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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與兩人認識的經過簡單講了講，江清淮看起來很感興趣，靜靜的聽著、看著，等他說完了，才問：「那你喜歡誰？」

江清淮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一時間頗為微妙。

江清淮沉默了兩秒，然後又看向他：「所以，大學剛開學的時候，我問你誰是你女朋友，你說都是……是真的？」

家長里短的閑聊裏面，很多長輩說起一些情感倫理的糾紛都會避著小孩子，但她多少也都有過聽聞，尤其是很小的時候本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在離開的時候，就是以那樣並不光彩的身份離開了這個家，奔赴向另一個男人的。

而且，她們都是高中就和葦慶凡認識了，按葦慶凡自己說的，那時候他也就是個普通學生而已……

江清淮莫名失落了一下，走進操場，暮色之中，跑步、散步的人很多，兩人匯入其中，江清淮忽然轉頭問：「你跟她們逛過操場嗎？」

江清淮被他的無恥噎了一下，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問：「不然呢？」

江清淮終於有點生氣了，「那你也只能選一個，你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啊？」

如果黎妙語和李婉儀都可以，那……

江清淮頓了一下，繼續追問：「我們是誰？」

江清淮頓了頓，又問：「那她們家裡知道嗎？」

旁邊有人走過來，葦慶凡示意她繼續往前走，等江清淮跟上，才接著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會移民的，我愛這個國家，愛五千年源遠流長的文明，愛漢字……現在雖然有很多不足，但我對未來很有信心，我會努力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讓她變得更好……

江清淮轉頭看他一wｗw•hｅtuｂoｏk.ｃｏm.coｍ眼，沉默了兩秒，然後笑了一下，移開目光望向前方一對男女，也在並肩前行，不同的是，男生牽著女生的手，女生說話的時候，偶會會貼到男生身上。

「我知道這有點匪夷所思，但就像是我剛剛說的，我們沒有傷害別人，也不會違法。」

葦慶凡說著，見江清淮微微睜大眼睛，笑著道：「然後妙妙借給了我五十塊錢……我隔了好久才還她，當然不是家裡連五十塊錢都沒有，主要見不到她……」

她靜靜看了葦慶凡兩秒，嘴角露出個淡淡的微笑，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輕輕舒了一口氣，道：「沒有啊，我挺羡慕你的，還沒畢業，已經什麼都有了，還有這麼偉大的志向……」

江清淮完全不關心他在說什麼，甚至都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腦海中像是一片空白，又似乎有什麼在轟鳴，不知是茫然還是震驚的情緒里，腦海中只有葦慶凡言語中透露出來的那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真相。

江清淮吸了口氣，從臆想中回到現實，最大的感受仍然是難以置信和難以理解，「她們……怎麼……」

江清淮笑了笑，轉過頭看他，眸子晶晶閃亮，玩笑般的俏皮語氣道：「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從宿舍區出來不遠就是操場，兩人走到操場入口，那對情侶並未轉身，徑自往前走去。

葦慶凡一句話把剛剛淡淡傷感又很又青春感的氛圍破壞的一乾二淨，江清淮頓時恨不得真的打他一頓，沒好氣瞪他一眼，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她嗓音嬌脆且柔和，在晚風裡緩緩飄來，頓了一頓之後，像是和圖書有輕輕的嘆息，接著說道：「也羡慕她們兩個。」

葦慶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們不會違法，也不會傷害別人……」

江清淮清亮明眸盯著他，月光、燈光混著夜色照應著她純美容顏，柔順的短髮和純白的裙子在晚風裡微微飄動，美的如同精靈仙子。

尤其是葦慶凡如今可是身家幾個億，甚至已經是幾十個億的大老闆了，從他嘴裏說出來「八十塊錢」，感覺十分微妙。

「……」

葦慶凡跟著停下腳步，打量著她的表情，有點奇怪，感覺她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頓，又似乎還有些別的他一時間難以說出來的意味，十分微妙。

這樣的疑惑盤繞在她腦海里，但隱隱的，似乎還有另一個念頭在滋長，被她的潛意識牢牢壓制著，仍然抑不住的在滋長。

葦慶凡在旁邊絮絮叨叨，這並非是他的辯解之詞，而是看了這麼多書後真正的想法，人類文明向前發展，部落解體，宗族解體，未來可能連家庭都會解體……人，會越來越以個體的方式存活，自由越來越多，選擇也越來越多。

「我為什麼要罵你啊？」

她下意識的忽略掉它的生長和存在，可心中還是一掃下午開始到現在的難過和哀傷，變成了另一種難以言說更難與人言的複雜情緒，微妙、複雜，但哀傷和難過卻不再是主色調，反而充滿了令她自己感到羞恥和難堪的柳暗花明之感。

