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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m……」

這個那個……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好在，現場有人能用就行了。格雷特豎起一根手指：

「看什麼這麼出神？」

「我在哈特蘭城的法師塔學習，目前在魔法議會的培訓班……」

「長老，上次那個——把和試管里相同的氣體聚集起來，灌進氣泡術，那個神術你還能用一次嗎？」

？？？

「抱歉——是什麼材料？」

他眼睛一亮，帶著「終於想起來了」的滿滿歡喜，嘴角上翹。老魔法師立刻看向伍德長老，長老搖搖頭：「沒有。」

「你上次不是說，那種氣體是提升人體活力的嗎？這樣輸進去，萬一蟲子鬧起來……」

兩個老頭子聯手配合施法。一遍、兩遍、三遍，終於磨合到沒有瑕疵。而格雷特，也完成了加熱高錳酸鉀、制取氧氣的工作，揣了一管氧氣過來：

患者當場就能不疼了，立刻複查B超，蛔蟲已經被幹掉了！

胃腸減壓完畢，灌腸完畢。一切準備工作完成，伍德長老托著手裡的藥丸，猶疑徘徊：

格雷特拚命在腦海里搜索著論文。口服植物油，那是潤滑的；口服蜂蜜生薑，殺蟲的效果，估計還不如伍德長老的藥丸；大黃承氣湯？丁桂散？醒醒吧這兒沒有中藥……

很好，就知道老師上次做支氣管鏡以後，有寫信去炫耀過了，伍德長老也偷偷練過了！

「紫鱗石！」

輸完氧氣，拔出胃管——或者說那胃管自行縮了回來。又過了十五分鐘左右，伍德長老開啟神術，探查了一次生命氣息。靈光照耀下，他當即「咦」了一聲：

哦，是個有資質的好苗子，目前還沒被人圈進自家園子。托爾加大師再度深深凝視格雷特一眼，看向他手裡的試管：

辦法都是人想的……哼……

「辛苦你了。」

「可那蟲子怕這種氣體呀！」格雷特眨眨眼，笑了出來。伍德長老真是反應敏捷，能夠舉一反三，居然給他想到了氧氣對人體的作用。不過hetubook.com.com啊，蛔蟲可是厭氧的：

500ml氧氣——就算不是純氧，也是含有高濃度氧氣的空氣——慢慢打進腸道。理論上，可以用5L/分的速度給氧氣的，但那是藤蔓，不是胃腸鏡，也看不見腸道內的情形。格雷特真是怕藤蔓出口朝向不對，直接噴在腸壁上，噴出個穿孔啥的……

「肯定不會的！」伍德長老極力向他保證。「這種氣體我用過一次，給一個喘不上氣、快要死掉的冒險者，那傢伙就是靠著它撐過來的！你放心，就是從空氣里聚集過來的，不會有事，只會有好處！」

兩老一小，再一次聯手。伍德長老負責藤蔓和召喚氣體，托爾加大師負責控制氣泡，讓它慢慢縮小。格雷特負責在旁邊喊：

「啊——」

X光引導下插胃管，好奢侈啊……

沒有就真沒辦法了……托爾加大師嘆了口氣，見格雷特看也不看桌上的鈴鐺，索性自己拿起來，塞進格雷特手裡：

「那，先插管子，然後召喚氣體，用氣泡術送進體內。等待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效果了！」

格雷特已經左張右望地開始找替代品了。老魔法師淡定插話：

這異世界，我上哪兒給你找寶塔糖、阿苯達唑、甲苯咪唑去？

「有論文嗎？」

這點兒級別，已經在《奧術》上發表論文……

「沒問題。交給我！」

「有沒有細金屬絲？頭髮粗細的那種？——托爾加大師，您竟然可以用銀幣現場塑形，真是太強了！好，很好，讓銀絲纏繞在藤蔓上，指示位置，【偵測魔法】再開一次！」

不行？我也不行，氣泡術我雖然會，魔法控制力卻沒到這份上。然而沒關係，拿個皮球——哦，急診科搶救管它叫皮球的，其實就是供氧的氣囊，這玩意兒的替代品都行。魚鰾啊，豬尿脬啊，灌滿氧氣套在藤蔓上，手捏就是了！

