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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殺不可，我有七成多的勝算。」

阿窮，你倒是回應一聲？

調整角度再看，這好像是張面具。

徐志穹剛要收起銅蓮花，又有一枚蓮子跳了出來。

段子方矗立在一座塔樓之上，默默向南眺望。

「我想著咱們要辦大事，也沒敢久留，而且我祖師那邊也出事了，好像遭了別人的暗算。」

遭了誰的暗算？

徐志穹道：「你說一方大海，是多大？用手捧起來些海水，這算不算一方大海？」

洪俊誠開啟了石塔上的法陣。

這話什麼意思？

劉恂在塔樓上搜尋許久，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你這人學識不算多，你知道大海是流動的么？」

他適才看到了一團黑氣。

這是冥道星宿牛金牛的犄角，陰氣能不多麼？

「那就是大法陣唄！」

「讓你別去渾天盪，你偏不聽，你看你把主子氣成什麼樣了？」

這種小法陣，也值得師父留意么？

聽到徐志穹腳步聲漸遠，窮奇放心不下：

我什麼時候在銅蓮花里收了一張皮面具？

今天徐志穹用意念傳遞了信息，窮奇依舊沒有回應。

「我說的這一方大海，和宣國之疆域相當，倘若這一方大海不再流動，你必須要離開千乘國，也不能去宣國，否則就算薛運那個半瘋來了，也救不了你！你記下了么？」

徐志穹想起了一件東西。

過不多時，予奪星宿劉恂，出現在塔樓之上。

常德才抽泣一聲道：「我去渾天盪找他，說什麼都把他找回來。」

楊武拿起犄角，皺眉道：「這東西有什麼用處？」

原本一直訓斥常德才的徐志穹突然沒了動靜，嚇得常德才連聲呼喚：「主子你怎麼了？奴家不懂事，奴家惹你生氣了，要打要罵都由你，主子你可別嚇我。」

師父的聲音消失不見，和_圖_書徐志穹捏住下巴，想了許久。

「他去千乘國了？」

這什麼東西？

「揍他呀！平時的威風哪去了？你連他的主都做不了么？」

這小子在何處？

「對付元神的方法，你不該問我，你們道門最擅長對付元神，意象之力出自元神，能護住元神，能困住元神，能重創元神，也能摧毀元神，你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肯定能想得出辦法。」

徐志穹都無法想象這種事情，大海怎麼可能突然停止流動？

這起床氣還不小。

「冒就冒唄？你沒見過法陣么？冒黑氣的多了！」

「好大口氣，你怎麼不說十成？」

蓮子爆開，是一小截犄角。

常德才哆哆嗦嗦道：「主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不在千乘國，應該在兩界州。

徐志穹聽進去了么？

不能輕易注視千乘國，否則會招來災禍。

段子方拿起爐上熱酒，抿了一口，突然把酒杯塞到嘴裏，一併吞了下去。

且用罪業之瞳看個仔細？

「想讓我說個明白？行啊，你放我出去，不管你能不能聽，我都給你說個明明白白。」

「那你多做點盪魔咒。」

「這回陰氣夠了吧。」

窮奇嘆息道：「你還是想殺了千乘的國君？」

圖努國，南境，平南行省，距千乘國，不足五百里。

看不起誰呢？

「已經有人來找我了，來的還真快，這老道也真是，我躲著他，便以為我怕了他。」

銅蓮花內含朱雀真神的力量，它煉製出來的東西，必然會有大用，至少不會害我。

陰氣……

怨氣也不是太夠，比往年少了許多。

那東西若是出來了，或許能放得過別人，但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在低吟聲中，石塔漸漸變紅，彷彿成了一塊巨大的炭火。

黑氣盈空？這ｍ•ｈetuboｏｋ•ｃoｍ•ｃｏm是什麼法陣？

不行，不能看。

洋流這種事情，誰不明白！

「不在。」

「不在千乘國的人都能看見！」

李沙白曾經說過，這世上原本不該有千乘國，當時徐志穹就沒聽明白。

「我且告訴過你，不要讓楊武去渾天盪，你為何不聽我話！」

他看了看南方，想透過迷霧多看一眼，卻又有些猶豫。

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得有多低？

師父不是不能注視千乘國么？他肯定不會留意到這些小法陣。

就我已知的法陣之中，倒是有幾樣冒黑氣的，可那都是幻術、咒術之類的小法陣。

和宣國領土相當的海域，突然不流動了？

法陣之中，原本雜亂無章的哀鳴之聲變得整齊一致，彷彿有近百萬人在齊聲低吟。

徐志穹把面具戴在了臉上，抬頭看了看楊武和常德才。

適才那團黑氣是怎麼回事？

這廝拿走了！

平時，窮奇元神根本聽不到徐志穹的內心活動，除非徐志穹用意念傳遞信息，

徐志穹微微頷首道：「記下了，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你，有什麼辦法能摧毀一個人的元神？」

不打吧，心裏又氣不過。

……

窮奇醒了過來，滿帶怒火對徐志穹道：「我且跟你說過，我有傷，要沉睡休養，沒什麼緊要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窮奇點點頭：「你知道就好，倘若有一天，有一方大海不再流動，這就證明大災將至。」

火候差了，無妨，再收來些怨魂就好。

怨氣比往年少了，這是徐志穹導致的。

「我是擔心殺了他之後，他的元神逃了，我沒辦法處置。」

楊武接著說道：「志穹，我仔細盤算了一下，咱們若想一擊制勝，我這點陰氣只怕還是不夠。」

火候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徐志穹費解：「為和圖書什麼不能去宣國和千乘國？」

楊武一躍而起，鑽進了常德才的懷裡。

徐志穹苦笑一聲道：「你倒是體貼，他若出了閃失，看你找誰哭去。」

我前世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

朕也該籌劃轉生了，朕可以安安心心轉生了。

「你怎地了？」

「你若實在想不出辦法，乾脆把我放出去，我教你幾個好辦法，你試試就知道了。」

洪俊誠盯著紅透的石塔看了許久，微微搖了搖頭。

段子方身形漸漸消失。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法陣，冒了什麼樣的黑氣，能吸引師父的注意？

