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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骷髏撲通撲通跑進田裡，在距離鐵絲入地點近、中、遠的三個距離，隨機各取三個樣本。挖取，封裝，送到田邊。

「閃電束影響範圍，40＊20米！」

「近中心點土壤含氮量，每千克土壤，1.70克！」

他一個激靈，大聲回應。然後，閉目、冥想、念誦咒文、引導魔力……

「範圍內增加氮素總量……」

印象中最早的法子是哈伯制氮法，就是德國在一戰前被逼得不行了，要資源沒資源要啥沒啥，哈伯那個化學強人弄出來的……所以細節是啥？

至於怎麼弄出大量的純凈氫氣，又怎麼弄出大量的純凈氮氣，還要把空氣中的氧氣除掉，這個，他就比較茫然了。彷彿，好像，氫氣和氮氣反應，還需要有啥催化劑的？

一位位塑能系法師，一位位可以釋放雷電系法術的魔法師，用各種方法輪流測試。有對著空氣釋放閃電的，有對著長杆子施法的，有直接按地面施法的；

除了雷霆之主本人，以及兩位等級最高的弟子，還有享受特權的格雷特，其餘人等，全都被拉到荒郊野外。一人負責一塊田地，空氣中，到處瀰漫著一股細微的奇異臭味。

「中距離土壤含氮量，每千克土壤，1.47克！」

書本上肯定沒學過，但是平時的擴展閱讀、老師的隨口講述、同學們的聊天顯擺知識面、病人的口嗨，應該，總有一樣提到過吧？

金髮凌亂糾結，衣服皺皺巴巴，靴子完全看不見本色ｈtｔｐs://ｗｗw.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全身上下裹著一層灰土，走過路過，一步一個腳印——隱形僕役跟在後面賣力地掃。

格雷特腹誹著，默默把花生醬瓶子、香油瓶子和各種醬料瓶子，一個一個挪到奧羅拉面前。自己悠悠閑閑地，往羊肉鍋里放蘿蔔片，放白菜葉子，放蘑菇，放各種蔬菜……

「噼啪！」

靠你們人工引雷，給土壤固氮嗎？

「呃……再想想辦法吧……」

再加上渾身上下那股酸臭味道，有一說一，說是土坑酸菜里撈出來的都有可能。

這麼多年，他啥時候吃過荒郊野外的苦啊！

「你這是怎麼了？」

到走到田埂邊緣，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往靴子上拍清潔術；

一個半小時候，奧羅拉泡得渾身發白、發皺，穿著絲綢睡衣，坐在格雷特新折騰出來的火鍋面前。倒下去一盤羊肉，略滾幾滾，就趕緊撈上來：

奧羅拉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直盯著格雷特看。從浴缸里爬出來，又大吃了一頓火鍋，蒸得紅撲撲的面頰，顏色刷地加深了一層，簡直快要燒了起來：

格雷特腦補了一下，頓時覺得畫美不看。話說前世的時候，哪個國家發展化肥，不是靠大工業生產。要靠遍地立避雷針，引天雷給田地施加氮肥……

「我們在和自然神教合作呀！就自然神教那幫老傢伙，看著遍地饑民，能忍？！——催生作物，歸根結底要靠他們的！」

……hetubook.com.com從你進來時候的慘狀來看，你清潔術的使用水平，也就那麼回事……

人墮落起來果然是速度飛快的。就這，還要被年長的師兄師姐們嘲笑：

格雷特驚訝地看著奧羅拉。半個月不見，奧羅拉完完全全變了樣子，整個人從上到下，像是從酸菜缸里撈出來似的——

「奧羅拉！可以開始了！」

死是大概不會去死的，難受是真的難受的。主要是，讓這些塑能系法師去引雷固氮，不如讓他們把化肥工業肝出來——

想辦法，想辦法，辦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想得出來的。一大批魔法師投入實驗，而與此同時，奧羅拉等大部分塑能系魔法師，得到了一個短暫的假期。

「你們沒有僕役伺候嗎？」格雷特驚訝：

「養活議會和議會相關人等是夠了……要養活全國，是不是我們想太多了？」

奧羅拉垂頭喪氣，蹲在他負責的那塊田地邊上。這半個月下來，他的袍子也揉皺了，靴子也裹滿了爛泥。身上的內衣外套都散發著臭味，內衣摩擦著皮膚，渾身作癢。

在魔法議會不惜人力，雷霆之主的徒子徒孫們高強度實驗之下，很快，議會就得出了結論：

格雷特一點一點地搜索記憶。好像是把氮氣和氫氣，在600度高溫、200個大氣壓下混合，就能生成合成氨。

靠你們？

「每天劈幾十次田地，閃電束劈完，用電擊之環劈，電擊之環劈完，召喚電爪和積雨雲……每天要耗盡所有的wｗｗ•ｈｅtubook.cｏm•cｏｍ法術！所有的！」他痛苦抱怨：

