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女修劍派掌門人

作者:東方快鳥
女修劍派掌門人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一卷 玄真登龍 第9章 宮錦琇

第一卷 玄真登龍

第9章 宮錦琇

「雙你個頭!」女修劍派的掌門人給她的後腦又狠狠的敲了個栗子,「聚玄會氣、五氣朝元、清思坐忘、心靜神泯……今晚你要是不給我突破了,明天我就把你逐出師門!還想要雙啥?你想多了!」
或者說,像這樣的人,至少在金庭六宗的歷史上,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她低著腦袋,抱著膝蓋,失聲痛哭。
發配到這種地方的,基本上都是天賦不佳的外門弟子,連早課都不用上了,但也沒有被趕出福地,只是在這種地方,日復一日的做著雜物。
但她們都掃得很慢,慢得就像是她們的這一生,都已沒有其它事可做。
曾經拋向他人的冷眼、曾經那自以為是的傲慢,全都成為了射向自己的利箭。
那一夜的醜態,傳遍了整個宗門。
金庭山六宗十三峰,朝玄宗佔有其中三峰,分別是仙禮峰、鳳嘯峰、宗天峰。
其中鳳嘯峰地勢險要,山勢延綿,多為宗門弟子試煉之處,並非朝玄宗的主峰。
若是真的想要儘快的,將這一整個望星台打掃乾淨,也並非太過困難。
雖是「竊竊私語」,但那聲音根本就是故意讓她聽見。
宗門可還沒有奢侈到將元嬰境門人打發到這種地方、做這種雜役之事的地步。
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她明顯感覺到,在自己的身體與神魄之間,有一凝滯之處。
在這幾個夜晚,她無時無刻的,不在怨天尤人。
另一人道:「就是!還整天看不起這,看不起那,現在再看,什麼東西。丟死人了,虧她還有臉繼續待在這。」
或許,讓她的生命結束在那一夜,對她來說,反而是幸福。
——「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驕傲得就像是飛上枝頭的孔雀似的,原來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
她的臉蛋開始憋紅,因為當時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羞恥,她竟被陰魔禍害,沉迷在難以想象的慾望當中。
她們在同一個平台,做著同樣的事,心境卻是完全不同。
然而現在,她竟倒退回到了外景與內景和*圖*書之間,整個內景境時期修鍊出來的功力,全都消失不見,就像是被誰在一瞬間「抽」走了一般。
她這一世,已是修仙無望!
正午的陽光覆上她頭頂的楓葉上,她們旁邊的楓樹樹榦極粗,楓葉如同傘一般鋪開,密密麻麻。
但已不再是鶴立雞群!
當初被人捧得越高,最終就摔得越慘。
老婦已是發白如霜,宮錦琇不知道她是何時被發配到這裏的,也不知她在這裏打掃落葉、打掃了多少年。
齊詩彤睜大眼睛:「怎麼幫?」
而她,便是上一次宗門選拔中獨佔鰲頭的天才、是艷驚全場的彗星般的人物。
但是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明明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那個人,出現在她無法自制的無數畫面中,摧殘著她,折磨著她?
下方怪石嶙峋,又有神秘冰晶,星羅棋布。
忽的,她嬌軀一震,一口鮮血噴出。
宮錦琇有些吃驚,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楓婆婆說話……其實仔細想來,自己以前又何曾正眼看過這位老婆婆?更不用說與她交談。
那天夜裡,她躺在榻上,于黑暗中睜大眼睛看著鋪上錦緞的藻海。
老婦將它們堆積在石台的一角,輕輕一揮掃帚,堆積的紅葉往冰淵飛去。
一老一少,兩個人在坐著同樣的事。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婦平靜而又自然,彷彿只是在享受著這片寧靜。
凝元、氣漩、外景三境本質上都是練氣,踏入內景境后,方才算是進入「化神」。
少女的心中卻是一片酸楚,像是在提前體驗著自己的未來。
她打掃得很慢,這一整個望星台,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夠掃完。
她雙手抓著床沿,失聲痛哭。
相比起仙華峰的戾氣籠罩、雷雲滾滾、一片狂風驟雨,仙禮峰則是明月當空、繁花似錦,猶如人間仙境。
她盤膝而坐,強行運氣。
一旦從神壇上跌落,套在她身上的、那無數的光環,就全都變成了笑話。
畢竟是兩個人一同打掃,雖和-圖-書然掃得很慢,但到了中午,整個望星台的落葉,就被清掃在了一起。
滿臉通紅的,又坐了一會,少女小聲說道:「真的不是雙……」
其實,就算這名老婦做的都是雜役之事,但能夠留在仙峰,至少也是凝元境的。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得到這樣子的報應?
