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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生道：「大司士睡去了。」

龍秀廉詫道：「五天之後去皇宮，生擒長樂帝，這事情，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龍秀廉點頭笑道：「是呀，他們為何不殺人？這麼奸詐的人，恐怕只有一個，馬尚峰來了！」

他拿出冢宰令看了片刻，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就算馬尚峰不知道《冢宰錄事簿》藏在何處，房佩茹和上官青他們一定知曉，肯定會告訴馬尚峰。

這隻是正餐之前的開胃菜，徐志穹相信龍秀廉會癢的死去活來。

靠著韓宸的幫助和施雙六的天賦，施雙六技藝不斷精進，可惜蠱門崩塌，看不出品級，按韓宸推測，施雙六的手段不下七品，這些蠱毒只要種下了，必然會給龍秀廉帶來重創。

龍秀廉並沒有受苦，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苦痛，他甚至沒有感知到法陣的存在。

駝背彎腰，滿身濕透，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剛被撈上來的蝦米。

囚室之中，三名賞善大夫不見蹤影，只有幾名部下被捆綁結實，堵了嘴，關在了其中。

打開暗格，拿出了《冢宰錄事簿》。

等進了卧房，龍秀廉四下打量了一番，感覺這屋子裡好像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迹，一切和他上次離開時一樣。

龍秀廉搖搖頭道：「這是怒祖的吩咐，他也沒告訴我抓了長樂帝有什麼用處，咱們都是怒祖的部下，聽著吩咐辦事就是了，你若覺得不滿，大可以找怒祖申訴。」

除了屍毒，還有千斤龜的眼和圖書淚，這幾滴眼淚能讓龍秀廉的身體生長出奇形怪狀的器官，是正餐中的正餐。

杜閻君低著頭道：「龍冢宰既然有了吩咐，杜某這廂，自然是……」

阮志欽趕緊辦事去了，龍秀廉立刻去了東院。

正思忖之間，徐志穹忽然發現腦袋上面多了一根犄角。

龍秀廉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龍秀廉走了，陳順才坐在井邊，良久無語。

龍秀廉的狂妄，就快超出了他忍耐的極限。

龍秀廉笑道：「這車子工法好，坐著舒坦，大司士呢？」

龍秀廉繼續翻看著《冢宰錄事簿》，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馬尚峰，不管你動的什麼心思，我都得把眼前的事情做完。

曲喬的魂魄還在，瓶子也沒被別人動過，看來馬尚峰真的沒來過這房間。

他應該是太奸詐了，以為我肯定會把《冢宰錄事簿》藏在別處。

龍秀廉看著阮志欽，皺眉道：「現在還捆著他們作甚？」

龍秀廉皺眉道：「你眼睛還在吧？罪業之瞳還會用吧？他有五品修為，頭上有兩尺多長的罪業，這樣的人能有多難找？」

龍秀廉中了蠱毒，卻依然沒有察覺。

可龍秀廉只是癢了一下，摩挲了一下手指便沒事了，他也沒有感知到《錄事簿》上有毒藥。

這一頁上，塗抹著施雙六精心煉製的三重蠱毒。

這一頁上不只有蠱毒，還有徐志穹在兩界州遭遇的屍毒，楊武用毒玉在這一頁上和_圖_書塗抹過。

……

他放下了《冢宰錄事簿》，轉身走向了屋子的角落。

但他不知道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五品的修行，沒有罪業，在京城之中，這樣的人不多見。

一名七品判官，名喚阮志欽，是冢宰府的管事之一，上前對龍秀廉道：「冢宰，今天後園少了幾名雜役，我四下尋找，結果發現他們被關在了囚室之中。」

翻開《錄事簿》第一頁，龍秀廉覺得手指有些癢。

龍秀廉坐在小車裡，輕蔑一笑，忽覺懷中冢宰令微微顫動。

等我做完之後，你有什麼心思都晚了。

徐志穹做了個開門之匙，順利去了罰惡司。

這人消失了這多年，這份狂妄卻一點都沒變。

葉安生道：「你總得告訴我，抓了長樂帝有什麼用處？」

冢宰府，龍秀廉的身影出現在了後園。

他甚至都不知道徐志穹改過《錄事簿》，在他眼中，《錄事簿》毫無變化。

……

他曾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看慣了世間的險惡，他知道龍秀廉不會輕易把曲喬還給他。

