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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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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玄武冥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無法解釋的供詞

第三卷 玄武冥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無法解釋的供詞

彭修年在受盡折磨之後,將其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來。
說過之後,彭修年看著徐志穹道:「你說給我痛快,可不能食言。」
徐志穹道:「那香爐不穩當,你且把信送到陰陽司,找信得過人,親自送到皇宮,送到皇帝手裡。」
李沙白用九具疊念傀儡,做了一道法陣,讓所有百姓把行刑過程的看的一清二楚,聽的真真切切。
他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徐志穹搖頭笑道:「兩遍就夠了,接著行刑!」
該殺的都殺光了,恐懼再次湧上百姓們的心頭。
不行,要站不住了。
走穩一些,每步都要走得穩。
老兵哭訴道:「知府是好人呀,知府……好人,好,好啊……」
常德才把彭修年帶了過來。
不多時,嚴安清來到了秘閣,長樂帝沒說檮杌臨世的事情,只說徐志穹已經平定了叛亂,叫嚴安清來,只商議處置叛軍的事情。
「謀逆叛亂,其罪當誅,可他們都是大宣的百姓,受了彭修年那奸賊的蠱惑,卻才犯下了大錯,依老夫之意,將叛軍將校悉數處決,余者判處苦役吧。」
陶花媛道:「你不是有那香爐,費這力氣作甚?」
徐志穹準備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先細數彭修年等人的罪狀,再細數怒夫教的惡行,再細說朝廷的新政,然後重點說一下運侯的英勇事迹。
長樂帝輕嘆一聲道:「嚴愛卿,你先去龍圖閣歇息片刻,待朕拿定主意,再與你商議。」
他把這些年私自徵收的稅銀,一筆一筆說了出來。
他正要去蒼龍殿禱告,卻聽長樂帝道:「運州那十幾萬百姓,該如何處置?」
雖說只是個背影,但那也不可能是公孫文!
陶花媛點點頭,隨即又道:「按大宣律,謀逆是不赦之罪,這些百姓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梁季雄怒道:「如此一來,卻要讓運州絕種么?」
和*圖*書可該如何說服皇帝呢?
傍晚時分,長樂帝收到了徐志穹的書信。
被常德才點穿了心臟,他還沒死,畢竟他五品的體魄。
「我是徐志穹!」
觀刑的百姓竟然為之落淚,曾和徐志穹閑談的老兵哭道:「知府是好人,知府死了,就要輪到咱們了。」
一直割到最後一刀,再沒有一個百姓流過眼淚。
彭修年四下看看眾人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老兵擦了擦眼淚,這次他確信自己沒聽錯。
其二,若結下血仇,大宣南境當永無寧日。
行刑前一晚,徐志穹審問了彭修年整整一夜。
徐志穹又道:「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遍,說的仔細些,尤其是那些銀子是怎麼來的,最好一筆一筆說清楚。」
長樂帝搖頭道:「我若恁地做了,卻和彭修年口中編造出來的昏君,有什麼分別?這朝廷卻和彭修年編造出來的朝廷有什麼分別?」
可在邏輯上,他們的供述完全說不通!
彭修年被折磨了幾天,意志早被摧毀了,只想快點得個解脫,且放聲哭嚎道:「我任知府十三年,多徵稅銀五百余萬兩,兩百萬兩上繳怒夫教總壇,一百萬兩分予州縣同僚,餘下兩百萬兩,分四地藏匿,時才所言,句句屬實!」
嚴安清一怔,沒有作聲。
見徐志穹並無大礙,陶花媛又驚又喜,上前想要抱住徐志穹。
長樂帝還是搖頭:「這事情,得和內閣商議,老祖宗,你先別回蒼龍殿,我一會把內閣首輔嚴安清叫來,且看他怎說。」
嚴安清對此頗為不滿,但內閣現在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在王彥陽、邱棟才等一批閣臣的堅持下,內閣同意票擬,詔書次日便送往了運州。
長樂帝盯著嚴安清看了許久,突然笑道:「有罪必罰,說的卻好,百姓因不堪盤剝壓榨,憤而起兵造反,此雖州府假借朝廷所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朝廷有失察之過,這你得認吧?」
百姓們繼續盯著徐志穹,他們相信這絕對不是真的。
你說的是個狗屁的實話!
