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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這樣說，其實少年身後的床榻上，那個年輕男子，早就面色難看，血肉乾癟，好似一副骨架上覆蓋了一層皮。

顧泯一怔，有些狐疑的看向玄空。

進入小鎮之前，玄空便看出來了這座小鎮的異常，只是他不曾點破，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就是說得他了。

少年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己父親。

兩人路過一座小鎮的時候，已然是日暮時分，這次顧泯提議休息一日，玄空看了一眼小鎮上空，最後沒有反對，只是點頭。

玄空一怔，然後是頃刻間便笑出聲來。

男子看著她，眼中多了好幾分愧疚。

說起來這座城其實真是修行者的寶地，許多第一次入城的修行者，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提升。

女子尖叫一聲，腦袋突然便離開身體飛了起來，在屋子裡盤旋。

玄空推門而入，挑眉道：「我帶來去看戲。」

雖說這是一座有著厲鬼的小鎮，但顧泯不知道，怎樣才能叫做有一出好戲。

玄空指著之前顧泯看不到的那一個，果真是波濤洶湧。

兩人要了些酒水，一小碟花生，在客棧里喝了通酒，而後各自回房的時候，玄空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別睡太久，等會兒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

等到他想要動手的時候，卻是發現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想著一屍兩命，他也不曾出手。

顧泯沉默半響，最後指著那飛仙壁上的某道身影，認真道：「她的胸最大！」

女子頭顱瞬間和_圖_書被灼燒，一張臉，有半張臉都變得駭然無比。

玄空點頭道：「才看出來？」

只是這個和尚再也不說什麼話，只是轉身回房。

厲鬼對仇人，向來都是不死不休。

玄空看的認真，最後甚至還小聲開始點評。

浩蕩青氣，撲面而至！

女子頭顱怒喝一聲，張口吐出一股濃重死氣，只是還未侵擾到那男子身前，一張青色符籙便被那男子從枕頭下拿出。

至於說的熬煉體魄，當然也就是騙人的了。

男子嘆息道：「到了如今，還不依不饒？」

玄空笑而不語，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眼前，一條長街上，遠處走來了一個女子，女子臉色煞白，是鬼魂無疑了。

少年聽了這話，才有些依依不捨的走出屋子，關上屋門。

少年臉色難看，沉默片刻，才擠出一絲笑容，「我爹好多了，多謝姐姐挂念。」

引得一眾修行者側目。

但他其實之前便有能力讓她煙消雲散，只是始終沒能下定決心。

關門之後，女子輕聲笑道：「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做那事兒？」

女子來到門前，輕輕叩門。

這樣如何能行？

把女嬰放在一側，顧泯盤腿開始修行，這些日子走走看看，說起來還是頗有裨益，如今自己雖然還未到破境的時候，但是在重意境內，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已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當初他和眼前這女子以及另外的一人結成道侶，也算是其樂融融，誰和圖書知道後來那女子善妒，趁著自己不備便將眼前女子害死了。

「徹兒還小，和你並無仇怨，對不起你的是我，你要折磨我，要殺我，我隨你，可能不能放過徹兒？」

吱呀一聲，門被人打開。

如今只怕一般的修行者，都看不出眼前女嬰是個鬼嬰了。

女子說道：「有我在，沒關係的。」

……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用再陪你演戲了，今日我殺了你和那賤人兒子，算是兩清！」

「這樣的厲鬼，大概是真有放不下的事情要做，因此被其纏住的修行者，麻煩就大了。」

玄空啞然失笑，「倒是這麼個意思，不過，這也該是說男子罪有應得，畢竟飛頭蠻不會無緣無故的害人的。」

所以才有之前那句話。

於是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離開飛仙壁，要前往天幕那邊。

其實那一天晚上，他就知道這是她回來報仇了，他之所以一直沒有點破，也是覺得對不起她。

顧泯起身，說了句走。

只是顧泯還注意到，這女子的脖子上，有著一條駭人的血線。

女子頭顱冷笑道：「下不得手？我看見他便厭惡，想起那個賤人，我不殺他，我心何安？」

……

那脖子上有一道紅線的女子，轉過一條長街，踏入一處宅院，宅院不大，如今夜色深沉，只有一間房子有著光亮。

不過這還是真是有些冤枉顧泯了，他身上的祀雲錢其實還真不少，之所以堅持步和圖書行，是因為他真覺得自己之前有所得，想要好好參悟。

女子點頭，一邊朝著屋內走去，一邊擔憂道：「下工之後，放心不下你爹，便來看看，怎麼樣，你爹如今好些了嗎？」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眼前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直都不曾點破，只是因為心中愧疚？