「還沒發表。」

他接過藤蔓，一手靠近少女臉龐，牢牢握hetubook.com.com住。一手遞給老魔法師：

格雷特暗嘆一聲。他上前一步，努力安撫病人：

至於說肚子不那麼鼓了……

成蟲死了就不抱成團了，這一散開，肚子可不就平點兒了么。

「就是燃燒之手，只是換了施法材料。」效果拔群。

伍德長老猶豫：「把藤蔓送進腸子里大概還行，無非是讓它自己長。控制氣泡縮小我不行……」

不就是負壓吸引嗎？沒有吸引器，沒有50ml注射器，也沒有泉水神殿的神官，我還是抓到別人了！

「請小姐躺在枕頭上，頭勾起來，下巴抵住胸口，保持不要動！後面墊個枕頭，很好！

「謝天謝地，沒有出血。」格雷特盯著杯子頭也不抬。至於食物殘渣里確實發現了蛔蟲什麼的，就不說出來噁心人了。女騎士愣了一愣，輕嘆一聲：

經胃腸道輸送氧氣驅蟲，已經有很多病例和論文證實過了。特別是膽道蛔蟲症，患者疼得要死要活的時候插胃鏡給個幾秒鐘氧氣，那效果啊，立竿見影！

「那種氣體，是你的獨有秘法？」

托爾加大師脫口而出。格雷特微微低頭，嘴角帶一絲微笑，並不反駁。老魔法師想了想，又追問道：

伍德長老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認可了格雷特的方案。托爾加大師還有些猶豫：

格雷特在自己的需求列表上又添了一項，看著老魔法師在他的招呼下，一點點輸送氧氣。不到十秒鐘，伊瑞絲臉上的痛苦神色，已經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下來。

那是。格雷特神色輕鬆地拍拍巴掌，彷彿勞累了一天，想藉此拍去莫須有的灰塵：

用藤蔓插胃管什麼的，長老果然一口答應了，沒有讓他為難！

「你的老師是誰？」

當然指揮還是要指揮的。胃鏡不同於氣管鏡，很多操作要領都不一樣。格雷特口說手比，一刻不停：

抽出來的量差不多了，胃管下面也開始堵了——可以停了！

「慢一點！慢一點！氣泡不要縮小得這麼快和-圖-書！打得太快腸子會破的，再慢一點！」

咦，有人主動報名當苦力！格雷特一拍手：「太好了！你們先嘗試配合一下，用氣泡術和藤蔓往水盆里打氣——我去去就來！長老，這裡有沒有鍊金用具？」

「哦！」老魔法師動容了。以區區一級魔法師的力量，居然能抵住冰巨人一瞬間，那個法術他確實印象深刻。只不過是別人的獨有法術，他當時沒好意思問：

「嗯，嗯。」格雷特含糊地回應。他一會兒看看杯子里的容量，一會兒看看胃內容物湧出的速度和狀態，忽然叫道：

「停！」

「只有這一管了。我帶的材料不夠，只做出了這麼一管。」

格雷特哀怨，哀怨，再哀怨。哀怨到極點，他居然真的靈光一閃，從腰包里掏出剩下那管高錳酸鉀：

「這我可不知道……人家的獨有秘法。」伍德長老攤手。

到時候開刀補腸子，麻煩不說，併發症、後遺症，又是一大堆。唉，寧慢勿快吧，反正胃腸道里多停留點兒氧氣也不是大事，腸壁就算吸收氧氣，最多也只吸收微乎其微的一點。

格雷特攤手。老魔法師猶豫片刻，在「不隨意詢問別人的魔法」和女兒性命之間，到底還是選擇了女兒。他在袍袖裡掏了掏，取出一枚小小的銀色鈴鐺，放在桌上，推向格雷特：

「沒問題！」伍德長老一口答應：「那個神術我已經簡化過了，只要五級就可以用。唉，你快升到五級，我教你！」

一級魔法師。

老魔法師順手接過。格雷特對自己笑了一笑：

托爾加大師有些懷疑地看向格雷特。目光在他年輕而自信的臉龐上打了個轉，又落到他胸口，那枚漆黑底色、一顆銅星一道圓環的法師徽章上。

格雷特抄了個杯子接著，仔細觀察。先是胃內容物，沒多久，就開始出現腐敗發酵的腸內容物。臭氣撲面而來，薩琳娜捂著鼻子往旁邊讓了一讓：

「這……」

一道道指令傳入耳中，伊瑞絲面露恐懼和-圖-書，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女騎士一手按著好友肩膀，一手努力固定住她頭部，揚起臉龐，盯著格雷特。碧綠色的眸子盈盈如水，半是疑惑，半是懇求。

