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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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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玄武冥道 第六十七章 呼呀!且聽我唱一曲芭蕉雨

第三卷 玄武冥道

第六十七章 呼呀!且聽我唱一曲芭蕉雨

可師父為什麼把我去過星宿廊的事情告訴他?
徐志穹搖頭道:「我來找白大夫,是有事相求。」
他是來求白悅山幫忙的。
心存渴望就好,越渴望越好!
徐志穹長出了一口氣,他沒有找錯人。
徐志穹覺得陸延友快結束了。
這樣的判官,擔得起道門的重任。
如果那人還是凡塵之中的角色,那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官人,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唱的當真和白大夫一模一樣,」夏琥拍著良心發誓,「你再唱一遍,我便嘔在你身上,我說到做到。」
師父睡得依舊安詳,徐志穹低下頭,心下默道:「師父,保佑弟子馬到功成。」
「這怎麼還不濟了?」
「你再多彈幾首曲子,我猜猜,猜中了,你便告訴我。」
白悅山沉吟片刻道:「我口誤,能把剛才的話收回來么?」
趁此機會,徐志穹唱道:「呼呀!雨過涼生藕葉,晚庭消盡暑……」
徐志穹道:「這事情,也不能對你說。」
尚峰,我不知道你收到了什麼消息,倘若這是你一己之願,我勸你三思後行,
白悅山點點頭:「你入道的時日確實不長,那人在道門之中扶傾救危之時,恐怕你尚未出世,
仇金鳳來到身邊,百般溫存,卻看他那個頭,慢慢低了下去。
還有一個女子的動靜。
徐志穹道:「在下曾聽說過一州一長史,三州一大夫,一國一冢宰,怎就說他是判官道在凡塵中的首領?」
裡邊有陸延友的聲音。
他沒再用敗類這個詞,他不想刺|激到白悅山。
在這一層境界里,對方會聽到他最想聽到的聲音。
徐志穹跟陶花媛學過擬聲術,但也只能騙騙尋常人,夏琥是六品判官,聽力恁地高超,哪有那麼好騙。
白悅山的唱腔十分特別,徐志穹還真就學到了幾分精髓。
這一點徐志穹早有準備,常德才和楊武都在中郎院等著,白悅山真要追過去,三個人打一個,徐志穹還真就不怕他。
唱腔能學到一模一樣,聲音也能和-圖-書學到一模一樣么?
「呼呀!」
徐志穹怒道:「堂堂賞善大夫,焉能言而無信!」
門裡邊似乎有點聲音,但徐志穹聽力不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趴在門上。
徐志穹擺擺手道:「別急,白大夫許是正在氣頭上,來日再去不遲。」
別的判官極力擺脫凡塵,卻因凡塵之中諸多顧慮,而畏首畏尾。
白悅山重新調好了琴弦,曲調再度響起,問徐志穹道:「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試探我?」
騙得過五品判官,能騙得過三品判官么?
僵持了許久,那人終究按捺不住,開口了。
「夏中郎,你說到底是幾分?」
他的聽力折損了七成,聽得不是太清楚。
徐志穹搖頭道:「不知,我入道時日畢竟不長。」
馬尚峰是他認識的判官之中最特別的一個。
徐志穹坐在夏琥面前,目光憂鬱而深邃:「夏中郎,我這廂新學一曲,且唱兩句給你聽,你能聽得出曲牌么?」
「勾欄是粗俗了些,我還是去鶯歌院吧。」
「那位道門中的前輩,是獨斷冢宰么?」徐志穹選擇了直接發問。
她曾是橋頭瓦市著名的相撲手,這體魄自然是不差的!
「你是見過白大夫了吧,說話卻和他一樣顛三倒四。」
徐志穹不作聲,念想上還差了那麼一點。
徐志穹直接把六品技提到了第三層,大勾欄境!
倘若這是祖師之命,請你轉告祖師,悅山受人恩惠,尚未報償,此事恕難從命,祖師有何懲戒,悅山願一肩擔之。」
馬尚峰眷戀于凡塵,不肯離去,可他眼中沒有顧慮,只有天理。
剛唱了兩句,陸延友以最快的速度,推開了上邊的女子,穿上衣服,一路沖了出來。
「我是真心想學唱曲,時才那首《芭蕉雨》,我且唱一次,勞煩大夫斧正。」
他提起毛筆,又在師父臉上畫了一朵梅花。
真是獨斷冢宰!
