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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肯定不跟這種貨色合作啊，我們退出，劍度只能自己硬著頭皮收購，6.5億美元，結果後來湊不齊錢，1000萬美元訂金也打水漂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大家都是滿臉笑容，但關於合作的事情，葦慶凡基本閉口不談。

今年行業內對於古詩詞公司的出貨量預估，已經接近3000萬台了！

「我們公司前身是京城電子管廠，還是老大哥援建的，後來改制，改成了『京城東方電子集團』，簡稱京東方，跟那個京東沒一毛錢的關係……」

三方接觸談得也很順利，然後就在其樂融融的時候，灣灣的騷操作來了！

誰能保證手機做出來就一定賣得出去？

「05年，京城的五代線總算出貨了，結果特么趕上下星期，虧了16億，又說我們貪污……06年，三星和夏普都建成8代線了，我們一年又虧了17億……那兩年愁的頭髮都白了……」

張兆宏說著，氣得再次爆粗口，又點了支煙，這才說道：「04年的時候，我們這邊弄得好好地，都準備上市了，《新京報》那群煞筆報道說我們搞人才持股，導致國有資產流失……上面就派人查，屁也沒查出來，但是上市還是給我們攪黃了……

2009年2月，三星和LG決定重新採購灣企的液晶面板，於是奇美電子、友達光電單方面撕毀協議，將所有庫存全部出售給韓企，導致在TCL等公司在當時的彩電品牌大混戰中面對著三星、LG毫無還手之力。

「你這是剛從外面回來嗎？」

這倒不是小米團和圖書隊的能力差，而是時間太緊迫了，他們是發布會之後，看到市場反饋不錯，能做，才真在去做手機的。

葦慶凡笑著答道，電梯門打開，四人一塊進去，又沒什麼營養的閑聊幾句，隨後對方先行到家，電梯又上行幾層，停住打開，他終於又回到了家裡。

張兆宏說得氣憤，趙海明忙勸道：「張總消消氣，咱們在商場上乾死他們……我敬您一杯！」

葦慶凡也沒掃面子，答應到京城之後一定到京東方廠里去看一看8.5代線生產的屏幕，並且初步表達了願意合作，共同研發的意向。

張兆宏說得興奮，其他人聽得也覺解氣，「2002年，其他收購的公司都放棄了，我們又獨自收購了現代顯示……韓國人也特么不是個東西，我們剛開始3.8億美元收購的，後來交割前一查，光虛報資產就特么2700多千萬美元……那我們肯定不答應啊，接著談，最後3.5億美元拿下來的……」

「05年深城搞聚龍計劃，TCL、創維、康佳、長虹四家做彩電的，加我們，一起在深城搞個六代線出來，結果一聽我們要建六代線了，夏普特么的跑過來攪局了，說願意在深城建7.5代線，深城那堆領導一聽說夏普願意合作，二話沒說就把我們給踢了……

這時TCL、康佳、創維、海信、海爾、長虹等九家大陸企業組團伸出援手，決定採購灣企的超過1200萬片液晶面板，訂單總額高達44億美元。

09年，京東方與省城（此處為廬州）合作建了和*圖*書一條六代線，又趕上4萬億救市，各地有錢了，甚至有錢沒地方花，京城這才拉著京東方啟動建設8.5代線，勉強追上了幾步。

——這是葦慶凡在發布會公布了古詞手機1出貨量破千萬帶來的輿論效果，畢竟一家初創公司，第一年出貨量就能過千萬，實在太驚人了。

技術落後，不止是屏幕質量差，而且價格還貴！

「我們沒辦法，只好又去滬城，結果跟滬城廣電剛談完，夏普又特么放了深城的鴿子，來跟滬城談，滬城領導聽說夏普願意來，又把我們給踢了……不過把我們踢了也沒用，夏普的目標就是把我們踢走，我們踢走了，給你建個屁的產線……就這樣，兩個城市被耍了一遍，我們也特么被耽誤了兩三年，啥事沒幹，凈扯淡了……」

「對，剛出差回來。」

商場不可不冒險，但次次冒險，早晚會翻車。

包括葦慶凡自己，在賭完那一次之後，接下來也要盡量避免這種賭徒行為，盡量降低風險。

另一邊，夏普撕毀協議之後，深城終於在09年與TCL、三星合作，共同合作成立了華星光電，2010年1月，華星光電的8.5代屏幕生產線正式啟動；

就算現在開始合作，估計最快也得等三年之後，才可能使用京東方的屏幕。

「這群吃裡扒外的垃圾貨色，就特么坑自己人的時候最牛逼……」

葦慶凡知道做現實終端行業很難，但也沒想到會這麼難，這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只能說京東方最後能發展起來是真的牛，也真的是運氣。