但對於那名少年,那又是怎樣的體驗?
宮錦琇坐在如同染上紅霜的楓樹下,獨自沉默,只覺得那一場試煉,既如在眼前,又像是過了許久許久,久得像是上輩子的事。
慢得像是她們有無盡的時間,來慢慢的打掃這裏的落葉。
年輕氣盛、妄自尊大,卻在開得最盛時飄落。
「到那邊坐坐吧!」老婦將掃帚橫在身後,負著手,駝著背,邁著老邁的步子。
就算是這些日子,背後的那些冷言冷語,又怎及得上自己那一日的當眾羞辱?
即便是見到了師父,又能夠說些什麼?
其中一人低笑道:「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驕傲得就像是飛上枝頭的孔雀似的,原來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
她記起,這名老婦喚作楓婆婆,在自己剛上山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裏,幾年如一日的,打掃著這裏的落葉。
但是現在,這既定的事實,這灰暗的未來,伴隨著周邊人一遍又一遍的、無休止的嘲笑,讓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無法再改變。
宮錦琇來這裏的次數並不太多,但每一次都能夠看到她……卻也從來沒有與她說過話。
回想起那一夜的情形,她又羞又愧。
一路回到自己的住處,于柔軟的榻上打坐運氣。
更多的,卻是在這一場機會難得的選拔中出局,此生無望踏入仙門。
——
這一夜,她始終無法入睡!
原本的她,乃是內景境圓滿,且即將突破,成為金庭六宗最年輕的元嬰境。
「……哦!」發現自己弄錯了的師妹,趕緊又轉過頭去。
——「就是!還整天看不起這,看不起那,現在再看,什麼東西。丟死人了,虧她還有臉hetubook.com.com繼續待在這。」
但她不甘心,從小到大,她是何等的意氣風華,她修鍊的進度,總是遠遠高處同輩中人,走到哪裡,她都被稱作是天才中的天才。
作為掌門的真傳弟子,她從來不需要與她們一同參加早課。
宮錦琇來到鳳嘯峰的望星台,看著台外風景。
跟隨著楓婆婆,來到台邊石階,一老一少就這般坐在石階上。
她也只能裝作沒有聽到……反擊又有什麼用?就算將事情鬧大,也只會引來更多的嘲笑。
她發現,這些年來,她已許久不曾注意過身邊的風景。
畢竟,年輕一輩中突破至內景境的雖然不多,但還是有幾個的。
沒有人過問,其實也沒有人在乎。
自己還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羞辱他。
事實上,過往的經驗中,突破失敗導致功力倒退後,能夠繼續進階者,本就是少之又少。
楓婆婆道:「凡事都是有原因的,就像當初沒有那一顆落在這裏的種子,就不會有現在這棵大樹。有其因,方有其果,有其果必有其因。如果你看到了滿天的樹葉,不妨回過頭,看一看,自己當初種下的那顆種子。」
但是現在,她知道,煉獄之下還有煉獄。
在選拔期間,不知多少孩童或少男少女被帶來,于冰淵中闖過重重難關,能夠在這場選拔中脫穎而出的,才有資格成為內弟子,稍具天賦者,則收至外門。
這底下的冰淵,乃是朝玄宗歷代選拔弟子所用。
搖搖晃晃的站起,失魂落魄的離開。
她穿門而過,在她的身後,那兩名師妹看著她的背影。
宮錦琇站了起來,她走了過去,拿起了一柄掃帚,與老婦一同、慢慢的掃著。
旁邊卻傳來沙沙聲。
她就像是困在了無底的海淵,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一層又一層的,將她淹沒,她已透不過氣來。
但是現在,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師父了。
宮錦琇立在台上,睜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季毅說:「你坐在這裏,按著正常辦法嘗試突破,剩下的交和-圖-書給我來就好。」
她知道,自己其實是沒有臉來見師父的。
它們在空中旋轉著,如同漫空飄落的星火,美輪美奐,令人沉醉。
這一處凝滯,讓她再無進入內景境的可能。
她想要衝破那處阻礙在她身、魄之間的阻滯。
「雙什麼雙?」季毅沒好氣的道,「沒有什麼雙不雙的,給我認真一點。」
她整個人就像是心不在焉的行屍走肉,周邊的良辰美景,彷彿盡成寒冰。
將心比心,她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
每每想起,她自己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宮錦琇跪在師父寢室之前,月光猶如銀霜,覆在她的身上,彷彿已將她凍結。
少女陷入沉思,雖然想要將那一夜發生的事完全忘卻,但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努力的回憶起來。
少女的心中有一些困惑,她相信這棵樹真的有上千年的歷史,但如果楓婆婆在它還是小樹苗時就看著它,那楓婆婆豈不是也活了千年之久?
