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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也注意到了，走上前去，主動和那少女身側的男人搭話，那男人一聽說這老人是劍閣的劍士，當時高興的拉著老人到一邊討教去了，於是山道上，只剩下這兩人。

只是一眼，葉長亭就呆住了。

李青蓮有些搖搖晃晃的開口，只覺得通體舒泰，只是再看向眼前的時候，眼前那本該在這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朝青秋看著那位白衣劍仙登高出劍，笑了笑，他也沒想過，原來七百年後的世間，這般有趣。

那些屍骸不知道存在多久，但依舊有些閃耀光澤，看起來這些屍骸生前也應該是了不起的修行者，至少絕對不是普通人。

一個劍士這般死法，對於朝青秋來說，並非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但結合如今這局面，好似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大事，也能理解。

朝青秋笑了笑，雖說別離，但他很清楚，有朝一日他肯定可以再見到那位武帝，他們有共同的事情要做，如今尚未徹底解決。

在金色的雲海漫步，朝青秋其實分外小心，這並非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邊，這不是來路，而是歸路。

微微動念，朝青秋趕赴某處。

他本來也可以離開，但卻向妖后允諾要守護好妖土，所以即便走，也是帶著妖土一起離開。

那人喝了不少酒水，看到有人從天而降，一身白袍，醉醺醺問道：「敢問可是天上仙人？」

葉長亭聽得有些犯困，但很快在山道上看到了一個少女。

他身形掠過，化作一道劍光，撞向遠處。

如今的時間，大概是他離開之後數百年。

許和*圖*書多年前，他有些厭倦這個地方，所以在想著如何離開，可很多年後，出走那麼多年，他又很想念這個地方。

葉長亭有些誘惑，但還是很快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看向那邊，明明那邊什麼都沒有。

於是在一個月圓之夜，叫李青蓮的劍士喝得酩酊大醉，投河而去。

那個叫葉如晦的少年，劍道天賦也不算太高，比起來葉長亭，差得太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

立場不同罷了。

那人哈哈大笑，又舉起酒葫蘆喝了好幾口酒，嘴角一擦，豪邁道：「我這一生，唯獨痴情于詩酒劍三樣，我的詩，已然是天下第一，就算古今詩家，也無人能與我比肩，至於喝酒，當世之人，誰能比我喝得更多？就是這劍道修為了，不過也要不了多久，我便要登頂世間，無人可敵。」

因此他很快走入了一片漣漪之間。

朝青秋來到了劍閣山腳。

又看了不少，朝青秋又看到了些別的。

星辰和星辰之間有著一種奇異的吸力，即便是千秋境的強者，也是觸之即死，只有朝青秋這樣的強者，在這裏還是那般閑庭信步。

李青蓮反應了一會兒，才有些出神喃喃道：「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

離開之前，朝青秋便知道，那位武帝帶著妖土離開了。

但好在最後還是沒發生什麼事情，沒有在這裏碰到什麼強大的修行者。

對這個現狀，朝青秋比較滿意。

他上山之後，對練劍沒什麼太大的想法，雖然有天才之名，但也走得不算太https://www.hetubook.com.com快，而是每日都想著那個叫做陸禁歡的女子。

朝青秋說道：「詩不錯。」

只是七百年後，葉長亭境界走到了盡頭，知道了天門在壓制世間武夫的境界，所以決意劍開天門，要為世間武夫境界拔高一籌。

撕開天幕離開的朝青秋，沒有去到顧泯家鄉那邊，反而是穿行在一片星辰之間，那是一條極為艱險的路，若是換做許多年之前的朝青秋，也不會那麼輕易走過。

當然，更多時日，還能更高，但前提是要離開這裏，要不然也沒什麼用。

「葉長亭，你呢？」

而一旦想法改變，又意味著什麼？

再次穿過一片金色雲海，便看到了前面的一團迷霧，進入迷霧之中，朝青秋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心情愉悅起來。

就這麼走馬觀花，一直看下去，朝青秋到了大楚的都城，看到了在一場大雨里那衝天而起的劍氣，那是已經無所求的葉長亭，要在這裏劍開天門。

那少女也看了他一眼，有些失神。

老人也不在意，一邊上山，一邊給這個少年談及山上的規矩，他說上了山雖然和山下不太一樣，但都是一樣的，師兄弟們，師叔伯們，都不會為難他。

朝青秋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眼前這人，感慨他的劍道天賦不低，比起來白知寒，也只是弱了一些而已，若不是如今這天地被李扶搖用一座天門壓制，說不定眼前這人，假以時日，當真能成為一位劍仙。

當初李扶搖用大手段製造出天門內的世界，將大部分修士趕了進去和_圖_書，天門鎮壓世間，是為了不讓後來的修士再修行到更高的境地，以至於出現七百年前那樣修士不把世俗王朝當一回事，隨意濫殺百姓的事情。

