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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慶凡撇撇嘴，懶得理他，把碗底浮著的不多的雞蛋給吸溜吸溜喝了，自己抽出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起身離開。

「也會娶啊！」

葦慶凡終於忍不住，給他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葦慶凡隨意選了個方向溜達過去，道：「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繼續讀研，錢……你有困難可以直接找我。」

「那李婉儀呢？」

「還不一定能買得到呢……」

葦慶凡在路上分別給黎妙語和李婉儀回了消息，到了機場之後，卻沒有給她們再打電話，而是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公司裏面人還不多，見到他大多會打聲招呼，葦慶凡也如往常一般回應，正要回自己辦公室，忽然留意到剛剛一個語氣稍微異樣的嗓音有些熟悉，邊往前走，邊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

「別人的幫忙，變不成一個人的底氣。」

葦慶凡失笑道：「欣姐？你怎麼在這？」

「後面呢？」

「研發……你能做的也就是研發了，踏踏實實把你現在學的東西學一下，回頭我給你推一個好友，你可以找他聊一下。」

「想穿了，要不您給我做兩雙唄？」

馮永安道：「我在學校參加了一個計算機的社團，在裏面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沒有黎妙語那麼漂亮，也沒那麼有氣質，不過人挺好的，溫柔、善良……我對她有點好感，然後有一天……」

「你這句話讓我想到了黎妙語。」

然後愣了一下。

他與馮永安聊了一陣子，能說的也不多，確認了對方不考研的事情，明年就能到公司去上班，至於是好事還是壞事，也很難說，畢竟ｍ•hetｕboｏk•ｃoｍ•cｏｍ本科學歷的大佬也有，說到底，還是要看各自的潛力和持續學習能力。

「誰還做那個啊……你問這個幹嘛？」

他頓了一下，「去年，有一天她忽然給我發消息，我很開心，然後她說想去看周杰倫的演唱會，跟同學約好了一起去，問我要不要一塊去。」

「明白了。」

馮永安問：「你會娶黎妙語嗎？」

「葦總好～」

他語氣飄忽，像是在回憶，又似乎在感慨，「我很開心……就是很驚喜的那種感覺……然後，我點開那個鏈接，看到最便宜的票已經賣完了，剩下的都要800以上……是泉州站，還要路費……然後我就說太貴了，她也沒再提這件事情……

高舒欣笑了笑，往旁邊指了指，「我在產品部，昨天剛入職……怎麼，葦總不歡迎呀？」

那邊的王淑華明顯有點驚訝，問：「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後來又聊天，她說很羡慕學姐，熱情開朗，跟誰的關係似乎都很好……我以為她是覺得她處理不好人際關係，就安慰她人各有所長，處理好跟親近的人的關係就好了……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葦慶凡打斷了他的話，在路邊的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換個話題，不要聊這些了。」

「能，關鍵是你平時也沒打啊！」

高舒欣見他盯著自己看，露出了個溫柔端莊的微笑，落落大方，不見局促和緊張，反倒很有趣的樣子。

「她賣的鞋子，什麼叫她做的啊，她有那個本事嗎？」

老媽心情明顯很好，語和_圖_書氣里都透著股掩不住的欣喜愉悅，葦慶凡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他又繞了一圈，然後對馮永安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前確實挺傻的。」

馮永安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的圓場並不圓，在葦慶凡之前先一步說話，問：「你知道我為什麼還喜歡黎妙語嗎？」

「……」

葦慶凡有點意外的看著他，笑道：「看來咱們確實見面次數比較少，你這幾年變了不少，也不傻了啊？」

葦慶凡沒好氣道：「我都秀完恩愛了，你還說這個話題，合適嗎？」

「葦總早～」

葦慶凡也知道自己繞的圈子有點大，乾咳一聲，「我就是想反駁你說的那句『對很多事情不屑』……人最擅長的就是欺騙自己，就像是很多同學成績不好，就會對自己說『我成績差是因為我不努力，只要我努力，提高成績是很簡單的事情，分分鐘再』，這是一個道理……」

馮永安搖搖頭，又看著他面前只剩下一點的殘湯，有點意外地道：「你都這麼有錢了……還願意喝這些東西啊？」

他貧了一會兒，關心了一下家裡的情況，大多時候也是聽老媽在那邊說，等老媽說完了，才找了個間隙，笑道：「媽，你現在還做鞋嗎？」

「試試嘛。」

「媽～」

「？？？」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省錢的戀愛方式，我就這樣喜歡著黎妙語好了……」

