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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你這小棉襖，穿在老潘身上四處漏風，穿在我身上是真暖啊……」

我不知道別人的暗戀是什麼樣子的，反正你於我而言，是一個符號，是一個標誌，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好傢夥，出主意都這麼積極，你是真打算要拯救我啊？

吃夠了草莓，兩人索性沒再回小院，轉道去市區，簡簡單單的吃了頓烤魚，然後還看了一場電影。

「從小我就是一個缺少關注的孩子。」

呃，不知道哎……

狗烈這一頓操作，對於年紀不大的小女生而言，殺傷力屬實太強了些。

然後，我開始取得一點又一點的成功，同時我也自然而然的開始承認，我就是喜歡被人環繞、被人關注、被人捧著的感覺。

陳妍妃咧嘴一笑，燦爛得晃眼睛。

潘歌笑得跟老母雞抱窩似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在我的這個年紀，在我當前的這個階段，我只能優先滿足我內心深處時刻澎湃著的衝動。

當時的我非常惶恐，感覺彷彿天都塌了。

陳妍妃瞭然點頭。

韓烈這狗東西，簡直絕了。

你問我如何看待感情，很簡單，我對感情的需求非常膚淺也非常貪婪——我喜歡你們給我提供的情緒價值，這讓我感覺自己還鮮活著，而不是一個冷冰冰只會計算概率的機器。

陳妍妃很自然的就將自己說服了。

韓烈回不去了。

……

潘子眼前一黑，伸手捂住了腦門。

你可能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我永遠記得——

「這就對了嘛！」

你真的能夠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么？」

他媳婦更奇葩，看那架勢，好像是再聊不攏，就要開始撒潑打滾了。

他們歌頌從孤獨痛苦中誕生的偉大，勸人要適應孤獨享受孤獨，卻忘記了，大部分的普通人就只能在孤獨中一直痛苦著，永遠誕生不出任何值得歌頌的東西。

「我知道。不過如果你打算重新站在那些當年看不起你、欺負你的人面前，我是支持的。心病需要心藥醫，想要釋然，去看看他們如今的嘴臉是最好的辦法。」

末了，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放心吧，這次啊，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cｏｍ好茶管夠！」

那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白色Nike。

曾經的我也堅信自己應該向內去尋找寧靜，直到潘少航的那頓毒打，讓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你問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愛的孩子，愛是什麼，我很想努力給你一個你喜歡的答案，但是對不起，我做不到。

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講仁義、講道德、講善良、講超脫、講寧靜。

韓烈正在給父母上課，馬紅蓮突然後反勁兒的捂住胸口：「這麼說，價格是真的？哎喲我的娘親啊！你個敗家玩意花4000多萬就買這麼一塊鐵盤子？！」

我最恐懼的事，就是當我們真正在一起之後，我卻突然發現，其實你和我幻想中的樣子截然不同。

我爸捨不得喝那款龍井，現在天天拿著顧景舟的紫砂壺泡他八塊錢一斤的茉莉花茶。

比如韓勇的一個同事，關係其實很惡劣，但是厚著臉皮上門來借錢，話里話外都是你們家這麼有錢，幫幫忙能怎麼樣？

我仍然交不到朋友，得不到關愛，找不到存在的意義——其實我不笨，你知道嗎？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看各種閑書，閱讀量相當可以。

陳妍妃是個聰明的姑娘，她不會像很多戀愛腦女生一樣，急於求證出一個結果。

「啥？！」

這狗東西演上癮了，半真半假，一頓套路。

你從我身旁經過，我帶著怨氣，動作很大，不小心把拖布塞到了你腳下，污水弄髒了你的鞋子側面。

「對了，你們的同學會定在哪裡了？」

韓烈的聲音很低沉，並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強烈的落寞。

堂堂烈哥，落荒而逃。

總體而言，聊得非常愉快。

你永遠都無法想象得到，在火車上，當我發現你就坐在對面時，內心裡的那種狂喜。

沒必要，我是真的不想去，犯不著。

知道么，村花？

但我所渴望的東西，在書本里，從來不被歌頌。

當時我是想還手的，可是打不過，那種無助，你真的能理解么？

韓烈哭笑不得，只好安撫她：「不是買的，我老丈人送的。」www.hetubook.com.com

特殊到不敢觸碰。

韓烈看著他，冷笑：「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可這塊手錶的十分之一就能把你們一家人全都壓垮了，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來我家裡撒潑的？我中午剛在田野那裡做客，用不用我請他過來送二位一程？」

