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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樹彬乾脆說道：「當時前總T還在任上，我不敢！」

徐慶元拿著資料走到陪審系巡了一圈，把機構的結論蓋章那部分展示給大家，最後呈送給蔡承憲法官。

宋閔浩走到申樹彬面前，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申樹彬眼裡沒有一點生氣。

「抗議！」徐慶元直接打斷他：「辯方律師涉嫌誘導性問話，嚴重違反規定，法官大人。」

他點出時間線：「還有，這是400億韓元，不是400塊，有哪一家公司會如此費盡周章用賢誠日報的名字，又把資金從國內轉到海外呢，檢方只能認為，是報社想要掩蓋什麼東西，或者說，是涉案貪污資金？」

「是！」

「我國的國情大家都知道，各大財閥都有海外資金，這也是方便用於駐外辦事處採購和貿易的需求，賢誠日報列印、印刷量大，從海外升級更新設備再正常不過，一份賬單就能說明什麼？」

「是嗎，傳證人？」蔡承憲沒在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而是示意工作人員直接傳喚證人。

這道程序本來他不想省略的，但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儘快辦結案件，只能從速。

接下來，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等待著。

「怎麼賭，賭什麼？」

「反對！」宋閔浩再次站起身抗議，他提出疑點：「就算這筆賬單出自賢誠日報，又怎麼能證明和前總統有關？」

宋閔浩聳了聳肩：「我只是想了解3年前證人離開公司的原因，屬於正常詢問範疇。」

但徐慶元並沒有偃旗息鼓，而是再次提出，毛至誠涉嫌替前總T非法轉移巨額財產。

深吸一口氣，他勉力再問：「你為什麼從公司離職，是不是因為報社工作的和-圖-書環境，讓你感覺不適應？」

「本月7日，檢方接到舉報消息，裏面提到，從1987年6月6日那天起，被告人毛至誠為了逃避企業應有的納稅，指使助理裴昌易等人，共進行16次虛報漏報公司營業額等非法行為，而所截留的資金，均用於向時任總T以及其他高官行賄……」

「好啊，那我們就打個賭，拿個彩頭！」陳道俊突然有個想法。

這話一出口，陳星俊臉上頗有些掛不住了，畢竟他26，陳道俊卻只有18。

不過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勉力發問：「檢方證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既然掌握了這些東西，為什麼剛離職的時候，不選擇爆出來。」

正義的衝動在他們心底發酵。

在得到法官允許后，徐慶元拿起磁帶播放器，按下播放鍵，赫然是早段時間的那段爆料錄音。

如果申樹彬說是環境之類的問題，那麼宋閔浩完全可以聲稱他對公司帶有私怨，對這種舉報，法官一般都會特別審慎。

徐慶元關了播放器，轉身問申樹彬：「這段錄音里說話的，是你對吧。」

申樹彬止住了咳嗽，拿起紙巾擦掉嘴邊的口水，譏諷的笑了：「每一個尚存正義的國民，遇見這種骯髒的交易，在這種公司都會待不下去吧。」

現場開始變得混亂。

很快，證人被帶了過來。

徐慶元先闡述一個前提，接著拿出一份資料。

「就賭毛至誠今天審判的結果，至於賭注，我們不都有人開車來嗎，誰輸了，車子就留下！」

說實話，就連毛至誠都很驚訝，他壓根不知道這回事。

已近60的蔡承憲頭髮花白，他接過那摞資料后，拿起ｗｗｗ•hｅtubooｋ.coｍ.ｃoｍ桌上的老花鏡，翻了幾頁，上面存疑的數字，都標紅勾勒出來。

這時，陪審團成員都精神起來，大家把目光聚焦到毛至誠身上。

已經躍躍欲試的宋閔浩馬上反擊。

申樹彬先是簌簌的咳嗽一陣，嘶啞著聲音開口：「我是三年前在賢誠日報工作的申樹彬，7級報社職員。」

「被告人，這些賬單是你們賢誠日報的嗎？」

「那麼，你一個區區財務，是怎麼接觸到這種轉賬之類的機密，根據你的級別，你並沒有許可權調查。」

「我父親自有人陪護，這與你無關！」他收斂假笑，指著審判庭的方向：「我倒要看看，你費盡心機要救的毛至誠，今天還能不能渡過這關！」

徐慶元只是淡淡一笑：「辯方律師請注意，這筆賬單是三年前，前總T貪污受賄案，有近500億資金剛好說明不了去處，與這筆賬單高度吻合！」

「漸漸地，我發現報社和前總T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社長非常推崇前總T……」

「反對，這份賬單是通過強行和不合法的方式……」

「啪嗒！」

9：00，H城高等法院審判庭。

在所有人面前，證人簽下了保證書，承諾向法庭如實說明自己的證詞。

金忠碩倒是很篤定，他告訴毛賢敏，報社這筆資金根本無人知情，毛至誠也不會去搞這種賬單。

徐啟元走到申樹彬面前：「請說出證人的名字和所屬。」

「我知道。」毛賢敏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這點，父親和她說過。

「好，你輸定了！」

徐啟元拿著手裡的資料追問道：「你在賢誠日報所做的主要工作是什麼？」

隨著他的陳述，和-圖-書陪審團成員有些騷亂，大家交頭接耳起來。

「是的，我可能違反了公司的管理規定，但我相信只要足夠用心，我們總能發現一些暗中交易的蛛絲馬跡，違反公司規定，不違反寒國法律吧，宋律師！」申樹彬絲毫不露破綻。

「小姐，這都是假的，我們公司一直都嚴格遵守規定……」金忠碩看出了毛賢敏眉頭輕蹙，輕聲安慰道。

毛至誠還沒回答，他的辯護律師宋閔浩起身抗議。

這一刻，宋閔浩內心都有些動搖了。

鬍子拉碴的申樹彬被帶到了庭審現場，陪審團人員看著這個渾身上下髒兮兮，滿臉頹廢的男人，交頭接耳，表示不太相信，這樣邋遢的人竟然還在報社待過。

徐慶元趁熱打鐵，走到毛至誠身邊：「被告人，我現在問你，這筆賬單，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請如實回答我。」

