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我早就沒有媽媽了
「幹嘛去了？」
「嗡……嗡……」
這次是應用部的會議，大概半個小時開完，然後換了產品部、供應部、硬體部過來討論滿江紅手機規格。
「你有病啊！」
葦慶凡道：「沒事，去醫院做了個體檢。」
江清淮坐在那悶了兩秒，手機又輕輕震動，周莉已經在喊她吃飯，她輕輕哼一聲，也不知道是給誰聽的，然後拿起手機，又從包里拿出來了一包紙巾和食堂充值卡，放進牛仔褲口袋裡面，起身走出辦公室。
這麼一想，剛剛的好笑之餘，她心裏面又甜甜的，像是心裏有一顆果子偷偷摸摸的就熟透了，被人輕輕一戳，淌出甜蜜的果汁，滿溢著往心底往四肢百骸流溢過去。
「我們一起吃頓飯，好好說說話，讓媽媽好好看看你，好不好？一轉眼你都是個大姑娘了，比媽媽年輕時候還漂亮，媽媽都還沒有好好看過你。」
江清淮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江清淮伸手打她，周莉伸手阻擋，兩人沒有聲音的打鬧一陣，江清淮瞪了她一眼，不再跟她計較想占自己便宜的事情。
兩個女孩子熟練的打開摺疊床，然後蓋上毯子躺下來，周莉伸手戳了戳江清淮的肩膀，問：「剛剛吃飯的時候，你在看什麼？」
另外，還有一條簡訊，是一串號碼，她並沒有存為聯繫人，但有點眼熟的號碼：清清，你中午什麼時候下班？我在你公司附近，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討論完了之後，她放下手機，然後坐在那兒愣了幾秒鐘，忘記了要做什麼，然後想了想，想起來之後，握著滑鼠和圖書點了點，又放下了。
她沒看完，輕輕按動著屏幕下方的按鍵，回到了桌面，然後雙擊按鍵，在後台卡片任務界面里點擊清空了後台任務。
兩人一塊買了四份菜，然後每人一碗米飯，一塊聊著天吃飯，周莉問：「葦慶凡上午請假了嗎？」
周莉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側著身體望著她，柔聲笑道：「你可以喊我『媽』，我不嫌棄你。」
江清淮好氣又好笑，沒見過這種老闆，不過隨後又想：別人加班他好像也沒說過這些，似乎只有他下班了，而自己加班的時候，會這樣對自己說。
她想了一會兒，然後重新打開簡訊界面，打字發送了兩條簡訊：
正說著，就聽到門口傳來聲音，她一般不關辦公室的門，因此一抬頭就看到不太正經的老闆，在門口向他擺擺手，「該吃飯吃飯，別亂加班，老闆又不給漲工資。」
這事不可能立即放下的，葦慶凡盤算著心事，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葦慶凡不知道她想哪裡去了，也不解釋，回到辦公室先給黎妙語和李婉儀回復了消息，然後處理郵件，回頭還要去送黎妙語。
想了想，她打字回復道：「我十一年前就沒有媽媽了。」
雖然被懷疑腦子有病，但葦慶凡心裏卻更加踏實，再次確認了風險之後，才道了謝，掛掉了電話。
電話並沒有掛斷，但並不會再影響到她。
「知道啦～」
這樣告誡了自己幾遍，她調整好了情緒，然後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了一個不再難過的笑容。
「嗯，請了兩個小時，快十一點了ｗwｗ.heｔｕｂook.ｃoｍ.com才到。」
「拜拜～」
江清淮有點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去做體檢，而且是請假去做體檢，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蛋莫名紅了紅，沒有再追問。
葦慶凡笑了笑，連聲道歉走了過來，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又解釋了一下「有點不舒服，去了趟醫院」，然後開始開會。
江清淮瞪她一眼，見她還要再說，搶先道：「不準說話！你被我拉黑了，禁言……剝奪你說話的權利！」
然後，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了個並不會給人任何喜悅、溫暖感覺的笑容，微微仰頭，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小聲自語道：「不哭！不許哭……你的眼淚很值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拿著手機，給周莉發了消息，很快在門口等到了周莉，然後挽著手臂一塊到樓下餐廳。
江清淮看著這條消息，臉上原本的笑意慢慢凝固、消失，隨後自嘲笑了笑，先去給周莉回復，討論了一下等下吃什麼。
剛剛的低落和悲傷被掃空不少，她眨了眨眼問：「你……」
她忍不住聯想起來：「難道葦慶凡對女兒並不好？至少不想自己想的那麼好？」
手機屏幕熄滅，機身也不再震動。
「……」
江清淮搖搖頭，聲音不大的幽幽說道，「我已經想清楚了，現在的她，是廖大慶的妻子，是廖開船的媽媽……不是我的。」