葦慶凡一陣汗顏和慚愧，笑道：「您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啊？」

「所以我現在不是打了嗎？」

「呃……會做出來的。」

馮永安大概不知道該說什麼，和-圖-書頓了兩秒，似乎不願未來的老闆太難堪，不太熟練的打了個圓場：「或許吧。」

「不急，先聊聊。」

「那做什麼最賺錢？」

馮永安想了想問：「我畢業了去工作，能拿多少錢？」

「你也不用因為考研的事情糾結，工作之後依舊可以學習，在工作中進步。」

「如果你可以選，在臉和……你們學校那個女孩子之間選，臉和她，你會選哪個？」

倆人出了食堂，馮永安問：「你要走嗎？」

「來上班啊。」

「什麼鞋？」

葦慶凡笑了笑，隨後解釋道：「黎妙語以前在學校裏面什麼樣子，你應該也比較清楚吧……我那會兒也這麼覺得，感覺她清冷、高傲，後來發現她面冷心熱，其實很善良，再後來熟悉了，在一起了，又發現她一點也不高冷，愛笑，愛撒嬌，愛發小脾氣……反正就是很可愛。

「……」

確認馮永安已經不考研了，葦慶凡臨走反而又開始安慰馮永安，馮永安顯得很淡定，點了點頭，送他到了學校門口，看著他打車走了，又在門口站著發了會呆，隨後轉身回學校，繼續去看書。

「當然會娶啊！」

小別勝新婚，等唐舒雲等人走了，倆人自然難免一番親熱，好在晚上睡得早，經過充分休息，第二天早上，他仍然精神飽滿的來到公司。

馮永安沒說話，葦慶凡笑道：「她說她就是嫌麻煩，其實她想要的話，也可以很好的處理好跟其他人，包括陌生人的關係，也可以不裝出冷漠的樣子……但實際上，除了在很熟悉的人面前，她就是會無措，會下意識擺出來很冷www.hetubｏｏｋ•com•coｍ漠的樣子……然後我就笑話她，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其實本來就不善於交際』，結果被她給打了一頓……」

葦慶凡原來沒覺得尷尬和冷場，這會兒終於感覺到了。

「不是我的錢，不是我有賺錢的本事，他們不會安心的。」

站在不遠處的女人身高接近165，穿著黑色襯衫搭包臀裙的職業套裝，勾勒出豐腴優美的身段，裙下是黑色絲|襪和半高跟涼鞋，臉上化著淡淡的精緻妝容，看起來溫柔端莊……是高舒欣。

「我挺羡慕你的，可以這麼不要臉。」

「……你說這種話，都不臉紅羞愧一下嗎？」

「當然。」

馮永安並不生氣，很平靜地道：「我本來就不傻……只是對很多事情很不屑而已。」

他表情依舊平靜，葦慶凡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吧，只要你沒有什麼行動，我可以再容忍兩年……你也不用再考研了，早點工作吧，自己賺錢了，趕緊喜歡別人去，別整天惦記我媳婦。」

「這得取決於你的面試結果，有多少能力，能做出多少貢獻，就拿多少錢。」

「你要轉國籍？」

他繞了一圈說完，見馮永安還是一臉平靜，於是問：「我說的好像有點繞，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馮永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主觀意願上，我會選她……但在實際上，我選的是臉……」

「所以，我後來就決定了，還是繼續喜歡黎妙語比較好，反正黎妙語又不喜歡我，而且她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我只能喜歡，也不用考慮去追她，更不用擔心某一天她忽然來找我，hetubook.com.com給我機會，但是我伸著手、踮著腳，也夠不到的機會……

「就我小時候穿的那種黑布鞋。」

「人家比你有本事多了，我前兩天還聽慶寒說，可以直接在電腦上買，還給我看了一下，就是沒網銀，不然我就買了……你這整天說忙來忙去的，也沒見你做出來什麼。」

「……真不是這個意思。」

「葦總～」

「怎麼還想起來穿這個了？你不都是穿婉儀做的鞋子嗎？」

馮永安點點頭，「秀恩愛。」

「有一次聊天的時候，我問她明明不冷漠，為什麼要裝出那副樣子，她說沒有必要，而且她長得太好看，不冷漠的話就會有很多男孩子去追她，處理起來太麻煩了，所以不如乾脆就擺出很冷漠的樣子，可以嚇退很多人……

馮永安不管他，接著道：「因為喜歡黎妙語最省錢。」

葦慶凡沉默的聽馮永安說完，也把自己的飯吃完了，然後喝了口送的很淡的紫菜蛋湯，隨後舒了口氣，道：「如果到那個時候，你可以找我。」

葦慶凡也不急著炫耀，等著爸媽自己知道的那一天，接著道：「布鞋穿起來挺舒服的，而且開車也方便……你記得給我買個好點的鞋底啊，別穿幾天就滑了。」

「為什麼要轉國籍？我們國家也沒規定每個人只能結一次婚啊……」

聊了半晌，掛掉電話之後，他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四點多落地，打車回了水清木華園，黎妙語沒課，正在這裏自習，他也跟著看書。

「停！」

馮永安搖搖頭，「就比如，你現在說這句話的樣子……我也想變成這樣，而不是現在站在你身邊，聽你說這句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