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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他沾親？不想讓我查？」

何芳問道：「徐燈郎為何要查劉旭行？」

短短几秒鐘時間，這女子的身材、長相、衣著、首飾，乃至每一個舞蹈動作，徐志穹都看得清清楚楚。

何芳道：「此事關係武侍郎，徐燈郎若是不聽，只恐日後追悔莫及！」

何芳到底是什麼人？

劉旭行乃兵部尚書柳英斌的親信，此人在軍械糧餉之中貪墨甚多，大部分都貢獻給了柳英斌，劉旭行若是倒了，柳英斌也要遭殃，這事牽扯到了二品大員，徐燈郎一人，恐招架不住。」

徐志穹直接回答：「兵部郎中劉旭行的外宅。」

徐志穹不想去李七茶坊，他在那費儘力氣把夏琥從桃花女手中搶了過來，難說這座茶坊和六公主有什麼關聯。

徐志穹怕有毒，沒敢喝。

徐志穹心裡有數，這是給何芳面子。

他又沏茶，又送畫，卻無一事相求，給了這麼大的面子，是為了徐志穹么？

「李七茶坊太遠，我還得巡夜，咱們就近找個地方如何？」

但李沙白毫不介意，似乎還等著何芳的評價。

何芳指了指劉旭行的外宅：「公務卻在此地么？」

徐志穹知道李沙白是李七茶坊的掌柜，可沒想到他能親自為自己點茶。

大宣茶藝盛行，但茶藝精妙到如此地步的，徐志穹是第一次看見。

李沙白起身施禮道：「瑣事纏身，恕李某失陪，兩位自便。」

說完，李沙白走了，這是有意迴避，方便徐志和*圖*書穹和何芳說正事。

何芳與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屑於矜持。

「我替武侍郎，謝過李畫師！」徐志穹收起了錦盒。

讓大宣無數男子（也包括很多女子）沉迷到無法自拔的藝術大師，就連武栩都沒能逃過他的魔掌。

武栩把兩套畫全都收了起來，對徐志穹道：「這個先借我看看，日後再還你，今晚有件事情要你幫忙。」

徐志穹正要回議郎院，忽見武栩出現在身邊，將他手中兩隻錦盒搶走。

他不敢說自己懂畫，但看這兩頁畫，要比前世看過的寫實類影像作品好太多。

難道陰陽司也在盯著我？

最重要的是，《春香集》和《夏錦集》的畫風完全不同，《春香集》含蓄，《夏錦集》奔放，這就給徐志穹出了一個難題。

徐志穹正好也不想急於調查劉旭行，且賣了個順水人情給何芳：「聞聽姑娘教誨，徐某茅塞頓開，近些日子，我不會再去調查這座宅院。」

兩個人一左一右，彷彿一雙連接在一起的翅膀，隨時準備要振翅飛翔。

好聰明的女子，知道徐志穹的要害。

「這個，是李沙白送的……」徐志穹想搶回來，沒搶過。

「方便，陰陽司的何姑娘開口了，哪敢說不方便！」孟世貞帶著眾人繼續巡夜，把徐志穹單獨留下了。

「在下畫匠李沙白，見過徐青燈！」

「你認識李沙白？他肯送畫給你？」武栩驚喜道，「來日你且給我引薦一和-圖-書下，我早就想拜訪李畫師了！」

兩人來到李七茶坊，夥計將兩人請進雅室。

喝過幾盞茶，李沙白端上來兩枚錦盒，交給徐志穹道：「此乃在下一點心意，一份獻予足下，一份勞煩足下，轉呈武侍郎。」

跟何芳說話，別繞彎子，這姑娘有見識，亂用心機，顯得自己淺薄。

肯定不只是一個七品陰陽師那麼簡單。

徐志穹愣了：「他卻不該查辦？」

徐志穹頗為局促：「何姑娘，有事說快些，公務在身，耽擱不得。」

徐志穹擺擺手道：「沒什麼要事，咱們一塊點燈去！」

何芳道：「說白了，就是強搶民女，劉旭行是個畜生養的，這類惡行數不勝數，我知道徐燈郎嫉惡如仇，所以擔心你要查辦此人。」

何芳愣了愣：「時才李畫師不是給了燈郎一套《春香集》么？武侍郎酷愛春畫，這難道不是和武侍郎有關？」

回到北垣，徐志穹草草轉了一圈，故意繞開了劉旭行的外宅。

沒等徐志穹說話，何芳在旁直接把錦盒打開了。

「壯哉！何某欽敬徐燈郎為人，日後若有機緣，願與燈郎共誅此賊！」

「近些日子？」何芳詫道，「卻說日後還要查下去？」

比如說第二幅畫的意境，完全超出了徐志穹的想象。

徐志穹道：「這外宅太過隱秘，若不是有人提醒，我都不知道北垣這地方還有一位五品官的外宅，因而一時起了疑心。」