法官蔡承憲和徐慶元等人簡單點頭示意，隨後一臉威嚴的敲擊木質法槌，示意審理開始。

「他撒謊！」

前面的案件情況陳述完之後，徐啟元從自己屬下手上接過一摞資料，躬身拿給法官：「現在提交檢方調查的財報賬單作為證據。」

毛至誠盯著賬單，看了半天，確認了是公司賬戶出去后，他無奈的苦笑著：「這筆賬單我從來沒見過，我不知道！」

「檢方請陳訴事實！」

「好的，在接下來的陳述之前，我想請大家先聽一段錄音。」

這話似乎非常有道理，就連蔡承憲也微微點頭。

「抗議無效，辯方律師請繼續。」

很明顯，證人的證詞有利於毛至誠，這是不能作為判定標準的，蔡承憲左右徵詢意見后，高聲宣布：「根據證人證詞，檢方提供的材料，並不和圖書能證明被告人的罪名。」

看著一大片站在法院門外等待結果的暴躁國民，陳星俊很期待當毛至誠被定罪后，外面的人會有多激動。

宋閔浩被身邊的同行拽回座位，悻悻然坐下。

「身為報社社長，你竟然說不知道？」徐慶元盯著他，不住搖頭。

「還有，就憑一個職員區區一面之詞，就能證明和前總統有關嗎，證據呢？」

宋閔浩沒有接著問下去，傻子都能想到接下來的回答是，前總T現在倒了台，痛打落水狗！

毛至誠看了一眼律師席，花了幾秒鐘時間組織語言文字：「是的，但是這些年，因為統計口徑不同，我們時常會根據最新情況進行修改，所以前期的營業額會和總的財報有出入，可以讓公司三年前的財務來作證。」

「法官大人，檢方收到證人提供的賢誠日報海外賬單流水複印件，資金量為4000萬美金，換算為400億韓元，經金融機構鑒定，確有此事。」

「我是前賢誠日報的員工，我想要懺悔，因為我曾經做過一件錯事……」

作為法官，蔡承憲要表現的不偏不倚，他不想被人詬病。

「我沒問辯護人！」蔡承憲直接打斷他：「現在正在問被告呢！」

「辯方律師問話時間結束，請回到席位。」

宋閔浩有些詞窮，這還是他當律師的第一仗，不僅面對的是老謀深算的副檢察長，還有油鹽不進的證人。

好友金中元那裡得來的半官方消息，陳星俊深信不疑，這也是他今天特意趕過來看笑話的原因。

「三年前，我在整理海外資金時，發現日報社有一筆大額資金，竟然從未在公司財務上體現，這讓我感覺到不妙……」

要知道，報社員工可是和圖書比較愛乾淨的那一撥人。

陪審團中有幾個性格衝動的成員已經怒了，他們覺得證據似乎已經確鑿。

「一個社長竟然不知道公司巨額賬單？」

這時，毛賢敏低聲詢問：「金社長，我們真有海外資金？」

難道他真的是良心發現，拚死舉報？

毛賢敏鬆了一口氣，第一關過了。

徐慶元已經完成任務，他轉頭向蔡承憲鞠躬：「法官大人，我的問話已經結束。」

……

「財務崗，主要涉及報社海外投資的資金管理。」

……

「簡直是胡說八道，小姐，三年前我還是財務總監，這筆資金都是無稽之談。」

蔡承憲放下眼鏡，抬頭看向身穿藍色衣服的毛至誠。

「大伯還在醫院吧，身為人子，父親在住院都不去陪護，非要巴巴的跑過來嘲諷我兩句，你真幼稚！」

拼力取得開庭資格的徐慶元緩緩起身，正面看向陪審團，開始慢慢陳述檢方調查的結果。

「被告，請回答是或者不是！」蔡承憲催促道：「這個賬單，上面有你的簽字，應該是確認過的，對嗎？」

這一場交鋒，下來，壓根沒能問到任何有效消息。

陳道俊直接提出要求。

「簡直是胡扯！」

蔡承憲頷首，拿起法槌「梆鎊梆」連敲三下：「安靜，現在請辯方律師發言！」

被比自己小8歲的弟弟說幼稚，陳星俊直接腦門充血。

「根據證人證詞，三年前證人離職前，也就是這筆海外資金轉出海外前一周，賢誠日報社的社長毛至誠，曾拜訪過前總T，而就在當天，青瓦台宣布賢誠日報在內的三家報社成為寒國文化產業大力扶持的對象。」

毛賢敏緊緊咬住嘴唇，手緊緊抓著手提包，照這樣下去，形勢非常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