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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句尋常的感嘆，因為在這句越來越冷之後，還蘊含著一個深層次的含義，那就是這個世間有些變化。

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然後吐出一口白氣，「有些冷。」

顧泯這一句話說出，整個雲海原本的雷聲，忽然停下。

顧泯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但很快便恢復正常。

「我不知道緣由，但事情已經開始麻煩起來。」

有些難，但也不算是多難。

一剎那之後，無數氣運便在這個時候開始湧入顧泯身軀，那些氣運化成一條條璀璨的絲線，把顧泯和柱子連接起來。

顧泯卻不為所動。

大應太后笑道：「如今來看，你把閨女嫁給他，差不多這輩子都不會被人欺負了。」

一條甬道，堆滿屍體。

之後的景象，便是接二連三的有人影衝過，但無一例外，便是被顧泯一拳打碎身形。

這麼多人染血皇城，的確是聞所未聞。

大應太祖冷聲道：「取我大應國運，卻最後被人種下因果，此乃天大的隱患，你還不怕？」

白玉塵低聲道：「或許過些年，事情不會有那麼糟糕，其實即便有這麼糟糕，後來人或許會更強大，也能解決。」

……

他一邊吸收大應的那些個氣運，另外譏笑道：「這天下非大應的天下，爾等不也是從大寧那邊拿回來的，如今被人拿走了，便只是天道輪迴，況且朕身上有大寧皇室血脈，不叫竊，只是取回原本屬於朕的東西而已。」

大應太后久和圖書居宮闈，自然對這些事情一清二楚，只是之前不曾告訴顧泯，其實也是存了心思的。

直通天地。

雖說顧泯是柳邑喜歡的男子，她看他第一眼的時候，也覺得這個年輕人生得好看，但是好看是一回事，世人傳他是天賦異稟的年輕人，又是一回事，但那些都是旁人說，大應太後作為一代梟雄，自然有自己判別好壞的辦法，而她的辦法，其實也相當簡單，只要顧泯能夠斬殺常萬重就是了。

有大應君主怒而開口，「你身上並無我大應皇室血脈，竊我大應國運，理應遭受天譴！」

白玉塵難得搭了句話，「到現在，我只怕他欺負她。」

這是一副奇怪的景象，但好似顯得並不突兀。

結髮殺金闕。

當然，都是對顧泯來說。

大應太祖一時語塞。

著實可笑。

不過如今，應該是已經不屬於大應了。

變得璀璨無比。

顧泯自顧自笑道：「朕要取大應國運，你們不給，本就是無法調和，既然如此，何必害怕？」

隨著這一句話說出，便有人撞向顧泯身軀，只是顧泯直接一拳，便將其打穿。

一定有些什麼東西，在讓北海在變化。

那些人，全部都身著帝袍，老少皆有，是大應王朝的歷代君主。

「北海越來越冷了。」

那女官在這邊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臉白成了一張紙，她服侍了大應太后很多年，太后算是鐵血手腕，杖斃朝臣的事情常有發和圖書生，但也沒有一次像是如今這般一樣。

顧泯一拳接著一拳，只是每當他打碎一道身軀，那連接在自己和氣運柱子上的璀璨絲線，上面便會出現一抹黑色。

那是象徵著大應的國運，在漸漸的不屬於大應，而落到旁人手裡。

大應太后不說話了，可以看得出來，她現在的臉上表情，有些古怪，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一些不解。

兩人看著這根氣運柱子，一時間，竟然都不願意轉身過去。

半座天下，皆是如此。

顧泯淡然道：「朕為何要怕？」

「天譴，何來的天譴？」

知道內情的朝臣跌坐下去，滿臉淚水，已經再沒有任何精氣神，只是在喃喃道：「大應，要亡了嗎？」

顧泯站在湖畔，看著那根氣運柱子，在吸納整個大應的氣運之前，他先到皇城那邊殺了些人。

顧泯知道自己獲取的大應國運出了些問題，這問題大概便是他打殺那些幻化的大應君主所造成的，但他卻是毫不在意，只是隨口說道：「有什麼辦法能那讓你們不如此作為嗎？」

白玉塵和大應太后已經到了北海深處。

三千兵甲，外帶不少修行者，全部都死在甬道那邊。

這裏天寒地凍，終年都是如此寒冷，即便是大應太后這樣的強者，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說完這句話，他指間也溢出一道劍氣，去斬殺那道大應太祖的人影。