「我不清楚。」韓烈搖搖頭，苦笑，「我不打算去。你知道的，高中三年，所謂的同學感情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美好的回憶……」

出來時，手上多了兩個極其精美的茶葉盒，巧笑倩兮的往行李箱最上層一擱。

韓烈還在那裡美著，攛掇她所以搞大點：「既然要動手，那就別留情，老潘還有什麼好茶葉沒有？

單選題，我不做。

那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我有沒有開口、有沒有向你道歉、或者說了別的什麼。

弱者向外界釋放的一切友好都是因為他只能如此，而不是發自內心的想要這麼做。

最後韓烈只好親自出馬。

韓勇和馬紅蓮實在對付不了這種死皮賴臉的人，心太軟。

「陳叔，錢呢，我爸媽是真沒有。要不然你把我這塊表拿去處理了吧？」

其實年輕人的戀愛根本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喜歡就在一起唄，可是陳妍妃被狗男人一頓忽悠，心情正激蕩著，下意識的就開始順著他的引導開始自我懷疑。

缺了點可愛，但是讓本質上是個老男人的韓烈極度舒心。

馬紅蓮一下子精神了，然後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狗烈的氛圍感營造得太好，陳妍妃不由提起注意力，凝神傾聽。

後面我也不想輕輕放下，可那時的我不放下又能如何？

趙安妮也被刮到了，狠狠瞪了潘子一眼，表情不善的指揮潘歌：「去把你爸藏著的那兩瓶金茅也拿過來，反正他有的是地方喝花酒！」

後來，我記住了你的名字、你的生日、你的喜好、甚至是你的志願……並且毅然去了上外人文。

可惜，男人的成長是一條筆直向上的階梯，每向上前進一步，都絕無可能再回頭。

「原來是你！」

陳妍妃被問懵了。

「別的孩子哭了鬧了就和圖書會有糖吃，所以他們經常哭鬧，而我再怎麼哭都沒有用——家裡條件太差了。

「示範給你們做了，下次再有這種人上門，往死里嚇唬就得了……」

賴皮陳訕訕一笑，屁股當即抬了起來。

影帝烈搖搖頭，眼神失望而又憂傷。

女人也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感化渣男。

「我真的沒想到……」

她欲言又止，忽然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了。

其實你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

喲？居然真記得？

後來黑化，變得偏激，在補償心理的作用下不停的浪，真的可以理解呢……

韓烈都感覺很意外，其實當年那個場景，確實是他心裏最真實的觸動點，但是後面的「各種記得」，就全都是扯淡了。

結果你燦爛一笑，對我說：對不起啊，是我不好，沒注意到你在打掃衛生。噯，可以把那條幹抹布借我用一下么？

於是，為了避免繼續傷害韓烈，她主動轉移了話題。

回家之後，我躺在床上，努力回憶著，可腦海里只剩下一個模糊的笑容和雪白整齊的牙齒。

潘歌得意洋洋的笑著：「準備接收吧，保證讓你驚喜！」

不過，陳妍妃信了前置，自然就對後面的忽悠全盤接受了。

昨天家裡來了個懂行的行長，看到壺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結果小心翼翼的把一口茶喝到嘴裏，當場就噴了，咳嗽了得有二十分鐘……

周到、細心、不矯情，願意和他聊一些男生才感興趣的話題，沒有公主病，商量事情時基本都是以「我們是不是」起手。

對付這種市井裡的無賴，講道理沒有任何意義，就用最low的手段照臉猛砸就行了。

OK，準備就緒，現在開始表演吧！

然後表情上注意一些，20度低頭，眼瞼下垂去找腳尖，嘴唇微微抿著，講話的時候手上不要有任何小動作，給點凝固的氛圍。

倆人聊了一會兒，潘歌突然問：「對了，你家的地址給我，家裡最近又攢了很多好東西，老潘用不了，我給你郵一半過去！」

我傻在原地，感覺好像看到了天使。

在我最卑微最迷茫的時候，你燦爛的笑容和_圖_書、爽朗的招呼、平易近人的態度，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