書信之中,徐志穹請長樂帝寬恕運州的百姓,並列舉了三條理由。
梁季雄為難了。
徐志穹壓低聲音道:「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聲張,我先找個地方把你安置下來。」
梁季雄忍無可忍,在旁道:「十余萬百姓人頭落地,朝廷卻與運州結下了多深的仇怨?卻向這十余萬百姓的家小如何交代?以後運州還有太平么?」
看到徐志穹的第一眼,彭修年驚呼一聲道:「肖司徒!」
劊子手上前割了一刀。
徐志穹點點頭道:「是我,咱們都是自己人。」
嚴安清長嘆一聲道:「于情可原,于理不可饒,謀逆乃不赦之重罪,國法不可容情。」
「我是大宣的運侯,我的食邑就在運州,我以運州之侯的身份告訴你們,朝廷已經下了命令,恕你等無罪!」
這事必須得查個水落石出。
「按照朝廷的命令,應該凌遲九百刀,你時才說了實話,還說了兩遍,我免你兩刀,八百九十八刀,你看公道吧!」
長樂帝搖了搖頭道:「他不是細作,他此舉是真心為朝廷考量。」
彭修年哭道:「這不是我本意,是怒夫教總壇的命令,我是奉命行事!」
徐志穹下壓手掌,示意彭修年平靜一些:「別喊,別把心腔震碎了,我有幾件事情想問你,大司空到底是誰?」
梁季雄愕然道:「陛下,當真要殺了那十余萬百姓?」
彭修年喊道:「我還能再說幾遍,你讓我再說幾遍都行!」
嚴安清點點道:「皆誅之!」
嚴安清告退,梁季雄怒道:「昔日陛下說朝堂之中,有怒夫教細作,老夫卻還不信,而今觀之,嚴安清定是細作!」
彭修年當真說了。
hetubook.com•com完,長樂帝把徐志穹的書信交給了梁季雄。
嚴安清思索良久道:「叛軍當誅之!」
到處都是坐在地上痛苦的百姓,他們很委屈,很難過,但看到徐志穹的一刻,眼中的恨意猶在。
沒想到楚禾從半山之上衝下來,衝進了營地,搶先一步抱住了徐志穹。
梁季雄看過書信,長出了一口氣。
此外,長樂帝還要籌集一筆錢糧,用於安撫百姓。
嚴安清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算公孫文換了長相,他也不可能掌握疊念傀儡這種秘術,這是連李沙白都不知道的手段。
徐志穹緊緊抱住楚禾,從他身上吸走了一大半氣機。
彭修年死了,三十多名同謀一併凌遲處決。
他不光救了運州百姓,也救了大宣。
可話到嘴邊,徐志穹只說了一句:「你們受苦了,各自領些糧食,領點銀子,回去過日子去吧!」
常德才又撕了二十幾塊皮肉,彭修年哭喊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
嚴安清搖頭道:「無須交代,將其家小盡數充軍,發配北境。」
可如果公孫文真是大司空,很多事情卻又解釋不通。
眾人議論道;「他是什麼窮?」
多虧志穹想的周全。
常德才從彭修年身上撕下一塊皮肉,她很有分寸,一次只撕下來指甲大小,撕了三十多塊,彭修年肯說實話了。
「判苦役?合適么?」長樂帝眯了眯眼睛。
公孫文是儒家三品,如果在墨家上還有這麼高的修為,他早就成精了!
