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還有一句話藏著沒說，他還得定期回中郎院，與楊武互相餵食吃。

粱功平一哆嗦，看到史官拿出紙筆，已經開始記錄了，趕緊勸阻道：「陛下莫要聽信市井謠言！」

可即便是傀儡，也夠粱季雄和粱功平支應一陣。

「倘若連半個時辰都支撐不上，咱們立刻出宮躲災去吧！」

「我跟你一併去吧，這是宗室的大事，咱們三個得一起處置。」

可不是轉散了么，玉瑤宮裡平時很少見到男人，如今一個男人在宮裡轉來轉去，就一直這麼轉來轉去。

昭興帝搖頭道：「此非謠言，此乃朕肺腑之言，朕為大宣社稷，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朕只有玉陽這一個兒子，卻不能讓他死於賢康之手。」

懷王有可能打進宮來么？

粱功平皺眉道：「他這時來了，卻要作甚？」

粱功平正當愕然，忽見正廳大門關閉，舞姬各執長劍，衝殺過來。

粱季雄無言以對。

有可能！

對飲？

粱季雄垂著眼睛道：「卻還和這逆賊對飲？飲過之後，卻要共舉大事嗎？」

粱玉瑤急了，在東華門裡，對著禁軍統領連撕帶打。

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灼熱的眼神，片刻不離。

看到翰林院眾人，粱功平心頭一緊。

「這，這又是何必……」粱功平低下了頭，偷偷看了看史官。

梁功平道：「陛下，這卻為何故？」

上百雙良心齊刷刷的對著，激動的心跳，起伏跌宕。

「街上有不少人，瘋傳皇帝要讓位於懷王。」

葉安生道：「師尊不必擔心，弟子日盼夜盼，終於盼到今天，東華門一戰，弟子必定為師尊拔得頭籌！」

蒼龍長老出門從不帶隨從，www.hetubook.com.com兩人一路疾行，很快到了懷王府，看門小廝正要進去通傳，被粱季雄用八品盤蟒之技纏住，直接絞暈了過去。

粱功平又問蒼龍衛：「還有何事發生？」

懷王通過陰陽法陣來到了拱宸門外。

看著急躁的粱季雄，粱功平一臉無奈：「聖威長老，稍安勿躁，我已經叫人去詢問了。」

他真恨不得上前把史官的筆搶下來，把他手裡的紙撕碎！

但懷王看的真切。

粱功平咂咂嘴唇道：「你卻不知這謠言的威力。」

昭興帝轉臉看著史官，緩緩道：「聖慈長老，你說慢些，我怕史官記錄不及。」

刺客進了懷王的院子，二長老也進了懷王的院子，稍加推斷便知道懷王要做什麼。

陰陽司里，青燈顫動，太卜打了一個寒噤。

懷王點點頭。

粱季雄一驚：「這是出了什麼事？」

兩人一路開著蒼龍霸氣進了正院，侍衛、婢僕全都低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沙白搖搖頭：「快些去吧，京城之中，將有大事發生。」

