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裁決判官道
第七十一章 他姓雲
難怪把楚信嚇成了那副模樣。
妹伶走了過來，看著徐志穹道：「遇到了什麼事情？」
徐志穹道：「這陣法來自怒夫教，蠱族和怒夫教來往甚密，咱們不知破解之法，可蠱族應該知曉，
強烈的恐懼湧上了心頭，那種恐懼超越了生死，給韓宸帶來無法抵禦的壓迫感。
他往洞口走去，來到了一座水潭旁邊。
如果給穆邦治一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隊，這世間有人擋得住他么？
可想起在白隼城，被平民圍攻時的場景，徐志穹依然心有餘悸。
「是兵主蚩尤創造的二十八道陣法，無論凡塵之上還是俗世之間，都被認為是最強悍的陣法，
他期盼對方的笑聲趕緊結束，哪怕為此付出性命，他也不想再多聽一刻。
「也不知這頭髮是真還是假，是從他頭頂鉤下來的。」
徐志穹思量許久：「或許和妝法有些干係，他在臉上塗了一層黑泥，不過真正的穆邦治也有在臉上塗泥習慣，這可能是那人故意為之。」
花豹狠，山猿瘋，黑白惡狼難說清，三傑並出天下平。」
對於楚信而言，這是軍陣的極限。
韓宸照著做了，位格上的壓制讓他失去了拒絕的念頭和勇氣。
大乾舊土之下，深海之中。
可兵道有星君么？
徐志穹把手裡的軍陣交給了妹伶，本以為妹伶對兵法之類不感興趣，沒想到她卻是個用兵的行家。
「白的？」徐志穹盯著那烏黑的髮絲看了片刻，上面確實有染色的痕迹。
過了半個時辰，韓宸鑽出了水潭，爬回了山洞。
徐志穹愕然道：「用上千人，防備十幾人？」
笑了片刻，徐志穹不笑了：「將軍，這陣法千萬不能用於戰場。」
韓宸朝著石穴奮力遊動，待游到洞口，一股強悍氣機猛然襲來，將他推回了十余丈。
沒聽過倒也無妨，但徐志穹已經推測出了那人的身份。
楚信連拍額頭：「這陣法甚是精妙，卻讓我忘了要害所在，多虧了你這句提醒。」
沒錯，兩翼圍攻中路，徐志穹被圍攻了整整一路。
薛運曾經說過，他在師門中排行第二，師父劉恂排行第四，排行第三那位姓雲。
含住避水丹，穿上鱗鰭衣，韓宸跳入水潭，潛入潭底。
那股氣機太強了，他頂不住。
精妙，當真精妙，這陣法出自何人之手？
他姓雲。
這能得到什麼結論？
十斤多重的大魚烤熟了，韓宸飽餐一頓，攢足了力氣，準備離開這座山洞。
他又添了二十名弓弩手，沒能破解成功。
「這軍陣是哪來的？」
白子鶴對這陣法欽佩不已，卻說連楚信都破解不了。
至於這二人的死因，在梵霄國的解釋是二人品行不端，激起民憤，加上喻士贊那響噹噹的名聲和風評，這兩人應該算死有餘辜。
這個不好回答，那些刺客還沒抓住，徐志穹只能推測這軍陣來自穆邦治。
只要進了大海，韓宸就能衝出海面，重見天光。
韓宸蜷縮在角落裡，不住的搖頭。
徐志穹再三叮囑，千萬不要用這陣法。
「這卻還未必防得住，這卻還未必……」楚信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此真好陣法，這好陣法若是為我軍所用，一戰可破蠱族！」
徐志穹搖頭道：「歌謠我也沒聽過。」
妹伶看和-圖-書出端倪，隨即說出了由來：「這是雙翼合陣，以兩翼圍攻中路的陣法，也是登峰二十八陣之一。」
倘若這陣法有致命缺陷，卻不讓將士枉送了性命？」
徐志穹大驚：「前輩知道這陣法？」
韓宸聞言大怒：「你到底是何人？且出來光明正大一戰，總躲在暗處算什麼本事？」
妹伶在接過頭髮，在手裡捋了捋，點點頭道：「這頭髮是真的，而且是白的。」
但白隼城的軍陣，徐志穹知道其來由。
「忘掉你原本的修為，不要再使用身外的氣機，讓你的氣機聚集於魂魄，變成我真正的弟子。」
再添三十名長矛手，還是不行。
對於穆邦治而言，可能只是信手拈來。
能讓諸神主動干預的陣法。
待徐志穹走後，楚信把陣法重新畫了一遍。
咬咬牙，必須頂著這氣機游出去。
水潭十丈方圓，潭水清澈，是淡水，水中遊盪著各色魚類，韓宸這幾日的飲食，全都靠著這水潭。
「難道這人是……」
韓宸在一座洞穴里，先打坐，再調息，逐步感知氣機分合轉化之力，隨即將陰陽二氣化作火焰，然後烤了一條魚吃。
在剛才的笑聲中，他觸碰到了某種位格，某種無法想象，更無法直視的位格。
韓宸點點頭，他很憤怒。
笑聲漸漸停止，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還想見我么？」
是呀！
楚信一怔：「卻為何故？」
……
這計策用的高明，比計策更高明的是陣法。
「他是黑髮摻雜了些白髮，證明他年紀不算太大？」這是徐志穹唯一能做出的推斷。
楚信見汗了。
難道是我道門星君？
兵主蚩尤沒有留意到穆邦治的存在？
如果穆邦治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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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兩個軍陣都和穆邦治有關，那穆邦治到底是什麼層次？
