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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木語氣誠懇，柳軍此刻縱然憤怒難平。

哪怕是回到工地上繼續掙血汗錢，他也不會讓女兒繼續為了這個家再受一點委屈了。

徐知木也知道，今天的對話下來，自己還能不受一點傷的離開，就已經很難的了。

柳軍看著他，接過水但是也沒有心情喝，而是放在了一邊，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你告訴我，你究竟還有多少女……事瞞著我？」

但是她的目光忽然看到褲子的膝蓋位置，還殘留著一些水泥地上泥土的痕迹……

還記得他回家的時候，爹娘是如何誇徐知木的。

所以，他憤怒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替女兒擔心，因為和她們相比，自己女兒真的沒有太多優勢。

柳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向窗外，整個人似乎又滄桑了幾分。

這個時候當然什麼也聽不出來，但是這種期待的感覺就足夠讓人感覺到幸福了。

「我愛你。」

徐知木依舊跪在地上，對著柳父低頭承諾著。

即便是柳凝清沒有遇到徐知木，可別的男生又能像是這樣帶給柳凝清更好的生活，讓她重新自信樂觀的面對這個世界嗎？

「我不管你要怎麼做，但是我這輩子我虧欠清清太多了，我現在只在乎我女兒的想法，如果她受了委屈，這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也要給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甚至還擁有一套平常人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房子。

身後都是這個葉老闆的幫忙，自己前兩天還和她道謝敬酒。

但是徐知木知道，葉洛嘉雖然一直說著自己不在乎，可她內心還是希望早點得到承認。

柳軍有點無力，他無力自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沉默了許久。

要不然安小米的事情過去之後，自己再說出來，還是一次暴擊，倒不如一口氣說出來算了。

徐知木走到床邊，笑著摸了摸柳凝清的腦袋。

「好，我認罰，我面壁思過……」

得到一個身份，一次婚禮。

「不是不讓你亂和_圖_書跑了嗎？要是讓我媽知道你大半夜還跑著給我接水喝，估計又要嘮叨我好幾天了。」

他作為一個父親，此時此刻，女兒的幸福，就是他最後的底線。

而這個葉老闆就更不用說了，作為成年人，說不顧及金錢是不可能的，她能給徐知木帶來的東西，更是他這種家庭不可能帶來的。

殺了一整年的魚，他的手法可以在十秒內完美去除所有內臟，還能順便改個花刀！

等徐知木洗完澡回來。

「沒了沒了，我發誓這是最後一個！」

柳軍看著他的表情，憤怒的情緒沒有減少多少：「那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還想讓清清以後和她們生活在一起嗎？」

「不用了，你好好躺著，我不渴。」

「別別別，爸您別誤會！」

「和爸一起去了趟魚攤，順便聊了會天。」

只是因為我一直都愛著清清，我想對她好，我也想同樣珍視她在乎的人，如我的親人一般。」

「還，還有？！！」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女兒太喜歡他了。

柳凝清忽然想起，吃晚飯之後，和徐知木說著要去找父親聊聊，還有剛才他回來的時候，眉宇間淡淡的疲憊。

柳軍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坐了多久，看著旁邊已經放涼的水，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柳軍現在真的是差點站起來抄起一旁的殺魚刀了。

她已經26歲了，在過兩年可能連最佳生育的時間都過去了。

「爸，她您也認識，就是……葉洛嘉。」

「我以後對清清的好，只會多不會少，爸，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請你相信我。」

可讓他還能控制住情緒的唯一原因，那就是因為即便到了如今，徐知木和他家裡也依然把清清放在第一位。

徐知木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柳凝清那雙溫柔到極致的雙眼她帶著笑意，如三月春風兀自蔓延。

柳凝清看著他的表情，卻是微微若有所思：「可是你看起來有點累……我去給你倒杯水。」

「最和*圖*書多也不過八九個月了，讓我聽聽。」

雖然不是血緣的父子

「老婆。」

但是他也知道，徐知木曾經為了柳凝清做過的每一件事。

舉一個不恰當的例子。

「好，老婆大人接的水，當然要喝。」

雖然說葉洛嘉的身體素質和保養程度，就算是到了三十歲估計也和二十三三四的小女人差不多。

而且，柳軍也知道，安小米那個丫頭和徐知木一家將近二十年的交情，論起感情深厚，恐怕沒有別人能取代。

都是為人父母，他能感覺得出來，徐知木家裡也是認真的。

「謝謝你，爸。」

也知道，在自己還在工地搬磚，好幾年沒辦法回家的時候，也是徐知木不遠幾百公里的趕過去，乾著城裡孩子不敢想象的農活，幫著家裡翻修了房子。

柳凝清依然是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織著小衣服，見到徐知木回來，開口問道。

也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你先回去吧，這些事情我不能替清清做任何決定，我和她好好聊聊，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大不了被老丈人「兩肋插刀」，多換倆老婆回去也值了。

徐知木抬起頭，和臉色微紅的柳凝清近近貼在一起，輕輕一吻。

「你先去洗個澡啊一會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坐一天飛機呢。」

徐知木試探的問著，畢竟現在柳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就怕老丈人心中會不舒服。

柳軍也是平復了一下氣息，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我說了，有些事情也會等著那個丫頭手術結束之後再談，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父親，我能理解。」

徐知木舒服的靠在柳凝清的大腿上打著盹，這幾天一直出差應酬的疲憊似乎也消散一空了。

所以，徐知木不想繼續拖下去了。

柳凝清臉蛋泛起幸福的紅暈，她也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想著上次的見面，清清明知道這所有的事情，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徐知木回了房間。