你是誰？

把潘子急的啊，嘴都瓢了。

我暈！

「那你看！」

賴皮陳燙著了似的把手縮了回去。

咱們給他連鍋端了算了。

狗烈覺得太有意思了，於是做出一副沉思的姿態。

「好吧，那我們暫時把問題擱置，我需要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也需要時間來認清楚現在的自己。」

接下來，氣氛就比較融洽了，陳妍妃盡量避免刺|激到韓烈，聊的都是大學里的點點滴滴。

掛了電話，她溜溜達達的走到二樓小廳，正在整理行李箱的父母身旁。

我準備好了么？

這樣一想，其實韓烈真的很可憐啊……

原本我以為，等我再長大一些，情況就會變好。

徑直路過，直奔潘子的儲藏室。

包括報名上外人文，其實他是沒有別的好學校可以上，人文最起碼是在魔都，可以開開眼界。

「咯咯咯咯咯……」

潘歌理直氣壯的回道：「韓烈要的，他說你喝花酒的時候比喝茶都多，擱家裡也是浪費，不如孝敬他爸……」

你是一束光。

韓烈壓根沒有任何防備，嘻嘻哈哈的和她開著玩笑。

我知道你可能會對這樣的我失望，但問題是……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十分激動：「我記得啊！那時的你垂頭喪氣的，像是要用拖布把大理石地板懟爛似的，其實我已經躲著走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碰到了……」

現在你問我，我是怎麼看待你的。

而且陳妍妃的記性很好，幾乎瞬間就想起了韓烈描繪的那個場面。

賴皮陳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韓烈提醒道：「你可拿穩了，摔一下得賠4000多萬，帶出這間房子，百分之八十要判無期……」

你呢？

結果被馬紅蓮追到卧室里繼續輸出，最後不得不給潘歌打了個電話，放著擴音讓老娘聽到聲音，才算暫時解決。

可她也是一個稚嫩的少女，一旦被感動，很難不對苦孩子韓烈心生憐惜。

韓烈，你小子真行！

所以不要怪我的若即若離，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那姑娘長什麼樣？是姑娘吧？多大了？比我小m.hetubook.com.com几歲？她家裡那麼有錢，到底咋看上你的？你去整容不會就是為了追她吧？行啊兒子，沒看出來你還挺能狠得下心的……」

近距離接觸，韓烈發現，陳妍妃是一個比預想中更有魅力的女孩。

從小缺愛缺關注的孩子，又在自己最喜歡的女生面前被打得鼻青臉腫，那該是多麼的絕望？

心裏如此想著，韓烈嘴上卻領了情：「好，那我看看時間能不能對得上，如果可以，一定不跟你客氣！」

只要給她們一個合適的理由，告訴她們：我原本不是這樣的，我有苦衷，她們就會激|情澎湃的投入到以身拯救渣男的大業中。

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羡慕那些有人關注的孩子。

方法很簡單——壓低喉位，用胸腔共鳴，再加一點點氣泡，出來的就是顆粒感很強的男低音。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我要衝破束縛我的殼，我要做一個強者，我要直面內心的慾望，回應世界的痛擊，做一個任性的人。

「哎喲！小祖宗，我都給帶著四盒好茶了，你這是要把根都給我刨了？」

因為我時時刻刻都在懷疑：真的會有人愛當初的那個我么？

高一上學期，我被同學欺負，替他們打掃衛生。

那表情，那眼神，我簡直都沒法跟你形容！」

男人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勸失足婦女回頭。

而且我父親的性格特別沉悶，很少管我，母親整天忙裡忙外，渾身焦躁氣息，如果我影響到她做事，肯定是不耐煩的一頓責罵。

咱們走著瞧！

可惜，並沒有。

我不敢問任何人，只是開始在人群中搜尋你的身影。

初二晚上，家裡照例來了很多客人。

這次的人比較雜，有遠親，有父母的朋友，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出門，把之前壓根沒用上的百達翡麗星空摘下來，往那人面前一送。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在我心裏，你是什麼。

這種人在現實社會裡特別常見，舍掉臉皮就有便宜占，為什麼不幹？

陳妍妃見狀，又補上一句：「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回頭告訴我時間地點，我願意陪你走一趟。」

一句話，頓時讓潘子開始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