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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界開醫院沒有那麼難吧

作者:加蘭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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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這到底是什麼病?!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這到底是什麼病?!

蜷縮在床上的中年婦人已經有點氣息奄奄。格雷特手按上去,她也只是微弱地哼了一聲。格雷特手掌用力,繼續下壓,然後快速放開,中年婦人吃痛地掙扎了一下——壓痛,反跳痛。還好,不是板狀腹,沒有呈現明顯腹膜炎體征。
格雷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又有三個病人昏過去了!治療力量不夠!」
「現在人手夠了沒?要不要我多叫些人來?——對了,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都吃壞肚子了?水源被污染了?」
「先生……」
「隔離區陸續有人發病!」
倒不是嫌棄,而是盡量遠離傳染病源,別在病人——或者病人家屬身上沾一身病原體。畢竟,他現在可沒有免洗的滅菌凝膠,走到哪裡,搓到哪裡。
「1樓43號病人劇烈腹痛,已經快昏過去了!」
「你做出來的才不對!培養完怎麼就變樣子了!」
「又有15名患者危重!急需救治!」
「沙利文主教!」
「肯定是你手滑了!」
格雷特安慰她兩句,繼續看下一個。這位卻是腹痛、腹脹,中度發熱,格雷特問了問,不但便秘,而且連屁都沒放一個……
「先生,是否要檢測整棟樓的管路?」
說完已經奔進第一間病房。之前他一直在地圖室,或者,可以看作傳染病醫院的指揮中心,查看所有病例的來源:絕大部分都在那個貴族的12棟樓里,少部分在外發病的也是樓內住戶。在外發病的患者周圍,有沒有新的病患?要不要沿著病患的軌跡一路封https://www.hetubook.com.com鎖隔離?
「先生,現在病人已經超過200名了!」
前世的時候,他只是一個急診科副主任醫師,發現疑似烈性傳染病——發現了就上報唄,主任、院長、疾控中心,按規定報上去,自然會有相應的人來處置。
「那你打算怎麼做?你的傳染病醫院,對付得了么?」
停止排氣?格雷特掏出【無盡墨水筆】,飛快地為病人做了個魔法X光。冥想環境里能看見液平面,腹脂線模糊,升結腸充氣擴張,膈下有遊離氣體。有腹膜炎體征,但是不重,看著像急性腸梗阻,但是又覺得哪裡不對……
「別浪費時間!」托爾加大法師一揮手。他隨即轉向病房,飛快地落下兩道咒文。白光繚繞,床上病人痛苦立刻緩解,已經可以半坐起身體。托爾加大師正色問道:
他親自來查體!這些學生並不是專業的醫學生,他親自查體,能比學生們看到更多的東西!
「還有病人不停送來……」
腹痛,腹瀉,大概率是腸道傳染病。然而同時合併了腹脹和便秘……傷寒或者副傷寒?細菌性痢疾?細菌性食物中毒?霍亂?副霍亂?細菌感染性腹瀉?病毒性腸炎?
他關切地問。格雷特深深一禮:
「格雷特,現在情況怎樣?」馬修牧師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送來病人以後,他也一直在病房忙碌,治了一個又一個,直到還剩下最後兩發治療術才停手。他比格雷特年長,經歷也豐富和-圖-書,送病人過來的路上就已經一直在琢磨。這會兒看到格雷特,順口就問了出來:
我只知道,如果是最壞的情況,尼維斯市50萬人,能給傳染一半!
