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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儀好氣又好笑，走過去把卧室門從裏面鎖上了，這才又重新回到衛生間裏面，葦慶凡還保持著「衣衫半解」的模樣，笑道：「攆走了？那可以開始了……」

虞秀榮屬於特殊情況，一是從小就認識，且先有的好感，二是還有龐瑩瑩在其中，三么，還有些她刻意表現開朗、親昵姿態的緣故。

本來如果黎妙語一直在，是可以潤物無聲的把婆媳關係也度過這個階段的，可是她搬家了……戛然而止。

就是想親近、想融洽，能感到對方也跟自己一樣，都抱有善意，但實際相處，卻又都能感到有些刻意、有些生疏的尷尬情況。

「沒事，我又不嫌棄。」

李婉儀又羞又氣，但見他都已經把門關上了，也只好認了，嗔道：「那你至少拿一下衣服啊。」

平心而論，王淑華對江清淮很好，也在努力各個方面都一視同仁，很注意這些，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總有一種若即若離、不尷不尬的感覺。

「是的，沒錯！」

她也伸手過來，李婉雲把她的手擋開，笑嘻嘻道：「你又不走！」

葦慶凡才不著急，「你穿著衣服，等下都弄濕了……我幫你……」

「你想太多了。」

然後是李婉雲的聲音：「你找打別拉我啊！」

李婉儀並不意外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微微仰起頭，美艷嫵媚的容顏面無表情，翻了個白眼，紅唇張開，吐氣如蘭的回了他一個字：「滾！」

對江清淮呢，也很溫柔、疼愛，但畢竟沒有那麼熟悉，很多時候言語神態，自然就會有差別，一味的對江清淮「疼愛」。

葦慶凡稍稍放下心來，親了親她的耳朵，笑道：「那要不……我們一塊？不要打擾婉雲，一起交心……」

「洗澡啊！」

比如，她跟和-圖-書李婉儀說話的時候，完全就是對自己女兒一樣，疼愛親近，偶爾也會嗔怪、笑話；

黎妙語在的時候，她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區別，偶爾黎妙語不在，短暫相處，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搬去一塊住了，才能感覺到明顯的不同和差異。

江清淮有點臉紅，「他只是手受傷，又不是不能自理，學姐一個人就夠了……」

李婉儀眼波流媚，輕輕橫他一眼，「我可以幫你去喊門。」

葦慶凡見她神情，表情有點微妙，失笑道：「妙妙又在裏面鬧騰？」

黎妙語連連點頭，「剛好婉婉要去洗澡，哥哥你跟她一起嘛，讓婉婉幫你洗。」

李婉儀臉蛋更紅，見葦慶凡去關門，有點著急，壓低聲音嗔道：「你幹嘛呀？」

「哎呀，沒事，她們也要洗澡。」

「三個人一塊？」

黎妙語驚叫，努力抗拒，與江清淮、李婉雲一塊鬧成一團。

導致情況更加尷尬，像是一鍋半生不熟的米飯。

李婉儀瞪它一眼，「閑的沒事亂躲，一群人找了你半天……下次再這樣，就不找你了。」

她說到這裏，嘴角泛起笑意，道：「而且，不是還有妙妙在么？不用擔心這些。」

「我出去幹嘛？」

黎妙語抿著嘴笑，回頭問：「哥哥你說，要不要清清也留下來啊？」

「我亂來什麼啊？」

她邊說著，邊已經從衛生間出來，見江清淮也跟著出來了，伸手去推她，笑道：「你出來幹嘛呀？」

「那你等下讓妙妙或者清清陪你洗。」

高中時期只有龐瑩瑩，大學目前也只有周莉，且都有特殊緣故。

葦慶凡又戳了戳它，呀呀默默站起來，轉身走到沙發一端，朝著李婉儀「喵」一聲，聲音軟軟的，似乎很委屈的在告狀。

「你被妙妙附身了是吧？www.ｈｅｔuｂooｋ•ｃom.com」

葦慶凡撇撇嘴，然後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伸腳丫子去夠呀呀，呀呀被他戳了兩下，有點懵的抬頭看他。