梁季雄一咬牙,看向了嚴安清。
長樂帝血灌瞳仁,瞪著一雙鮮紅的眸子,看著嚴安清道:「這當真是你本意?」
當夜,長樂帝下詔,謀逆首犯彭修年凌遲處死,從犯三十餘人一併處死,余者不論。
他叫來了梁季雄,把事情跟梁季雄說了。
徐志穹相信常德才的判斷,他也感覺彭修年沒撒謊。
hetubook.com.com姓瞪圓了眼睛看著徐志穹,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徐志穹道:「我讓他們活,你放心就是。」
「蒼穹的穹!」
書信里講明了前因後果,嚇得長樂帝一身冷汗。
話音落地,徐志穹對常德才搖頭道:「接著動手。」
他們覺得該輪到他們了。
彭修年哀嚎一聲。
梁季雄咂咂嘴唇道:「且,找些人出來,殺一儆百,也好。」
彭修年就是再傻,也看明白了狀況。
「兄弟,我以為你扛不住了,我真想衝下來幫你,可他們說我擋不住惡念,我真是嚇壞了……」
難道他倆沒撒謊?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供述竟然和肖松庭完全一致。
楚禾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徐志穹恢復了些氣力,從營地中央,一直走到營盤外面。
徐志穹又問道:「運州境內的陽火族人,是誰殺的?」
剩下一條理由不能說出來,運州百姓知道自己犯下了謀逆之罪,滿心都是恐懼,而今若是將他們殺害,等於啟動了檮杌的降世祭禮。
長樂帝問嚴安清:「運州百姓受了知府彭修年的蠱惑,將州府這些年的苛政全都算在了朝廷頭上,才捲入了這場叛亂,其中緣由,卻不予以考量?」
嚴安清道:「可將周圍郡縣百姓遷徙至運州,有十載光陰,運州定能重回舊貌。」
次日正午,彭修年被綁在刑柱上處死,何芳集結十余萬百姓觀刑。
這次的數量很龐大!
徐志穹對常德才道:「動手。」
「不必多問,我一個字也不想和你多說,橫豎就是一死,你動手就是了!」
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到了百姓的耳朵里。
常德才把徐志穹拉到了營帳外,低聲耳語道:「主子,撒謊的人我見得多了,這個人我應該不會看錯,他沒撒謊。」
徐志穹轉身離去,在陽光的映襯之下,身影顯得十分高大。
劊子手每割一刀,彭修年等人哀嚎一聲。
梁季雄和*圖*書抖戰半響,擦擦額頭汗水道:「此事必須告知真神!」
「大司空是公孫文。」
他覺得這些百姓不該殺。
長樂帝又道:「若是計較罪責,朝廷脫不開干係,連朕都脫不開干係,且問朕的罪過該如何處置?」
有些百姓想要逃走,被何芳帶著軍隊驅趕了回來,無論出於何種緣由,他們終究是叛軍,如何發落,還得看長樂帝處置。
我特么親眼看見那不是公孫文!
百姓們沒再哭泣。
常德才又上前剝皮,彭修年哀嚎道:「我說的是實話!」
徐志穹是個講信用的人,這種事哪能食言。
他們確實不知道這人是誰。
功勛煉化!
常德才找了座營帳,暫且看管住彭修年,徐志穹擦了擦血跡,換了身衣裳,走進營帳,看了看彭修年:「彭壇主,我來救你了。」
不能說話,一句也不能說。
其一,朝廷有失察之罪,不能把罪責全算在百姓頭上。
徐志穹跟何芳商議,先從周圍搜集些糧食,讓百姓們吃頓飽飯,踏踏實實睡一晚,他親自寫了封書信,通過陶花媛的法陣,送往了皇宮。
眾人低語道:「他說蒼什麼窮?」
徐志穹站在高台中央,大聲喊道:「知道我是誰么?」
營帳之中傳來一陣罵聲:「奸賊!惡徒!威道真神在上,待重臨凡塵之時,定將你碎屍萬段!」
嚴安清施禮道:「我知此舉不合陛下心意,然為大宣江山社稷,必須嚴懲叛軍,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此乃國法之本!」
長樂帝一皺眉:「十余萬叛軍皆誅之?」
台下鴉雀無聲。
彭修年沒見過肖松庭,他倆沒有串供的可能,為什麼連謊話都編的完全一樣?
聖威長老不能干預政事,但嚴安清的態度讓梁季雄很是惱火。
這在徐志穹意料之中,徐志穹走到彭修年身邊,小聲說道:「說兩句實話,我讓你少受點苦,先說說,這些年多征的稅賦,都去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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