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搞出牛痘的那小子?殺了他!
而光輝聖城的另一座教堂里,苦修士長老,【人間聖徒】卡尼諾把論文翻了一遍又一遍,悠然神往。許久,他才放下論文,赤足走到教堂后的菜地邊上,再次拿起了鋤頭:
這樣鏈式傳播,子子孫孫無窮匱也,一個月內,痘牛的數量,就從兩頭爆到了十頭,再爆到了五十頭,一百頭。
格雷特沉浸在研究當中的時候,他的論文,也在有條不紊地發表當中。
牛痘這篇論文,像是一塊石頭落入水潭,激起不大不小的波紋。然而水潭中央,尼維斯城的街頭,此刻正響起朗朗的呼喊:
「我家裡也有些那邊來的東西……不聊了,我回去了!」
「……」
「怎麼?」
「是,閣下!」
他細細地除了一遍草,又拿起水瓢,一瓢又一瓢地往地里洒水。晶瑩的水花飛出一條弧線,卡尼諾眯著眼睛看向水珠里的虹彩,彷彿要從七色彩光之外,看出另外兩種顏色來。
只不過,平時沒有刻意宣揚,注意的人不多罷了。
「糟了,我得趕緊把店裡的東西hetubook.com•com下架!——我在維姆勒街開了一家店,霍爾海峽對面的東西,店裡一直有賣的!」
「都別吵了!咱們來談點兒正事吧——今天的兔子都注射完了嗎?」
如果說《普通魔法師月刊》的影響力,還僅限於魔法師群體的話,那麼,《魔法》的引用和推薦,就等於在格雷特腦門上,掛了一隻上千瓦的聚光燈:
人痘的論文刊登大半個月後,格雷特那篇《為預防天花,接種牛痘的原因與效果的探討》,慢慢悠悠地,掛到了《普通魔法師月刊》上。
「可以讓人不用害怕天花?接種過程安全?不用施法者也能操作?有趣……找幾個藥劑師來嘗試一下,正巧,我們的國王陛下,總是為賤民們死得太多發愁呢!」
死靈法師學徒們捲起袖子,蜂擁而上。格雷特站在圈外,袖手旁觀半天,終於用力咳了一聲:
我沒教他們「不要998」啊!
按照格雷特提供的保存方案,議會派來專人收集痘漿,乾燥,在攝氏和_圖_書4度的冷藏盒裡密封保存。默不作聲地攢了一批疫苗以後,強大的宣傳機器,轟隆隆地開動了起來——
尼維斯的冬天,本來就容易疫病流行。議會有意宣傳,甚至動用了【幻音術】、【魅惑人類】、【腹語術】等一批惑控系、幻術系低階魔法,天花流行的消息,很快散布開來。
「敲他腦袋!薅他頭毛!」
「其實,要說是褻瀆……那些打著吾主的名號,犯下各種各樣罪孽的聖職者,才是最大的褻瀆吧……」
阿帕輕快地從不遠處奔過。銀月鹿背上,格雷特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不要750,不要750金幣!不要一發【移除疾病】!只要10金幣,10個金幣,就能讓你終生不得天花!」
「跟他說,只要完成任務,我那截珍藏的龍骨就給他!」
第一篇,是《論防治天花疫情的人痘接種法》。為了這篇論文,執筆的法師學徒埋頭翻資料庫、埋頭整理案例,半個月內,頭髮都能薅掉了三分之一。
有了議會的人力物力投入,牛https://m.hetubook.com.com痘的推廣,瞬間就變得簡單起來。尋找健康的牛隻,用痘牛的痘漿讓其感染,再用痘漿感染更多健康牛隻……
「打他!」
「牛痘?防治天花?」
當然,有了格雷特指點的方向、大綱,有了這樣廢寢忘食的努力,寫出來的東西,新穎性、創造性不論,至少足夠紮實。文章遞出去,落到審稿編輯的手裡,已經不丟格雷特的臉了:
「是個有心的孩子。可惜啊……一次一次挑戰吾主的權威,黑騎那邊,怕是容不下他嘍……唉,希望他被幹掉之前,這個法子,至少能留下來吧……」
痘漿法、旱苗法、水苗法、痘衣法,如何操作,注意要點有哪些,成功率幾何。結構清晰,邏輯嚴密,作為一篇綜述,半點也不丟格雷特的臉。
「聽說了嗎?上個月,東面的科倫市,爆發了一場天花,據說裝孩子的小棺材賣到脫銷!」
半個月後,這篇論文被低調地發表在黑鴉沼澤的一本二級刊物上,格雷特隨便掛了個通訊作者。基本上,除了研https://www.hetubook•com.com究瘟疫、甚至研究天花的魔法師和牧師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人注意。
再說,這又不算是在騙人。格雷特之前搜集的死亡統計,尼維斯城裡,哪一年為了天花,不死個幾十一百號人。
加洛林王國首都,沃特利侯爵夫人用繡花的絲綢扇子掩住紅唇,眼波流轉:
即便如此,平生第一次發表論文的學徒,也已經捧著刊物繞研究所狂奔兩圈,再把刊物發給每一個小夥伴~~~
而以此為標誌,牛痘的接種工作,也進展到了實施階段。
而就在市民的焦慮到達頂點,去各大神殿禮拜、貢獻、求助的人,到達一個新的高潮時,格雷特的論文默默掛了出來。緊接著,就是《魔法》上面,對牛痘這個成果,毫不吝嗇的誇讚和推薦——
這個叫賣一樣的宣傳是怎麼回事?
「我二姨的表侄子給鍊金工坊送原料的,聽他說,科倫市會流行天花,是因為從大陸上進口了一批絨毯,裏面有天花病人用過的毯子!」
黑衣侍從捫胸行禮,低頭退了出去。唉,大裁判長閣下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厲害,下了血本了……那截龍骨,還是大裁判長十年前的戰利品,重重密封在寶庫當中,自個兒都捨不得拿來用!
「閣下,阿雷佐大人上次執行任務回來,曾經說過,五年內不要打擾他……」
「這個小傢伙,又開始褻瀆吾主的權柄了呀。不過不關我們的事……把情報送去聖城,看裁判所那邊怎麼說吧。」
不但整個尼維斯人人矚目,牧師、魔法師、貴族,所有人都知道了有這麼一號人物,連海峽彼岸的大陸上,都有無數人的注意力,凝聚在了格雷特·諾德馬克身上。
「惡魔!褻瀆者!把他在凈化名單上的排行,再上升三位,不,五位!之前的黑騎呢?還沒過霍爾海峽?——讓他們先停下,換一支隊伍過去,讓【蝮蛇】阿雷佐領銜!無論如何,要做到一擊必殺!」
學徒們瞬間作鳥獸散。
「就是,打他!」
光輝聖城,大裁判長臉色沉沉,已經趕上了他身上的黑袍:
與議會所在的肯特王國隔海相望,扼守霍爾海峽的庫洛涅城,海崖大教堂的主教攏一攏金邊白袍,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