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格雷特連寫帶划，把老式水銀血壓計的充氣部件，大致的架構講給諾伍德法師。諾伍德法師捏捏橡膠球，點點頭：

懂了，老闆有想法，不確定怎麼做能達到效果，至於操作能力什麼的，就更加不談了。諾伍德法師點點頭，接過這兜橡膠，抖開草稿紙，畫了老大老大的一個格子：

諾德馬克法師非常大方，他扔出來的課題，他最多掛一個通訊作者，沒準兒連通訊作者都不掛……

又有新課題了！

銀龍小姐反射性地往後一跳。那麼美麗的裝飾，居然是蟲子甲殼！那種又小又髒的東西！

體色鮮艷的青蛙，從青蛙體內提取的漿液，可以讓人癱瘓、麻痹；

「諾伍德先生！諾伍德先生！麻煩您幫個忙！」

格雷特只好自己想辦法。他掰著手指一個個數：

「不一定只能用硫磺，各種各樣的硫磺化合物，都可以嘗試一下；」

「心臟搏動的時候，給血液一個很大的壓力，把它射入動脈。動脈再一段段收縮，提供壓力，才能把血液送到全身各個地方。我做這個東西，就是要測量出血液的壓力。」

雙方握了握手，交換了一下聯繫方式，約定以後常來常往，才結束了這次觀展。離開展館后，格雷特並沒有回醫院，而是火急火燎，奔向法師塔：

又可以發論文了！

賽瑞拉在旁邊看得大氣也不敢喘，自動自覺站遠了些，給自己套上一隻口罩。好一會兒，見格雷特分離完兩條血管，停下來歇一歇，趕緊爭分奪秒詢問：

而諾伍德先生自己，則抬起長滿粗糙老繭、好歹已經不再開裂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ｃoｍ的手掌，開始撓頭：

「格雷特，你讓他做什麼啊？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的？」

很可惜，之前的實驗，全都失敗了。

靠一位變化系法師，帶兩個學徒，想要今天提需求、明天就能有成果，醒醒，要求太高了。

巴掌長、拳頭粗細，硬得像木頭一樣的褐色果實，裏面簇了一堆豆子形狀的種子；

兩個學徒答應一聲。一個奔出法師塔，招了一匹魔法馬，沖向白塔的交易大廳；另一個奔到法師塔的信息中樞，去找MOSS先生，翻論文列表。

諾伍德先生從實驗室里冒出頭來。這位變化系的魔法師，跟了格雷特以後時來運轉，順利破關，進階五級法師。目前意氣風發，帶了兩個學徒埋頭研究，正往六級進軍。

再多招幾個學徒，也不知道老闆同意不同意……

「溫度……浸在硫化物溶液也可以，常溫下硫化也可以，熱硫化也可以……具體溫度我不清楚，不過，放在熱水裡，蒸汽里，熱空氣里，都可以試試看；」

「越快越好……呃……」

「如果不想要這麼高的玻璃管，就要用U型管，在另一頭放上水銀。但是水銀比較麻煩，毒性很大，最好，是不要用有創式的……」

……話說當年，首先測量動物血壓的那位醫生，他從馬的頸動脈里引出270厘米高的血，最後弄回去了沒有？

「這個啊。……哦，血壓計。」格雷特正在全神貫注，剖開一隻狗的胸壁，好一會兒才回頭掃了一眼。心不在焉，隨口扔出個名字，又把注意力收和圖書回手術當中：

「你看看這些橡膠！」格雷特召喚出兩隻法師之手，加大加粗版的，雙手合握。一拍空間袋，從裏面倒出滿滿一捧橡膠球：

「啊，正常，年輕的小姐么——」

「玉蟲啊！——哦，那是當地的一種蟲子，特別漂亮，被人稱為『彩虹的眼睛』。這條裙子是用它的鞘翅點綴的，據說是一位公主的嫁衣，三百名女工做了整整一年……」

「血壓是什麼？」

開著小簇小簇白花，葉片柔軟的樹枝，以及從樹上剝下的灰色樹皮，據說，當地人用這種樹皮治療沼地熱；

諾伍德先生捲起袖子，開始列實驗計劃，列材料清單，歸攏實驗器材，準備幹活。賽瑞拉好奇地跟著蹭進來，左看看，右看看。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回頭去問格雷特：

當然，最後，格雷特還是拜託大法師從中說項，找到了那條長裙的主人，詢問能不能讓賽瑞拉試一下裙子——如果尺寸合適，能買下來最好。

很好，姑娘，您這是無師自通，直接弄出有創血壓監測啊？

「安傑拉，你去查論文！貝里，你去把市面上所有的橡膠製品，都買一份來！加快速度！」

要知道，培養一位變化系魔法師，那純粹就是材料堆出來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然後，格雷特需要的墊片、密封圈、各種東西，就全都做出來了。什麼溫度控制，什麼材料配比，不存在的。

格雷特嘴角勾起一縷微笑。130毫米汞柱的血壓，約等於1767毫米水柱，也就是1.7米。如果不幸，這位病人的血壓高到2和-圖-書30毫米汞柱，那麼，玻璃管就需要3米多高。

