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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

作者:平生未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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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下大勢 第0497章 誰殺了她

第四卷 天下大勢

第0497章 誰殺了她

她是很多年前,他去劍庭的時候,在登山的時候遇到的姑娘,那姑娘有很好聽的名字,叫做解語。
她?她是誰?
這是老牌劍修的底蘊。
以往施展起來還有些不順暢的劍訣,如今無比順暢。
他不蠢,反倒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聰明,只是一點就明白了。
再遞出一劍的梁照,已經落在對方心口。
「這短暫數年,南楚便想著要席捲天下,實際上是有些快了,只是局勢如此,機遇如此,只能如此應對,如今南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陛下身上,也無可厚非。」
「陛下何至於這麼偏激?」
趙白圭苦笑道:「何其難。」
老和尚輕聲道:「世間事,老僧知道的不多,彼岸事,他們告訴老僧的也不多,不如陛下,穿行彼岸和此地,來去自如。」
梁照面無表情,「歸劍閣,為何?」
老人大笑不已,一輩子苦修劍道,很少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大戰。
後來幾次相遇,這個姑娘喜歡上了自己,自己雖然對她無意,但也把她當作了妹妹。
「梁照!」
老和尚搖搖頭,「都是聽聞的,聽聞大祁在梁照登基之後,那個老龜便被人帶出了大祁,而後出現在了南楚,聽聞有頭異獸,名為朱厭,曾行走人間,也聽聞東海之畔的那個畫師的東西被人拿了。」
可現在來看,老和尚是要把這個身份傳到寧啟帝身上。
老和尚的身份並非單純是南海之主,除去這個之外,還有一個身份,那個身份也是代代傳承,守護這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在他快要離開世間的時候,肯定要告訴另外一人的。
所以當梁照施展劍訣的時候,也算是老氣橫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然後才緩慢開口說道:「若是有機會,朕想和他坐下來,好好談談。」
赤發這個時候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而是在認真的問問題。
「能看見朕?」
「朕去過彼岸。」
得知了這個消息,可他卻沒辦法做些什麼了,因為眼前的那個人,比他活得更多,知道的更多,甚至心志也是更堅定。
……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老和尚站起身,轉頭看向這邊。
寧啟帝平靜看著他。
濃郁劍氣,瞬間狂暴的撕開這座大帳,更多的劍氣四散而去,帶走了不少兵卒的生命。
一劍遞出,濃郁劍氣,破開大帳。
她是解語。
寧啟帝又是搖頭,「朕會給他和_圖_書們最後的機會。」
老人洒然一笑,並不搭話,又是遞出一劍。
寧啟帝也給出了答案,「年齡。」
實際上在知道有這麼一支軍伍之後,南楚的軍心已經振奮不少。
殺人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陛下現如今也不用殺老和尚了,老僧馬上就要死了。」
邊境戰事,不管這邊派往邊境多少軍力,在面對大祁的時候,其實依然不夠,他們現在唯一期望的,是顧泯領著的那支御北軍儘快南下。
但總歸在面對大祁邊軍的時候,南楚邊軍還是沒有徹底退出邊疆,沒讓大祁軍伍重演三十年前的那次南征之戰的光景。
寧啟帝平靜道:「你還真的知道不少。」
空洞的眼眶裡,有些慈祥。
等到大祁軍中的金闕修行強者趕到的時候,眼前的一副畫面,讓他們都不由得瞠目結舌。
這次就輪到寧啟帝笑了。
只是在看到如此局勢的時候,即便他們不是武將,也要激動。
寧啟帝搖頭。
他的心志,本來一直都是同齡人之中的翹楚。
他看不見人,卻能識得人。
許然小聲道:「不過陛下要是擊潰大應邊軍,在和南楚邊軍前後夾擊,大勢便已定。」
數百年的劍道境界,在這個時候施展得淋漓盡致。
這位坐看雲舒的帝王,緩步走過這座小山,然後破天荒的說起些之前不曾提起的故事。
「那都是金闕之上才能去彼岸,怎麼判斷所謂平庸與否?」
老和尚一直盤坐念經,寧啟帝便一直看著他。
「即便你死了,朕要殺的人,還是在。」
一時間,梁照都有些吃癟。
赤發沉默,這些辛秘不清楚,他只能聽著。
鬚髮皆白的老人仗劍入大祁軍營,已經是結髮境的老人,身形極快,在頃刻之間,便已經到了梁照的大帳。
那是一種單純的情誼。
「如今只看陛下何時能夠回到這邊了。」
寧啟帝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滿是譏諷。
那是滿天的殺意。
但他的眼睛里,倒是沒有怨恨,只有平靜,極致的平靜。
