是誰問的這句話。

白玉塵從船頭走了回來，柳邑默然的走上前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有了些變化，周遭再看不到什麼冰山，也沒有冰塊漂浮在海面上。

天地之間，好像都是海水。

這是一個父親，最後的期盼。

在北海的深處，或許都快要到了北海之外的地方。

白玉塵從冰船上走下來，站在海面上。

「這下面有很多寒鐵，那些都是你要的。」

這是雪海。

三個人中有兩個穿著白衣。

「你知不知道你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

臨近風雪，顧泯的髮絲被吹動，他的衣袍更是在紛飛。

顧泯和_圖_書忽然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世上所有的地方，都應該是這樣才行。

白玉塵轉身，拿出玉瓶，裏面有數顆玉藻丹。

但柳邑不一樣，她距離白玉塵，足夠近。

天上還是在下雪，但那些雪花落到雪海里，很快便化成了海水。

白玉塵沉默了很久，柳邑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真正關係，但是白玉塵自己知道。

除去看著，他好像也不能做些什麼了。

白玉塵沒有轉身，只是繼續看著湖面，平靜的說道：「誰知道你會不會成為他的拖累呢？」

但顧泯注意到，這裏的海水，居然不是藍色的。

顧泯做不了主，他也不願意柳邑涉險，所以沒有說話。

清晨的時候，顧泯和柳邑站在雪原的盡頭，看著眼前的冰海。

顧泯認真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那片戰場前有風雪，想要穿過去，也很難。至於離開的時候，需要時機，當你看到天上出現兩個血月的時候，你就可以沿著來路返回，但只有一夜的時間，要是沒有能夠離開那孤島，便要再等十五天。」

顧泯握住燭游，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又交代了些東西。

但柳邑認真想了想，然後才搖頭道：「我和-圖-書不知道。」

顧泯卻是有些興奮。

柳邑是這世上難得的天才，可在顧泯面前，的確是還要差上一些。

顧泯自嘲道：「好像是些廢話。」

除去白玉塵所在的湖裡有些魚，別的地方，顧泯都沒有看到生物，不管是飛鳥還是游魚。

白玉塵有話要說。

可作為一個和天底下的父親都不一樣的父親，白玉塵又做不出阻攔她的舉動。

白玉塵曾經去過那處戰場，而後又在外面看過很多年，對於那處戰場的了解，可謂是當世第一。

柳邑指著海面，平靜的說著話。

一股巨大的吸力撲面而來，柳邑身軀瞬間便被扯到了風雪裡面，顧泯剛要有些動輒，手臂也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扯動，跟著朝著前面飛去。

還是在湖畔，白玉塵看著湖水裡的魚，沒有去看跪在他身後的柳邑。

「那裡很兇險，有無數亡魂沒能離開，他們死後幻化成了無數邪靈，不是你能輕鬆應對的。」

但白玉塵在這裏待了很多年。

「活著回來吧。」

但詭異的是，那風雪看著雖大，也讓人感到很壓抑，可是周圍的海面，卻沒有一點被捲動的。

最後白玉塵拿出一條白色的絲帶，看了一和*圖*書眼顧泯，絲帶的一頭便纏繞上了他的手腕，另外一頭落到柳邑手上，也很快纏繞上去。

顧泯聽著。

看著是一片茫茫白色。

那到時候也是死，所以在她看來，沒有區別。

……

他們啟程離開萬丈雪城的時候，天邊隱約可見有些晚霞，但也只是隱約可見。

那條絲帶把他們聯繫到了一起。

下雪的時候能看到晚霞，也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顧泯看著柳邑問道。

柳邑跟著笑了笑。

她應該是能夠清楚白玉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也不知道白宗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接下來的半個月，白玉塵沒有出現過，顧泯在雪城裡安靜的待了半個月，當然，這期間，柳邑帶他去了很多地方。

去那處兇險的戰場，顧泯並不都是為了柳邑，可對於柳邑來說，顧泯就是為了救她。

的確是這樣。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去。

反正很快就被風吹走了。

柳邑跪在雪地里，只是倔強的說道：「他是為了要救我，我為什麼不去，要是能成，我就和他一起回來，要是失敗了，我和他一起死在裏面。」

……

裏面卷著無數風雪，想要進入那處戰場，便要踏入hetubook.com.com風雪裡。

顧泯笑了笑，這天底下的女兒不懂自己的父親，倒也不是罕見的事情。

因為還在下雪。

「記得回來。」

外界傳言的白玉塵，太過孤高和清冷，那是因為他們從來都不曾近距離看過這位北海之主。

「陽玉是至陽至剛之物，記住這個特徵。」

所以只能在這裏停下了。

他們三個人站在一條冰船上，白玉塵站在船頭，柳邑站在中央，而顧泯就在最後。

和這冰山雪海，融為了一體。

那風雪卷在了一起，遙遙看去，就是一個白色的龍捲。

下一刻。

冰船終於來到了一處平靜的海面，但顧泯平靜不下來，因為在這平靜的海面前面，便是漫天的風雪。

一剎那之後，兩個人都陷入了風雪裡。

「你有白寅訣，到時候自然能夠感知到那石碑在什麼地方，但是去找之前，先去尋陽玉。」

她也是個極為天才的修行者，已經跨過了雲遊境，如果當真要把她放到天才的討論中，她也能夠力壓好多人。

真正的雪海。

整個雪城，都算是看了一遍。

冰船被一股不大的吸力吸著往前而去，顧泯看著那風雪，已經握緊了燭游。

……

這應當是可以讓顧泯感知到柳邑在什麼地ｈetｕboｏｋ•cｏm.ｃom方，也能讓柳邑感知到他在什麼地方的東西。

「這裏太冷了，不適合它們生活。」

冰船的速度不慢，因為那個地方，的確是有些遠。

他的境界太高，要是再往前走上一步，那裡的結構就會不穩定。

而且她們直接是有血脈聯繫的。

柳邑按住刀柄。

她那柄狹刀，隨時要出鞘。

而白玉塵就這樣站在了海面上，默默的看著。

柳邑神情凝重。

作為父親，他怎麼捨得自己的閨女去死。

顧泯有些感慨。

這算是話裡有話。

……

顧泯成功之後，帶回陽玉，自然而然就能讓柳邑的問題得到解決，他要是帶不回陽玉，柳邑雖然還可以選擇嫁給別人，但她已經不願意了。

白玉塵看了一眼顧泯，「那裡面的空間很奇怪，所以我給你任何超越飛光境的東西都會讓你遭受滅頂之災。」

北海在四海之中，的確是最不適合居住的地方，即便是修行者，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白玉塵看著顧泯，說了最後一句話，「記得把她帶回來。」

顧泯去看那註定怎麼都看不到底海水，忽然問道：「北海沒有生物嗎？」

「你覺得你以後能夠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柳邑知道，所以她很快便去見了白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