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朱雀生道
第二十二章 懷王在幕後？
……
什麼情況，你不是和太子水火不容么？
秘閣之中，公孫文跪地頓首。
太子道：「未必不能，父終子繼，兄終弟及，都在情理之中。」
可梁玉瑤既然遞了過來，徐志穹也不好推辭，只能一口喝了下去。
徐志穹心頭一凜，默默做好了戰鬥準備。
「兩位殿下有吩咐，正廳里不準留人，再說要是玉瑤公主想對你動手，咱家也沒辦法呀，兄弟，咱家替你念叨兩句，求神靈保佑你平安，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兩人爭執起來，徐志穹默而不語。
徐志穹笑道：「皇室之事，哪有我說話的份？」
「一加一等於二，是這天下所有道理的老祖宗，任何一條道理敢挑釁老祖宗，都站不住腳！」
這廝不是沒有修為，而是我看不見他的修為？
「也不知道這廝有幾顆心，也不知道這廝有幾層臉，神人可能都有這樣的本事吧！」
向懷王示弱，博取和解？
他為何要拉攏懷王羞辱太子？
王彥陽冷笑道：「說什麼神人，一無恥之徒耳。」
「這話說得真沒良心！」梁玉瑤怒道，「玉瑤宮與東宮一牆之隔，我與你比鄰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用過這種下作手段害你？」
太子拍著胸脯道：「我絕不會傷了姐姐的性命，這句話敢以人頭作保，倘若姐姐當了皇帝，能保全我一條性命嗎？」
當日講學結束，太子和徐志穹歡歡喜喜回了東宮，等見了林倩娘，太子把今天的辯論講述一遍，林倩娘大驚，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拜他為師？」
公孫文咬牙道：「我不拜此愚人……」
奇怪了，這廝沒有修為，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殺氣？
公孫文緊握雙拳，一語不發。
徐志穹擺手道：「人家姐弟倆吃飯，我去作甚？」
你不是幾次三番想殺我么？
王彥陽聞言放聲大笑：「這廝所做所為，當真丟了徐千戶的臉https://m.hetubook.com.com！」
徐志穹在卧房之中正打算和林倩娘辦正經事，可倩娘一直心事重重。
「公孫先生，你所著學說，到底是二心之論還是萬心之論？」
梁玉瑤點點頭：「是冷清了一些，你把徐志穹叫來，咱們一併喝一杯。」
「六姐，」太子紅著臉道，「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調動苦修工坊？
公孫文沒敢再多說，他轉身面向徐志穹，拱手作揖道：「今公孫文，在論辯之時不敵徐燈郎，願拜徐燈郎為師！」
太子吐出一塊雞骨頭，哼一聲道：「還問什麼道理？什麼道理你不懂么？這些年父皇羞辱過我多少次？你不都在一旁附和？」
太子笑道：「我一直以為是姐姐派來的。」
……
徐志穹差點把湯噴出來，強吞兩口咽了下去，抹抹嘴道：「聽著呢，都聽見了。」
「許是為了宗室安寧吧！」太子獨自喝了一口酒，沒再多說。
姐弟倆互相凝望，徐志穹在一旁喝湯。
內侍呂運喜走了進來：「徐燈郎，玉瑤公主請你赴宴。」
饕餮外身又是怎麼回事？與昭興帝有干係么？
難道說……
徐志穹無奈跟著呂運喜去了正廳，看到門口站著兩個紅衣使，徐志穹心裏更不踏實：「呂兄，一會你可離我近一些。」
公孫文點頭道：「時才叫人送信與臣，約臣明夜，到其府中赴宴。」
御史和學士們在旁譏諷：
「字恪忠。」
徐志穹道：「可太子還在這裏，怎麼也輪不到懷王。」
「微臣無能，今日卻被徐志穹那潑賴當眾羞辱。」