「清清，媽媽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媽媽也有苦衷和無奈，天底下哪有媽媽不心疼、不想念自己孩子的？媽媽以後會……」
「滾！」
「清清，我知道你在生媽媽的氣和*圖*書，昨天是媽媽不好，不過我也是害怕廖大慶知道了你在京城，會趕你走，你誤會媽媽的意思了。」
昨天晚上，見她似乎很感興趣，廖大慶講述了不少關於古詩詞公司的事情，包括飯局上葦慶凡對江清淮的關心，只是隱去了自己熄煙的細節，以免顯得自己太卑微。
兩人在公司裏面人緣都不錯，一方面因為江清淮的職位比較特殊，另一方面則是兩個都是大美女；後者註定了她們在男同事之間的人緣不會差，前者讓她們在女同事之間的人緣同樣不會差。
附近的咖啡館里，已經在盤算著稍後吃什麼、說什麼，該怎麼打聽女兒和葦慶凡之間關係的柳玉冰聽到了手機簡訊提示音，迅速劃開了自己的白色iPhone4。
周莉笑道：「我還有個辦法。」
兩人閑聊一陣，隨後有其他同事過來，在兩人旁邊坐下來，一塊閑聊說話。
「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周莉瞪了她一眼，「我還不了解你？是不是你媽媽給你發消息了？」
她翻了個白眼，提高嗓門道：「沒事！」
看到江清淮回復的簡訊內容，她臉上的笑容僵在那兒。
過了幾秒，她想了想，撥了電話了過去，然後理了理長發，將手機放到了耳邊，聽著手機聽筒裏面「嘟——嘟——」的聲音，心裏面忍不住想：「怎麼連個彩鈴都捨不得？總裁秘書，就算只是工資，應該也很高了吧？」
他來到會議室的時候，人已經齊了，江清淮坐在他的右手邊，見他進來，抬眸投來關切的目光。
葦慶凡也不廢話，又閃人了。
等了一陣之後，咖啡館的柳玉冰聽到了機械般的女聲提示，暗暗嘆了口氣，然後把手機從耳邊拿開。
「你怎麼了？」
比隔壁總裁辦公室小了不少，但仍然很寬敞的總秘辦公室里，江清淮坐在辦公桌前靜靜看著這兩條簡訊，看了好一陣。
拉黑之後，她放下手機，然後又拿起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可以下班了。
「醫院……你別亂說啊。」
他上午有兩個會議，因為請假已經耽誤一個了，所以停了車之後，葦慶凡就給江清淮發了消息，讓準備會議。
周莉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麼，等吃完之後回到公司，周莉跟著來到江清淮的辦公室裏面。
她重新躺好，準備睡覺，周莉卻又伸手戳了戳她，江清淮扭過頭，疑惑看著她。
她這裏比較寬敞，江清淮學著同事買了兩個摺疊床，午睡很方便。
她想問「你怎麼吃」，但還沒說完，葦慶凡擺了擺手之後，已經在辦公室門口消失了。
正這時，門口那個討厭的身影又閃了回來，身體後仰，看起來有點滑稽，「你說啥？」
「嫁人啊！」
隔壁的總秘辦公室里，江清淮先整理了一下會議記錄，隨後聽到手機震動，拿起來看了眼。
「你還想騙我？」
周莉發來的靈犀消息，討論中午吃什麼；
江清淮有點奇怪的看過來，「沒看什麼啊！」
然後，她點擊右上角，在彈
hetubook.com.com出來的菜單裏面輕輕點擊「加入黑名單」，將這個號碼拉黑了。江清淮住院的時候，周莉的父母和哥哥都來醫院看望、照顧過江清淮，有過接觸。
這個瞬間，她很喜歡洛神系統團隊對於這些小細節的設計。
她剛剛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可是打完這一行字出來，眼淚卻在瞬間奪眶而出，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
「我亂說過嗎？」
她輕輕咬住嘴唇，看起來有點氣鼓鼓的樣子，隨後從鼻孔里「呼」的一聲出氣，但悶氣還是沒有發泄掉。
手機震動聲音傳來，江清淮看著屏幕上的那一患號碼，看了兩秒，然後挪動白|嫩的手指，輕輕按住了手機側面的電源鍵。
她重新拿起已經逐漸適應了大小的將進酒手機，打開了那條簡訊，然後打字回復：「阿姨，有什麼事情嗎？」
兩個會議開完，已經快要下班了，等人走了，袁飛又留下跟葦慶凡討論了一下，隨後才算真正散會。
「什麼？」
江清淮沒想到眼淚也會閃電戰偷襲自己，有點狼狽的抽紙巾消滅掉它們，又吸了吸鼻子，然後繼續打字：「我工作挺忙的，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不跟阿姨說了。」
周莉抿著嘴角笑道，「你嫁人了，找一對疼你的公公婆婆，不就可以了嗎？」
「下班啦！」
江清淮與人聊著天，隨後忍了忍，沒有忍住，拿起手機，找到了「手機管家」，然後在「騷擾攔截」裏面找到了黑名單里的簡訊。
雖然是商場，但男人在妻子面前，總還是要面子的。
「我小學的時候就沒有媽媽了。」
與袁飛分開，回辦公室的路上只剩下兩人之後，江清淮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