「托爾加大法師!」
格雷特快步走進病房。一樓最前面幾間,送來的都是各個神殿已經醫治過的病人,現在已經痊癒或有所緩解,躺在床上休息。格雷特直接略過這幾間,一口氣走到4號病房。
「不是霍亂。」格雷特飛快地回答:「有便秘、腹脹,有黑便,沒有米泔水樣便。霍亂應該可以排除……再讓我想想……」
「你做出來的不對!」
「那傷寒?」另一位泉水神殿的神官也跟著出聲。格雷特繼續搖頭:
「取樣檢驗有結果了嗎?病人的糞便鏡檢結果出來了嗎?細菌培養結果呢?——讓他們快點!加速!」
水樣便、水樣便、黑便、便血……這個啥都沒有,便秘、腹脹,這個也是腹脹,這個是腹脹、腹痛……
「那到底是不是水源被污染了?」
「先生,要去醫療分支請人嗎?」
格雷特扭頭告退,匆匆奔向檢驗室。穿防護服、過氣閘、進入紅區,一踏入房間,就聽到幾個學生頂著厚重的疫醫服,還有心思在那吵架:
「大法師閣下,請您盡量多請些醫療分支的同仁過來。至於其他的——請給我一點時間,我到檢驗室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出這場瘟疫的元兇!」
格雷特在心底一個一個地過濾。他不再看大廳門口絡繹不絕的病人,轉身奔向病房。和_圖_書一邊快步行走,一邊詢問:
力量還不夠的話,還有市內的其他醫院,大災大難,還有本省、有全國的醫護人員,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您感覺怎樣?肚子痛?什麼部位痛?您平躺下來,讓我為您查看一下……」
「1樓57號病人腹痛、腹脹,肚子鼓得老高,已經從滾下床三次了!」
「是啊,到底是什麼病?」戰神神殿的一位主教也跟著問。格雷特一抬頭不由好笑,來的這位,正是那天晚上看著他寫病歷,磨著他講病歷的。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不像……傷寒的潛伏期,哦,就是人被傳染以後,還沒有發病的那段時間,會比較長,病人一般都是陸陸續續送過來,有輕有重。像現在這個樣子,起病非常急,幾個小時內送來大量病人,傷寒可做不到……」
「到底是什麼病?」
再說了,他是急診外科,外科!第一撥對付傳染病的同事,基本上都是內科……即使到了需要他上陣的時候,他的身邊,有內科的醫生提供會診,有檢驗科、超聲科、影像科的醫生給出報告,有麻醉科的醫生監控病人生命體征……
格雷特低頭沒有回嘴。而走廊上,一連串的腳步聲,已經匆匆靠近過來:
格雷特低頭沉吟了一下,慢慢抬頭。「那12棟樓——那12棟樓里,到底有多少戶人家?住了多少人?」
托爾加大法師立刻啞火。剛才他走進來的時候匆匆看過一遍,觸目所及全是重症。魔法議會曾經有過估計,黑死病這樣的瘟疫,hetubook•com•com魔法議會一天最多治療500個。而剩下500個,2500個,瘟疫擴散開來以後更多的病人……
托爾加大法師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格雷特面前,抱著筆記本跑過來的少年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他低頭翻了兩頁本子,嘴唇輕輕翕動,很快給出答案:
我要挺住,我不能慌……格雷特默默地鼓勵自己。冷靜,冷靜,現在問題的核心是,這到底是什麼病?
他是公共衛生司的負責人,是傳染病醫院的第一任院長。所有人看著的,所有人等待著的,是他。
這些格雷特都還不清楚。他暫時能做的,只有讓法師塔加快製作消毒水,加快消殺,同時向雷霆塔緊急下了訂單。至於確定到底是什麼病,檢驗結果只能提供一部分參考,畢竟他們的培養鏡檢方式非常粗陋,很多試劑也都沒有。
「供水也正在檢測。但是大師,水源被污染只是表象,到底是哪種東西污染了水源、又要怎麼針對性救治,我們還在查找原因。多叫些人來——當然好,但是,不找出原因,光叫人恐怕不夠!」
即使是在哈特蘭城,他也有老師,有光頭主教,有許許多多的師長和朋友可以依靠。而現在,是他站在最前方直面這場瘟疫,直面無數的疾病、痛苦和死亡!
「不夠?」托爾加大法師一揚眉。「你知不知道醫療分支有多少人在這裏?」
「目前也考慮水源被污染。」格雷特恭敬回答:「但是胃腸性食物中毒的主要特徵,是噁心、嘔吐、腹痛、腹瀉,不包括便秘和腹和*圖*書脹。同時會產生便秘腹脹,到底是哪種疾病,我還在繼續排查。」
格雷特:「……怎麼回事?」
「嗯,嗯。」沙利文主教胡亂點了點頭:「你覺得這是什麼病?霍亂?」
「那是食物中毒?」又一個洪亮的嗓音插了進來。格雷特一抬頭,趕緊行禮:
他從未肩負過這種壓力。
貝蘭德夫人立刻就被扶起,送去病房。格雷特目送她遠去,再看向醫院門口,川流不息被送進來的病人,只覺得肩頭壓力猶如山重。
少則三千六百,多則六千人。格雷特轉向托爾加大法師:
「2樓17號病人嘔血了!」
「我……」
格雷特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孤身一人站在錢塘江心,面對洶湧撲來的潮水。那潮水洶湧,洶湧,起初只是一線,漸漸地沿著喇叭口向內收束,浪頭越來越高,如奔馬,如巨象,到他面前時,已經咆哮著當頭卷下,幾乎要將他沒頂:
「大概有900到1200戶人家的樣子,總居住人數,3600到6000人。」
「哪怕不算瘟疫擴散,我們也要做好一兩天內,有1000到3000人發病的準備。三個教團,再加上醫療分支,治療力量夠么?」
病房內一片兵荒馬亂。醫院人手不足,沒法幫助每個病人都去上廁所,只好在每人床頭放一個木盆或者木桶,讓他們拉起帘子自便。格雷特一張床一張床地看過去:
「先生……」
而另一部分的關鍵信息,則來自對病人的檢查。
「10戶病人家中自來水檢出異常細菌!正在做細菌培養和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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