她也很想要和王淑華親近，然而一則認識時間短，真正相處的時間同樣不多，二則因為個人的經歷，她在怎麼跟「女性長輩」相處方面，是有欠缺的。

作為「大姐」，哪怕最近的心思都在兒子身上，李婉儀也能夠看得出來這些，聽葦慶凡這麼一說，立即就明白，笑著安慰道，「只是剛住在一塊，還在適應和磨合而已，就算是正常娶兒媳婦，也有這樣的階段，就別杞人憂天了。」

「對啊對啊！」

假如每個人都有心靈的防禦圈，普通人的防禦圈可能都在中間附近，那麼黎妙語的防禦圈就設在最外層，而江清淮的防禦圈則在最內層。

「你別動手動腳的……我自己來……」

葦慶凡笑著替呀呀回答，「呀呀心裏面肯定這麼想，一群鏟屎官也太多事了，朕不就是小憩一會兒么，要不是念在你們忠心可嘉，早就賜給你們三尺白綾了結了。」

黎妙語哼道，「我笨手笨腳的，可不會照顧人，與其等下被你攆出去，還不如我自己走。」

她一隻手還抱著貓，江清淮抓著她的手，把她往衛生間裏面塞，笑道：「你去吧，人家都說了，讓你留下。」

江清淮笑道：「可以啊，我沒意見。」

李婉儀又羞又氣，走過去開門，外面大概聽得出來她聲音接近，傳來慌亂的動靜，像是一堆偷吃麥子的麻雀發現主人來了「撲棱撲棱」的慌亂飛走。

「你還不出去？」

李婉儀來到妹妹房間裏面，聽到衛生間裏面有嬉鬧聲，仔細聽了聽，她們三個居然一塊去洗澡，正在打鬧。

正常情況下來說，這種尷尬的感覺本該和*圖*書先出現在她和李婉儀、黎妙語之間的，只不過因為黎妙語的存在，讓大家直接度過了這個階段。

葦慶凡一臉問號，「我也沒洗澡啊！而且我確實不能自理啊……你沒聽見婉雲說么，我傷口不能沾水。」

某種意義上來說，江清淮外顯的純美、溫暖，與黎妙語的冷漠、高傲一樣，都是偽裝。

李婉儀如今對這倒不排斥，畢竟老夫老妻了，可是都在看著，妹妹也在，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在黎妙語屁股上拍了一下，道：「趕緊出去，我先洗澡。」

一大家人住在一塊，雖然整體氛圍比較和諧，但難免還是會有一些微妙的心思。

「你比較擅長這些，回頭跟清清聊一聊。」

李婉儀嗔他一眼，也來到沙發上坐下來，轉頭道：「我晚上去陪婉雲，你自己跟妙妙和清清商量。」

隔著衛生間的房門，忽然傳來黎妙語的聲音，嗓門很大，在努力忍著笑意，但明顯還是能夠聽出來調侃打趣的意味，「我可以作證！他為了救呀呀，真的受傷了！」

江清淮能夠察覺到，自然也知道這是正常情況，不過對此還是難免會有些低落的情緒。

黎妙語在的時候倒沒有什麼感覺，其樂融融，但她搬走之後，江清淮又搬去了唐寧，就能夠感受到了。

葦慶凡笑道：「我希望你留下來。」

江清淮道：「不要說話，快跑快跑！」

本來江清淮是很擅長人際關係相處的，然而她的擅長，很大程度上是針對「陌生人」，不交心的情況下，快速和人拉近關係，讓大家都都能感到溫暖，在交心方面來說，其實她並不怎麼擅長，因為從小就習慣了把真實的自己保護起來。

李婉雲抿著嘴角笑，伸一隻手過來，牽住黎妙語的手一塊往外走，江清淮嗔道：「你們什麼意思ｗww•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m•ｃoｍ啊？」

