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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會啊……」

「如果，你非有一個要離開我不可的原因，會是什麼？」

徐知木走過去，剛剛準備幫她看看，結果那正在揉著眼睛的少女忽然抬起頭。

但是說這倆孩子鬧矛盾了吧，這次回來兩個人又一直黏在一起。

徐知木點點頭，兩個人都已經擰開了各自家裡的門把手。

「所以，如果我一直沒改變，甚至未來的五年，十年，我也許就沒人要了，還是一直喜歡著你，你還是會離開我嗎？」

徐知木這句話落下，徐母臉上的面膜都差點掉了。

「好。」

是裝傻充愣，繼續以一個妹妹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還是……可萬一失敗了，自己就真的連在他身邊的機會也沒有了。

徐知木現在心裏只是有一點很好奇也很疑惑。

讓他吃自己的軟飯……這不就是表白嗎？

吹著夜風，嗅著湖面的氣息。

徐知木也笑著開口了。

但是這命運就是奇特，偏偏又是糾纏在了一起。

這幅膽小而緊張的模樣，徐知木就好像是照鏡子一樣。

「嗯。」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對待一個叛逆期孩子最無奈的方法。

徐知木胸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說不出是堵悶還是豁然。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安小米這強顏歡笑的臉頰，緩緩的，被溫暖的顏色覆蓋。

少女又緊緊抱著他，好像自己一鬆手，他就要真的不見了。

這些道理，其實在徐知木慢慢的體會中，對安小米的那些怨氣，早就消散。

「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因為我的出現，才讓當初的那個知木哥哥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當時幼稚的想，是不是要做些什麼改變你……」

「如果你真的一直是那樣的話……我寧願讓自己從來都沒有在你的世界里出現過……」

安小米也看著他，最後看著湖面的反光，順著看去這萬家燈火。

「你也知道啊。」少女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用腦袋撞了一下，然後又說著。

徐知木的胸口卻如同被一次次撞擊，他的腦海里一片混亂。

其實徐母雖然無條件支持徐知木談和-圖-書戀愛的選擇，而且看照片，他那個女朋友也挺不錯的。

之後，少女就像是一陣風，回到了家裡。

安小米見他久久無言，又輕輕笑了笑：「好啦，我好幾個冬天都沒事了，可能已經好了……」

徐知木又停頓了一下，少女卻忽然有點緊張了。

已經快十點了。

安小米抱著他的腰間。

安小米又轉過身，還微微揉著眼睛。

而安小米這會心思也十分複雜，可是卻因為剛才的話，心跳不斷的加速。

即便是上一世兩個人最冷戰的時期，有時候天冷了，安小米依然會提醒他多穿衣服。

就像是得到了寶貝的小孩子一樣。

到家，兩人牽著手走到了家門口。

也會在徐知木生病的時候出面照顧。

安小米笑著講述著，彷彿那一年的景象真的如在眼前。

「那要看我有沒有預訂的時間了，沒事的話，可以出來吃你一頓。」

老媽則是在客廳里還在敷著面膜，看到徐知木回來，開口道：「你倆總算回來了，都去幹什麼了？」

過了好一會，少女那輕柔的聲音，才混合著風聲，傳到徐知木的耳朵里。

人有錢了，誰不會享受。

徐知木想了想：「記得，那年我們一起堆著雪人，而你卻突然病倒了，那一次……很嚴重。」

安小米的嘴角忍不住翹起，她的雙眼裡湧出一些亮晶晶的光澤，兩隻小腳都在不自覺的來回踮起。

但是這樣樣的喜歡並不正確，對小學姐也很不公平。

徐知木笑了笑，這樣挺好，家裡一切安定，自己在外面才好放開手腳發展。

徐知木看著她已經關上的門。

就好比是自己和小學姐。

夜晚，鄭城的夜景依然繁華。

徐知木是失去了很多東西的人，這一世，似乎都加倍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徐知木過去拿著溫好的茶喝了一口。

