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朱雀生道
第八十九章 涌州的軟肋
「沒佔到便宜，可也沒吃多少虧，敵軍的投石車比我軍多出幾倍，一度打的城頭透不過氣來，若真有決戰之意，卻有不少衝鋒攻城的良機。」
敵人既是退兵了，這仗算是打勝了。
走了小半個敵營，徐志穹只看到了百十來個灶坑。
余杉深知兵法，經他這麼一說，白子鶴也覺得奇怪了：「既是不想決戰，又何必做出這麼大聲勢？」
白子鶴不住讚歎，時不時偷看一眼楚信，也想博得兄長几句讚賞。
太子想了片刻有些費解：「羊角關也是險關，易守難攻，況且關前道路崎嶇，是三座險關之中，最不合適大舉進攻的關口，圖奴怎麼會去了那裡？」
白子鶴一直看著兄長，等著他給余杉請功，可楚信依舊心不在焉。
雙熊關一戰，事關生死，太子必須親自到場，可沒想到，送他前來的這位陰陽師沒上過戰場，快到雙熊關時，受到殺氣震懾，亂了手腳，一時控制不了落地的方位。
余杉倒也沉著，用投石車還擊的同時還架好了床弩。
余杉老早發現情況不對，可惜他沒能查出緣由！
三人順著繩索，悄悄來到關外，韓宸布起法陣，將三人送到敵營附近。
關前激戰還在繼續，雙方用投石車對射，楚信站在城頭不語，戰鬥基本交給了余杉指揮。
城頭歡呼雀躍，太子宣布擺宴慶功。
羊角關是涌州的軟肋
和圖書！三人趕緊離去，想換一座人多的帳篷，試圖矇混過去。
剛才圖奴如果大舉衝鋒，有很大概率能生擒太子。
等進了下一座軍帳，裏面竟然空無一人。
就算還有兩百個，也最多供得上六千人。
圖奴在雙熊關外氣勢洶洶，貌似要在此決戰。
楚信一邊笑，一邊喝酒，沒怎麼說話。
一連幾日，圖奴車馬不斷，看似實在運送糧草軍械，實際是在往羊角關運兵！
「羊角關！」楚信的眼睛里暴起了血絲。
正思索間，一名圖奴軍官騎著戰馬走了過來，衝著徐志穹嗚拉嗚拉說起了圖奴語。
從午後打到黃昏，圖奴攻勢停息，退兵而去。
開城門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扔繩索，可爬繩索的危險性太大，萬一爬到一半遇到石頭，躲都沒處躲。
這場萬眾期待的雙熊關之戰，就這麼結束了？
童青秋捻著鬍鬚，默默計算。
余杉的時機掌控的好，總能趕在敵軍裝填石塊的時機出手，士兵利用望山充分瞄準（望山，弩弓的瞄準設備），接連用床弩重創敵軍。
馬車有三四百輛，圖奴士兵列隊往車廂里走。
實際上這都是障眼法，包括今天的這場戰鬥都是佯攻而已。
「韓宸的法陣也頗為精湛。」
余杉喝了兩杯酒，默不作聲，白子鶴看著心疼，低聲勸慰：「莫急，兄長忘不了
m.hetubook.com.com你的功勞，殿下也忘不了。」席間，徐志穹走到太子身後，低聲道：「殿下，我往敵營走一趟。」
等進了雙熊關，見了太子和楚信，徐志穹直接說道：「殿下，車騎將軍，關外是一座空營，營中兵馬不超過一萬！」
再換一座軍帳，裏面有兩個人。
三千加六千，這還不到一萬。
兩人坐在地上喘息半響，徐志穹問道：「殿下，你怎麼來了？」
一旦生擒太子，雙熊關士氣必遭重挫，整個戰局都有可能傾覆。
徐志穹咬咬牙道：「看來圖奴早就知道了。」
徐志穹手快，殺了三名巡哨的士兵，三人換上圖奴軍服，悄悄混進了敵營。
他們的目標是羊角關！
好在徐志穹最終把法陣做好了，帶著太子穿到了雙熊關南邊。
楚通道：「若是修補了，就被圖奴知道了！」
徐志穹找來了韓宸，韓宸當即答允，童青秋道：「我有紙人，探查的事情比你們更拿手些。」
士兵都去哪了？
陰陽師悲壯話別，可實際情況是這樣的，生死關頭，陰陽師再次慌了手腳，等落地之後，他到了雙熊關以南的安全地帶，太子被送到了雙熊關以北，戰場中間。
「你這話問的，打仗了，我能不來么？」
這是一座大帳，按理說能睡四五十人，沒想到帳篷里就一個人，鼾聲如雷，睡得正熟。