「能不能，用一根管子，直接插|進血管里，另一頭連上魔法陣——受到的壓力多少，直接由魔法陣顯示出來？」

誘捕間諜大成功！

拜狂犬病研究所賜，議會抓了一大堆狂犬給他，自然，也順便抓了一堆正常的流浪狗。格雷特身為醫院的主人，課題主導，蹭兩隻狗來做動物模型，那根本就不是事兒。

希望這一次能成功吧。格雷特手下穩穩地剖開狗的皮膚、皮下組織、肌肉，用開胸器撐開肋骨，沿迷走神經切開上端心包，顯露肺動脈……

「沒關係，我多做幾組試試。」諾伍德法師善解人意地扛起了任務：

腦補一下穿上裙子的感覺，就好像全身爬滿了蟲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可以加點別的東西試試，比如，我前段時間做的硝化棉……」

格雷特差點兒落荒而逃。在矮人王國的時候，他負責出個主意，變化系的大法師負責處理。過程他倒也旁觀了，基本上是硫磺飛起來，橡膠球飛起來，被一隻無形的手揉捏、融合、拉伸……

「啊！拿走！拿走！」

她跳出去的動作太快，連面前的茶盤都打翻了，茶水流了一桌。賽瑞拉不管不顧，掉頭就跑。格雷特抱歉地笑笑，手掌一攤。賣家理解地笑了起來：

她拎著設計分解圖刷啦刷啦，抖出一片聲響。格雷特又弄出新東西了！把自己扔在醫院，一個人鑽在山頂上這麼長時間，終於弄出新東西了！

格雷特：？？？

「我知道，用硫磺處理，《點金石》發過相關的論文。可m.hetubook.com.com惜做出來的東西粗笨，長管子和薄片有點麻煩，老闆您要的東西，還得再研究研究。老闆您什麼時候要？」

格雷特一愣。賽瑞拉指指那段跳動的血管，素白的指尖輕輕往下按落，如同按著虛無中噴涌的血柱，正在感受它的壓力：

「那，為什麼不能用魔法呢？」

哎，不同化合物，不同用量，不同配比，不同溫度，這到底有多少個組合……至少得上千了吧？

不，老闆是一定會同意的，老闆才不管這個。關鍵在於，林恩先生會不會同意，法師塔收入能不能撐得住。

格雷特聲音越來越小。他雖然不是搞材料學的，也知道生化環材四大天坑，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成果。研究人員要努力，當老闆的，也得多點兒耐心。

雖然她不怕這玩意——憑這些蟲子還傷不了她，充其量就是一口龍息的事兒——可是，好噁心的！

「如果在裏面插|進一根管子，連通一根豎起來的玻璃管，你會看到血液一直往上飈——飈到多高，就意味著血壓有多高。但是那樣的話，你可能需要一根兩三米高的玻璃管……」

這麼高的玻璃管，都不說麻煩不麻煩吧——玻璃管細了，單單毛細作用，就可能把血吸上去；粗了，比如說1平方厘米直徑的管子，一飈就是170毫升、乃至300毫升。這麼多血飈出來，再怎麼塞回血管里去？

還有被新大陸土著視為「神花」，能繞太陽旋轉褐色花盤……

「就是血的壓力。」格雷特盯著已經分離完畢、顯露出來的黃狗頸靜脈，思考著要剪多長的一段。聽到賽瑞拉的問題htｔｐs://wｗｗ.h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隨手指了指縱隔胸膜壁層暴剪開后，已經暴露出來的降主動脈：

所有的血液樣本都放在不眠之塔了。他又不想在自家法師塔里，一個一個抽血，嘗試交叉配血驗血型，再用【辨明血統】畫信號圖。沒奈何，只好把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做了一半的實驗撿起來做：

在法師塔里待了將近一年，他鬢邊的白髮也少了、腰桿也挺直了、走路也輕快了、說話的聲音也響了。看向格雷特的時候，眼神明亮，熱情滿滿：

「先去查論文！」他吆喝自己的兩個學徒：

「諾德馬克先生？什麼事？」

「拜託幫忙，把它們用硫磺處理，做成氣囊——大概一隻手能夠合握的氣囊，再連著一根管子，再連著一個長長的、薄薄的氣口袋……」

去了一個心腹之患，格雷特得以開開心心，繼續逛展位。他掏出大量金幣，包下了能有半噸橡膠球（並定下了來年的一噸橡膠），買了整整一車的枝枝葉葉，花花草草，各種動物：

賽瑞拉彈出一個秘法眼，盯著微微跳動的血管，看得又是好奇、又是緊張。格雷特指指那段動脈：

製造狗的動脈導管未閉模型。

「硫磺的用量……你從1％到40％都可以試試看，不同的用量，好像做出來的橡膠不一樣；」

老闆召喚了！

「老闆，只要用硫磺就可以了嗎？還要用別的嗎？需要加多少硫磺？您那時候看見大法師們處理，大概是怎麼做的？需要加熱嗎？」

在他問起裙子到底用什麼裝飾時，賣家很爽快地回答：

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回頭我去問問，有沒有直接顯示壓力的魔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