畢竟也是新一線城市了，雖然各種方面還都差了一些，但是也有一些大都市的雛形了。

所以，自己此時的心態，和上一世的安小米是一樣的。

但是畢竟還沒有真正接觸和*圖*書過，而安小米是正兒八經看著一直長大的。

安小米忽然抬起頭看著他，看著這張嬉皮笑臉的臉龐，她用著微微發顫的聲音問他：「那，那以後我都讓你白吃白喝，你……你能不能再出來走走啊……」

知根知底，性格也好，感情一直都不錯。

徐知木的車在河岸上停下來。

少女抱著他的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腹肌，卻露出一絲苦澀笑意：「想過啊，可是我總不能看你一直這樣下去吧……尤其是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又高又帥還當了老闆，無論是叔叔阿姨，還是爺爺奶奶，身邊所有的人都都對你刮目相看，我覺得，這樣閃閃發光的你，才應該是你真正該擁有的生活吧，即便……」

到底是怎能回事，才會讓上一世的她走的如此突然而果斷。

徐知木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最後還是緩緩開口。

忽然樓道里一陣微風。

「我被沙子迷著眼睛了……」

安小米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顫抖。

徐知木活了兩輩子，也已經明白，上一世的自己確實太糟糕了。

徐知木帶著安小米，在歸家的這條道路上慢慢騎行著。

她的話沒有說完，徐知木忽然抱住了她。

少女愣了一下，接著笑容更明媚幾分：「那段時間，我爸媽想把我接到別的醫院里去養病，但是被我拒絕了。」

徐知木能聽的出來，她說的不是謊話。

徐知木也是微微想了想，最後終於琢磨著開口道：「媽，你說……我如果有兩個女朋友，你覺得怎麼樣？」

作為青梅竹馬，徐知木其實很清楚。

徐知木也看著她，最後輕輕的把自己的圍脖解了下來，幫她輕輕圍上了。

湖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人下了車，趴在河岸的圍欄上，靜靜的看著夜色下被風吹動，波光粼粼的湖面。

想想自己都覺得難受，能被接受才怪。

徐知木聳了聳肩，語氣里頗為臭屁的感覺。

徐母：？？？

「老媽，你現在也挺會享受啊，面膜天天不斷了。」

「是啊，嚴重到……真的差一點點，就要和圖書永遠離開你了。」

「知道嗎，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那個時候又溫柔又帥氣，還是學校里學習最好的……可是自從我出現之後，你就好像把一切精力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一切的一切，在徐知木的腦海里似乎有了一個隱約的答案。

「壓馬路。」

「那，明天見？」

少女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徐母這心裏總感覺，有點惋惜。

「因為……我和你的雪人還沒有堆完啊，還差一個頭呢，你的手笨的要死，每次點雪人眼睛的時候都點不好，我可不想讓我的雪人那麼難看……」

湖面的風吹動兩人的圍脖。

背後的少女輕輕摟著自己的腰間，柔軟的身軀緊緊貼在自己的後背，這片刻的安寧，讓徐知木有些恍惚。

這一世……既然彌補所有遺憾，那總要要她永遠平安才好。

徐知木說著，少女慢慢轉過了頭，那雙眼睛緊緊的看著他，眼眸閃動：「還記得初二的那一年的冬天嗎？」

一路無話，兩顆心卻在這一世跳動的前所未有的近。

徐知木也笑了笑：「回家吧。」

不能太貪心呢。

徐知木也許也會用別的方式讓小學姐離開自己。

許久。

「為什麼？」

「喝懵逼了，在屋裡躺著呢。」

徐知木對昏黃的路燈和落葉的梧桐樹格外喜愛。

其實現在的徐知木即便是破產了，而且從此一蹶不振，每天都躲在家裡不出門，小學姐也依然會一直陪著自己。

這是徐知木的一塊心病，夜晚的風迎面而撫，涼意的風，以及背後的暖意。

徐知木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手蓋在了她的手上。

「怎麼，老媽辛苦了大半輩子，享受享受還不行了？」

老媽突然坐了起來：「兒啊，你告訴媽，你現在跟小米，到底咋回事？」

可如果真的如此，她又為什麼在上一世的時候，那麼突然的離開？

她也緊緊的抱著徐知木的腰間。

好的壞的，酸的甜的，都成了這一輩子最珍貴的寶貴回憶。

安小米帶著些許小甜膩的聲音傳來。

少女的聲音裡ｍ•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om帶著回憶的苦澀：「可是這樣不對，你後來變得越來越偏執，沒有了你原來的交際圈，性格也越來越叛逆，交一些狐朋狗友，染髮，上網，身體越來越油膩，成績越來越差……」