只是後來或許是天道使然，那女子在生下孩子的時候，也太過虛弱，最後撒手人寰，而後他一個人將自己兒子撫養長大，直到這女子出現在自己眼前。

顧泯皺眉道：「這說起來不管怎麼，都是要不死不休？」

「去死！」

男子艱難的睜開雙眼，看向那邊的少年，輕聲道：「徹兒你出去吧，我還有話要和你嚴姐姐說。」

任由她折磨自己，吸取自己的精氣。

顧泯也不多想，回房之後，先將懷中女嬰餵了些血氣，而後仔細打量了一番，這鬼嬰的死氣其實已經祛除的差不多了，和之前比較起來，已經是天壤之別。

只是天賦不同，修行者的提升也不同。

她厲喝一聲，口中死氣越發濃重，竟然漸漸有壓過那青氣的兆頭。

她的恨意太深，很難對付。

不過即便是步行，兩人也沒用多久便來到了飛仙壁所在的山壁前，兩人駐足，和一幫修行者一起好生欣賞了一番。

男子其實很清楚。

看了小半日，玄空才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用肩膀碰了碰顧泯，笑著問道：「你看出什麼門道來沒有？」

顧泯問道：和-圖-書「什麼好戲？」

他也並非是沒有準備，為了自己的過錯，他願意去死，但是卻不願意自己兒子跟著一起死。

不過已經到了這樣，顧泯不會多想。

顧泯越發的懷疑這個和尚是不是真和尚。

女子皺眉，沒想到眼前男子會說出這番話。

「你沒眼光，這人的胸才最大！」

……

顧泯問道：「要是看透了？」

只是這轉變的如此之快，除去顧泯的血氣和玄空的講經功不可沒之外，其餘的，顧泯還真看不出來啥。

兩人離開客棧，來到一座高樓上，天上明月，此刻被黑雲遮擋，這座小鎮，顯得混沌不堪。

顧泯一臉惱怒，最後釋然的說道：「果然還是你懂。」

如今是最後的機會，他要是不能殺了眼前女子。

有個少年，臉色蒼白，看著眼前女子，笑著說道：「嚴姐姐來了。」

飛仙壁，就位於那條線的前方，這次兩人前往，沒坐船，純粹步行，玄空有些不理解，但顧泯就只用熬煉體魄幾個字作答。

什麼熬煉體魄，沒錢了就說沒錢了……

這讓玄空惆悵得不行。

男子如今這個樣子，別說做什麼，實際上就連坐起身來都十分艱難，他艱難的看著女子，輕聲道：「我馬上就要死了，也算是遂你的願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離開身體之後，女子的腦袋顯得面目猙獰，她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怒罵道：「你當初對不起我的，我殺了你也是應該，他是那賤人的兒子，我htｔps://m•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cｏm一塊殺了，又如何！」

玄空指著那個女子，輕聲說道：「有些人死了，能變成鬼修，但有好些人死了，連變成鬼修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變成鬼魂，不能顯露在陽光下，也無法修行，這種鬼魂，通常就淪為鬼修的補藥了，只是還有一些人，死了之後，既沒有變成鬼修，又不是普通的鬼修，反倒是成了厲鬼。」

顧泯沉默不語。

到了如今，他已然活不了，可他卻發現眼前女子已經對自己的兒子動了殺心。

那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她要吃人才活下去了。

兩人便在小鎮上找了家客棧，要了兩間房。

顧泯靜心凝神，大概修行了半夜，門外有些響聲。

這是他的底線。

顧泯皺眉道：「鬼氣森森。」

「當初不殺她為你報仇，也是因為孩子無辜，她已然遭受了天譴，人已經死了，我也任由你報仇，可孩子沒錯，你說起來還是他的二娘，如何下得了手！」

按著這樣發展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眼前女嬰便能夠脫離鬼嬰的體質，成為一個旁人無異的普通嬰兒。

玄空說道：「一旦被點破身份，飛頭蠻頭顱就要離開身體，還是和那男子不死不休。」

女子就要殺了他的兒子。

果然便是玄空說的那種飛頭蠻。

「這個女子便是厲鬼中也很罕見的飛頭蠻了，每逢夜色，必然出動，進入男子房間，如是男子不曾看透她的身份，與其雲雨，時間一長，那男子修為便會跌落，最後被吸干，然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