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切腸子,死靈法師就沒不敢的!
「來的這條攜帶生命力比較多,回的這條,」他抖動一下指尖,顏色稍稍黯淡的水線跟著波動一下,信心滿滿:「攜帶的生命力比較少。」
「出血了!快上治療術!」
「他們倆在說什麼?」沙利文主教後退一步,碰碰左手邊的林恩。他之前在治療所見過林恩一次,這會兒自由分組的時候,也不嫌棄林恩是在場等級最低的一個,直接就和他搭了伴兒。林恩緊盯光幕,回憶著格雷特順給他的解剖圖譜,微微搖頭:
這位泉水女神的神官,對血液——或者說,人體內流動的、攜帶著生命的液體——流動方向的感知能力,簡直讓格雷特嘆為觀止。
「你不是說你能感覺到血液流向嗎?!」
「不就是切腸子么?你能指出方位,我就敢切!咱們黑鴉沼澤,誰的手下,沒切過幾十一百具屍體——小格雷特,是不是把壞掉的腸道切掉,再接起來,就能治好啦?」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自信,手裡的水線遲遲疑疑,和-圖-書半天才劃一下,很快動作就迅速起來。瑩瑩的水線,在他指尖幾乎像是活著一樣,東一轉,西一折,比比劃划:
格雷特已經飛快地招來兩個法師之手。半透明的雙手之間端著一個銅盤,往下一送,滴水不漏地接住了所有內容物。
一個泉水神殿的神官,擅長感知血流方向,一個戰神神殿的牧師,擅長感知生命氣息。再加上一個主刀的死靈法師,三個人搭檔,完全可以合作完成一台手術。
「呃,法師之手的力度不太好控制……」
如果這個模式可以複製——如果八個術間里,哪怕有三四個組合可以獨立手術,也能把手術速度提高一倍!
格雷特沖他比了個大拇指。腸系膜上動脈,腸系膜上靜脈,兩條水線虛虛地浮在上方,沒有半點差錯!
「再來一隻法師之手,把腸內容物往裡推,動作要慢,輕柔,這段腸道的炎症已經非常厲害了,當心把它擠破——哎呀!」
「哎呀!腸子撕破了!」和-圖-書
「嘿,老夥計,感應血管位置的事情,你能做到么?」
手術台兩邊的交流還在繼續。年輕神官眉頭緊皺,額頭上亮晶晶地滲出汗滴:
這簡直是任何外科醫生,都夢寐以求的保駕護航好嗎?
有這位同伴感應兼提醒,格雷特的動作都快了不少。等他遊離完腸系膜,開始托出腸道的時候,沙利文主教忽然向前兩步,叫道:
「當然——沒問題!」
「不管那位神官在說什麼,我感覺,小格雷特在和他雞同鴨講……」
「沒錯兒。」格雷特點點頭,「迴腸動脈。」
「用法師之手捧起腸道。」
「這下面有一條,豎著的,比較粗……嗯……不對,這是來回兩條,一條來,一條回!」
「你們要不要來合作一次?放心,有我看著!」
林恩非常不好意思。看格雷特操作起來。行雲流水,彷彿沒什麼難的,自己一上手就爆雷。說起來,病人的腸道和正常死人的腸道,手感差別好大呀……
秘法眼們貼https://m.hetubook•com•com在無影燈上,不停移動方位,把三位施法者的每一個操作盡收眼底。戰神神殿的大主教靜靜看完這場手術,扭臉看向大神官:
想象一下,不小心拉斷了血管,可以找到出血點、及時止血;不小心拽破了腸道,一個治療術下去……
「這段腸子不行了。還有這裏,也有點不對勁……」
格雷特順著他的指點一段段捋過去。腸梗阻,缺血壞死,壞疽……沙利文主教半閉著眼睛,甚至指出了一個被壓在下面,不容易發覺的腸穿孔!
「確實,結腸動脈的分支。」
林恩也同時反應過來。魔法伎倆落下,飛快掃蕩了一遍患者腹腔,把所有污物一掃而光:
手術磕磕絆絆地繼續往下做。一會兒腸道撕裂了,一會兒法師之手力道大了小了,一會兒腸道切下來了、腸襻和腸系膜沒切乾淨……好在總有各種法術及時救場。切完愈合,也不是往裡面一放就可以了事:
「那——」他又看向埃德加大法師。還沒開https://m.hetubook.com•com口,大法師已經搶過話頭:
「能延緩病情,爭取時間!」格雷特的聲音遙遙傳來。三位高階治療者相互交換個眼神:
「那就,開!」
「怎麼?」格雷特停手。沙利文主教步履匆促,繞到手術台另一邊重新感知一下,睜開眼睛:
「理腸子!把腸道按順序理好!愈合腸系膜!不然回頭關腹以後,粘連、套疊、梗阻,各種麻煩都可能出來!」
「這根血管到底藏在哪裡啊!」
兩位治療者互相看了看,都有些遲疑。倒是林恩上前一步,三四隻法師之手同時飛起,漂浮在病人腹腔上方。
「這邊也有一條,比較細。」格雷特順著他指尖的水線看了一眼,繼續點頭:
年輕神官兩隻手一起向前伸出。左右手食指尖端,各自飛出一條水線,果然是一條來,一條回。讓格雷特讚歎的是,左手那條,從下方繞向上方的水線,顏色比右手那條還黯淡了些!
「沒錯,就是這些地方!」
要不是三個人里有兩個高階治療者,隨時隨和*圖*書地有治療術撐住,病人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即便有治療術,如果不是安寧術禁錮了患者,只怕那個病人能滾下手術台,當場捧著腸子逃走……
「我試試,萬一哪裡不對,兩位可要幫忙啊!」
「等一等。」
格雷特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說破就破了……
「這裏面血糊糊的一片!到處都是血!」
格雷特乾脆地往旁邊一閃。從病人右邊站到頭側,不停指點:
「按照腸切除範圍,把腸系膜血管扇形切開。先用法師之手捏住血管,切斷,哎下刀位置錯了!從遠端下刀啊!……好了,給個治療術愈合血管,噴出來的血吸引掉,繼續……」
在格雷特看不到的地方,原住民們獨立完成的手術,磕磕絆絆地開始。法師之手飛舞中,時不時就響起一聲驚呼:
最重要的事,這個組合,可以擁有極高的容錯率!
「兩隻法師之手,分別握住腸道兩端,從切除位置向外移動十厘米。」
「我們繼續!」
「清潔術!清潔術跟上!快!」
「這裏下面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