「你才有病呢！」

葦慶凡笑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也沒辦法否認我的無恥……剛開始的時候肯定很難受，到現在也都還在努力接受和磨合的過程中……但總之，我捨不hｔｔps://ｗｗｗ•ｈｅｔuｂooｋ•coｍ•ｃｏm得她們，她們也放不下……所以，現在這樣是我們共同的選擇，都會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人來人往的操場跑道上，兩人停步不動，不是有跑步的、散步的人從身邊過去，葦慶凡莫名覺得這有點像是電視電影裏面男女主角的特寫鏡頭，這個念頭讓他自己有點好笑，笑了笑道：「我知道這樣有點無恥，但咱們認識這麼久，也算是挺有緣分的朋友，而且有我姐這層關係，同學、朋友加親戚，我不想隱瞞……不求你理解，鄙視我也沒事，下次再遇見我跟妙妙或者婉婉在一塊的時候，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了。」

如今的葦慶凡自然也有普通人認知里的那樣的資格，年少多金，前途無限，且並不是那種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年輕、清爽、高大、帥氣，為人也稱得上低調、隨和、風趣，吸引女孩子的青睞很正常。

江清淮看了他一眼，追問道：「更喜歡誰。」

如果不是葦慶凡這句「實話」，她不會誤會葦慶凡和黎妙語之間的關係，不會猜測他實際上只是在追黎妙語，那麼很早前就埋在心底的那顆種子，大概率是沒有機會在這種揣測里生根發芽的，不會越陷越深……

她靜靜看著，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的飄散在晚風裡：「對啊。」

江清淮微微睜大眼睛，打斷了他：「我們？」

「李婉儀也知道你和黎妙語的關係？」

可現在，人家說的是實話，只是太離奇了，自己沒辦法相信……但是，人家確實從一開始就跟自己說實話了，是自己想多了……找誰說理去？

葦慶凡攤攤手，「都喜歡。」

葦慶凡和_圖_書搖搖頭，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不過這很難，想辦法解決唄，反正我是不會撒手的。」

葦慶凡覺得她有點奇怪，接著說道：「我們高中的時候，尤其是高三，晚自習課間都會去操場，很多人過去跑步……可能都在教室裏面憋一天，憋的太難受吧，就經常出去溜達……」

「我們就按五千年算，一夫一妻其實才是最短暫的制度，當然我沒有要挑戰的想法，我先娶一個，離婚了再娶另一個總可以的……

江清淮的表情有點疑惑，葦慶凡笑著解釋道：「婉婉家比較遠，一直住校，高三為了方便複習，就在學校外面租的房子，我家比較近，那會兒我家挺窮的，我姐就把她領到我家去了，然後自己也搬過來了，每個月八十塊錢……」

葦慶凡點點頭。

葦慶凡說著，也記起來那段時間，笑道：「當然了，那會兒李婉儀已經去廈大了，在高中的時候，我們倆接觸其實沒那麼多，或者說在學校裏面接觸沒那麼多，當然也不算少，她就住在我家……」

「咱們這也算是相識于少年時了，而且以後還是親戚，我就不瞞著什麼了。」

她迅速掐死了腦海中浮現的念頭，看著葦慶凡問：「你的意思是，黎妙語知道你和李婉儀的關係？」

想打自己一頓很好理解，不論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知道這種事情都恨不得把渣男打一頓，但此外的那些微妙意味，就讓他有點難以琢磨了。

葦慶凡笑道：「不應該是天地共棄，人人得而誅之么？」

「我，黎妙語，李婉儀。」

葦慶凡嘆了口氣，「為什麼只能選一個？」

這怎麼可能？

江和*圖*書清淮沒有接話，繼續看著前面那對情侶。

江清淮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睜大的眼睛依舊清亮澄澈，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震驚，以及其他一些難以言喻的神彩。

葦慶凡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我們。」

她不知不覺又停下了腳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葦慶凡。

葦慶凡想了想，轉頭看著她，「你腦子沒病吧？」

「都喜歡啊。」

可是，黎妙語，李婉儀，不論哪一個，都不缺乏更多的選擇，她們看起來也不像是拜金的人，尤其是黎妙語，她家裡應該就很有錢才對……

「我跟妙妙剛認識的時候，是在縣圖書館借書，我想借書，但是辦借書證要七十塊錢，二十塊錢成本，五十塊錢押金，我身上只有三十塊錢……」

江清淮輕輕應一聲。

這是意料當中的答案，但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媳婦和老姐的懷疑，還是因為別的緣故，總之聽江清淮這麼說，葦慶凡莫名其妙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踏實下來，用輕鬆的語氣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罵我呢。」

葦慶凡有點奇怪，笑道：「當然啊。」

葦慶凡笑道：「對啊，真話往往比謊話更讓人難以相信。」

葦慶凡點點頭。

「社會往前發展，法律法規也在往前發展，整體上來說，應該是人民的自由越來越多，對人的限制越來越少，我相信以後現在的『婚姻自由』會有另一番解釋，真正的自由……」

江清淮家境雖然不算很富裕，但生活在省城，父親在省教育局上班，毫無疑問比大多數人的條件還是要好一些，她很早就開始承擔起家裡的日常生活，可對葦慶凡說的這些還是感覺很新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