「噗……」

這肯定是黎妙語的主意，李婉儀有點好笑，搖了搖頭，回到客廳，見葦慶凡正在沙發上趴著，呀呀蹲在沙發靠背上梳理毛髮。

「好像也對。」

黎妙語噘著嘴巴不滿的咕噥，但還是抱著呀呀出去了，對李婉雲道：「走吧，我們去你房間，不要在這裏打擾人家。」

衛生間裏面，李婉儀見葦慶凡似乎真的準備留下來，沒好氣的瞪他。

「啊！」

李婉儀打開房門，三個女孩子都已經不見蹤影了，只是卧室外面傳來黎妙語笑嘻嘻的聲音：「婉雲也可以作證！」

所以，她在當前的環境裏面，跟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而換了個環境之後，上一個環境裏面保留下來的好友卻並不多。

「那可不一定。」

李婉雲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道：「姐夫，你的手不能沾水。」

「你活該！」

江清淮能夠感到這樣的差異，然後可能會因此而造成惡性循環。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出門在外打工的父母，自覺對子女虧欠良多，各種疼愛，但是因為聚少離多，感情疏離，都知道親近，也都想親近，卻都親近不起來。

葦慶凡把玩著學姐修長纖嫩的手掌，柔聲說道，「我本來想說的，怕她多想。」

李婉儀沒動，反而後退了兩步，很警惕地盯著他道：「她們都在外面呢，你別亂來啊！」

王淑華對江清淮的態度很好，但如果跟她對李婉儀、黎妙語的態度去對比，就能顯出來一些疏離和客氣。

葦慶凡當然知道黎妙語在打趣什麼，笑道：「要不男的一個房間，女的一個房間？反正你們都不胖，擠一擠就好了。」

葦慶凡轉過身來笑道，「你喜歡開著門洗澡啊？好啊，我沒意見……」

這種情況延續下來，導致她現在對類似的和圖書事情有點敏感，因此如果晚上是黎妙語陪葦慶凡，江清淮和李婉儀、李婉雲姐妹倆一起睡，那麼可以預見的是，李婉儀、李婉雲姐妹倆聊天的時候氣氛必然更加隨意、融洽。

葦慶凡笑著挑挑眉毛，「跟她們倆一起商量嗎？」

如果只有黎妙語、江清淮則罷了，畢竟更羞人的事情都有過了，但妹妹可還在外面呢，她才沒有葦慶凡這麼厚的臉皮，不肯這時候陪他亂來。

她在「交心」這一層很謹慎，也很佛系，並不主動。

「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門外跟著傳來笑聲，還有打鬧的聲音，大概有人想要制止，怕「嚇到」裏面的人。

葦慶凡無奈地看著他，「我信用有這麼差嗎？我是真受傷了啊……」

「我才不呢。」

「那可太好了，一言為定！」

黎妙語與她恰恰相反，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因此要用冷漠、高傲來偽裝，而對於朋友、親人，卻很擅長，或者說是本能，就可以變得親如一家。

「你這麼想才是多想呢。」

李婉儀輕輕打他一下，葦慶凡抓著她的手，道：「算了，還是你來陪我吧，要麼就是她倆一起陪我，否則你、妙妙、婉雲在一塊還好，換了清清，難免會多想。」

……

「討厭～」

李婉儀嗔他一眼，走過來幫他把衣服脫下，「你先洗，洗完趕緊出去。」

葦慶凡脫掉衣服，手上受傷，不太方便，只好喊：「婉婉，來，幫我一下……」

倆人洗完澡出來，李婉儀沒有洗頭髮，給葦慶凡吹乾，打開卧室門出來，外面靜靜悄悄，沒有動靜。

李婉儀嗔他一眼，「清清又不傻，不會鑽牛角尖的，不用想太多，做好該做的就行了。」

「你才不走呢！」

「幹嘛，你也想去？」

「黎妙語！」

「怎麼商量？」

「這是我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