她居然和陸延友……
「你若喜歡,我夜夜都這麼叫,呼呀~」
他先去了裡屋,看hetubook.com.com了師父一眼。
陸延友回到卧房裡,無精打采。
假如白悅山真的去過星宿廊,假如帶白悅山去星宿廊的人是師父,那白悅山肯定也收到過類似的警告。
「總是彈曲也太乏味,白大夫,可否唱上兩曲,讓徐某分辨?」
但他的話已經證實了徐志穹的推斷,那個困在星宿廊里的人,的確是判官道的高手,看著白悅山對他的敬意和仰慕,他的身份和地位很可能在白悅山之上。
他見過師父。
在白悅山鬆手的一刻,徐志穹有絕對的把握能逃走。
「且慢!」白悅山喝止徐志穹,「勾欄那等粗俗之地,哪能學得來正經歌詠?」
陸延友垂頭喪氣道:「這兩日收了不少功勛,本應該官複原職了,白大夫來找我,肯定是為了這件事。」
「怎麼說是叫的?這是嘆息!你仔細聽著!」
「你讓我唱,我便唱,你當我是勾欄之中的歌姬?」
白悅山搖搖頭道:「這卻不能告訴你。」
……
白悅山冷笑一聲道:「便是讓你猜中一百首曲子,也不能告訴你,尚峰,你走吧,這事情我真不能幫你。」
「我且彈奏一曲,你若聽得出曲牌,我便告訴你他身份。」
比白悅山的地位還高?
唱曲之前,要嘆一聲,這是他的習慣。
徐志穹先嘆息一聲,夏琥一愣:「你這聲叫的,卻和白大夫一模一樣!」
深夜,侯爵府。
「三五分卻是萬萬不行滴呀,呼呀!」
道門裡的人都曾說過,馬尚峰背後有高人相助,不然他也不可能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升到五品。
屋子裡的女子嬌嗔道:「官人,你這是去哪了?這時候你也捨得走?」
白悅山又道:「你知不知道他為道門立下了多少功勛?」
白悅山頗為滿意,對徐志穹道:「這裡有幾個字,你咬的輕了些,且跟著我的板眼再唱一遍,呼呀。」
白悅山對徐志穹動起了殺心,這點在徐志穹的意料之內。
陸延友嘆息一聲道:「罷了,今夜不濟和_圖_書了,明夜只怕也不濟了。」
徐志穹道:「他來的快,走的也快,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還是他信口胡說,故意詐我?
在那一刻,他有一種衝動,他想乾脆殺了馬尚峰滅口。
看來這位冢宰和別的冢宰還不太一樣。
徐志穹一字一句聽得真切。
白悅山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他下手。
一曲唱罷,白悅山抿了一口茶道:「你若真想學唱曲,我便教你,你若另有所圖,卻也不必多費心思,我鐵定不會幫你。」
他把琴弦慢慢放下了。
夏琥眼圈發黑,目光獃滯道:「這次像了,一模一樣。」
白悅山心頭驟然縮緊,手中的琴弦顫了一下。
清澈如水,又深不見底。
他在暗示白悅山。
他不作聲,那人也不作聲。
徐志穹也從嘆詞開始,把《芭蕉雨》重新唱了一遍。
「你想讓我作甚?」
徐志穹一連唱了三十七遍。
「悅山,是你嗎?」
白悅山思量片刻道:「也罷,既是你誠心求學,我指點你兩句也無妨,你且聽仔細。」
夏琥眨眨眼睛道:「這詞聽不大懂,但這聲音白大夫有幾分相似。」
……
她之所以聽起來一模一樣,是因為中了徐志穹的六品技,六品技的第二層——心境,讓她產生了白悅山就在眼前的幻覺。
「呼呀!」
他是深得師父信任的人。
「雨過涼生藕葉,晚庭消盡暑……」
「像,我沒騙你!」生死關頭的大事,夏琥還是不含糊的,「我聽得真是一模一樣,若是閉上眼睛,我還真以為是白大夫來了。」
徐志穹道:「我想除掉那道門敗類,不知白大夫願不願意幫我。」
與祖師相關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能提起,這確實是祖師當初的叮囑。
白悅山笑一聲道:「你連他身份都不知曉,還想殺他?」
賞善大夫白悅山。
白大夫,你真是個澄澈的人。
忍住,千萬忍住,得把他的念想勾起來。
徐志穹低下頭,且默默聽白悅山彈曲。
還能從白悅山嘴裏多套出些消息么?
https://m.hetubook.com.com夏琥眨眨眼睛,摸了摸徐志穹的額頭,高燒好像已經退了。
如果想找一個幫手和徐志穹一起上星宿廊,殺了那個神秘人,白悅山是唯一的選擇。
難道師父和他無話不說?