在做了這個南楚的太傅之後,趙白圭還真比在學宮裡教書的時候,多出了不少白髮,這一方面是因為的確年紀越來越大,他比原本的太傅大人也小不了多少,也其實沒幾年光景了。
寧啟帝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感慨道:「原來是你,朕還一時間沒想到。」
後來南楚危急,www•hetubook•com.com朝暮劍派派出的劍修,以解語為首,她是女子,卻願意站在最前面,只因為那是她喜歡男子的國。
而抬起頭的顧泯,看向周圍的眾多大祁隨軍修行者,一字一句的問道:「誰殺了她?」
一道璀璨劍光,從天而降。
不過這位大祁皇帝,很是平靜,遞劍之時,也是十分沉穩,光是這一點,其實他便勝過世間大部分劍修了。
寧啟帝看著他,漠然無語。
如今已經是太傅的趙白圭,坐在案后翻看戰報,眉頭一直緊皺,許然坐在左手處,撿起那些太傅看過的戰報,也是眉頭緊鎖。
不會。
太過嚇人。
赤發問道:「大器晚成?」
她不是為南楚而死的,而是為了顧泯,為了她心中最愛的顧師兄。
不是無言以對,只是不想回答。
他雖然不清楚這個結髮境劍修為何要單人殺入此地,但他卻也從來不在意這種事情。
寧啟帝沉默了。
寧啟帝身形一閃即逝,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老和尚身前。
老和尚問道:「所以陛下已經決定,不讓他們再離開這裏嗎?」
老人吐出一口鮮血,生機漸漸流逝。
反正沒人願意在三十年之內,國境被相同的敵人踏破兩次。
老和尚搖頭,「有些事情,不可遺失,所以老僧定然是要告訴世人的。」
是毫不掩飾的殺機。
那會兒她還是只是個小姑娘啊。
這些事情,他其實想過幾百年,自然有答案,但是和赤發爭論,卻無意義,這世上唯有那邊千丈山中的那個道觀里的道人有資格和他談論一二。
「老和尚,倒是不憨,反倒是有些圓滑。」
顧泯依稀記起他們第一次見面。
一身白袍的寧啟帝,淡然笑道:「帝王一怒,流血千里,這個小傢伙生了氣,殺了幾個金闕,倒也不錯。」
戰報最開始送到郢都,然後從郢都傳到了柢山,柢山的幾個小傢伙都不知道怎麼來告訴眼前的男人。
老人手中劍斬出數道劍氣,一身修為,在這裏展露無遺。
寧啟帝一頓,而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要是依著朕,平庸的,最先該被捨棄。」
大祁軍營之中,有數道身影瞬間拔起,掠向這道白色身影。
許然點頭,這一點他當然知曉。
顧泯記得很清楚。
再後來,那個女子死在了這裏。
赤發說道:「依著陛下,那到底該如何?」
趙白圭站起身https://m•hetubook•com•com,和許然一前一後在窗邊站定。
梁照雖然是天才,但修行的時間還比較短,有些吃虧。
在那處已經結束大戰的戰場,屍橫遍野,血水染紅平原,只是屬於南楚那邊的兵卒,屍首已經在附近掩埋,這裏剩下的,只有大應邊軍的兵卒。
千里迢迢,直撲大祁軍營。
只是很明顯,這位歸劍閣的老劍修,境界要比梁照差出不少。
只是話音未落,兩人對面,在戰場另外一處,有一個枯瘦老僧,突兀出現,出現之後,老和尚盤坐在地上,完全不管那些血水會不會將他的僧袍沾染,開始在這裏默念佛經。
這個身份,其實極為重要。
坐在主位的梁照,漠然抬頭,如今已經幾乎一隻腳踏進金闕的年輕劍修,伸手一招,浩蕩劍氣便從衣袖裡湧出。
這一劍,劍氣浩蕩。
「既然勸不動,就不用說廢話了。」
已經是眼眶通紅的年輕人,緩緩站起身,重複問道:「誰殺了她!」
他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重傷將死。
所以寧啟帝才笑了起來。
她是個懂事的女子,從前是,以後是,後來……
郢都城的朝會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召開了,對於國境之內的政事,全數都是送到崇文樓里,由宰輔大人和三公商議決定,至於邊境戰報,其實也是如此。
那人會在合適的時間,去向那些快要離開這裏前往彼岸的修行者告訴他們自己知道的。
「一視同仁,本就是愚蠢的,本該天才的人,死在微不足道的地方,你難道覺得不可悲?他們本就該擁有更為璀璨的以後,可惜大部分人卻死在無謂的最開始。」
「陛下的御北軍,只怕在回到南楚之前,還要經歷一番惡戰,大應邊軍,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應當會拼盡全力將陛下攔在大祁境內。」
那個小姑娘這麼說到。
「在他們看來,朕從那邊回來,是可恥的,但朕覺得他們其實才是可悲的,一群人,沒有一個人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在下朝暮劍派解語,見過師兄。」
赤發問道:「那就是說,陛下最開始下葬帝陵的時候,並未真正死去等待轉生,而是去了彼岸,而後才回來的?」
他不管要殺誰,都不可能殺自己。
寧啟帝淡然道:「除非你願意把這個秘密帶到地下去。」
白袍早已經染了好些鮮血的年輕人,一隻腳踩著梁照的腦袋,蹲在地上,冷冷開口道:https://m.hetubook.com.com「梁照,你想怎麼死?」
寧啟帝點點頭,「說吧。」
以及氣府。
而寧啟帝要殺的便是擁有這樣身份的人。
他傾其所有,傾力而戰!