「既是立了賭約，怎可言而無信？」
玄妙？其實也沒什麼玄妙。
昭興帝點頭道：「明夜之事當妥善處置，今夜之事，亦不可怠慢。」
大宣是不向皇帝行跪拜禮的，但公孫文是個特例，他堅持要ｍ•ｈｅtｕｂook.coｍ.ｃｏm按前朝傳統，跪拜皇帝。
太子若是不在了……
梁玉瑤從徐志穹手裡奪過酒杯，一口喝了，隨即又倒了一杯給徐志穹：「這回你放心了吧。」
那血樹是昭興帝種下的么？
另一名學士在旁道：「徐千戶，你趁早將這廝逐出師門吧！」
呂運喜上前扯住徐志穹道：「徐兄弟，你可別為難咱家了，趕緊跟我走吧。」
「怎地了？」太子垂著眼角道，「你們儒聖在世之時，可是拜過不少師父，他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儒聖尚有這等襟懷，讓你拜個師卻委屈你了么？」
你還敬我一杯酒？
梁玉瑤笑道：「那不一樣，我和你爭慣了，到底都是父皇的種，可懷王是什麼人？他幾次謀權篡位，父皇一直看在眼裡，為何要拉攏懷王打壓於你？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么？」
梁玉瑤道：「你怎不吃了？」
太子啃著雞翅膀道：「怎說奇怪？」
「你別以為此事與你無關，懷王若是做了皇帝，第一個千刀萬剮的就是你！」
徐志穹端著酒杯，看向了太子，太子怒道：「看我作甚？我還能給你試酒么？」
徐志穹問太子：「殿下，公孫文的字是什麼？」
太子觀察片刻，看兩個人都沒有毒發，也拿起酒杯道：「六姐，志穹，我敬你們兩個一杯。」
太子神情嚴肅：「只問姐姐一句，能是不能？」
「玉瑤，不得無禮！」昭興帝呵斥六公主一句，隨即環顧眾人，最終把視線放在了太子身上，「公孫文是太子伴讀，這事情，交給玉陽處置吧。」
兩人說說鬧鬧，把酒菜擺好，梁玉瑤叫兩名紅衣使先行離去，太子也屏退了一眾內侍。
對峙之間，徐志穹感受到隱隱殺氣。
他若真有這麼軟弱，也當不了這麼多年的國君。
梁玉瑤帶著兩名紅衣使來到了東宮，太子帶著內侍迎了出來。
徐志穹拿過酒杯，覺得這意味有點不對。
「快些去吧，公主這脾氣你也知道，這也是殿下的吩咐！」
梁玉瑤一拍桌子：「徐志穹！我們時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她來作甚？」太子一皺眉，「志穹，你先和倩娘躲一躲。」
大宣雖然開化，但女子喝過的酒杯，不該再給男子喝。
「叫他來作甚，卻不誤了咱們的好事？」
公孫文抱拳道：「謝殿下念及此情，在下感激不盡，今日辯論，在下猝不及防，入了徐志穹的陷阱，且等日後……」
在六公主眼中，懷王是絕對的政敵，是比太子更可恨的政敵，在任何情況下，梁玉瑤都不會給他留一點情面。
「吃飽了。」徐志穹捏了捏下巴，陷入了沉思。
六公主嫣然一笑：「瞧你們兩個嘴臉，這也算得上大丈夫襟懷？」
徐志穹讓公孫文當場磕頭，公孫文不肯。
徐志穹要是這麼說，只怕倩娘和太子都聽不明白，於是他換了一個更淺顯的說法。
梁玉瑤點點頭道：「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不僅要保住你性命，還要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子孫昌盛！」
「能不能好好說句話！」梁玉瑤怒道，「若是不想吃我的菜，我當即潑了就是！」
太子哼一聲道；「你平時害我還少么？」
梁玉瑤道：「太子若是不在了呢？」
梁玉瑤嘆道：「今天且在這裏說一句話，出了這門我便不認，若是有朝一日你當了皇帝，能否保全我一條性命？」
……
太子點點頭：「也罷，難得你有這份心意。」
