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夏琥沒出來。

入品一粒功勛。

徐志穹想想道：「若是我做個是非議郎呢？他那裡好像沒什麼事情。」

道長眨眨眼睛道：「去罰惡司，把功勛兌回來，我把七品技傳給你。」

徐志穹詫道：「離開一會都不行？我還一直住在這裏么？」

徐志穹擺擺手道：「還早，還早，這是第一次！」

「我坐你……這卻不合適吧！」

徐志穹接過犄角，道了一聲謝。

真是個姑娘！

曹議郎慨嘆一聲：「我都這把年紀了。」

夏琥看到袁氏的罪業，只有一寸，驚呼一聲道：「這麼短，你也好意思拿出來？」

咱們同為七品，你打得過我么？

留下我修為？

「要聽就好好聽，別再摸了，上次還沒摸夠么？」

徐志穹傻眼了，這可怎麼辦？

徐志穹明白了：「剛才那個女鬼就是你的幫手，她到閻羅殿里取憑票。」

那兩個妖艷賤貨果真在，但她們沒來糾纏徐志穹。

「還早嗎？」

這採花賊原本只有三寸多的罪業，他且等著這採花賊多糟蹋了幾個姑娘，把罪業養到了五寸才動手，至此，他嘗到了養惡的甜頭。

「這樣算起來，你是不是要升七品中了？」

是因為上次看見馮靜安挨揍，她們害怕了？記仇了？

我不能一直待在這地方啊！

「娘子，你哭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曹議郎的狀態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坐在同一把椅子上。

八品下，升至八品中，二百功勛。

徐志穹想把話題岔開，道長冷笑一聲：「說，你藏了多少？」

今夜生意好，花糕早早賣完了，沒有花糕吃，徐志穹只好抱著林二姐吃了一會。

段士雲的魂魄上不斷飄散青煙，青煙在半空凝結，化成一片金豆子，不停墜落。

只是她們沒認出徐志穹，一來是因為徐志穹升了青燈，俸祿高了，衣著比以前上了一個檔次。

徐志穹又點了點頭。

夏琥柔聲道：「官人，一共就兩瓣，你也耍夠了吧！」

曹議郎看了一眼道：「原來是你。」

悶聲發大財的計劃，至此落空。

「你要進酆都城作甚？」

收了這多罪業，七品中的功勛攢夠了，七品上也差不多了，但距離六品還有些差距，一段四百功勛，難度實在有點大。

只是沒想到徐志穹把他一起除掉了。

徐志穹再次施禮，問了一句：「是非議郎，專門裁決判官之是非么？」

「那你把手拿出來！」

「是不是敗類，卻不能聽你一面之詞，殺了敗類有功，若是錯殺同門，我卻和*圖*書要留下你修為。」

直至六十歲，段士雲收割了第一份罪業，罪業堪堪兩寸，罪人死因又和他干係不大，最終只得了八點功勛。

鏡台的樣式和夏琥那款一樣，徐志穹想把亡魂放出來，可段士雲的亡魂縮在罪業之中不肯出來。

可他想不到逼死吳自清的方法，眼看罪業增長，卻也無從收割。

辭了提燈郎不做，我以後靠什麼為生？

雖然身死，但他意念之力還在，罪業本就能束縛靈魂，兩力合二為一，卻與徐志穹抗衡起來。

「你做什麼去了？為什麼怕人懷疑？」

徐志穹又喊道：「好娘子！」

徐志穹把手收了回去。

看來這役人還得選個靠得住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夏琥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夏琥哼一聲道：「若是有人找你判案，你也讓役人替你胡判么？你有多少功勛夠他賠的？」