做出這種程度的防備，難道還擋不住刺客？
妹伶取了些脂粉，在髮絲上擦了擦，大部分頭髮變得一色銀白，但也有幾根髮絲依舊漆黑。
韓宸喝道：「縱使戰敗，無非一死，我卻不是那貪生怕死之人！你卻沒膽量出來見我一面么？」
熟練掌握其中任何一種陣法，在戰場上都可能所向披靡，但因為這些陣法過於兇悍，后被諸神屢屢禁止，故而失傳於凡間。」
「他這名字應該是假的，除此之外……」徐志穹囁嚅半響，說不出話。
這麼好的陣法為什麼不能用在戰場上！
他把白隼城的軍陣畫了下來，把軍陣變化解說了一番。
生死惡戰經歷過不知多少，韓宸堅信自己熬得過這場劫難，頂得過這股氣機。
倘若徐志穹和喻士贊死在了白隼城，那麼後人的評價應該是宣國運侯攜白隼三武君，命殞白隼平民之手。
「你可有怒意？」
一道陣法，讓楚信如此緊張，徐志穹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問道：「宮中布防是否需要改換？」
這座洞穴處於海底，洞中卻沒有海水，韓宸被氣機裹挾席捲至此，已經待了數日。
在白隼城，平民組成的軍陣同樣精妙，但又和刺客所用的軍陣完全不同。
徐志穹道：「這陣法，是梵霄國白隼城一個叫穆邦治的人用出來的。」
妹伶一笑，點點頭道：「這世上，只有三個人能破解登峰二十八陣，你走運了，我是其中一人，你先告訴我是誰用了這道陣和_圖_書法？」
妹伶點點頭道：「他是你道門之主的師弟，你師父的師兄。」
「有怒意便好，集結怒意，隨氣機迸發，使敵攝於威嚴，此我道門九品之技。」
徐志穹坐在侯爵府的長廊之下，默默看著手中的陣法圖。
徐志穹愕然道：「這長相卻奇特了！」
「何謂兵家登峰二十八陣？」徐志穹沒聽過這個概念。
思緒翻轉，理不清頭緒，徐志穹正覺煩躁，卻聞一陣幽香由遠及近。
妹伶點點頭：「不僅知道，以前打仗的時候我還用過，這陣法可大可小，三人可成陣，三十萬人也可成陣，行刺伏擊可用此陣，大軍決勝也可用此陣，陣法看似素樸，實則繁複多變，威力無窮，乃兵家登峰二十八陣之一。」
「甲子輪陣，這陣法失傳上千年了。」
楚信看了兩眼，嗤笑一聲道：「雕蟲小技而已，這還不好破解。」
妹伶點點頭道：「真就這麼精準，而且不光是頭髮，他的臉也是如此，一半黑，一半白，一線分明。」
但徐志穹當初並未留意，無論在大宣還是梵霄，染髮都是一種風氣，不是特別稀奇的事情。
「用的什麼易容手段？是妝法還是幻法？抑或是無常道的技法？」
……
「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分的這麼精準？」徐志穹打趣了一句。
妹伶搖頭道：「這人的頭髮，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你的鐵鉤在他頭頂掠過時，將他兩邊髮絲各自鉤下來了一些。」
水潭深有數百尺，潭底一隅，有一石穴，石穴直通大海。
到了大宣這邊，肯定會有另一種解釋，喻士贊放在一旁不提，只說運侯被暴民所殺，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又是一條開戰的導火索。
徐志穹帶來一張皇宮的地和*圖*書圖，楚信在各處來回點畫，把禁軍、內侍和侍衛全都調動了起來。
「呵呵～」一陣笑聲傳來，「你要和我一戰？」
「換！必須要換！」
「塗黑泥……」妹伶已然有了猜測，又問道，「有沒有留下那人身上的東西？衣物、兵刃、飾品之類都行。」
待一覺睡醒，韓宸打起精神，又要前往水潭，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吟：「你可真是個沒長進的人。」
「你想見我一面？」笑聲再度傳來，起初充滿鄙夷，氣得韓宸越發惱火。
脫下一身濕衣，打了幾個寒顫，韓宸在山洞中睡去了。
鄙夷過後，笑聲忽然凄厲，韓宸滿身抖戰，直覺魂魄與身軀正在慢慢分離。
除此之外，他也不掌握假穆邦治的其他特徵。
徐志穹想了片刻，拿出了千斤龜，取下來一綹頭髮，交給了妹伶。
又或者說，穆邦治本就是兵主蚩尤派到凡間來的？
楚信放聲大笑，徐志穹跟著笑。
宮裡的布放已經調整過了，陳順才奉殘柔星之命，也守在了長樂帝身邊。
他在長樂帝身邊畫了二十名刀斧兵，研習片刻，沒能破解成功。
妹伶點點頭：「的確奇特，他姓雲，叫雲應，字叔長，你可能沒聽說他的名字，但或許聽過一段歌謠，
誰用了這套陣法？
「算是個俊美男子，但應當是用了易容術。」
「穆邦治？」妹伶搖搖頭，她顯然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徐志穹把長樂帝遇刺的事情告訴給了楚信，楚信大驚失色：「告訴皇帝，這些日子不要離開皇宮，外人也不能輕易進宮，縱有要事必須進宮，一次也不能超過十人。」
「那人長什麼模樣？」妹伶倒是很有耐心。
徐志穹拿著陣法圖道：「那這甲子輪陣，有破解之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