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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蛋……」

「這……偷聽不好吧……」

柳凝清溫柔而堅定的聲音，讓徐知木的心口，都在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柳凝清忽然就開始告狀了，徐知木微微一愣，看著此刻這個有些不同的柳凝清。

每次燒鍋之後身上都有灰塵。

「好，我陪你去。」

「吃飯吃飯，臭小子你快點去端碗。」

柳凝清向來是一個羞於說情話的女孩子，但是今天，她卻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

如今，真的要實現了。

過年的時候都沒有這一天準備的東西多。

徐母則是陪著兩位老人刷鍋洗碗，順道還給小武偷偷塞了一個大紅包。

種下去已經有數個月了。

「不不，這怎麼好，你們大老遠來的，都是客，我們做飯就好了。」

「知木，你也別在這裏愣著，快點去幫忙倒茶。」

此刻，柳凝清還給徐知木夾著排骨吃，筷子微微頓了頓，整個人都紅潤潤的。

訂婚……

阿奶阿爺，還有柳軍，此刻也都是看向了柳凝清和徐知木方向。

「都來了，山路不好走辛苦了，來來，都快點來屋裡坐吧。」

徐父也是趕緊接過來，然後兩個人就又沉默了下來。

這個自己痴迷了兩世的女生，自己重生一世，心中最想得到的。

只不過此刻溪流的水量沒有夏天的多，但是也顯得跟更加幽靜了。

柳凝清拉著他走了過去，看著一點點茁壯成長的小樹苗，就像是看著兩個人共同的結晶一樣。

「媽……我們，要訂婚了！」

趴在窗口的兩個人，此刻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徐父的話落下。

「要不然我也幫忙做飯吧。」

「看起來，我很快就真的能喊你老婆嘍，來先喊一聲老公聽聽。」

沒有說話，但是確實微微低著頭，和徐知木坐的很近。

雞鴨魚，豬牛羊，過年的規格也就是如此了。

柳凝清的臉色紅潤潤的，聽著裏面的話語，耳朵根子都軟趴趴的。

「不不，凝清是個好姑娘，對家裡孝順，又有上進，我們都很喜歡。」

飯後，徐父和柳父都喝了不少，此刻還在聊著兩個孩子以後的事情。

「討厭啊你，這能一樣嘛……」

說著，徐父舉起酒杯，柳軍也是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露出一個笑容。

柳凝清父親也是趕緊接過去。

墳后，一顆樹，十月份，已經開始有些微微泛黃，此刻午後的陽光透照而來。

就像是，江南煙雨色中，一個撐著半透明油紙傘的娟秀姑娘。

家裡，一片和氣致祥。

柳凝清心地像是被蜜糖給填滿了，眼底都是溫柔而幸福和圖書的顏色。

徐知木也是趕緊老實了一點，尷尬的笑了兩聲，準備去廚房裡端飯了。

柳凝清紅著臉錘了他兩下，跟著他一起去端飯了。

「沒有沒有，這孩子對凝清很好，家裡也幫襯很多，倒是清清，這孩子內向，你們多費心了。」

十月份的山間，已經有一些微微的涼意了。

可自從母親走了，家庭的重擔，讓她不得不一夜之間成長。

沉默了片刻之後，柳軍開口道。

畢竟也是體制人員，自身還是帶著一些幹部的氣質。

阿奶看著徐知木的父母。

「沒事的，來了就是自家人，我也來幫幫忙，讓他們喝喝茶聊天……」

看著彼此的雙眼，她又看向了墓碑，粉唇輕啟。

他們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心意。

徐父還有柳凝清父親，兩個人都屬於平時話很少的。

「壞蛋老公也不錯，以後就喊這個。」

主要是徐父和小學姐父親，兩個平時話很少的男人，藉著酒勁，終於也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長的還挺好的。」

