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鵝鵝鵝,曲項向脂肪肝
畢竟有防高血厚的野蠻人在,一隻手抓住白鵝頸項,一隻手握住翅膀,將白鵝起伏的胸脯送到格雷特面前。格雷特不但不用擔心受到攻擊,覺得施法角度不舒服,還能支使追隨者舉高一點、放低一點啥的……
「再換一隻。」
他雙眼圓睜,嘴巴大張,連鼻翼都下意識地奮力翕張,面龐上勾勒出一串圓圓的圈。下意識地看看鵝籠,再看看格雷特,抬頭看看他的臉,低頭看看手掌和鞋子。格雷特不用釋放個「偵測思想」,就知道對方在腦補什麼:
格雷特眉飛色舞。安東尼站在一邊,見他發自內心的歡喜模樣,忍不住推推今天請客的科瑞恩:
「嗯……這隻挺肥的,伯納德,幫我記一下,我待會兒可能再看一遍。」
這一隻,肝內不規則分佈稍高回聲,只是局灶性脂肪肝,增肥得不均勻,估計不好吃。
「再給我換一隻……」
事關魔法,兩位二級法師和幾位一級法師站成一排,凝神屏氣,唯恐打擾了格雷特。小屋低矮黑暗,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的鴨糞鵝屎,這些人都和圖書毫不在乎,踮著腳尖,伸長脖子,擺出一副「曲項向天歌」的姿勢看格雷特施法——
「也許是那個鵝肝不夠肥?」
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還沒有患者來源……求伍德長老幫忙當然可以,但是自然神教治療的患者多是窮人,想要找出這麼多脂肪肝來,怕是明年也湊不齊?
「我自己來吧。」格雷特笑了一笑,緩步上前。邁爾斯瞪大了眼睛:「你?」
「再換一隻。」
「你們誰帶了加工過的皮革?」
第一隻、第二隻他還不熟練,好久才能找到鵝肝的位置,也不熟悉脂肪肝在魔法B超下面是什麼模樣。從第三隻開始,至少那鵝肝是不是異常增大,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
「你來抓鵝。」
「呼……多謝、多謝!」邁爾斯鵝口逃生,向他和格雷特連連道謝。年輕法師不無艷羡地看著野蠻人粗壯的手臂,向格雷特請求:
這裏除了他要全滅好吧。
「把那個筐子拎過來。」
嗯,血管形態正常,只是清晰度降低,說明不是肝腫瘤什麼的,只m.hetubook.com.com是脂肪肝!
這一隻……哦哦哦,肝實質回聲瀰漫性密集增強,遠場回聲明顯衰減!瀰漫性脂肪肝!
邁爾斯為難地看著鵝籠。
「換一隻。」
格雷特縮在後面偷偷地笑。魔法師,純正的魔法師,在沒有全套魔法加持的時候,誰的物理戰鬥力高過0.5鵝了?要不是他防患於未然,戳伯納德上去救場,鵝籠一開,三五隻大鵝飛出來……
「有個追隨者真是太棒了。」
立刻有隻大鵝探出頭來。雪白的長脖子一伸一縮,橘黃色的長喙,一口就叨在邁爾斯手背上。
格雷特的動作,比邁爾斯法師來,那就悠閑了太多了。
他是這群人里年齡最小的,過了新年,剛剛才滿15歲。個子小,胳膊也短,偏偏面前的鵝卻不小——
「嗷——」
格雷特越看速度越快,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愉快。鵝和兔子不一樣,那些兔子為了配合魔法實驗,都被治療術刷過一輪甚至幾輪,個頂個的健康。而這些鵝,為了吃鵝肝,可都是刻意育肥過、帶著個大脂m.hetubook.com.com肪肝的病鵝啊!
「不知道……也許是喜歡吃鵝肝?挑到夠肥的鵝開心了?」
二十分鐘后,格雷特對著面前香噴噴、油汪汪,比之前那份多了一倍油的香煎鵝肝,懷疑人生ing……
這次突破了二級的科瑞恩還在笑嘻嘻地問他。邁爾斯怨念滿滿,瞪他一眼:
我不會挑,你就會挑了?
兩位二級法師竊竊私語。格雷特痛痛快快地刷過了所有白鵝,把較肥的幾隻重新比較了一遍,挑出兩隻肝臟體積最大、B超探查下回聲最低,呈現瀰漫性脂肪肝的:
「讓他來替我挑吧?」
年輕法師們轟的一聲嘲笑。加工過的皮革,是法師護甲的施法材料,大家都熟得很。然而,抓一隻鵝而已,需要這麼大陣仗?
「就這兩隻!鵝肝最肥!」
「不是吧邁爾斯,抓只鵝而已,你還要上法師護甲!」
「哎,他這麼高興幹什麼?」
「嘎嘎嘎嘎嘎嘎——!」
邁爾斯縮手都來不及。如果不是野蠻人搶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鵝頸靠腦袋的部位,看他的樣子,大約還得再挨一口。
「m•hetubook•com•com呃……」
滿滿一面牆,上面一排,下面一排,總共十隻籠子,每籠都關了兩三隻鵝。有白的,有灰的,有褐的,撲扇著翅膀,昂著頭,嗷嗷沖他大叫。
「挑哪一隻?」
「邁爾斯,快一點!」安東尼也跟著鼓掌起鬨。主廚已經回去幹活了,餐廳老闆雖然笑呵呵的,胖胖的肚子彎得打褶,可也沒有任何打圓場的意思。邁爾斯咬了咬牙,左右張望。
邁爾斯滿臉通紅,只能退而求其次,給自己上了一個護盾術。他頂著隱形盾牌摸向一隻鵝籠,抽開插銷,把籠門往外拉開一點——
大家都是魔法師,誰親手養過鵝?誰家養的鵝需要親手去挑?想吃鵝肝了,不都是外面去吃,要不然家裡的廚子吩咐一聲,當晚就有?
「真舒服。」
嗯,這一隻鵝肝太小,肯定不肥。
格雷特觀察得不亦樂乎。藉著挑選肥鵝的機會,各種程度不同的脂肪肝,他一口氣看了個飽。幸運啊!爽啊!要不是抓住這個機會,想看到這麼多脂肪肝,不知得檢查多少病人才能湊夠病例!
「我有個魔法或許能成,想試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試。」格雷特繞到鵝籠前面,彎下腰去看了看,轉身指揮伯納德:
護盾術相當於一面懸在面前的盾牌,防得了正面,防不了側面。大鵝動作太快,邁爾斯實在來不及反應……
目前看到最肥的一隻,讓我看看它的血管怎麼樣,有沒有扭曲,有沒有受壓迫……
「這位至少超過五級了吧?給你你能養得起?」
年輕法師們竊竊私語,看著格雷特一手伸在藤筐里,另一隻手深深沒入白鵝胸脯,按在鵝肚子上的一汪豆油里。移動、移動,雙眼半睜半閉,一副全神貫注冥想的樣子,片刻,抽回手指:
「不太像啊……剛剛鵝肝上來,也沒見他多感興趣……」
一起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啊?
邁爾斯眼淚都要痛出來了。白鵝一叨,一擰,他手背上立刻多了一道青紫。白鵝繼續嘎嘎大叫,威脅地拍打著翅膀。它一叫,籠里幾十隻鵝同時大叫助威,一時間羽毛亂飛,震耳欲聾。就連另外幾面牆邊的雞啊鴨啊,都跟著亂叫了起來。
大概覺得他是鄉下來的,擅長抓鵝?
「有道理……待會兒鵝肝上來,優先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