「姐姐，你怎看不出我一片心意！」太子一臉真誠，「只要是姐姐送的，便是毒藥，我也吃了！」
太子道：「這其中恐怕有https://m.hetubook.com.com三位長老插手。」
說話間，梁玉瑤看了徐志穹一眼。
氣氛越發緊張，其餘公主、親王、郡王都不敢說話，最終還是昭興帝開口了。
太子命人準備酒菜，三人正要慶祝一番，忽聽有人來報，玉瑤公主來見。
「別說什麼日後了，今天的賬還是要算的，」太子站起身，掐著腰，露出平時瘋瘋癲癲的模樣，「不用你磕頭，但你得拜師，輸了就是輸了，你得拜徐志穹為師！」
一群御史和學士都在笑，梁玉瑤也在笑。
梁玉瑤還在一旁挖苦：「公孫先生，要麼你就把這一萬顆心逐一說一遍，要麼你就跪下來好好磕個頭！」
「這我就更不明白了，以梁玉明之所作所為，誅滅九族都是應該，可為何三位長老一再袒護懷王？」梁玉瑤又看了徐志穹一眼，徐志穹正在吃羊肉，嘴都塞不下了。
懷王怒視梁玉瑤，梁玉瑤毫無懼色。
喝了酒，氣氛融洽了許多，梁玉瑤直接打開話題：「弟弟，你覺不覺得今天事情有些奇怪？」
「聽見了，怎就不說句話？」
皮球踢到了太子這裏，太子看了看公孫文：「公孫先生，好歹你也給我當了將近一年的教書匠，讓你給我磕頭，卻是為難你了。」
梁玉瑤皺眉道：「公孫文咄咄逼人之時，怎不見叔父說話？這廝如今爭不過徐志穹，想要混賴，叔父卻又說起和氣？」
「好說！」太子吩咐人擺桌子，「姐姐，且說你下了什麼毒，我先備上解藥！」
「一加一等於三……徐郎，你是怎麼想到用這麼玄妙的方法，辯倒了公孫文？」
梁玉瑤雙手交叉，放在大大的良心上：「太子，徐志穹要在宮裡住上好長一段日子，日後我若是能容得下他，他日子也好過一些。」
刺客可能是懷王派來的，這一推斷合情合理。
徐志穹點點頭：「恪忠啊，你天資不濟，心胸不廣，年紀不小，臉皮不薄，學問又不和-圖-書怎麼樣，以後多學些術業基礎，別胡亂著書立說，貽笑大方了！丟你自己的臉不要緊，可不能丟為師的臉呀！」
公孫文瞪圓了眼睛看著太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不上你，難道看得上懷王？」
進了正廳，梁玉瑤看徐志穹的眼神格外陰森，徐志穹心裏上躥下跳。
……
太子道：「以此推斷，刺客應是懷王派來的。」
梁玉瑤苦笑道：「可恨我是女兒身，這輩子是沒這機會了！」
這酒該不是有毒吧？
咕咚！咕咚！咕咚！
刺客！
梁玉瑤啐一口道：「一張嘴便沒個正經，我帶了些酒菜，咱們喝一杯！」
公孫文再次跪拜：「臣，定不辱使命！」
徐志穹正在啃雞腿，啃的滿嘴是油。
「六姐，這剛分開一會，你就想我了？既是想我了，你自己來就好，帶著她們作甚？咱們的事情傳出去了不好！」
「呂兄，勞煩你跟兩位殿下說一聲，我這有要緊事。」
昭興帝一笑，命令公孫文起身：「愛卿，口舌之爭，本就不是朕之所願，那廝但以詭辯之術取巧，卿又何必在意，懷王那廂，可曾與你聯絡？」
「公主此言差矣！懷王怎麼可能做得了皇帝？」
徐志穹的話對她觸動很大。
問題的關鍵核心只有一個，永遠不要用哲學挑戰數學。
太子沉下臉道：「公孫文，你輸了，愚人就是你！你再敢說徐志穹是愚人，我便讓你跪在這裏磕一萬個響頭！」
「說得好，今天真是痛快！」太子沒往深處去想，可倩娘不作聲了。
可昭興帝想不到這一點么？
怎麼昭興帝的心思這麼難捉摸？
太子嘆道：「父皇一直看不上我。」
等落座之後，梁玉瑤先給徐志穹倒了一杯酒：「今天你給我兄弟掙了面子，這杯我敬你。」
梁玉瑤道：「不是他，還能是誰？」
「公孫文那鳥廝敢來羞辱你，肯定是有父皇授意，懷王也在一旁附和，這卻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