柳凝清指著前面的幾個小樹。

柳凝清和徐知木都稍微喝了一些酒。

徐母開口說著，一手拉著柳凝清的手，是越說越開心，越看越喜歡。

「知木，你看……是我們上次種的樹。」

柳凝清頓時臉色又是一紅，抬起手輕輕打了打他。

家裡這個條件，還是多虧了徐知木幫忙翻修過的，要不然就顯得更為破舊了，之前的地面都是泥土隨便鋪了一點碎磚頭。

一扭頭，就看到廚房裡，徐母還有阿奶正有說有笑的端著菜走出來。

推著車來回走二多里的山路才買了回來。

溫柔的目光，讓徐知木彷彿要溺死在她的雙眼裡。

「哦，好好。」

徐知木笑眯眯的看著她。

阿奶阿爺的想法很樸素，迎接客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家裡最好的東西都安排出來。

此刻兩個人都面對面的，但是卻一句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怎麼不一樣，都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嘛，還是說你明天就打算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或許啊，她和安小米，其實本來是同一種人。

柳凝清的聲音似乎是四月的暖陽，她輕輕抓著徐知木的手，她慢慢的跪下，徐知木也跟著一起。

「抽根煙吧。」

徐父拍了拍柳軍的肩膀，沉聲開口道：「你放心，清清這孩子我們都很喜歡，別人有的，我們一樣也不會讓清清少，以後，清清就是我們的親閨女。」

或許，沒有一個女孩子，生下來就是這樣的內向和自我封閉，或許，之前小學姐母親沒和_圖_書有離開之前。

「我家這個兒子，這些年也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多虧了清清在他身邊看著，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犯多少錯誤。」

想著，他們的心中也是忍不住心疼起柳凝清了。

男人談心最好的方法就是酒桌，女人最快熟絡的地方就是廚房。

阿奶說了一句，看著這屋子裡今天做的滿滿的，又看著自己的孫女和徐知木。

而且……

「先口喝茶吧。」

「沒事沒事，也沒有多遠的路……」

徐知木在桌下輕輕握住了她的一隻手。

我喜歡看他大口吃我做的飯，我喜歡他每天不著調的油嘴滑舌，我也喜歡他對我毫無保留的喜歡……」

徐母徐父看著房間里，他們記憶里，這種生活條件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柳軍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老父親的心裏自然是五味雜陳。

這一眨眼，自己卻成了父親。

吃著飯，也終於把話題提到了訂婚。

徐知木小聲的說著，感覺到懷裡少女的溫度和心跳都不斷的升高。

柳凝清拿出軟布，輕輕擦了擦墓碑前的灰塵，但是墓碑很乾凈，想來，是父親已經來過了。

徐知木吧唧在柳凝清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正樂呵呵的笑著。

徐知木看著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徐母和阿奶則是很有默契，對視了一眼。

「知木，我想去一個地方。」

徐母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徐父一腳。

「媽，我現在真的找到了，找到了那個，我可以毫不猶豫說出喜歡的男生。

阿奶趕緊開口往房間里請人。

徐母看著眼前的的二老，也是想起自己老爹老娘。

柳凝清看著客廳里，其實也很好奇自己老爸會跟徐知木爸爸都說些什麼。

徐母笑呵呵的開口。

最放鬆的人，應該就是早就知道一切的徐知木，和什麼也不知道的小武了。

徐父收到信息，這個成默寡言的漢子，此刻竟然也有幾分緊張。

徐知木帶了酒，直接搬過來幾箱子茅台，拿出兩瓶放在桌子上，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

「我……」

今天一大早，家裡就殺了一隻雞，還殺了一隻鴨子，小學姐父親又去鎮上買了半隻羊和半隻豬，還有十多斤牛肉。

徐母笑著挽起袖子，然後又輕輕給徐父對了一下眼色。

「今天來，也是想著兩個孩子感情這麼好，我們家裡想著，能不能給兩個孩子早點準備準備。」

兩三秒之後，徐父想起來，從懷裡拿出煙給他遞過去。

「好，好……這麼高興的日子，讓你見笑了。」

親家相見。

很快，遠遠的hｔtｐs://ｍ•hetuｂｏｏｋ.com.ｃｏｍ，看見一座墳。

「不少了不少了，我們過年的時候也吃不了這麼多。」

每個人都臉上都帶著幸福的顏色。

「清清從小內向，幾乎沒有怎麼跟同齡人說過話，也是多虧了知木這孩子一直開導她，照顧她……」

午後山間的清風，也帶著最後一絲的溫暖，風兒輕輕捲動著樹梢的葉片。

酒勁翻湧，他的眼角也有些濕潤：「我這個女兒阿，從小受太多苦了，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對不起她，我什麼也不要求，就希望……她以後能過的好些。」