而且那個時期，雖然安小米一直沒有答應自己的表白，但是每次自己作業沒有寫完，或者是上課睡覺之類的。

可為什麼，在大四的時候，她卻突然選擇了出國？

即便是少了一個我……

兩個人的手分開了，但是安小米卻感覺一股暖流順著他的話語，傳遍了全身。

徐知木緩緩鬆開她，少女的眼眶竟有些微微的濕潤，她揉著自己的眼睛，微微低著頭：「我被沙子迷著眼了……」

喜歡一個人，可以接受他的失敗，但不能接受他的逐漸墮落。

之前只是單純的感覺，自己已經有小學姐了，和安小米之間，也最多只是鄰居而已。

「老爸呢？」

「所以，如果真的非要離開你的理由，或許是怕以後的一個冬天，就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堆雪人了。」

一般的家庭，一般的成績，稍微好看的臉蛋還不注重身材管理，導致九分的顏值只能露出六七分。

安小米看著他，少女的臉頰今天一直帶著很好看的紅暈，她抬起一雙明眸，和他緊緊對視著。

徐知木說出這個問題，身後的少女久久無言，但是徐知木卻能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

只能聽到那最後的，帶著一絲淡淡笑意的「晚安」二字。

「怎麼了？」徐知木轉過身問她。

少女期許的聲音，又帶著些許的怯懦，一點點的試探，又怕引起反感。

徐知木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準備去洗洗澡睡覺。

安小米也總會一次次的幫他輔導，用各種方式去提醒他。

安小米忽然低下頭，輕輕咿呀了一聲。

少女說著著，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放在欄杆上的為了保暖手輕輕握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明天一覺起來之後，是不是今天都算是一場夢了？

「安小米，問你件事情。」

樹影婆娑之間，似乎藏著數不清的回憶片段。

「在哪呢，m•ｈeｔuｂｏｏｋ•com.cｏm我看看。」

用喜歡當捆綁，這就是徐知木上輩子給安小米帶來的枷鎖。

老媽這最近的確感覺心態比之前年輕多了。

徐知木也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什麼？」

徐知木沉聲問她，其實就算是這一世，如果不是各種陰差陽錯，或許兩個人就真的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柔軟的接觸，在他的臉頰上一閃而過。

安小米雖然是一個很驕傲的女生，但是骨子裡是善良的。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歲歲平安，平平安安……

徐知木慢慢的騎著車，整理了腦海里的思路，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在高三的給你表白之後，我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每天依然默默跟在你的身後，噓寒問暖，甚至也沒有辦法和你一起考上濱海大學，沒有什麼長進和變化……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和我一起出去逛街嗎？」

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黑歷史啊。」

好像……上一世要去坐飛機離開的安小米，似乎正在一個要入冬的深秋。

而且正是叛逆期，跳牆上網，上課睡覺，還染著亂七八糟的髮型。

身後的少女緊緊抱著他，輕輕笑著：「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當然要負起責任啊，畢竟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大不了就讓你吃我軟飯就好了……」

即便是上一世復讀一年之後，徐知木在自己認為的愛情觀念里，依然是這麼幼稚的思維。

感覺比之前曖昧的時候還膩乎。

「可是……你就沒有想過，萬一過頭了，我們可能就真的鬧的老死不相往來了怎麼辦？」

其實她現在也很害怕，萬一一會他要是問自己那種問題的話……自己要怎麼回答他呢？

「晚安。」

兩人的圍脖還圍在一起，徐知木側目，靜靜地看著身邊的少女，最後又看向了湖面，輕輕開口道。

「今天很開心……」少女輕輕說著，抓著他的手一點點的鬆開。

徐知木推開門，走了進去。

「……挺好。」

少女說完，徐知木卻久久的愣在原地。

徐知木也自嘲的笑了笑。

「我也很開心，白吃白喝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