他們的話大多沒什麼用處，只有那名負責送飯的判官，知道的情況多一些。

「大司徒，或許該提醒你一句，咱們彼此都是同僚，我不是你的下屬，有些事情，你最好事先知會我一聲。」

這是什麼狀況？

「若是你再食言，我肯定殺了你！」陳順才咬了咬牙。

如果判官殺了無辜之人，勢必要遭到嚴懲，而判官本身的和圖書罪業又不可見，因此稍有不慎，一旦錯手殺了這些雜役，就必須付出沉痛的代價。

翻到了寫有馬尚峰姓名的一頁，正餐開始了。

要是能有一根假罪業，頂在腦袋上，就好了。

送飯的點點頭道：「他們就一直把我捆在這，事後又送來了幾個人。」

又碰了碰中郎印，順利回了中郎院！

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肯定能讓他放過曲喬。

怎麼又看見了犄角？

……

茶坊關著門，沒做生意，但龍秀廉知道裡邊發生了不少事情。

陳順才看著龍秀廉，目露寒光：「你就不信我殺了你？」

「你也早些歇息，這兩天養足精神。」

徐志穹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沒殺這些雜役。

龍秀廉對阮志欽道：「你去召集咱們的人，立刻在京城搜尋馬尚峰的下落，發現了他，不要與之交手，給我報信就是。」

陳順才打了一桶冰涼井水，澆在了自己身上。

從他碰到《錄事簿》的一刻起，楊武的法陣已經發揮作用，純陰之氣已經開始入侵他的身體。

他從不相信任何人，假如阮志欽提前把這幾名雜役放了，龍秀廉會懷疑阮志欽事先做了手腳，又或是串了口供。

可他還能怎麼辦？

龍秀廉走出東院，回到正廳，叫來一名部下：「你去趟陰司，把杜閻君請來。」

阮志欽面露難色：「冢宰，我們沒見過馬尚峰的模樣。」

問問鍾劍雪有沒有辦法？

看守冢宰府的判官和*圖*書，是不能殺的，因為龍秀廉把他們的罪業削減的連半寸都不到。

不多時，杜閻君來到了冢宰府，龍秀廉坐在書案後面，就這麼讓杜閻君在他面前站著。

葉安生微微皺眉，他知道五天之後要去皇宮劫持長樂帝。

判官身份恢復了，徐志穹甚是喜悅。

阮志欽低聲道：「冢宰沒回來，我也沒敢動他們。」

龍秀廉一皺眉，難道馬尚峰找錯了地方？

假罪業上哪找去？

身在朱骷髏茶坊的楊武，感知到了法陣被觸動，對著徐志穹笑道：「這老東西要受苦了！」

阮志欽覺得狀況不對，低聲提醒了龍秀廉一句：「冢宰，他們為何不殺人滅口？」

他對著鏡子開啟了罪業之瞳，頭上的罪業消失不見了。

看不見罪業卻好，但是有一點麻煩，這樣很容易被同道識破身份。

先讓曲喬活下來，餘下的事情，慢慢再想辦法。

龍秀廉默默盯著陳順才看了一會：「殺了我，尊夫人灰飛煙滅，你永生永世，再也別想見她。」

「別說恁多話，」龍秀廉笑道，「想好了，就趕緊把東西給我送來，我再給你兩天時間。」

「趕緊放出來吧！」龍秀廉嘴上發火，可心裏對阮志欽頗為認可。

阮志欽上前放了幾名低品判官，幾名判官相繼說了此前的遭遇。

馬尚峰真的找錯地方了？

葉安生沒作聲，默默離開了大廳。

杜春澤暗自咬了咬牙。

龍秀廉問那送飯的：「他把你抓住了，先問你《錄事和圖書簿》在哪，然後又去救了那三個罪囚，然後把你關進了囚室，沒有殺你？」

龍秀廉摘了面具，且在京城之中閑逛，路過朱骷髏茶坊，龍秀廉漫不經心看了一眼。

龍秀廉淡然一笑，從城北一直走到了城東，進了一座宅院，到了正廳里，又坐進了葉安生專門為他定製的小車。

房佩茹、崔輝雄、陸延友、李慕良、錢立牧、卓靈兒、夏琥……這些被他除名的判官，名字都在《冢宰錄事簿》上，沒有被勾去。

且等我處置了小皇帝，回頭再來拾掇你們。

陳順才低頭不語。

這是徐志穹給他留下的癢葯，童青秋最傑出的毒藥之一。

他看了看那隻雙耳天青瓶，看了看裡邊的魂魄。

他低頭的樣子，顯得腰背更彎了。

難道我又被龍秀廉除名了？

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善待過我，拼上這條命不要，我也得讓她活下來。

馬尚峰的名字還在，上官青的名字也在。

「生意的事情，想好了么？」

他知道自己不敢殺了龍秀廉，他知道那番狠話一點作用都沒有。

還行，馬師弟，手尾做的挺乾淨。

龍秀廉笑道：「陳秉筆，何必說這狠話呢，傷了和氣多不好，五天後，咱們再見。」

龍秀廉把所有招都中了，可他沒有一點反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

葉安生推門走了進來，盯著龍秀廉看了片刻：「大司徒，你已經能走路了，還坐這車子作甚？」

《冢宰錄事簿》似乎也沒被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