徐志穹點頭道：「聽啊，這麼要緊的事情，怎麼能不聽！」

曹議郎摸了摸那根罪業，喃喃道：「這是同門？」

「莫怕，先在孽鏡台上先照照。」

「銀子是沒有的，得自己去賺，你現在知道我過得多苦了吧，賣唱，賣花，賣雞蛋，我容易么？」

夏琥道：「我叫你好好聽著，你光顧著佔便宜，既是入了七品，要麼住在判事閣，要麼住在議郎院，離開一步，都算壞了規矩，你曉得么？」

「這，這，這一個，值二百功勛！」

一聲慘叫，一束青煙，段士雲的魂魄癱軟在地上，滿身的衣衫褪去，輪廓不再清晰，眨眼之間變得和尋常鬼魂一樣。

曹議郎閉上眼睛，點點頭道：「來了，坐。」

夏琥微微一笑：「官人，你坐下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夏琥坐在了徐志穹腿上。

「東西雖好，可也得把握分寸，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從凡間順利脫身的，有不少人因為脫不開身，誤了大事，甚至有過役人胡亂判案，讓推官丟了修為。」

徐志穹點點頭到：「聽，聽得仔細！」

這就是七品上和七品下的差距，曹議郎沒說大話，他真打得過徐志穹。

徐志穹呼喚一聲：「夏推官！」

生意么，不丟人。

「可你就算聽見了，從罰惡司門口跑到這裏，卻也要不少時間。」

夏琥把聲音壓到最低：「七品也可以像八品那樣，用借刀殺人的手段，收些罪業回來，但有兩條規矩不能壞了，

「莫要輕視老夫，老夫打你不在話下！取孽鏡台來！」

徐志穹怒道：「這是什麼話，短就不中用么？」

按照曹議郎的指引，徐志穹去www.hetubook.com.com西廂房搬出了孽鏡台。

就算是她們挨揍了，也不會記仇，生意人，哪有隔夜仇？

徐志穹很是惱火，驀然起身，揪住那人道：「我才幾日不來，你就在這裏偷漢子！」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壞人，他們頂著犄角，就等你去收割，還有比這幸福的體系嗎？

況且比起之前那半個時辰，這算溫柔多了。

「把所有功勛都兌回來，莫討打！」

徐志穹不信的，他先試探了一下根基。

「推官不是靠判罪換功勛么？也能去陰司換憑票么？」

徐志穹連連搖頭道：「弟子沒藏，弟子這是第一次以八品之身領取功勛，其實這次都不能算，這是剷除道門敗類，從手段上說，不符合八品道門規矩……」

夏琥聲音變小，徐志穹知道這是關鍵信息了。

替他做主？

「罷了，罷了，我坐就是了……」

夏琥沒出來。

那人也帶著面具，雖然看不見臉，卻是一個男子的打扮。

和以往見過的亡魂不同，段士雲的魂魄穿著衣服，而且輪廓清晰，和活人一樣。

徐志穹坐在了曹議郎面前。

看到最後一幕，曹議郎連聲長嘆：「老段，你怎就不能認個錯呢？」

「我在凡間還有正經差事呢！」

沒有根基。

「放下了，吃什麼？罰惡司給發銀子么？」

「不是說不中用，不到二寸，你可就犯了規矩……」夏琥突然愣住了，她發現這罪業不對，「這是消減下來的罪業，難道說是……賞善，你賞善了！」

「莫哭，莫哭，來來來，我替你做主！」

還剩下些零頭，一共五百四十六顆功勛，全數掉在了地上。

徐志穹拿出了段士雲的罪業，放在了桌子上。

徐志穹坐在椅子上，一拍大腿道：「你也坐！」

徐志穹把孽鏡台搬回了西廂房，回到曹議郎面前，道：「時才晚輩問的是……」

他剝奪了段士雲的判官身份。

「這燈哪裡來的？」

良心大大的有。

「不合適，我找別人去！」

「役人是替我跑陰司的，」夏琥解釋道，「上次你也看見了，我不能進酆都城，總得有個人替我跑腿。」

「酆都城就有。」

徐志穹把玩著肥桃，笑道：「這卻是個好東西。」

這一路走的小心翼翼，生怕遇到馮靜安那個賤人，等走到判事閣，又怕遇到之前那兩個妖艷賤貨。

徐志穹點頭道：「這是好事呀，你卻不替為夫高興么？」

「高興甚來！」夏琥哭道，「我當推官三年多，才是七品下，你才幾天，就七品中了，這也太氣人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又試探了一下良心。

