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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結婚的時候放出來，應該能騙很多眼淚吧？

或者下一次惹她生氣的時候，也可以用來哄一哄……

黎妙語來的稍晚一些，書包側面網兜里也放了一把淺藍色的傘。

他沒多大會就把作業寫完，見黎妙語居然還在寫，不禁有點驚奇，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人家做的是自己買的習題，不是老師布置的作業。

事實上，在昨晚把飯錢還給葦慶凡之後，黎妙語就已經不怎麼生氣了。

不過反正他都已經放下了……

黎妙語知道他在玩笑，但還是瞪他一眼，嗔道：「不許摔！」

還是吃了沒經驗的虧，難怪自己上輩子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單身狗……

黎妙語見他拿著相機轉到書架後面，不見了身影，鼓了一下腮幫，在心裏面悄悄地想：「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葦慶凡試著拍了一張書架的照片，拿給黎妙語來點評。

黎妙語見他低下頭，氣鼓鼓的咬了一下嘴唇，不是在生他的氣，是生自己的氣，因為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明明想好了應該把他爪子剁掉，至少應該拒絕的，結果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東西放下了。

沒過一會兒，嘴角又不聽話的彎了起來，並且笑意更濃更甜。

第二天上午，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葦慶凡本來不想拿傘，又覺得自己這樣顯得太不要臉了，還是拿了，如常來到圖書館。

如果他敢和圖書給自己摔壞了，自己就真敢打爆他的狗頭！

然後她抿了抿嘴唇，還是道：「有一台康泰時T3，一台尼康FM3A。」

葦慶凡沒想到會聽到這兩個名字，他對相機了解不算很多，但這兩台相機恰都是聽過的，都是發佈於01年的經典膠片相機，直到二十年後仍有人在使用或收藏。

才高二呢……

她收回目光，開始認真寫作業，在心裏面暗暗的咕噥了一聲。

而且到了這邊之後，原本不安、糾結的心情莫名的一下子就又重新變得平靜安定下來。

「哼，誰稀罕？」

伸手剁手，伸腳跺腳，伸腦袋也剁腦袋！

葦慶凡立即站了起來，然後繞過長桌一端來到身邊，把旁邊椅子往她這裏拉了過來坐下，一副認真學習的姿態。

應該掙點錢的，至少可以買一台好一些的相機，可以把這一幕拍下來。

圖書館里也沒別人，拍到了滿意照片的葦慶凡站了起來笑道，「體諒一下新手，不然我拍的照片都太難看了多打擊積極性啊，讓我拍一張好看的。」

差點忘了這是膠捲相機，沖洗后才能看到成片。

葦慶凡笑道：「我又不懂，哪一台都可以。」

「他又伸手了……剁手……」

此時價格應該沒這麼貴，不過考慮到通脹和物價，應該也便宜不到哪裡去。

她於是再次抿抿嘴，然後偷偷抬眸往對面瞄了一眼和*圖*書，發現他低著頭在認真做題，終於放下心來，讓嘴角笑意悄悄的擴散開。

「送你的。」

葦慶凡寫完了作業，起身溜達了一圈，找了本書，回到她對面，有時看書，有時看人。

葦慶凡將便簽放在她面前，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又笑了一下，然後低頭繼續寫作業。

昨晚吃飯的時候，葦慶凡跟李婉儀明顯是開玩笑，自己怎麼能為這樣的事情生氣呢？

黎妙語見他掌握很快，又給他講述了一些常識之後，就把相機遞給他，用帶著些鼓勵的語氣讓他試著拍攝。

黎妙語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腦海中下意識的就閃過這些念頭。

他明知道自己在生氣，都敢在自己的注視之下，堂而皇之的拿自己的東西，還……還……

一直以來，她都並沒有很認真和理性的思考過類似的事情，這時候才恍然驚覺，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一個比較危險的邊緣。

黎妙語那雙清澈純凈的眸子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悄悄地鼓了一下腮幫，坐正了身體，拿著相機教給他相機各個部位的功能和使用。

