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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厚顏無恥！」

葦慶凡與馮永安又聊了一陣，隨後開始有人在排隊了，馮永安雖然因為黎妙語的緣故，很不滿葦慶凡和李婉儀這對「狗男女」，但見李婉儀睡的正香，還是道：「我先去排隊，等下你們直接去找我。」

葦慶凡坐著不動，又被她烤靠著睡，半個身子都酸麻了，扶著牆壁站了艱難的起來，剛要走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看起來很想要為自己高中時期暗戀的女神討回公道，懷疑葦慶凡始亂終棄、拋棄了黎妙語。

葦慶凡露出笑容，柔聲道：「起來啦，檢票了，我們回家。」

馮永安沒有接話，兩隻手各拖著一個行李箱，把李婉儀的行李箱也拖過去排隊。

雖然在生氣，但在擠滿了陌生人的陌生環境里，她對葦慶凡無疑還有著本能，或者是殘餘的信任，哪怕是睡著了歪倒，她也是在朝著葦慶凡的反向倒過來。

葦慶凡翻了個白眼，不跟這個死腦筋討論這事，轉而道：「對了，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馮永安愣了一下，隨後再看看葦慶凡和李婉儀，很懷疑他是不是在騙自己，接著又想到李婉儀剛剛說是跟黎妙語一塊回來的……

「馮永安那裡呢。」

沒等葦慶凡嫌棄馮永安，李婉儀答道：「黎妙語在家，下午我跟她一起來的。」

葦慶凡道：「但是黎妙語不喜歡你啊。」

他也蹲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學姐的側顏。

葦慶凡眼疾手快，忙伸手抓住了學姐的手，但李婉儀身子還沒站穩，就立即掙紮起來，隨後掙脫了他的手，自己站穩了，依舊面無表情，轉身去ｍ•hｅｔuboｏｋ.ｃoｍ.ｃom找自己的行李箱。

數學屬於基礎科學，如果能有建樹，成就無疑要更高，但想要達到這樣的程度，談何容易？

葦慶凡義正辭嚴地道，「我是腳踩兩條船的人嗎？」

葦慶凡點點頭，笑道：「謝了。」

那……

兩人從認識以來，對於這種互相「扎心」的話就都很習慣了，因此說話都很直接。

經過剛剛吃東西的互動，雖然她的態度不曾動搖，也依舊冷漠，不搭理葦慶凡，但氛圍還是要緩和了一些。

她昨晚一夜未睡，一整天都沉浸在悲傷哀怨之中，下午與黎妙語同行，又一直都在說話，沒有休息過。

座椅通道的地方都是人，他現在去排隊，也只能往外排，旁邊靠牆處還有個「優先通道」，給帶著孩子的老人婦女開通的，有很多人不管不顧的擠過去。

馮永安看了兩眼，似乎猶豫要不要提醒那些人，但大概怕被打，或者知道沒有用處，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葦慶凡撇撇嘴道：「我們倆只是吵架了，我會把她哄好的。」

雖然她剛剛沒有搭理葦慶凡，但漠視本身也算是表明態度以及回應的一種，加上葦慶凡的存在，都讓她的精神鬆懈不少。

葦慶凡笑道：「咦，膽子變大了啊？」

有馮永安在旁，葦慶凡不便說話，到好容易緩和了一點，也就不敢再說太多，不怒不哭的學姐比假裝冷漠的妙妙要嚇人太多了。

又過了一陣，葦慶凡看到有檢票員過來，這才伸手拍了拍學姐的臉蛋，「婉婉～婉婉～」

葦慶凡朝趴在自己懷裡面的和*圖*書李婉儀示意了一下，小聲道：「這不是很明顯嗎？」

所以，黎妙語和葦慶凡是和平分手了？

葦慶凡對這情況有點意外，但多少能理解一些，這可能與天分無關，而是心理學層面的緣故。

在這個過程之中，他低著頭，李婉儀沒有顧忌，在偷偷打量他，見他差點跌倒，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扶他，然後又立即頓住，板著臉看他是怎麼摔倒的。

兩個大學生活，馮永安的性格較高中並沒有發生太多變化，但出門了，見了更多世面，尤其是在學校裏面可以兼職賺錢，思想還是有了一定變化，道：「我家裡雖然窮，但我可以好好學習，自己憑本事賺錢……我會好好對黎妙語的。」

馮永安鼓起勇氣道：「關你什麼事？你們倆都分手了？」

「簽約的話，等你畢業了，就要去人家公司上班的……當然了，工資也很高，不過考核很嚴格的，你能不能通過還不好說。」

葦慶凡道：「她不要我了。」

馮永安看起來很想把這個不要臉的傢伙一腳踩地上，站在那瞪了他一會兒，有點生氣的問：「那你到底喜歡誰？」

馮永安表情有點沮喪，葦慶凡跟他說過，學計算機、軟體之類的專業更好賺錢，他也為此動心，試過去學習，然而完全學不進去，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馮永安明顯有點吃驚，不是吃驚黎妙語在家，而是沒想到李婉儀看起來跟黎妙語很熟悉的樣子，他有點好奇倆人是從哪裡回來的，但並沒有開口詢問。