兩條黑線，也是逐漸恢複原貌。

那些和*圖*書身著帝袍的人影異口同聲道：「原是大寧的餘孽！」

而白玉塵顯然不止是擔心北海而已。

這句話有些特殊，因為像是她這樣的強者，本來是不該怕冷的，即便是再冷的地方，在他們這樣的強者面前，都可以不在乎。

這不知道是大應的哪一代帝王，就如此煙消雲散。

「大胆？！」

顧泯低頭看了一眼，又隨手打散一道身軀，並不說話。

大應太后在煙霞城裡待很多年，雖說也去過大應很多地方，但北方海上，她沒有來過，而且是北海深處，更是如此。

因為有一柄劍，懸停在宮門口，膽敢進入皇城的，必然濺血。

即便北海變得再不能住人，那離開北海也就是了，可是這種事情，往往不僅是影響北海，甚至還有可能影響整個世間。

說到這裏，白玉塵忽然閉上嘴，轉身朝著身後的天上看去。

其實就在顧泯打碎此人身軀的同時，在皇城裡專門有祭奠這些歷代君主的靈位，其中一個，忽然滾落在地，直接裂開。

那勢必會有很慘烈的事情要發生。

也沒有人能看到這一幕，不管是那個女官，還是那些如今憤怒異常的大應朝臣，如今也只能在宮門外，不知道皇城裡具體發生的事情。

變冷。

除去這些之外，還有許多，也不會變化，比如之前的北海，即便寒冷，也有一個區間，最冷的時候不過如此冷，可如今，是越來越冷。

「那小傢伙真有本事，我明明和-圖-書記得常萬重那條老狗還在皇城裡，竟然也沒攔住他。」

作為大應王朝多年的掌權者，大應太后自然明白那根氣運柱子是什麼，那是大應的氣運，那是大應國祚所在。

回到湖畔，顧泯看著那根通天的氣運柱子，沉默了一會兒，才緩慢張開雙手，做懷抱狀，想要去擁抱這根代表著大應氣運的柱子。

如果千萬年之後，整個世間都會變成一片冰天雪地，那麼修行者們或許還可以生活，普通百姓呢？

顧泯只是看他一眼，淡然笑道：「這天下，有能者得之，前輩已然作古，何必執念？」

站在最左邊的那位老人，一臉威嚴，大聲怒斥，「爾乃何人，膽敢竊朕的大應國運？！」

這裏冰天雪地，遠處的冰山無比壯闊，一片冰海里，沒有半點生機。

於是皇城外，一眾大應朝臣面帶怒容，卻怎麼都不敢再往前面踏出一步。

……

那些浮冰形狀不一，遍布海面，看著有些古怪。

而油燈，也是熄滅一盞。

等到打殺數人之後，那條絲線，已經變得漆黑無比。

白玉塵說道：「天下共主感覺還是挺容易就能當上的。」

這些人都心存死志，言語勸不回去，只能殺。

數代大應君主一字排開，看著那個正在吸收大應國運的年輕人，神情不一。

只是在大應太祖煙消雲散之後，原本那一排站立的大應君主，如今都只剩下一絲絲黑氣，湧入顧泯身體。

雖說這個世間每天都在變化，但和*圖*書其實有些東西是一直不會變的，比如每天會有太陽升起來，即便是被雲層擋住的日子里，太陽也在，月亮同理。

而之後，他們便只是能看到那根代表著大應國運的柱子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是模糊，到了後來，幾乎再也看不見。

但她說出這麼一句話，顯然是刻意的。

大應太后也是心有所感，跟著轉身，於是兩人便看到了在他們南邊的那根粗壯的氣運柱子。

到了這會兒，她才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年輕皇帝，在那張好看的麵皮之下，還有一顆隨時都能夠冷酷起來的帝王之心。

隨著言語，天上雷雲滾滾，似乎真有天罰降下。

這位理應就是大應王朝的開國君主，大應太祖皇帝了。

頃刻之間，大應太祖也是煙消雲散。

所有的一切，似乎很正常。

而後在氣運柱子里，開始有一團團的光芒迸發出來，變成一個又一個的人影。

聲震九霄雲外。

白玉塵沉默半響，然後說道：「我也是。」

大應太后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最後站在遠處的那個大應太祖，忽然開口問道：「你不怕？」

顧泯路過這女官身側的時候，平淡道：「這座皇城以後也不要存在了，都去南邊，這裏的血也不用麻煩去清掃了。」

白玉塵說道：「和一甲子之前比起來，北海深處，寒冷要勝過當初。」

大應國祚數百年，是在大寧王朝分崩離析之後，最後統一北方的王朝，這麼多年來，歷經無數代，自然君主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