徐志穹還想再試探一下，夏琥掐住了徐志穹的手腕：「你找食吃來了么？吃夠了沒有？再吃你跟她過吧！」

段士雲抱拳施禮，淚流滿面道：「曹議郎，且為段某做主，段某被同門所殺，死的冤屈！」

還是原來那個姿勢，他睡著了。

他靠著以惡養惡的手段，把罪業養肥了再收，又憑藉他的技能，巧妙利用同門，只取了三次罪業，便升到了八品中。

夏琥繼續說道：「第二條規矩，咱們推官盡量不要去酆都城，按規矩，閻羅殿典獄是不能直接給咱們兌憑票的，咱們得找個幫手。」

「處置了！師父說的沒錯，曹議郎品行端正，處事公道，而且待人還非常熱情，一見面就讓我坐，臨走的時候還讓我坐……」

記仇是不會記仇的，挨打的是馮靜安，又不是她們。

他以為孽鏡台能自己飛過來。

面具之下傳來一聲啜泣，姑娘很委屈。

「來了，坐！」

「這是牽耳燈，」夏琥指著書案上的燈台，「我不在時，把這燈點亮，有人呼喚，我自然能聽見。」

「禮物好啊，坐吧。」

九品升至八品，三百功勛。

「你想當是非議郎么？」曹利郎一笑，「且先幫我把孽鏡台放回遠處。」

我套你……

徐志穹道：「你的孽鏡台，為何讓我搬？」

夏琥攔住徐志穹道：「作甚呀，輕一點，這是個姑娘家！」

夏琥搖頭道：「等你有了判事閣，在罰惡司就有了根基，上來便到了閣子里。」

一陣涼風吹過，孽鏡台沒來。

「早……」徐志穹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趕緊向道長施禮：「弟子拜見師父。」

這似乎是判官的特殊待遇。

他想借徐志穹之手，除掉吳自清，他成功了。

徐志穹無奈，去了罰惡司。

說的也是。

「我也打相撲去？」

在八品下徘徊三年，沒領到一次功勛，這也是他向徐志穹尋求幫助的原因，他學不會借刀殺人的要領。

這是徐志穹第一次看見他睜開眼睛。

「你是不是已經收穫三次功勛了？」

徐志穹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把罪業都拿了出來。

徐志穹問道：「你是不是還去打相撲了？牡丹棚子的肖三娘，也是你吧？」

道長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屋子，他看著徐志穹，問道：「段士雲，處置了嗎？」

「議郎明鑒，段某屬實無錯！這些人都不是我害的，都是被惡人所害，徐志穹無故殘殺同門，曹議郎為我做主！」段士雲哭的泣不成聲。

曹議郎拉住了段士雲的手，替和_圖_書他擦了擦眼淚：「莫哭，莫哭啊！」

夏琥哼一聲道：「誰看你呀！」

曹議郎笑道：「後生可畏，潛心修行，當前途無量！」

夏琥搖頭道：「是非議郎主是非裁決，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他們做的都是大生意，若是做對了賺得多，若是做錯了，賠的也慘，你放心交給役人？」

徐志穹剛想發力，曹議郎卻接過了罪業，從頭到底摸索一遍，段士雲的魂魄出來了。

徐志穹點點頭。

徐志穹摸了摸|胸口，露出一截犄角。

裁決判官道，實在太完美了，真想不通別的判官總是抱怨修行之路太過艱辛。

天還沒亮，徐志穹去了花糕鋪子。

進了夏琥的判事閣，夏琥不在，又不知去哪摸魚了。

徐志穹收下了功勛，又道了一聲謝。

曹議郎想包庇他？

夏琥哭了，真哭了，淚珠順著面具往下流。

曹議郎一揮手，徐志穹靜靜等著孽鏡台。

他這輩子是不是都不會動地方了？

到六十二歲，他又有了收穫罪業的機會，他盯上了一個採花賊，但沒急著下手。

後來他從罰惡司得知，後起之秀中有一人叫馬尚峰，殺伐果斷，而後又從秦長茂口中，打探出了徐志穹的真實身份。

夏琥冷哼一聲：「關你什麼事？為何要告訴你？」

夏琥點頭道：「讓役人以無名判官的身份取憑票，但這要擔些風險，一是役人不能駕馭亡靈，亡靈很可能會在途中逃走，二是無名判官的憑票，很容易會被搶了……你到底聽是不聽？」