他正為二人沏茶，一hetubook.com.com壺滾水點進茶盞，茶湯之中，浮現一絕美女子，舒展腰身，在茶湯中翩翩起舞。

武侍郎分管教坊司，應該不需要這個的……

「這個，有一套是你的，還有一套……」

「足下謬讚，此前足下提到過，此事與武侍郎有關，還望指點一二。」

在大宣，當著送禮人的面，把禮物直接拆開，這是極不合禮數的事情。

「那個《夏錦集》，是我的……」徐志穹欲哭無淚。

孟世貞帶領眾人在北垣巡夜，路過劉旭行的外宅，遇到了何芳。

何芳點點頭，她認為這個解釋合理：「你有所不知，此地原本不是劉旭行的外宅，是脂粉商人蘭五七的宅院，蘭五七有一個女兒叫蘭燕，姑娘長得水靈，被劉郎中看上了，把她收作外室，把她家的生意和宅院，也全都收了。」

何芳笑道：「你若不在意武侍郎安危，且當今晚沒見過何某。」

徐志穹接過剩下一半茶湯，也只能跟著喝下去。

何芳這番話說在了要害上，除非涉及有謀逆之舉，否則皇城司確實不該插手兵部，內外有別，這是官場大忌！

「接著之前的話說，徐燈郎，你知道那座宅院是誰家的？」

王振南笑看著徐志穹：「這位姑娘我見過，今夜恐怕你又有要事了。」

「正是因為燈郎身後有掌燈衙門，此事更不能查，掌燈衙門隸屬皇城司，皇城司主管皇城內務，兵部主管外事，內外之間，本就不該有來往，事情若是鬧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了，只怕到了梁大官家面前，徐燈郎也說不清楚。」

「且慢，」徐志穹搖搖頭道，「我沒聽明白，他娶人家做外室，還把人家宅院和生意給佔了？」

何芳點頭道：「李畫師的畫作，千金難求！」

徐志穹收了燈籠：「且隨姑娘走一趟。」

徐志穹稱謝，問一句道：「不知足下所贈何物？」

男子起身把茶湯獻給徐志穹。

徐志穹回過頭，神情冷峻的看著何芳。

男子一笑，另取一隻茶盞，將茶湯倒出一半，自己喝下去了。

此事牽扯太多，眼下確實要避一避，且找個清靜地方，欣賞大師畫作。

何芳嗤笑一聲：「若是與他沾親，卻丟盡了何某這張臉！何某不願讓徐燈郎查辦此人，卻是為了徐燈郎著想，

李沙白？

「這是……李沙白的真跡！」武栩驚呼一聲，「你從哪裡弄到的？」

徐志穹查劉旭行的初衷，僅僅是來自常德才的消息，現在什麼都沒查到，卻鬧出了這麼大動靜。

李沙白笑道：「此乃在下拙作，一套《春香集》四卷，贈與武侍郎，一套《夏錦集》四卷，贈與足下，其中絕無他物，燈郎可當面查驗。」

大宣第一畫師！

顯然不是。

「的確如此！」徐志穹沒再多問，閑敘片刻，志穹起身告辭，何芳送到茶坊之外。

「久仰久仰！」徐志穹趕緊還禮。

「還點什麼燈？這姑娘就是奔你來的，志穹，我是真服你了，哥哥我像你這般年歲時，卻也沒你這和*圖*書份運氣！」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在李七茶坊定了一座雅室，徐燈郎若是不棄，可願隨何某共往一敘？」

畫，有更高境界的藝術品位，有更為豐富的想象力。

「就這點干係？」

武栩道：「今夜我要去打探一座宅院，兵部郎中劉旭行的外宅，你知道在哪么？」

徐志穹笑道：「此賊既是惡行累累，徐某豈能坐視不理？」

三人落座，李沙白沒太多話，只顧著沏茶。

徐志穹搖頭道：「姑娘此言差矣，徐某並非一人，身後還有掌燈衙門。」

再不喝，禮數上實在說不過去。

何芳看過幾頁，連聲稱讚：「真乃神作，這一卷，放在市面上，當價值千兩。」

「何姑娘，你性情直率，徐某很是欽敬，既然你提起了，徐某且問一句，這座宅院到底有什麼稀奇？」

「該查！」

徐志穹一愣，她怎麼知道我想查這座宅院？

何芳面露不悅：「何某一片心意，都是為了徐燈郎，為何你對何某處處防備？今夜你若不肯隨我去，這宅院的玄機，我便不說與你了。」

這東西還要不要給武栩？

徐志穹拿出一卷，也翻看了兩頁。

她直接走到孟世貞面前，抱拳道：「我與徐青燈有幾句話說，男女之間的私話，可否行個方便？」

「不說就不說，徐某不聽就是了。」徐志穹提著青燈，轉身就走。

雅室之中早有一人等候，那人看著有三十多歲年紀，身材單薄，臉頰瘦削，皮膚蒼白，眉目無神，看起來病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