「不算吧……」格雷特謙虛微笑：「那是空氣中本來就存在的，我只是證明了它的存在，大概測定了含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催生一根空心藤蔓，小拇指的一半細就可以。」

「之前您看到的白色火焰，就是用這種氣體做施法材料。」

「我可以。」

一環奧術師。

「什麼換了，那是增加了！」燃燒之手又沒有施法材料，說什麼增加！

「你想，這蟲子生活在腸道里，那地方可沒有多少氣，早就憋慣了。一下子來了一大堆，就好像一身厚毛的冰狼到了沙漠里，那還不是得活活熱死？」

「這次我要的不只是氣泡術，而是把它灌進氣泡，通過藤蔓送進胃裡，最好，送進腸子里。能做到嗎？」

他奔進奔出，速度太快，口氣又太自信。老魔法師都沒來得及提問題，更沒法插|進去問「是什麼氣體」、「送進我女兒身體里危險不危險」。伍德長老想了想，卻搖頭反駁：

「小姐，不要怕。剛剛我們說明過的不是嗎？這根藤蔓很細很細，比你的嗓子眼要細多了，只要你不亂動，肯定不會被擦傷。聽話，躺著別動啊……」

我一個急診外科的醫生，為什麼要去動消化內科的腦子……就算是在前世，保守治療的活計，也是內科來乾的啊！

辦法？

格雷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前世大家都是盲插，X光的輻射對人體有傷害，插個胃管而已，絕對不可能拿它來引導。到這裏用上了【魔法偵測】，感覺，方便多了呢……

「所以到底是什麼？」

我只能說到這地步了……難不成跟你說是氧氣？分子式寫出來你也不認識啊！

「差不多都死了！小格雷特，你這種氣體的效果，比藥丸好多了！——肚子也有點平下來了，不那麼鼓了……」

高錳https://www.hetubook.com.com酸鉀。啊不對，它在這裏叫什麼來著……林恩法師提過一次……對了！

「那個白火——我看你的施法手勢，原本，是燃燒之手？」

伊瑞絲張口。伍德長老趁機催動藤蔓，嗖的一聲探入患者鼻孔，蜿蜒向下，直入胃部。格雷特在冥想視野里看著銀絲的位置，見末端已經到達劍突附近，趕緊喊：

「你們說的那是什麼氣體？會不會傷到我女兒？」

「來，張開嘴，跟我一起說啊——」

「你躺著！躺著！！！」格雷特跳起來按住她。別把胃管弄掉了啊！

伍德長老坐在少女對面，格雷特站在他身後，不停指揮，同時在心裏偷偷地比了個V字：

「托爾加大師，請您驅動風元素，抽出藤蔓里的空氣，速度不要太快。抽完以後，胃裡的東西會湧出來，請您繼續引導這些液體，我不喊停，不要停止。」

嗚嗚嗚，啥時候能開發個魔法或者神術，當內鏡使喚啊……

「那就用你的法子吧！拜託你了！」

「治療很有效！接下來，把死掉的蟲子排出來，病就好了！」

「這氣體是什麼？能讓我試試嗎？」

烏梅丸的藥方我還記得，可是細辛、黃連、附子、人蔘什麼的，我是期待跨時空藥店呢，還是期待有個淘寶能下單呢？？

是碰巧弄出來的，還是什麼犄角旮旯的土方子？

「好了好了！停！」

「這葯……殺滅那些生命氣息，最多只能幹掉六七成；加上神術，也最多九成。小格雷特，你還有什麼辦法？」

一連安撫了好幾遍，伊瑞絲繃緊的身軀才鬆弛下來。格雷特俯身看向她，微微一笑：

藤蔓一頭嘶嘶作響。格雷特指尖挨在入口旁邊，先是感覺到無形的旋風抽吸著空氣，跟著，就看見滴滴嗒嗒，引出透明的、微帶粘稠的液體來。

「我不疼了……」

雷公藤、使君子也沒地方找啊！

——長老，您暫時用神術讓她喉嚨失去感覺，藤蔓從鼻孔里插|進去，生長到口腔，再順著咽喉進入食道！」

獨門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