「剷除道門敗類，當賞功勛一成，此敗類拒不認罪，再加一成，零頭多算一顆，一共一百一十枚，老夫應得一成，零頭多算一顆，共五十五顆，余者由老夫上繳罰惡司。」

徐志穹想了想，又問道：「我在這裏呼喚三聲，你就會出現，這又是什麼手段？」

徐志穹揣著功勛和罪業，離開了議郎院。

徐志穹看著那姑娘：「她是何人？為何穿著一身男人衣裳？」

段士雲哭的委屈，曹議郎連聲安慰。

夏琥揉著肥桃道：「摸就摸，你掐我作甚！」

一是判事閣里得時刻有人，如果被罰惡長史發現擅離職守，推官是要受重罰的，這一點，是非議郎也一樣，他必須守在議郎院里，長史時不時也會去探查……」

夏琥搖頭道：「牡丹棚自的肖三娘，是一位是非議郎，判官之名叫卓玲兒，她是個放得開的人，勾欄的營生也肯做，我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正經人誰去勾欄……哎呦！」

徐志穹點頭：「這是敗類。」

「有時是為了買些東西，有時是為了，換憑https://m.hetubook.com.com票。」

「役人是什麼人？」

說到這裏，夏琥突然停住了，問徐志穹：「你到底聽還是不聽？」

更重要的是徐志穹有七品修為，眾人都把他當推官了，推官是同行業競爭者，不是客戶，因此沒人願意理他。

「這是我的役人。」

徐志穹又喊一聲：「夏妮兒！」

夏琥整理了一下衣衫，接著說道：「總之讓役人做事，你要盡量陪著，把她送到酆都城門口，你在門口等著，在這種時候，你就要離開判事閣，一旦被罰惡長史發現，就要受罰。」

「瞎喊甚來！」夏琥猛然從裡屋現身，手裡還捏著一塊玉牌。

曹議郎拿起犄角，把段士雲的亡魂收回，交給徐志穹道：「罪業，拿去罰惡司領賞。」

段士雲站在孽鏡台前，和普通亡魂不同，判官站在孽鏡台前，會呈現出入品以來的生平。

曹議郎道：「我是說，讓你幫我把孽鏡台搬來。」

他入道很晚，四十六歲入品，因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屢屢錯失殺賊良機，直至五十七歲才升至八品。

「曹議郎，我給您帶來一份禮物。」

「以惡養惡，卻不認罪，你真道門敗類！」曹議郎一腳把亡魂踢翻在地，亡魂躺在地上翻滾抽搐。

這老頭子壞得很。

倒也不用怕，八品攢功勛，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且在這裏多耗一陣，最好直接攢到六品，等成了索命中郎，殺人不受限制，屆時功勛唾手可得！

徐志穹把手拿了出來。

到了八品中之後，他盯上了吳自清這個惡人，這人天生就是個惡人，罪業很好養，只要有利益誘惑，親生骨肉他都下得去手。

且看段士雲漸漸平復下來，曹議郎手腕一翻，折斷了段士雲一隻手，段士雲沒來得及反抗，曹議郎另一隻手拍在了段士雲的頭頂上。

夏琥搖頭道：「既然到了七品，凡間的事情就該放下了。」

等衙門散值，徐志穹回到家中，哼著小曲躺在了床上。

「師父，我就得了段士雲這一根罪業，三次功勛還沒拿到呢，不用急著去……」

「役人不是人，是鬼魂，為我做事的鬼魂，從陰司領來的，」夏琥一搓玉牌，那姑娘消失了，「之所以讓她穿男裝，就是不想惹人懷疑。」

曹議郎突然看向了徐志穹，他好像聽到了徐志穹的心聲。

姑娘？

「你看這樣行不，」徐志穹道，「我也找個役人，替我在判事閣當班，我在凡塵摸魚找生意。」

曹議郎把地上的金豆收拾起來，數出一百一十顆，交給了徐志穹。

這不行啊！

瞌睡中的曹議郎慢慢睜開了眼睛。

徐志穹且在一旁冷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