全世界人民，至少餓死一半。

嗚嗚，我想回尼維斯，我想回法師塔……跟在格雷特身邊，每天只需要在實驗室里做實驗，在冥想室里冥想，乾乾淨淨，舒舒服服。

「那不行。」格羅姆大魔法師陰惻惻地扭頭。死靈法師也是法師，是活人，不是巫妖，也需要吃飯，不希望看到王國餓殍遍野。而且重要的是……

而這批人不可能全都忙著去引雷。塑能系魔法師，是魔法議會戰鬥力最強、殺傷力最剽悍的派系之一，常年戰鬥在第一線。都去引雷，前方的戰鬥力，就要抽空老大一批。

奧羅拉狼吞虎咽，吃了足足十來盤羊肉，才滿足地癱倒下來。他半躺在一邊的沙發上，讓隱形僕役給他捏腿，有氣無力地哼哼：

「不可能吧！議會拉你們去幹活，總要安排人伺候你們的！」

「話說……你們有沒有人嘗試過，用別的法子生產氮肥？」

邊上的棚子里，鍊金法師們擺開儀器，開始快速乾燥，稱量土樣，加藥劑煮沸，冷卻，過濾，定容……

「要不然，我們少攢一點糧食？畢竟王國還有那麼多貴族，戰神神殿，泉水神殿，也不能指望我們一家子操心……」

藍白色的電弧從他手中射出，落在面前兩根排成一條直線，相距20米的長桿上。長長的木杆頂端，裝著金屬接頭，下面用鐵絲直接導入地面。電弧射出，兩根長桿頂端，同時一亮。

是什麼來著？

「奧羅www.hetubook.com.com拉你果然是嬌生慣養，這點苦都吃不了。我們在野外冒險的時候，珍貴的魔法力量，誰會用在清潔術上面？」

「遠距離土壤含氮量，每千克土壤，1.33克！」

「是！」

「只能偷偷摸摸留幾個清潔術，給自己清理一下衣服鞋子……」

沒辦法，羊肉吃多了，屬實有點上火，需要吃點兒清淡的調和一下。

「據說我們還要去……休息兩天，還要再拉上去……一直要折騰三個月半年這樣……說是，給土壤增加肥力，就靠我們了……」

現有的塑能系魔法師——雷霆之主本人除外——窮盡每天的所有法術，每天努力引雷，大概，能滿足全國田地，二十分之一的氮肥量？

「記錄！閃電束第三次！六級魔法師釋放！正常出力！」

話說工業制氮到底該怎麼製造來著？

「那是肯定有啊……但是僕人和洗衣婦乾的活兒，也就那麼回事。洗衣服洗不幹凈，晒衣服曬不幹，正好有幾天碰上陰雨天，哎，還不如我用清潔術拍兩下呢！」

「奧秘在上，你可千萬要有法子啊！那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讓我蹲在農田邊上劈三個月的田地，不如讓我去死！」

——要知道，塑能系魔法師戰鬥力強，鬧騰起來，也是最厲害的一批人。把他們轟下去做實驗，還是多虧雷霆之主走之前留下了話。

「嘶……哈，躺屍了，好次。」他被燙得呼呼喘氣，一邊張著嘴用力呼吸，一邊還像餓死鬼一樣，把羊肉片往嘴裏塞。嚼得汁水亂濺，同ｈｔtｐs://www.hetｕbooｋ•cｏm.ｃｏm時不忘了含含糊糊地說話：

到幹完半天活兒，到了吃飯的時候，再往雙手、衣服上、靴子上、輪流拍一遍清潔術；

還有抱著一個裝水的大瓶子，瓶子兩邊各插一根放電杆，控制水流不斷往上噴射。然後往水面上方的空氣里放電，再往水裡滴石蕊試劑，眼睜睜看著水就紅了的……

有直接劈的，有招來積雨雲團，然後讓積雨雲團電閃雷鳴的；

讓他們在田間地頭守三個月半年，天天劈，月月劈，晴天劈，雨天劈。都不說議會為此耗費的貢獻點了，就所需的強制力，對議會權威也是極大的消耗。

「別提了！我們被拉去劈田地啊！劈田地！」

奧羅拉在一邊大喘氣。他高一腳、低一腳，轉移到另外一塊田邊，再次施法——

今天不把法術折騰完，是不會放過他了……

「你有法子？」

「可回來了可回來了！MOSS！燒熱水！給浴缸放水！給我拿衣服！我要好好沖一把！沖完了泡澡！我要兩個隱形僕役幫我擦背！」

再到一整天忙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營地，才給自己收拾一下……

雷霆之主門下，若大若小，有一個算一個。

塑能系三級法術，閃電束，完成！

半個月下來，他從每走一步，就往靴子上拍一發清潔術（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

老薩姆愁苦地咬著羽毛筆。魔法師的天性，熱愛學術，崇尚自由。議會發布強制任務，讓塑能系魔法師都去下田地，測試引雷為土地增加氮肥的能力，這也就算了，大家權當去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