可問題是逃到了中郎院之後該怎麼辦?
可白悅山終究還是把琴弦放了回去。
徐志穹道:「時才還在,轉眼便走了。」
白悅山還是有些懷疑,他冷笑一聲道:「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你來找我做什麼?」
你已經在幫我了。
陸延友四下尋覓半響,捶胸頓足道:「老弟,白大夫既是來了,你怎不提醒我一聲?」
兩人似乎正在關鍵回合。
閑敘幾句,徐志穹走了。
白悅山長嘆一聲:「罷了,我且告訴你,你猜的沒錯,那人就是道門之中的獨斷冢宰,是判官道在凡間的首領!」
徐志穹又唱了十幾遍,夏琥的臉色越發難看。
白大夫這性情真是率真。
徐志穹進了小黑屋,點亮了引路燈。
那人沉默片刻,又喊道:「到底是不是你,你且說句話!」
星宿廊里困著判官道在凡塵的頭號人物!
徐志穹深吸一口氣,嘆道:「呼呀!」
徐志穹唱了一邊《芭蕉雨》。
徐志穹看著白悅山道:「這人的身份不能透露,至於為什麼不能透露,你懂。」
進了茶坊,徐志穹化身無形,悄悄到了陸延友的門前,趴在門上靜靜傾聽。
白悅山當真唱起了一首《芭蕉雨》。
徐志穹搖頭道:「不知,我只知道他修鍊了邪道。」
白悅山手裡依舊攥著琴弦,徐志穹手裡則攥著中郎印。
白悅山輕嘆一聲道:「尚峰,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道門敗類,是什麼身份?」
橋頭瓦市,金鳳棚子的女掌柜,仇金鳳。
徐志穹皺眉道:「你莫要敷衍我,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我若是唱的不像,你就要守寡了。」
他的良知不允許他這麼做。
夏琥的表情有些為難:「要我說,還是那聲呼呀,叫的最像了。」
白悅山隨時也可以追到中郎院去。
hetubook.com.com徐志穹嘆道:「原本我想好好研習一下歌詠之術,既然白大夫不想指點,那我只能再去勾欄。」
徐志穹又唱了一遍:「夏中郎,你覺得這次有幾分相似?」
白悅山又問:「你在哪裡聽過這番話?」
但徐志穹不想和白悅山打。
「大夫,大夫駕臨,屬下有失遠……」陸延友盯著徐志穹看了半響,「白大夫呢?」
白悅山詫道:「我卻沒說讓你猜這一曲。」
陸延友嘆口氣道:「罷了,我去向白大夫賠罪去吧。」
白悅山嘆了一聲。
「這曲是《芭蕉雨》,我都聽見雨聲了。」
可他說凡間的的首領,這就和涌碌罰惡司長史李慕良所說的有些矛盾了。
「別繞圈子!」白悅山語氣冰冷,「我問你,是誰告訴你我去過星宿廊?」
當然不能。
他提起燈籠,走出小黑屋,來到了隔壁那間房。
「卻說這事情難辦,白大夫也不肯幫忙。」
還是那面銀鏡,徐志穹看見了自己的臉,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
「敢問獨斷冢宰姓甚名誰?」
當前的狀況有些複雜,白悅山不肯幫忙。
「鶯歌院就不粗俗么?」白悅山冷哼一聲,「你莫要用我嗜好來拉攏我,這件事情,我委實不能幫你!」
白悅山愣了半響,難道這是祖師告訴他的?
徐志穹道:「只想問白大夫一句話,道門倘若出了敗類,當年還對白大夫有恩,如今這敗類身陷囹圄,白大夫救是不救?」
「三五分吧。」
徐志穹往屋子裡看了一眼,這女子還真就見過。
判官三品——獨斷冢宰!
徐志穹嘆息道:「只是想聽大夫唱上兩曲,難不成還能借這兩曲,害了獨斷冢宰?」
他去過星宿廊。
當真是祖師讓他來找我的?
師父曾經跟徐志穹說過,在任何人面前不準提起他的名號。
徐志穹沒有繼續為難夏琥,他去了朱骷髏茶坊。
「夏中郎,莫急,且聽我唱來就是,呼呀!」
徐志穹看著眼前的琴弦,面帶笑容道:「大夫,這事情讓我從何說起……」
他太渴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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