這小拳拳錘的，徐志穹都看不下去了。

「看見就看見唄……」窮奇沉默了半響，起床氣似乎散了，「誰看見了？予奪星宿，還是你道門之主？」

那顆人頭上有一滴血，陰陽家前輩的一滴血。

「我知道大海是流動的。」

徐志穹搖頭笑道：「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咱們相處這多年，好歹是份情誼，你就好好在我這住著吧。」

窮奇道：「你現在還在千乘國么？」

山谷里到處都是徐志穹用意象之力編製的蛛網，這些蛛網能在意識之中傳音，這一聲大喝回蕩了許久方才散去。

「你說的雲里霧裡，卻不能再說的再明白一些？」

又想了想太卜做的那顆人頭。

他聞了聞塔樓中的氣息，確系他要找的人來過這裏。

徐志穹一愣：「我經歷過？」

阿窮，我問你話呢？

算是聽進去了，可沒太放在心上。

「好歹是個男兒家，動輒被我打一頓，身上疼且不說，心裏也不好受。」

「他沒去。」

看了看茶爐上的炭火和酒壺，劉恂知道那人剛走沒多久。

還是不夠……

說話之間，一股濃郁的陰氣散發了出來。

但這事得提醒志穹一句。

他讓賤氓不交田賦，怨氣自然少了許和*圖*書多。

既然引起了師父的注意，這事必須弄個明白。

徐志穹確實在兩界州，正在訓斥常德才。

一股黑氣從石塔頂端湧出，沖向了高空，原本燒紅的石塔，漸漸冷卻了下來。

「把盪魔咒都算上了，還是不夠。」

「既是惦念這份情誼，我才好心勸你，你就聽我一句，別再去千乘國了，別再去了……」

……

「是我師父。」

常德才含著淚道：「他非要去，我也攔不住他。」

常德才驚喜道：「主子，你醒了！」

徐志穹道：「我是聽說千乘國出了法陣，能冒黑氣。」

他知道，這是洪俊誠在向他炫耀本錢。

他騰躍而起，用蒼龍霸道四品技潛龍成風，用血色的瞳仁俯視著大地。

「徐志穹，你這個人太狂妄，我說的話，你從來不聽，但這次，你最好聽我一回，別再去千乘國，也別回宣國，

遭了暗算？

「這廝性情倒是沒變，這多年來，還是那般急躁，過些日子，我若不去找他，只怕他要來找我了。」

酒杯呢？

窮奇語調陰森道：「因為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宣國和千乘國。」

正說話間，徐志穹忽然覺得腦仁一陣抽痛，耳畔響起了師父的聲音：「千乘國有異象，黑氣盈空，有人或在使用法陣，你要多加小心。」

你且去兩界州老老實實待著，最好別去陽世，

「那是一定要去的。」

對於洪俊誠這個檔次的人物，老饕葫蘆也存不下太多氣機。

窮奇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太虛弱，即將陷入沉眠。

混小子，平時再怎麼猖狂也都罷了，這次你千萬聽我一句勸！

他拿出了銅蓮花，從蓮心裏取出了一顆蓮子。

「那你別做夢了！」

要是實在耐不住寂寞，非得去陽世，你可以去梵霄，也可以去郁顯，總之別去宣國和千乘國！」

楊武笑嘻和*圖*書嘻道：「我這不都回來了么？你們兩個就別計較了，我去渾天盪，也是為了賺點陰氣。」

徐志穹轉身要走，窮奇又嘆一聲道：「罷了，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我且給你提個醒，

窮奇嘆了口氣，巨大的嘆息聲在徐志穹耳畔縈繞了許久。

這兩件事情似乎很難扯上聯繫。

他釋放一股霸氣，繚繞著石塔上下旋轉。

元神離開了意識深處，徐志穹睜開了眼睛，見常德才正在捶打楊武。

徐志穹鑽到了意識深處，爬到了山谷底下，走到屏障旁邊，大喝一聲道：「阿窮，你聽不見我的話么？」

想多了吧？

楊武仔細摸索半響，臉上露出笑容道：「夠了，這麼小的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多陰氣？」

現在到了窮奇這裏，連宣國都沒了？

蓮子爆開，裏面是一塊皮子。

徐志穹思量半響，猶豫著要不要把面具戴上。

若是留下他用過的酒杯，憑著杯子上的痕迹，劉恂一定能找到段子方。

徐志穹這狗賊終於死了，千乘國也該恢復太平了。

難道和那滴血有關？楊武的祖師遭了洪俊誠的暗算？

「你還打算去千乘國么？」

把老饕葫蘆也借來？

「冒了很大的黑氣。」

徐志穹拾起那塊皮子，見那尺寸和人臉差不多，上面有三個孔，一個大，兩個小。

「要打就拿出點樣子！」徐志穹喝道，「我去找鞭子，你給我往死里打！」

徐志穹笑了一聲。

洪俊誠往石塔之中注入了些許另一股氣機，原本灰白色的石塔變成了黑色，散發著濃郁的陰冷和晦暗。

「我就知道他不敢去，他沒去，卻還看見了……」窮奇半響不見動靜，屏障后的碩大身影，突然打了個寒噤。

徐志穹冷哼一聲：「這次回來的倒快。」

想打吧，又不捨得打。

徐志穹想了想楊武的道門，不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