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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舒服地嘆了口氣。這些規劃、引導的工作，換成前世，都是天璣手術機器人的活兒：

「這個我不知道，也沒研究過。」格雷特攤了攤手：

她打個響指，不知什麼法術發動，那隻狗子又顛顛地跑了回來，一頭扎進她懷裡。阿爾瓦夫人撫摸了狗子的脊柱，又挨個兒摸過四條狗腿，抬頭道：

人眼的定位，做不到這麼精準，人手在椎骨上打洞，也沒法在出力足夠的同時，做到精密準確，角度一絲不差。但是有塔靈的輔助、規劃、定位，這些都不是事兒！

想抽查也好，想從頭到尾檢查也好，隨便。反正這些手術，我都是踏踏實實做完了的，手術記錄也都是認真寫的。隨便哪一個，都經得起查，不怕。

「相對而言，同年齡段的魔法師，脊柱側彎患病率不到10％……」

大主教嘆著氣揉了揉額頭。

格雷特選擇無視。反正他也就是個贗品自然法師，自然溝通啥的，全都學廢了。

手術是完成了，還要術後跟蹤隨訪，看看有沒有術后出血——不，有治療術在，術后出血是不存在了，還要看有沒有背部疼痛、下肢疼痛、大小便失禁，以及其他併發症呢！

兩年前見面的時候，他十級，格雷特六級；現在他還是十級，格雷特已經八級。再過兩年，天曉得他能不能突破到十一級，格雷特弄不好已經十級了！

「根據先前的研究，脊柱側彎在戰士當中，大範圍存在。特別是使用單手武器的hｅtuｂｏoｋ.com.cｏｍ戰士，冠狀面脊柱側彎患病率達23.85％，脊柱矢狀面的曲度異常患病率，高達35.7％……」

格雷特向他笑了笑，毫不在意，舉步引他們進去。先是向他們展示了20隻狗子的術前影像、術后影像、手術過程，又帶他們實地查看了這些狗子。

「這個諾德馬克法師，每次總是能搞些新花樣……」

「隨便挑一隻？你們挑哪只，我就用哪只做實驗！」

格雷特面無表情飄過。就知道死靈法師研究手術的目的，多半是為了做不死生物……問題是，不死生物它又不會自然生長，你沒法引導它的骨骼肌肉成長啊！

切除部分突出椎體，去除部分軟組織，用強效法師之手擰轉椎體。用治療術引導骨頭生長，複位，引導裏面的軟組織生長填充。

「至少動物實驗是真的沒問題了。如果在病人身上也能取得成功，我們就可以和那位伯爵談談，讓他把兒子送過來接受治療了。」

用天璣導航系統設置各椎體釘道，機器人定位後攻絲，將椎弓根螺釘擰入椎弓根進針點。然後，在螺釘之間放置鈦棒，擰緊螺帽後行胸椎融合術。

哎，自從著手研發狂犬疫苗以來，尼維斯的流浪狗數量，貌似已經大幅度減少。至少，體型足夠大、能單對單咬死兒童的流浪狗，路上隨便走走，已經不太看得到了。

只有班尼特大法師謹慎地翻了兩份手術記錄，提了幾個他比較疑惑的問h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題，就老老實實站在邊上，一副避嫌的樣子。

阿爾瓦夫人慾言又止。格雷特已經笑了笑：

這種人，是果斷要搞好關係的，絕對不能去得罪！意思意思得了，他的論文資料，還真查嗎？

狗子睜開眼睛，四面嗅了嗅，活蹦亂跳地躥下了手術台。

「MOSS，把它抓回來！不要傷著它！」

這一次，格雷特切開皮膚，逐層分離暴露關節突關節外側。然後，在契約之靈的引導下，展開精神力，覆蓋脊髓和相關神經——

「但是，哪怕經過手術治療，曾經畸形的患者，骨骼、肌肉強度也會低於正常人，甚至內臟也長期受壓迫。能不能進行高強度鍛煉，要有足夠的案例積累，才能下結論。」

很顯然，對於這位死靈系的大法師而言，或者說，對於死靈系的魔法師們而言，能旁觀一次高難度手術，那是削尖腦袋也要鑽進去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戰士的脊柱側彎度也隨之增加，但騎士的脊柱側彎度相對較低。因此，推測在早期進行干預和治療，可以讓戰士進階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問題是，您沒說是來看諾德馬克法師做手術啊！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我們治療者旁觀別人做手術，要事先打申請、取得同意，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的！