「嗯～～」

葦慶凡撇撇嘴，又問：「我讓你學計算機，學數學……你學的怎麼樣了ｗwｗ•hｅtuｂoｏｋ.coｍ•cｏm？」

「我本來就不膽小。」

馮永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馮永安的智商無疑極高，是葦慶凡所認識、見過的人里最有天分的，但另一方面確實有欠缺，或者說是保留著一顆「赤子之心」，這大概也是他能在學習上能很容易專註投入的緣故。

他偷偷這樣想著，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點點頭道：「哦。」

如果是葦慶凡始亂終棄，或者說因為李婉儀背叛了黎妙語，那麼黎妙語應該不會再跟李婉儀一塊回來吧？

不是討厭這些東西本身，而是這些東西會觸發已經不願意回想的過去，是不愉快的記憶，因此而產生厭惡排斥。

「……」

李婉儀吃飽喝足，看起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重新回到行李箱旁邊蹲了下來，依舊不搭理葦慶凡。

李婉儀太累了，睡得很沉，原本是蹲著的，倒在他身上之後，葦慶凡摟著她小心的調整姿勢，她含糊的哼哼兩聲，始終沒有醒來，反而習慣性的反抱住了他，伏在他懷裡面依舊沉睡。

他拍了兩下，李婉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出像是呻|吟般的含糊疑問，睡眼惺忪，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他。

馮永安臉上掠過怒氣，看起來很想要打他一頓，但大概又想到了兩人在戰鬥力上的差距，理智的打消了這個念頭，質問道：「那黎妙語呢？」

「我不喜歡計算機。」

馮永安瞪大眼睛，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然後向他懷裡面的李婉儀示意，表示：「那李婉儀呢？」

「跟李婉儀在一起的時候喜歡李婉儀，在黎妙語在一起的時候喜歡黎妙語。」

她睡得太沉了，有點wwｗ.ｈｅtuboｏｋ•ｃoｍ•cｏm迷糊，大概還沒記起來葦慶凡「厚顏無恥」的事情，此時依舊把他當作了原本的葦慶凡。

馮永安問：「什麼？」

葦慶凡給他比劃了一個「噓」的禁聲手勢，馮永安雖然憤怒，但早就察覺到李婉儀的情緒不大對勁，見她睡著了，也沒有吵，壓低了些聲音問：「什麼意思？」

馮永安看起來更生氣了，「等下學姐醒了，我一定要拆穿你的真面目。」

當然，最重要的是葦慶凡很欣賞馮永安，不在於他的天分，更重要的這顆赤子之心，這才是他看好馮永安能走很遠的緣故。

不過公司古詩詞公司未來想要往下紮根，總少不了基礎科學領域的發展，而且計算機軟體本身也需要數學，也不愁找不到數學相關的工作內容。

馮永安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葦慶凡立即警告道：「你別想打黎妙語的主意啊。」

李婉儀起先不理他，後來自然也不理他，但她原本滿腹哀怨凄婉，見了他之後仍然生氣，空蕩蕩的心卻在不知不覺間安穩了一些。

馮永安在旁邊看著，表情顯得吃驚而又憤怒，怒視著葦慶凡。

類似於一些人童年對某些事物——包括食物、電子產品、服裝，「可望而不可得」，因此產生自卑心理，成年之後，這些東西已經唾手可得，卻不再喜歡，而變成了厭惡。

吃飽、疲憊、放鬆之下，她起初蹲在那兒，明顯還有故意無視葦慶凡的成分，但很快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我跟黎妙語在一起，當然就會跟學姐分手了。」

只要不跟葦慶凡在一起，自己就放心了……

「嗯～～」

等她慢慢找到舒服的姿勢，已經是和*圖*書整個人都伏在葦慶凡的身上了，腦袋趴在他胸膛上沉沉酣睡。

「我在一家公司實習，他們公司有一個『天才少年』計劃，簡單來說，就是在還沒畢業的學生裏面尋找天才，通過考核之後，就可以簽合同，然後每個月給你一定的補貼，你就可以專心學習，不用再兼職了。」

「不用你拆穿，她知道了。」

所謂只要我夠不要臉，那麼懷疑人生的就是別人，此刻馮永安的世界觀無疑受到了挑戰，憋了一會兒才道：「你只能選一個。」

葦慶凡認真回答，「我對她們都是真心的。」

過了會兒，李婉儀睡熟了，還蹲在那兒，身子就有點歪斜起來。

葦慶凡早就等著呢，自然不會逃避屬於自己的責任，這會兒要哄媳婦，也不嫌棄地上臟，直接在她旁邊席地坐了下來，悄悄把學姐摟懷裡面。

馮永安反駁道：「以前黎妙語喜歡你，現在不喜歡了，她以前不喜歡我，以後也可以喜歡，這是可以改變的……我一定比你對她更好。」

這是實話。

她睡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到身體完全酥麻的程度，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葦慶凡懷裡睡覺之後，她羞惱之下起身太快，還是踉蹌了一下。

馮永安愣了愣，「還有這種好事？」

李婉儀又含糊應了一聲，嗓音甜膩嬌軟，扶著他的肩膀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攏了攏頭髮，似乎還要說話，隨後眼睛眨了眨，迷離眼神慢慢恢復清明，然後板起臉，迅速站了起來。

葦慶凡一直看著她，發現學姐在打盹的時候，就暗暗一喜，沒有打擾，繼續蹲在旁邊等著。

葦慶凡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