齊詩彤:「啊?不是雙、雙……」
那人身為一個男子,努力承接起衰弱至那般地步的女修門派,受盡冷眼,已經是很不容易。
出了內園,兩名女弟子守在園門處。
遭遇突變的那一夜,她感到自己已經跌到了寒冰煉獄的最底層。
旭日慢慢的升起,朝霞如火,讓這片楓林猶如火燒。
繼續往前回憶,她想起了自己對他所做的那件事,對她來說,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是隨意的踢開路邊的石子,完全不曾關注、完全不曾在意。
艷紅的血水落在榻前,激濺開來,就像是一朵在最艷之時,被人狠心摘下的殘花。
其實這連續的幾個夜晚,她都無法得到片刻的安靜。
她乃是師父的真傳弟子、得意門徒,若是以前,想要見師父一面,直接進去便是,豈會被人擋在這裏?
她的額頭隱隱冒出汗水,她的身體散出熱氣。
金庭六宗每代皆是在同一時間,對外放開,選拔新弟子。
她絕不甘心,就這樣子,一輩子一事無成。
玄氣如水,在她的身邊流轉www.hetubook.com.com,但已無法納入神魄。
曾經,她的身邊滿是光環,她就像是冉冉升起的、最耀眼的星辰,而現在,她的前路已是一片黑暗。
其實,就算是外景境巔峰,在金庭六宗年輕一輩中,也算是出類拔萃。
更何況,宮錦琇雖然功力倒退,但終究還是擁有外景境巔峰的實力,玄氣外放不在話下。
但她卻莫名的有一些心酸,如果她無法重回內景境,那這個老婦的今日,就是她的未來。
那至少也得有元嬰境的修為!
「你想到哪裡去了?」季毅忍不住抬起手來,給她的額頭狠狠的來了個栗子,「我是叫你修鍊突破,從一開始不就給你說了嗎?今晚我來幫你突破進階。」
這一刻的她,羞愧萬分。
她轉頭看去,只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婦,正持著掃帚,打造著飄落的楓葉。
「師姐!」一名女童手持拂塵,來到她的身前,「掌門說夜已深了,請師姐早些回去歇息,勤加修鍊,其它事情,無需放在心上。」
而且她們說的也並沒有錯,過往的她,何等的意氣風華,何等的驕傲自滿。
望星台與冰淵皆不常用,平常時候,這裏極其冷清。
楓林盡染,落葉鋪滿了整個望星台,此刻天才微微的有些發亮,老婦剛剛開始打掃。
宮錦琇手指微顫,一陣無言。
這一刻的她,就像是被掃入下方萬丈深淵中的眾多敗葉中的一員。
她想起了少年那沉默的無奈,想起了她身後眾多師姐妹們的鬨笑……就像她們這幾日里,回蕩在她身後的嘲笑一般。
明明是同一福地上不同的山頭,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一棵楓樹,在這裏也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楓婆婆抬起頭來,「想當初,它也只是一棵弱不禁風的小樹苗,種在這種無人注意的所在,不知不覺,卻也茁壯到這般地步,人世之事,當真奇妙。」
毀掉了師父的良苦用心,毀掉了宗門珍藏了數百年的至寶。
天還未亮,宮錦琇便已離開住處,避開了那些參加早課的師姐妹,走在無人的幽林間。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