「和-圖-書其實，還有一個人。」

「葉……是那個葉老闆？！」

「嗯。」

看在女兒懷孕，還有那個叫小米的丫頭如今要面對的事情，柳父還能勉強的平衡一下情緒。

徐知木看著她，最後輕輕一笑。

柳軍現在怒火幾乎要燒穿自己的腦袋了，但是偏偏自己全家都已經不知不覺受了人家這麼多幫助。

從清清找的第一份工作，還有他現在經營的魚檔，小武的學校，還有現在在京都的房子……

「唉……」

柳軍的話語也格外堅定，他不怕吃苦，雖然魚檔給他帶來了比之以前高出許多倍的收入。

「爸，您喝點水，事情我都會慢慢和你解釋的。」

只是……

而柳凝清則是看了看他換下來的衣服，拿起來準備先疊起來收好，等明天再洗洗。

徐知木趕緊開口說道。

柳軍頓時又有點啞火一樣。

「說好了的，不許說謝謝。」

徐知木拿起水喝了一口，剛才和老丈人聊了這麼久，說不緊張也是假的。

徐知木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爸，無論是您，還是我，包括清清她們，我們從來都沒有把金錢放在第一位，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會逃避責任，為你們做的這些事情也不是為了成為我逃避責任的借口。

等到安小米手術成功之後，再去談論這些問題也來得及。

徐知木也想過，這件事一點點來，但是一想起上次嘉嘉對自己說的話。

方才一起吃飯的時候，徐知木父母還在和他談論什麼時間讓兩個孩子結婚的事情。

「我也是。」

萬物萬事，一啄一飲，皆有定數，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徐知木略微斟酌幾番，開口道：「其實，清清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徐知木笑著開口說了一句，慢慢走到了床邊。

「你說什麼！還有誰！」

柳軍就感覺腦子裡嗡嗡一聲，一瞬間許多回憶和頭緒也都順的通了。

他看著床頭柜上，還是放著一杯熱茶，徐知木心中一暖。

「是。和-圖-書」徐知木點頭承認了。

捫心自問，對待老人，徐知木甚至比他這個當兒子的還要孝順，對待清清，徐知木也比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更加關心。

「爸，抱歉一直瞞著你，我也知道您現在心裏很為難，但是她對我的付出太多了，不僅僅是家裡，我的整個人生也是因為遇到了她，才能走到現在的這一步，我同樣不能辜負她。」

也讓清清順利拿到了獎學金，甚至連兩位老人的看舊病，買新衣，這些本應該他這個兒子該做的事情，徐知木也細心的全部辦到了。

這讓柳軍的腦子裡嗡嗡的，他起的眼角周圍都暴起來青筋了。

他則是伸手把一旁完水的水壺拿了下來，給老丈人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安小米和柳凝清懷孕的事情本來就柳父心中悲喜交加的。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

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又怎麼可能不委屈不難過。

「沒有啊，老婆孩子熱炕頭，再累也是幸福的。」

柳凝清柔柔回了一句。

但是和她道謝的時候，這個大老闆卻表現的甚至是有幾分不安的局促。

「你去哪了啊？」

她的眸子深處也浮現出點點光澤，和訴不盡的情緒。

房間里，柳軍靜靜看著窗外，今天的大起大落，讓他這個中年男人心酸又無奈。

徐知木點點頭，換上了睡衣轉身去了浴室。

徐知木也是感覺到自己老丈人的憤怒，沒辦法，如果自己是父親，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提刀辦事了。

柳凝清在他的耳邊輕輕說著。

柳凝清近近看著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目光痴痴的看著眼前自己最喜歡的人。

「老公，以後不管怎麼樣，我……和我們的孩子，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永遠都會。」

徐知木趕緊拉著她重新坐到了床上，然後就低頭看了看柳凝清手中可愛的小衣服。

……

當然，還有他們的孩子。

「哎呀！」

「爸，那個，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難道是……

柳軍感覺自己的腦子www.hetubook.com.com有點不夠用了。

徐知木趕緊開口連忙解釋道：「我是想問，您明天還願意和我們一起去看小米嗎？」

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笑道：「我孩子真有福，還沒有出生呢，媽媽就給織了這麼多可愛的衣服。」

徐知木緩緩站起身，膝蓋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跪的發疼，他站起身，對著柳軍又鞠了一躬，這才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孩子什麼的，還早著呢……」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讓我再枕一會，還是老婆身邊最輕鬆……」

柳凝清看著他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柳軍一瞬間有點應激反應了，這下真的有點坐不穩了，想要幾乎立刻就要抽刀施展一下老柳刀法！

但是如果因為這些而委屈了自己女兒，那他會立刻把這些東西全部拋開！

「知木，你累了嗎？」

原來如此……

「好。」

「謝謝你，老婆。」

想起來老丈人的表情變化，徐知木也是沒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

柳凝清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柳軍現在腦海里很亂，只不過他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無法替柳凝清做任何決定，更不能左右她的人生。

徐知木側過身，一邊枕著她富有彈性的大腿，輕輕把耳朵貼在柳凝清柔軟的小肚子上。

徐知木立刻笑嘻嘻的抱住了柳凝清柔軟的身子，咻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倒是格外安心。

但畢竟身份壓制在這裏。

這讓他一時間癱坐在椅子上。

「沒關係啦，四個月前其實都和普通人沒區別的。」

但是，徐知木竟然又蹦出來一句。

「睡覺吧。」

葉洛嘉，聽見這個名字，柳軍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他認識的所有人里，只有一個人姓葉。

恐怕很難，或許這一輩子，自己女兒都不可能對另外一個人敞開心扉了。

這時，柳軍才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明明受了她這麼多好處。

徐知木硬著頭皮說著，看著老丈人坐在椅子上久久難以回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