這是此生最後一戰,倒是也要盡興才是。
赤發笑著搖頭,「臣覺得不了。」
只是後來他又回來了而已。
寧啟帝回到彼岸之後,一直想要殺一個人,但他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想了多年,也不曾想透,若是想明白,老和尚只怕是早就死了。
已經是滿臉鮮血的梁照,則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道劍光交相輝映,無數劍氣,肆意揮灑。
濃郁劍氣,攪碎他的心口。
若是不超渡,說不定便會在這裏誕生一個怨念超級的鬼修,到時候,又要為禍一方百姓。
梁照面無表情。
寧啟帝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如今孑然一身,洒脫不已的老人,早已不曾留戀什麼,而反倒是到了如今,他的劍無牽無掛之後,更為凌厲了。
字字清楚,但人人都覺得充滿了寒意。
當初他和四海之外的敵手廝殺,雖說重傷,但依然有兩個選擇,要麼是離開這裏前往彼岸,要麼就是在帝陵里等著復生,寧啟帝心思縝密,其實做了兩手準備,帝陵里的轉生之法他在施展,而他卻沒有立即留在帝陵里,而是就此去了彼岸。
寧啟帝沒說什麼,赤發補充道:「要不然陛下為何這麼清楚彼岸的事情?」
趙白圭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許然,這個在他面前姑且還能算是年輕人的宰輔,這些日子展現出來的東西,已經說明他足以勝任這個位置了,因此趙白圭對他,還是極為看重的。
那是個很懂事的姑娘,即便喜歡著某個人,也從不讓他難辦,有些感情就這麼被她藏在了心裏,不曾讓他為難。
只是境界的差距,終究是在那裡擺著的,要不了多久,老人便漸漸成了頹勢。
被梁照一劍斬斷一臂,老人也從半空墜落下來。
一道聲響,同時在他耳畔炸開。
對於南楚來說,這其實並不簡簡單單是和大祁的另外一次交手,其中蘊含的東西,一時之間,是說不清楚的。
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落到人間!
老和尚輕聲道:「不過陛下是無法再殺人了。」
可讀到信之後,顧泯已經渙散的精神,重新凝聚起來。
眼見寧啟帝沉默,赤發也不多問,只是轉移話題說道:「看這架勢,他肯定要一統天下了,到時和圖書候陛下的心愿是否就了了。」
邊境苦戰,早已經丟了不少關隘。
只有從嘴裏不停的冒出鮮血。
寧啟帝說道:「朕在彼岸,也並非寂寂無名,只是最後倦了,便想辦法回到了這裏。」
說起那場在大戰之外的大戰,赤發親眼得見整個大戰,也有些感慨,「陛下覺得,他只是得了大應氣運,才會如此強大嗎?」
一個很單純的小姑娘。
老和尚枯瘦不已,一生氣血早已經枯竭,若不是佛法高深,加上苦苦支撐,只怕早就西去。
修行得快的,自然便是天才,天才自然該被優待。
兩個年歲差得很遠的劍修,互相出劍,都不說話。
他們甚至,還能有辦法和彼岸產生聯繫,即便是相當有限。
寧啟帝還是不說話。
老和尚雙手合十,輕聲問道:「陛下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後人嗎?」
這句話作為開頭,但赤發沒有任何的驚訝,而是笑道:「其實臣猜到了。」
可下一刻,他臉色驟變。
一個個金色的字元從他的嘴裏蹦出,在這片天地之中遊離,帶走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污穢。
老和尚不用問,都知道那個最後的機會是誰。
許然輕聲道:「希望陛下無恙。」
那是超渡的經文。
老和尚有些感慨,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但下一刻,更為璀璨的劍光生出,硬生生將這些修行者逼退!
……
他這樣的人物,廢話不想說,想說的話,沒人去聽,才麻煩。
寧啟帝反問道:「你覺得呢?」
……
那個年輕人的境界,還遠遠達不到舉世無敵的地步,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便已經膽寒。
那是怨念。
寧啟帝笑道:「倒是有這麼堅持。」
……
寧啟帝點了點頭,這雖然是辛秘,但告訴赤發,無妨。
這就是他的答案。
許然合上一封戰報,開門見山問道:「太傅大人,陛下的御北軍,還要多久才能到邊境上?」
一對主僕登上一座早已經破碎不堪的小山,俯瞰這片戰場,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直到很久之後,那個紅髮男子,才輕聲道:「乍眼一看,好似回到了當年,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如今已經成了劍仙的白衣年輕人,雖說重傷,但是當這些殺意都傾泄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修行者,沒有金闕的,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心悸。
良久之後,老和尚淡然開口,「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光里,還能見陛下一面,十分榮幸。」
不過結局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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