「本來這個技術，只能讓特定的某個人受益，就很浪費。既然已經發明出來了，我想想，怎麼讓它服務於更多的人吧。」

和圖書這是塔靈釋放的【無聲幻影】。以實驗犬第七頸椎的水平面為基準，釋放矯正後的影像。第一節矯正完該到哪裡、第二節該到哪裡、第三節該到哪裡……

格雷特胸有成竹地寫好了論文。先呈送老師看過，隨後，就送到惑控系的阿爾瓦夫人，和死靈系的埃德加大法師，一人一份。

20例中，有18例完美痊癒，身長較術前增加3～4厘米不等，Cobb角由35°到40°，統一恢復到4°。另外兩例，1例背部疼痛，1例後腿疼痛，總之，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在三位大法師的注視下，格雷特穩穩噹噹，又做了一例脊柱側彎矯正手術。阿爾瓦夫人看著那隻狗子跳下手術台，夾著尾巴飛竄出去，沒有半點癱瘓的跡象，長長嘆了口氣：

「你真的做到了？確定沒問題嗎？成功率有這麼高嗎？能不能……再做一遍給我們看看？」

引導周邊已經畸形的肌肉，該生長的生長，該補強的補強，不至於過分牽拉脊柱。這些工作，在之前的大半年裡，已經做到了熟極而流。現在，只要考慮保護神經就可以了。

開始幹活！

阿爾瓦夫人接到論文，立刻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不但自己衝過來，她還捎帶了死靈系的埃德加大法師，和醫療分支的班尼特大法師：

「那——」你能不能繼續研究呢？

只有班尼特大法師縮在後面，一聲不吭。他和阿爾瓦夫人，或者說，和惑控系關係都不錯，所以上次惑控和*圖*書系一個魔法師對死靈系那邊動刀，才會把他請過來治療。

要怎麼通知對方、要怎麼跟對方溝通，是用本國的患者做，還是由對面那位奧斯坦德伯爵尋找病例，想方設法送過來，這個……你們看著辦吧！

第二天，格雷特再接再厲，重新做了一例脊柱側彎糾正手術。

格雷特反而向他笑了笑，引著他向外走去，進入法師塔外的動物飼養房。一排10隻狗籠一字排開，每隻籠子里都轉悠著一隻大狗，脊背上光板沒毛，能一眼看出脊柱的畸形——

阿爾瓦夫人挨個翻閱過去。狗子的身長，體重，術前影像，術后影像，出血量，血壓，每一份記錄各自前後相符。嗯，至少看起來，不像是從這一份抄到那一份的……

有了精神力覆蓋，什麼傷到神經根啊，傷到硬膜啊，傷到脊髓啊，腦脊液漏啊……在精神力的覆蓋和保護下，在法師之手的提前保護下，不存在的！

同時，用明亮的線條，拉出橫平豎直的細細立方體，以便術者核對角度。

「對了，諾德馬克法師，接受了治療的患者，還可以走騎士路線嗎？」

手術完成，格雷特看著面前規規整整、正常生理弧度的一根脊椎，舒服地嘆了口氣。他招呼塔靈記錄影像，四面拍攝完X光照片，治療術逐層愈合組織，解除安寧術……

「這樣……這樣……應該這樣……如果我們做骷髏兵的話……做殭屍的話……做憎惡的話……」

之前ct已經完整掃描過，生成虛擬三維hｅtｕboｏk.coｍ•ｃｏｍ圖像，並且計算過把這根脊柱「擰」直，需要把每一塊椎骨往什麼方向「擰」，擰到多少角度。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從這隻黑白花的狗子——看上去像是邊地牧羊犬——開始，格雷特一口氣做了20例手術。

能用精神力保護臂叢神經，就能用精神力保護脊髓，以及從椎孔里延伸出來的神經。

「塔靈真的好方便……」

看，這個項目，動物實驗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就可以申請臨床實驗，臨床實驗再通過，就可以考慮給對岸那位做手術了！

埃德加大法師臉頰蒼白消瘦，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像是燃著兩顆煤球。他沒有跟著發問，但是目光也灼灼發亮，瞪著格雷特一轉也不轉。

很好，沒有瘸。

格雷特一聲令下，實驗犬身邊，就亮起了半透明的彩色光影：

埃德加大法師抱著一份手術記錄，左邊一張術前影像，右邊一張術后影像，看得心醉神迷。嘴裏嘀嘀咕咕，手上不停比劃：

她隨手丟出去一個【魅惑動物】，然後蹲在籠子前面，撫摸著一隻實驗犬的腦袋，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至於和狗子交流了些什麼……

何況是以半個監督員的身份，來看他手術的方式和成功率，是不是像論文上說的那樣！

一個星期後，賽倫主教，就是在直流電除顫項目中與格雷特對接的那位戰神主教，抱著新出版的論文，再一次走進了大主教的辦公室。

這樣說的話，感覺他的醫院，為尼維斯市民的安全，做出了很大貢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