可他們為什麼不衝鋒？
太子擦去額頭汗水道：「你怎不把娘子帶上？你那法陣做的也太慢了。」
其餘敵軍吃什麼？
一連走了十幾座軍帳，一共遇到了不到二十名圖奴士兵。
韓宸愕然道：「城牆有傷，怎不早點修補？」
慶功宴上，楚信陪太子喝了幾杯，得知太子一共募集了五萬大軍，大軍已經抵達碌州，楚信甚是欣慰。
打了敗仗，難道連飯都不吃了？
懂得軍事的人，都對今天這場戰鬥感到費解，太子也覺得圖奴表現的非常怪異，可他擔心挫了將士銳氣，沒有直說。
喬順剛道：「按車騎將軍此前所言，有五萬大軍，便能重創圖奴，讓其十年之內不敢進犯大宣！」
餘下大半個營盤還能有多少灶坑？
再換一座，帳篷里沒人！
太子立刻把軍隊交給了紀騏和陳北玄，跟著陰陽師來到了雙熊關。
余杉笑道：「你卻看輕我了，這點功勞卻有什麼好計較？我只是覺得這場仗打的奇怪，圖奴的飛石打的這麼猛，為什麼一次衝鋒都沒有？」
徐志穹一路數著灶坑，越數越覺得費解。
這三人都不懂圖奴語，韓宸眉毛一挑，掏出三根銀針www.hetubook.com.com，射進了圖努人的咽喉。
徐志穹看了看太子，太子身上穿的蟒袍。
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臨行之時，對太子說：「殿下，請替我轉達師尊，弟子為陰陽司盡忠了，為大宣盡忠了。」
控制不了倒也無妨，他用了一招捨命對換，他想把自己送到雙熊關以北，確保太子能落到雙熊關以南，這有些類似於反衝原理。
楚信把所有注意力都留在了雙熊關，可實際上，雙熊關外，圖奴兵力所剩無幾，甚至看到了太子，都不敢發起衝鋒。
俄頃，童青秋抬起頭道：「他們往西去了。」
圖奴投石車的數量是大宣的幾倍，射程也遠遠超過大宣的投石車，對射期間，大宣明顯吃虧。
橫豎要攻城，他們到底在顧慮什麼？
童青秋從懷裡抽出一張一寸多高的紙人，紙人隨風而動，飄到了車下，牢牢貼住了車底。
今日戰敗，貌似圖奴有些沮喪，敵營冷清了一些，三人在假裝巡哨，在敵營走了多時，只看到零星幾名軍士。
韓宸布置起法陣，帶著徐志穹和童青秋在營帳之間快速穿行，等到了敵營末尾，三人看到一隊馬車。
床弩是大宣特有的利器，比長矛還粗壯的弩箭能直接打到敵營，唯一的弱點就是絞弦的時間太長。
好在太子命大，遇到了同樣沒能控制好落地的徐志穹。
他輕敵了，他沒想到圖奴真的能抓到他的軟肋。
一個灶坑和圖書能供得上二三十人的伙食，且往大了算，算上三十人，百十來個灶坑也就夠三千人吃飯。
他們要去哪？
「你家娘子好像不在關上。」
太子率領兩萬大軍，將要走到碌州，陰陽師送來消息，雙熊關開戰了。
童青秋衝著韓宸點點頭，韓宸趕緊布置法陣，帶著兩人回到了雙熊關附近。
軍帳之外一陣喧鬧，圖努人發現了軍官的屍體。
如此扎眼的服飾，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我帶上個陰陽師隨我同去。」
余杉在城頭上看的清楚，他看到了徐志穹也看到了太子，他想把這兩人救上來。
太子道：「可能沒認出來是我吧！」
楚信低聲道：「羊角關有傷，城牆上有致命傷！」
白子鶴道：「飛石占不到便宜，再若衝鋒豈不白送性命？」
可楚信始終不說話，他的心思好像不在戰場上。
「瘋了怎地！那是十萬大軍的營盤。」
「是啊，法陣做的慢！」連徐志穹自己都覺得慢，「可敵人為什麼沒衝上來？既是看到太子殿下了，難道不該衝過來么？」
孟世貞笑道：「若是這仗都像今日這麼好打，咱們乾脆打到圖奴老巢，滅了他那鳥國就是！」
幾名圖奴士兵聞聲往這邊走來，徐志穹來不及收拾屍體，急切之下，且帶著兩人進了一座軍帳。
楚信大驚：「敵軍往哪裡去了？」
圖奴軍官悄無聲息倒地，他是沒出動靜，可戰馬受驚，大聲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