兩人正在爭執，又聽蒼龍衛來報：「皇帝陛下來了。」

夜已深，蒼龍殿里，粱季雄心急如焚：「聖德長老已經去了整整一日，為何還不見迴音？」

如今龍椅只在咫尺之遙，他卻覺得這一切並不真實。

這不成了逼宮么？

懷王彷彿沒看到兩人，先給粱世祿敬了一杯酒，粱世祿舉杯，一飲而盡。

史官還在一字一句記錄。

正說話間，一名蒼龍衛來報：「聖德長老現在懷王府上，與懷王對飲。」

無論在任何方面，懷王的準備都要比梁玉明充分，但懷王卻沒有梁玉明那份m.hetubook.com.com沉著。

粱季雄專心應戰，粱功平卻在擔心另一件事。

太子和公主都很了解這位叔父的野心。

十六名陰陽師布置法陣，把十員猛將和五百府兵一起送了過來。

做見證？

無論是哪個道門，多高的修為，除非有像金蠶那身銅皮鐵骨，否則不要與準備充分的墨家硬鋼。

我怎麼辦？

昭興帝道：「朕德薄能鮮，今願將皇位讓與賢康，請二位長老做個見證！」

粱功平擺擺手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力工？先派人把散播流言者抓起來！」

昭興帝長嘆道：「朕帶妻兒于宮中等候消息，倘若三位長老和賢康都容不下朕，朕甘願一死，懇請長老容我孩兒一條生路！」

太子怒道：「躲災便躲災，還這麼大氣勢作甚？」

到了正廳門口，只見懷王還在和粱世祿對飲，幾十名舞姬披著薄紗，正在翩翩起舞。

梁玉明的心機非常可怕，計劃縝密到了無懈可擊，假設懷王比他兒子更有心機，一旦攻進皇宮，玉瑤宮能支撐多久？

粱功平一臉惶恐：「陛下怎能說出這種話來？聖德長老這一去，是為了……」

粱季雄走到懷王和粱世祿近前，看了片刻，驚呼一聲道：「這是傀儡！」

粱功平抿著嘴道：「這事情，卻刻不容緩，幾句流言看似無關緊要，卻是關乎社稷安危的緊要所在！」

粱季雄道：「還能擋駕不成？快請陛下進來！」

這種時候做見證？

常德才搖頭：「你們去就是了，我等我主子，我還得看好這丫頭！」

粱功平吩咐舞姬退下，舞姬只顧跳舞，沒有反應。

他是和懷王一起舉兵謀反，還m.hetubook.com.com是……

公孫文從法陣離去。

粱季雄道：「陛下不必擔憂，我立刻去懷王府上，把賢康抓來，給陛下一個交代。」

韓宸一臉驚喜道：「太卜死了么？他真的死了么？」

葉安生帶領匠人們去了東華門。

昭興帝一臉茫然的看著粱功平：「聖德長老去找賢康，是要懲治賢康，還是要和賢康聯手殺朕？」

粱季雄詫道：「聖慈長老，抓平頭百姓的時候，卻不說稍安勿躁了？」

「我擔心懷王就要來了。」

公孫文在旁道：「陛下，進入皇宮之後，必須先斬昏君，切不可心慈手軟！」

華成暉舉起長槍為先鋒，等待著懷王的命令。

粱季雄起身要走，粱功平趕緊跟了上去。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在酒桌上把事情都說清楚了，豈不比刀兵相見要好得多？」粱功平又問蒼龍衛，「還打探到什麼消息？」

「懷王」拔劍而起，「粱世祿」也站起身來，正廳之中近百「人」，將粱季雄和粱功平團團包圍。

粱季雄和粱功平越看越覺得奇怪。

看著拱宸門前的衛士，他的手很冷，喉嚨也在陣陣發緊。

到了入夜時分，徐志穹開口說話了：「公主，若是有大軍殺進皇宮，玉瑤宮能支撐幾時？」

韓宸對常德才道：「常兄，不妨隨我等一起去陰陽司暫避。」

粱功平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突然想起了儒者之中，頗為流行的兩心之論：「依愚者來看，應先處置懷王，再止息流言，依智者之心，當先止息流言，再處置懷王，更穩妥些！」

別看葉安生只是四品，但這套傀儡是整個苦修工坊能工巧匠多年來的心血。

常德才笑道：「這誰和*圖*書能說得准？主子的事情可不能多問。」

苦修工坊中，四百工匠集結完畢，各自帶著拿手的武器，只等葉安生的號令。

梁玉瑤臉色發白：「哪來的什麼大軍？」

李七茶坊，李沙白咳嗽兩聲，深吸一口氣道：「又有一名三品修者隕落了。」

尤其看到史官修撰，粱功平的汗都下來了，他平生最厭惡史官。

懷王灌下一口酒，低聲下達了命令：「進兵皇宮，斬殺昏君！」

他在大廳之中聞到了一絲血腥之氣。

粱季雄愕然道：「只要壓住流言，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

他構想無數次，在皇宮門前起兵，一路直搗內廷，殺了梁顯弘，拿著他的人頭，走到大慶殿（大宣皇宮正殿），登基稱帝。

法陣籠罩之下，拱宸門前的士兵，看不到懷王和他的將士。

粱季雄和粱功平一刻都不敢耽擱，再不走，他們就成了懷王的同夥。

他本想用九品技龍怒之威強行中斷歌舞，可又看見粱世祿在眼前，這麼做恐折了他面子。

有朝一日當了星官，翻開大宣史書，我都抬不起頭來。

好重一股血腥氣，這是……蒼龍長老？

兩位長老大驚，扶也扶不起來，只能陪著昭興帝一起跪著。

「謠言因懷王而起，處置了懷王，謠言自然止息！」

兩人走進正廳，看著懷王。

粱功平怒道：「胡言亂語，有誰造謠生事，立刻抓起來，一刻也不能耽擱！」

狗急跳牆，他很可能要和他兒子一樣，準備造反了。

懷王敢殺了聖德長老？

「臣先去禁軍大營，陛下務必在天亮之前，斬殺昏君和太子，否則臣恐支撐不住！」

不可能……

……

……

昭興帝看著兩位長老，突然和-圖-書跪在了地上。

李沙白沒有回答，轉身對韓宸道：「韓醫師，跟何姑娘回陰陽司吧。」

「一群百姓到苦修工坊要人，說他們家人給苦修工坊當了力工，去了破奴苑之後，音信皆無！」

你去了，把懷王抓回來了，你當了忠臣。

難道說……

粱功平試圖尋找和稀泥的入口：「太子遇刺，這事不能說就一定與賢康有關，聖德長老已經去懷王府上調查此事，不日便會給陛下一個交代！」

可這也沒用，禁軍收到了聖旨，太子和玉瑤公主不準離開皇宮。

徐志穹在玉瑤宮裡轉了幾十圈，一語不發。

是不是倉促了些，是不是該籌劃的更仔細些？

這些都不是人，都是傀儡，這是苦修工坊坊主葉安生送給懷王的大禮。

粱世祿到底去哪了？

施雙六道：「徐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昭興帝走進大殿，身後跟著翰林院學士、侍讀、侍講和史官修撰。

何芳道：「可知是何人？」

我在這陪著皇帝，聽他數落挖苦，卻在史官筆下當丑角？

葉安生此刻在密室之中，喝了一大碗酒，向懷王施禮道：「師尊，弟子這就出發了！」

想躲也躲不出去，兩人來到東華門，駐守的禁軍不許他們出宮。

懷王點點頭：「此役要多加小心，遇到強敵，不可力戰，儘力為寡人拖延些時間便好！」

粱季雄道：「卻比處置懷王更加緊要？」

「還有心思扯這閑淡！」梁季雄連聲長嘆。

梁玉瑤問太子：「這廝失心瘋了怎地？從早上轉到了黃昏，轉了整整一天，把那群丫頭的心都轉散了。」

粱玉瑤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我倒要看看懷王有沒有這個膽量，走，咱們出去躲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