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暗處的威脅
「怎麼樣?打得怎樣?」
格雷特笑嘻嘻地一路回答。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路邊的木屋裡,開始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
「可是我的羅曼……」
「小格雷特,你回來啦!」
……還沒完成。而且,看上去,還要十天半個月的樣子……
「可是我從明天開始,就要常住法師塔了……」
格雷特走到家門口,剛要轉身掏鑰匙開門,忽然有個人從側面小巷子里衝過來。肩碰肩一撞,格雷特退了半步,「哎喲」一聲。
——法師塔里的單人間。
魔法研究常有,而法師學徒不常有。一座法師塔,一年培養出的法師學徒也就個位數,運氣不好的話,甚至連續幾年顆粒無收。
「你又沒說那小子是法師學徒!——再要錢,我就去報告城衛軍,說你買兇殺人!」
「你想害死我!——那小子,是個法師學徒!」
所以啊,你為什麼要找人揍他呢……
婦人漸漸收淚。想了想又有些慌張:
「蠢貨!
https://m.hetubook.com•com你知道城衛軍為什麼護著他?戰神神殿為什麼看重他?他治好了主教治不了的傷!一個治療者,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戰神神殿的消息說,能治。」喬安子爵嘆氣:
「給錢!」
「你又說他是城衛軍的人,又說戰神神殿看重他,就是不准我報復。拖來拖去,拖到現在,成法師學徒了!我好容易找到人揍他一頓,人家都不敢下手!」
「他不肯治怎麼辦?之前,之前……」
婦人哀哀痛哭。喬安子爵嘆了口氣,拍拍她臂膀,柔聲安撫:
「所以,這段時間你忍一忍,不要去動那個小子。如果巴倫的手真能治好,我再去找泉水神殿,讓他們放羅曼出來醫治手傷。神殿再怎麼嚴厲,還能不讓人治傷么?」
「沒事,有我在呢。」他輕聲細語地安撫:
也因此,他沒有看見城門外不遠處,有兩個人對著馬車指指點點,滿臉陰冷。
「法師學m•hetubook•com•com徒?」酒漢一驚:「你看錯了吧?這小子去法師塔才幾天!」
「還要這——么——久——啊……」
「嗯嗯嗯嗯,看到你的法師袍了,恭喜恭喜。」光頭主教哈哈地笑了起來:
之前徵調對方參加搜索啊,把人抓去神殿啊,一件一件,都是得罪人的事情。那個賤民要是記了仇,不肯治,怎麼辦?
「我怎麼可能看錯!那小子穿著件長袍子,袖口上綉著魔杖,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格雷特哼著歌進門。而撞了他的那個人跑出去好長一段路,見後面沒人追來,才繞路去酒館。酒館後門口正有個漢子等著,滿臉酒氣,看見他來了就問:
「既然要一直住法師塔了,那麼你說的治療過程,咱們再來演練一遍吧!」
——紙筆,蠟燭,成套的個人生活用品。
「小格雷特,恭喜啊!」
他忽然卡住,看向格雷特的法袍,在袖口的法杖圖案上死命盯了幾眼。一聲不吭,掉頭就跑。
和*圖*書酒漢沉吟。撞人的傢伙已經伸出巴掌,五指乍開,直戳到他眼皮底下:
而經他確認,格雷特的待遇,立刻全面提升到了法師學徒級別。
「巴倫的手要是治不好就算了,如果能治好,我請戰神神殿幫忙。有神殿和城主府在,那個小子,還敢不治?」
「巴倫那手?」婦人當即停止了哭泣。巴倫騎士的弓箭技藝,在哈特蘭城首屈一指,只是三年前傷了手才沒辦法開弓。「那個賤民說能治好?」
他也更不知道,當天晚上,有個中年婦人進了城主府,滿臉淚痕,大哭大鬧:
格雷特嘆氣嘆得肺都要噴出來了:
「你找人揍他了?」喬安城主驀然抬起眼皮:
甚至,看守大門的那個僕人,一臉惶恐地捧著五個銀幣,想要退回給格雷特。理由是魔法師的坐騎,本來就可以寄放在塔里的,不能再收錢……
格雷特在神殿足足忙了半晚上。第二天早上,戰神神殿派馬車送他出城的時候,他完完全全昏睡在馬車https://m•hetubook.com•com裡,眼皮子都捨不得張開一下。
你還是不是哈特蘭城的城主?你心裏還有沒有他!」
「沒辦事就想拿錢?還來!」
衝過來那個人也是「哎喲」一聲。他比格雷特退得更多,腳下一歪,差點摔倒。跟著眉毛一掀,凶光畢露,一隻黑黢黢的拳頭已經舉了起來:
「羅曼也是你的兒子!神殿關他禁閉,你說沒辦法救,一個害他的賤民小子,你也說動不了!
「你!」
研究陷入瓶頸的格爾曼法師,很樂意召見一下新晉的法師學徒,至少可以換換腦子。
喬安子爵又想嘆氣。然而情人是自己的,兒子,雖然是私生子,也是自己的。羅曼還是私生子里唯一的騎士,平時也頗為討喜,能看顧,還是要看顧一下的。
「他害了羅曼!我的羅曼!手廢了!」中年婦人更加激動,那張風韻猶存的臉龐,咆哮得有些變形:
——新的魔法袍。
格雷特反對無效。光頭主教伸出大手,把他連人帶法師袍一拎,抓小雞似m.hetubook•com•com的拎去了後殿。
雖然沒要這錢,格雷特還是保持了一路好心情。他進城、去軍營還了馬匹、再折回自己家,一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
「今晚就住神殿!明天一早,我派馬車送你去法師塔!」
「你——」
「別喊這麼大聲。羅曼的身份,嚷出去不好聽。」城主喬安子爵耷拉著眼袋,慢慢回答:
「要是為了羅曼,你更不應該去找那小子麻煩。——知道那小子最近在做什麼嗎?他在打一套東西,說是能治好巴倫的手。」
「小格雷特,你這身袍子……你成了法師老爺了?」
「不要啊——我還要回家——」
成為法師學徒還有這好處啊。不錯不錯。
格雷特沒過半個小時就得到了召見。
兩個人乒乒乓乓打成了一團。格雷特對此一無所知,他先去了軍營,報告自己成為法師學徒的消息,以及之後會常住法師塔;又去了戰神神殿,詢問手術器械的打造進度。
格雷特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那小子……是法師學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