「陸禁歡。」

後來他們當真成婚，周遊世間。

片刻之後，朝青秋消失在混沌之中，再度出現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金色，他身處於一片雲海之中，身前各處，全部都是屍骸。

朝青秋喚出一縷劍氣，開闢眼前道路，在一片混沌之中，斬開一條通道。

往後的日子，便是葉長亭的一生。

朝青秋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然後這個少年就成了劍閣百年難遇的劍道天才，當然，也是整個世間百年難遇的天才。

……

這是葉長亭被自家師父帶著走上劍閣的那天，他們和朝青秋擦肩而過，只是如今的葉長亭註定無法看到朝青秋，但依然心有所感的看向朝青秋所在的那個地方。

朝青秋落了下去，正好落在那人身前。

那人把酒葫蘆遞給朝青秋，醉眼朦朧，「我觀兄台也不是凡人，要不是真正的天上仙人也該是一位凡塵仙人，不如你我把酒言歡，大醉一場！」

這是斷絕人族和妖族再度相爭的唯一辦法，武帝不願意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因為當時朝青秋和李扶搖等人相繼離去，他若是還在北方，那麼他就會成為人間最強大的那個人，誰也說不定到時候他會不會改變什麼想法。

眼前景象不斷變幻，一個個人走馬觀花，就在自己眼前流淌，朝青秋看到了之前看到過的那個叫做李青蓮的人，他果真在後面成為了劍道魁首和*圖*書，世間劍士，但凡練劍，便都知曉他的名字，可是他這座山峰太高，讓同代以及後代的劍士全部都喪失了前行的動力，這座高峰，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葉長亭走上前去，少女率先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沒過多久，迷霧消失，眼前景象，是一層薄薄的天幕。

朝青秋並不知曉，在自己等人離開之後的世間七百年裡，一共只有三個劍士可以稱得上是登峰造極，自己才碰到的那位，便是其中之一，號稱詩酒劍三絕的南唐劍仙李青蓮。

朝青秋輕聲道：「果然因果相隨。」

原本那座叫做劍山的地方，如今已經變成了劍閣，當初一山都是劍士，如今變成了只有劍峰一處是劍士所在，其餘山峰，有大大小小不少道觀。

葉長亭。

看到了一個少年，第一次和葉長亭相見，那是他的侄子。

朝青秋站在時間長河旁，緩慢踏入其中。

於是這個劍道天才便癲狂了，閉關練劍，沒要幾年，便已經是劍道魁首了，然後他開始四處找人報仇，其中一個仇人，住在大楚皇城之中。

……

朝青秋在雲海里看著這座劍閣，很快便知曉了許多。

老人溫和道：「長亭，怎麼停下了？」

不過既然是看到了這個劍士，朝青秋就想著去看另外一個劍士了。

一對少男少女。

他微微動念，離開此地，只是才遠去二百多里，便看到了一個一身青衫的劍士，那人腰間懸著酒葫蘆，背上背著長劍，一邊走路，一邊吟詩。

穿過星辰之間，便是一片混沌，一片虛無，更是危險，動輒便和-圖-書有粉絲碎骨的可能。

李扶搖所做之事不算錯事，葉長亭所做之事，也不是錯事。

一片山清水秀之地，朝青秋低頭俯視一片山河，和離開之前的山河樣貌差不多。

葉長亭僥倖活著返回劍閣。

朝青秋點點頭，對於這人的說法沒有什麼疑問，依著眼前此人的劍道天賦，假以時日成為劍道魁首，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在此世間，也就如此了。

「你叫什麼名字？」

「李……青蓮……」

朝青秋沒有去接酒葫蘆，而是走過去，伸手落在這傢伙的腦袋上，一道劍氣落入他身體之中，隨手將他許多竅穴徹底打通。

本來依著朝青秋是不打算搭理他的，但他口中的詩詞，的確不凡，什麼「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都極有意境。

於是便有了世間傳頌的劍仙數次入皇城一說。

……

他在這和你看到了許多，看到了那個叫做葉長亭的少年才登上劍閣便在洗劍池那邊拔出有兩個甲子都沒人能拔出的古劍陌上草。

在他面前，迎面有一老一少走來，老人朝青秋不認識，但是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他卻知道。

那個女子死於路途。

……

朝青秋出劍，撕開天幕，進入其中。

境界到了他的這個地步，在這麼個地方踏足時間長河，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更何況是往後，在那修行越發困難的七百年後。

朝青秋笑了笑，然後朝著山頂走去。

被人害死的。

他看向北方，在那片海水外，原本還應該還有一片土地，生活著無數妖族，但如今，已經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