柳軍看著自己的女兒，也像是看到了當年。

她側目看著徐知木，世間所有的絕色，都可以在她的雙眼裡找到其中的痕迹。

餐桌上，今天擺滿了各種菜品。

徐知木看著墓碑，這是第三次陪著小學姐來到墳前。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男生家裡會不會覺得家裡條件不好，自己孫女嫁過去，又會不會受氣……

媽，我喜歡他，我喜歡這個每天都要欺負我，又總是照顧我的男孩子。

「好，喝一個！」

徐母也是對著徐知木交代了一句。

徐知木笑著過來捏了捏她的臉頰，然後拉著她的小手，看了看客廳的情況。

這是家長的認可，小情侶們談戀愛，能被對方的家人認可，代表著兩個人關係的又一個重大突破。

而安小米，或許吃了前半生的甜。

而這棵樹，亭亭如蓋，如傘遮陽，不受風雨。

今天，我真的做到了……」

過會，徐父還是開口道。

在這朦朧山澗的午後陽光下，溫暖的陽光透過不斷飄動的葉片，樹影在兩個人的臉上忽明忽暗。

那是上次來，和王寧寧還有陳煒一起種的。

即便是買一次肉，也會讓小武多吃一些，自己則是用饅頭沾一些菜湯……

剛剛好就看到了兩個人抱在一起，徐知木還嘿嘿怪笑，像是一個老流氓一樣，湊過去親滿臉通紅的柳凝清的一幕。

柳凝清身體也微微一顫，看向自己的父親，也是眼眸濕潤了起來。

「我兒子有時候做事毛毛躁躁的，沒有給家裡惹什麼麻煩吧。」

老公老婆的，這個稱呼真的膩膩黏牙的，就像是被封存的蜂蜜麥芽糖，只是聽起來就足矣讓人滿嘴都是香甜。

女生十七八歲，最是愛美的年齡，柳凝清卻只能把自己一層層封閉起來。

畢竟，談婚論嫁的事情，一般都是家裡父親最後拿主意的。

別說什麼化妝品，名牌包包了，就是一件新裙子她都不捨得買，一件衣服穿了一兩年，用的東西都是縫縫補補wｗw.hｅtuboｏｋ•coｍ•ｃｏm。

總之，兩個人的氣質和這個小小的房屋，還有周圍陳舊的傢具如此的格格不入。

都存活了下來，而且看著也粗壯了一些。

兩人無言，可明了心意。

柳凝清看著徐母進入了廚房，因為家裡廚房還是燒柴的，難免會有塵土什麼的。

徐母從小條件雖然沒有小米媽媽那樣優渥，但也是衣食無憂，加上這一兩年家裡條件越來越好了。

就彷彿，那個溫婉而溫柔的女人，輕柔的送出自己的祝福……

一切都在不言中。

柳凝清有點臉紅，但是還是有點耐不住小小的心思，和徐知木一起鬼鬼祟祟的趴在窗口的方向看過去。

今天徐父徐母雖然不是穿著一身的名牌，但是也是精心準備的，徐父還特意梳頭摸了髮蠟，皮鞋也是擦的鋥亮。

徐知木笑著湊在她耳邊說道。

柳凝清打開懷裡的包裹，裏面是準備的飯菜，一個個擺在了墳前。

她知道，今天之後啊，兩個人就真的可以訂婚了。

「都坐下歇歇腳吧，一會飯就做好了。」

他本來想留出一些距離，讓柳凝清單獨傾訴的空間。

阿奶看著兩個人的目光，則是有些拘謹的笑了笑。

她的耳根子都在微微的發軟，可此刻卻渾身都是勇氣，她拉起兩個人放在一起的手。

柳凝清也是一個可以撒嬌，可以任性的小女生。

「哪阿，清清這姑娘又溫柔又孝順的，我家這個傻兒子算是有福氣。」

徐知木看著她不斷告狀的小模樣，又看了看眼前的墓碑，心裏卻是有些心疼。

徐母也越來越注重保養，看起來也有一種城市裡悠哉的婦人形象。

「媽，我今天來，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兩個人點上煙，抽了一口，但是氣氛還是有點尬尬的。