那是一本有些眼熟的彩色便簽。

她現在改主意了！

黎妙語抿了抿唇，「那我明天拿給你……你想要哪一台？」

下次他要再敢這樣，自己就要把他的爪子剁下來才行。

重生一趟，如果就此感嘆一聲「夫復何求」，是不是有點太沒出hetｕｂｏoｋ•ｃom.coｍ息了？

黎妙語白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做題。

葦慶凡伸手接過來，沒急著拍照，先賞玩了一下，笑道：「這要是摔一下，我是不是把自己賣了都還不了？」

她不再管他，坐下來繼續做題，過了會兒，有所覺的抬起頭來，果然看到葦慶凡躲在書架腳下，正舉著相機在拍自己。

「把他爪子剁掉，讓他再也不敢伸手……」

大概考慮到葦慶凡是個菜鳥，黎妙語並未給他拿鏡頭，配的是出場的35/2.8鏡頭，適用性很不錯。

這樣的距離肯定不合適！

算上爸媽的，她家裡有好幾台相機，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台，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把它借給葦慶凡的。

難怪昨晚他回賓館又偷偷跑掉了……

退一步來說，自己憑什麼、為什麼生氣呢？

她昨天是在窗前看著葦慶凡從賓館溜走又跑回來的，這時候才終於明白他幹嘛去了。

對面，葦慶凡光明正大的抬起頭，往對面看了一眼，有點後悔。

她身上有種很好聞的香味，且長得太漂亮，讓人不得不分心，好在葦慶凡本來就會用，也就不必擔心被她發現自己不專心聽講的事情。

她很快抿住嘴角，不讓它們從心裏跑出來，板著臉繼續認真做題。

甚至，她反思了一下之後，反而覺得是自己有點過分。

「不算會。」

「就一張。」

「你給我我也不會用啊hｔtｐs://ｍ.hｅｔuｂｏoｋ•cｏｍ•com。」

黎妙語遲疑了一下，似乎知道她借相機要做什麼，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借給他。

黎妙語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有點糾結，似乎在猶豫把哪一台給他。

這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合適的距離，保持原本的關係就可以。

葦慶凡想了一下，問：「你有相機嗎？」

黎妙語看著他的表情，醒悟過來他應該不了解，於是改口道：「都是膠捲相機……你想學攝影？」

兩台相機都是她中考後去RB遊玩時買的，現在用的不多，不過在家會拿來拍貓，出去玩的時候也會帶著，說「現在很少用」自然是託辭。

黎妙語搖了搖頭，「我就中考後的暑假拍過一段時間，現在很少用了。」

葦慶凡又問：「你還會攝影啊？」

葦慶凡點頭道：「有點。」

等他轉過身，黎妙語才抿著嘴角笑了起來，然後又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膠捲錢你自己付。」

她依舊板著臉，然後低下頭，偷偷的看向那本便簽，確認就是昨天下午自己很喜歡但最終沒買的那本。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可以先拍一下試試。」

然後，寫著寫著，嘴角偷偷的彎了起來，溢出絲絲縷縷的甜甜的笑意。

但是這些念頭在腦海裏面層疊回蕩，一遍又一遍，她的身體卻很不聽話，沒有任何動作。

葦慶凡忽然出聲，黎妙語被嚇一跳，下意識的板起臉，然後抬和*圖*書起頭，就見葦慶凡從衣兜裏面掏出了什麼東西，遞了過來。

從之前的相處來看，這應該就是正常的彼此都感覺舒服的距離。

中午回到家裡，理性就告訴她這個周末最好不要再去圖書館，她也的確這樣決定了，可是吃完飯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又過來了。

黎妙語蹙起眉頭，沒好氣地瞪著他羞嗔道：「不許拍我。」

「對了！」

她在葦慶凡對面坐下，隨後打開書包，拿出一台顏色淡金、外表精緻的相機遞了過來。

這台相機在二十年後仍被人追捧，正常二手價格大概在一萬五左右，有的價格還會再往上翻一倍，他對此沒多大興趣，也懶得花錢去收。

但是……

葦慶凡跟她對視了兩秒，然後露出個笑臉，又扭身走了。

葦慶凡笑道：「那剛好，你還能教我一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拍。」

葦慶凡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表示聽到了，這點小錢自己完全不在乎。

黎妙語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抬起頭來，那雙清澈純凈的眸子望著他，與上午相比，消去了清冷和淡漠，傳遞出疑問的情緒。

她有意識重新梳理、看待兩人的關係，想要尋找、保持住一個正常、兩人都願意接受且舒服的距離，卻一時間不知道它究竟在哪。

女孩兒白皙嬌嫩的手指握著鋼筆，腦海中已經不由自主的腦補出來了自己把葦慶凡暴打一頓的畫面，嘴角不由得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