他拖和圖書著行李箱來到樓下電梯，正遇見黎妙語電梯「社死」的那一家三口，小朋友似乎還記得他，只是不好意思打招呼，睜大眼睛看著他。

這對於張兆宏來說毫無疑問是個大收穫，京東方缺錢，更缺打入手機屏幕供應體系的契機，手機屏幕生產技術標準高，但利潤也高。

收購現代顯示對於京東方來說十分重要，但這隻是開始而已，發展是開始，采坑也是開始。

隔了十年，張兆宏說起來還氣得拍桌子，商場談判，一點情報都至關重要，何況劍度當時跟京東方都是收購方，把京東方的全部情報都給無償賣了，「不過，現代轉手又把劍度賣給我們了……」

張兆宏講這些歷史講完，又講了一個「小事」：2008年8月，因為金融危機，日韓企業取消了給灣灣企業的液晶顯示面板訂單，奇美電子、友達光電等灣企瀕臨破產。

葦慶凡原本還想要趁機去黎妙語家裡拜訪，但時間較緊迫，從京東方離開之後，便直奔機場。

迎接他的是廚房裡「咣」的一聲，隨後黎妙語穿著居家的明黃色弔帶裙，裸|露著大片晶瑩如玉的肌膚走了過來，雙手還捂著耳朵，給人感覺似乎在故意賣萌，叫道：「葦慶凡，快跑！學姐拿了刀要來剁你了！」

葦慶凡想要跟京東方合作，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LCD屏幕，而是想要共同研發供手機使用的OLED屏幕。

「01年6月，我們剛剛跟現代簽完合作意向書，劍度就把我們的所有情報全部都給了現代……那我們還談判個屁啊？」

國內的屏幕行業和圖書起步其實不算太晚，但發展極其坎坷，可以說是一步一步踩著三星、夏普等國外屏幕大廠，以及一個吃裡扒外的逆子的坑走過來的。

「這事韓國人乾的還行！」

「屁，他們就想早點賣掉而已。」

「十幾年走過來，一路上全部都是坑，都特么是垃圾，一個比一個臟……」

而且手機屏幕不比電視機，技術要求更高。

比如2018、19年的京東方OLED屏幕，顯示效果比三星、LG差得多，但採購價格反而還要更貴，因為技術越成熟，成本越低，京東方心裏苦，手機廠商使用同樣心裏苦。

更重要的是，一旦與古詩詞公司合作，採購量會遠遠超過電視屏幕！

他舉了兩個例子，2000年，京東方剛剛進入顯示終端領域不久，灣企「劍度」找上京東方，想要一起收購現代的子公司現代顯示；

收購國外企業甚至是對方淘汰下來的產線，本來就是落後地區發展的重要步驟，劍度是灣灣的液晶面板原材料供應商，想要涉足這個領域，這很正常，京東方本來也有這樣的想法，雙方一拍即合。

像葦慶凡這樣直接傾家蕩產去賭，固然會有更多時間來做手機，但在任何人眼裡都屬於腦殘行為，沒有必要。

翌日中午，葦慶凡等人順利見到了京東方在省城的負責人張兆宏，席間說起這些年的經歷，這人直接忍不住破口大罵。

吃完飯後，葦慶凡一行人再次前往京東方工廠，張兆宏也知道這裏生產的屏幕達不到手機使用標準，但又不想錯過這麼個大客戶，將在京城的8.5代線吹了一通m.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

現在京東方的屏幕就是這樣，顯示效果不如三星、夏普，成本卻要更高，就算京東方願意壓低利潤，也沒多少可以壓的。

不過，對於古詩詞公司本身來說，目前最大的挑戰仍然在內部，如今古詞手機所在的市場價格段裏面，真的沒有對手。

唯一能夠形成一定威脅的小米手機，到現在都還沒開始正式銷售呢，仍然沒有解決量產問題。

未來國產屏幕的兩大支柱幾乎同時走上正軌。

眾人喝了一輪酒，葦慶凡好奇詢問了一下京東方的名字由來。

剛打開門，呵呵就搖晃著尾巴迎了過來，比倆女人還熱情，葦慶凡伸手拍了拍它，邊換鞋邊喊道：「我回來了……婉婉？妙妙？」

桌上其他人紛紛附和，葦慶凡也跟著吃瓜，問：「之後呢？」

不過，現在京東方的重心仍然在TFT－LCD屏幕上，LCD屏幕不是不能採購京東方的，但現在真的達不到要求。

微妙的沉默幾秒鐘后，中年男人笑著招呼。

「2003年6月，剛交割完，我們就想在京城建五代線，人家LG在02年就建成五代線了……不過雖然落後，能建成也行啊……但是沒錢啊，我們就打算把收購的現代電子去上市，籌資金，然後……特么的！」

「活該！」

接連在深城、滬城受挫之後，京東方最終只能跟成都合作弄了一條4.5代線，然後，金融危機來了！

「我就說嘛……」

眾人都是商務艙，沒有頭等艙，好在較快，傍晚落地，公司自有人來接，葦慶凡直接拋棄大部隊，自己回家抱媳婦去了，並沒有理會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