「想不想知道咱爸坐在一起都聊點啥？」

但是在這裏，柳凝清還是有點害羞，畢竟還沒有訂婚呢，就開始喊老公，私下喊喊還可以。

小學姐父親去燒了熱水泡茶了。

柳凝清被他逗的哼了一聲，沒有理他，拉著他繼續往山上走。

現在這個社會，還這麼窮苦的地方，而柳凝清那個丫頭，從小就是在這種地方生長的。

讓他想起來，自己當年跟自己自己父親去向徐母家裡求親時候的場面。

徐父徐母今天也切身的體會到，心地也是忍不住一陣酸酸的。

進了屋子裡，簡單的陳設，幾乎看不到什麼電器，桌椅板凳，也是用了很久的老物件了。

而客廳里。

兩個人手牽著手，慢慢走出了小院。

但是結婚訂婚，畢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兩個孩子的事情，只和*圖*書要孩子願意，我們沒有意見。」

柳凝清獃獃的，整個人像是被蒸熟的螃蟹一樣，縮在徐知木懷裡不敢露頭了。

……

柳凝清從房間里那我出一個被蓋著布的籃子，走過去輕輕拉著徐知木的手。

「我……我……」

徐知木的心中也似乎有海嘯般的聲音不斷迴響。

「您太客氣了，我們今天來也是特意來看看您二老的身體，我家兒子平時性格大大咧咧的，還要謝謝你們能包容著他……」

「阿姨，我也來一起做飯吧。」

但是這一次，柳凝清抓住了他的手。

柳凝清的眼角一直帶著濕潤的淚光，她看著徐知木。

漫步在林間的小路上，徐知木看到了上次一起來的小溪流。

只不過，柳凝清前半生吃盡苦。

「山裡不比城市裡，也沒什麼東西，你們別嫌棄菜少。」

柳凝清也想去做飯，但是被徐母笑呵呵的攔著了：「不用了，清清你就好好歇會，阿姨去就好。」

下個雨可能還會漏水，屋子裡都是泥漬……

「你們坐吧，凳子剛擦的，不髒的。」

這麼一個溫柔又美麗的女生，前半生卻吃盡了人生中的苦澀。

徐知木也摸了摸樹榦，笑著看向柳凝清：「不過要結果的話，可能還要幾年，說不定到時候你的肚子都大了，這個樹的果子還沒有長大呢。」

徐父徐母也是笑著開口走了過去。

「嗯，好好。」

過了回，小學姐父親看著茶泡好了，給徐父端過去一杯。

一枚葉片輕輕飄落，慢慢的，落在了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上。

然後忽然感覺背後目光有點不對勁。

「就讓我媽過去吧。」

阿奶則是拿著一個毛巾，又把已經擦了好幾遍的凳子又仔細擦了擦了。

看著兩個當爹的在這裏商業互吹，而且吹的還是他們兩個人。

「媽，他叫徐知木，一個特別喜歡欺負人，特別壞心眼的人。」

柳凝清帶著笑意，像是小女生對著自己的母親撒嬌，又帶著一些小小的驕傲。

當初家裡的條件，不說家徒四壁，但也相差不多了。

徐知木從她身後輕輕抱住了她柔軟的腰間，湊在她的耳邊輕輕蹭了蹭。

當自己自己阿奶阿爺，還有爸爸的面前喊……有點太羞恥了。

「媽，你說過的……這輩子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千萬不能因為生活，而妥協自己的底線，淹沒了自己的溫柔。

大黃則是搖頭晃腦的，興奮的圍著眾人轉圈。

兩個當爹的有一句沒一句的，終於慢慢的開始說了一起。

「以後都是一家人，什麼笑不笑的，都是為了咱的孩子好，來，我陪你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