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在這種極致的空靈下，他感到這一整個欲界的旋轉，它就像是一個轉動的萬花筒……是的，由無數彩色小星星所組成的萬花筒。

少女不解：「難道，沒有我們，他們就不會悲傷，不會難過，不會生氣和痛苦嗎？我讓他們全都變得幸福，永永遠遠的幸福。」

扔下那些炸彈的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傷害到誰。

來到了書房處，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然而這裏只是一個臨時構建的小世界，季毅按著記憶中的樣子，構建了這個掌門殿，但不可能真的把書房裡的這些書全都填滿文字。

滿地都是屍體，也有不少人，從粉紅色的琥珀中破繭而出，那些人憤怒與震驚地看著那殘破的江山。

單單隻是一個人的話，想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這麼多人一起……她才不呢！

季毅與詩彤、詩秀，本就是璇璣劍閣最重要的中樞，畢竟璇璣劍閣最初便只有他們三個，其他人全都是被他們逐漸吸收和接納進去了。

「你看！」她將面前的琉璃瓶，往季毅推過去，「他們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很開心，我想要讓所有人，都變得像這樣子，開開心心的，非常的滿足。如果我做到了，我就很高興，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她們完全沒有因為她的在場而退縮，不羞怯、不畏懼，全力展示完全放開的她們……這真是早就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啊？

一旦其中一個骨牌破碎，引發的連鎖反應，就會讓更多骨牌倒下，讓他的下一個輪迴人生進一步墮落。

整個房間開始搖晃，一隻手伸向了桌面，拿起一顆琉璃球砸在地上。嘭，琉璃球爆裂開來。

季毅問道：「那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入侵他們的家國，給他們帶來的傷害？」

少女道：「我、我不知道……」

「雖然我沒有想到，竟然是師叔你先找到這裏來。」

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成千上萬，難以計數……然而，放下那些炸彈的人，只不過是打開電腦，無聊地玩著一個小遊戲罷了，炸完一個世界便是過關，過完這一關，便是下一關。

「你是誰？」少女偏了偏她清麗而又天真的臉蛋，「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里？」

四女已經熟睡，這一刻的他，達到了一種絕對的空靈狀態，如果用佛門的話來說，大概就是……樂空雙運吧？

他們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hetubook.com.com的陰魔之體填滿這個世界，然後往下沉去……下沉，不斷的下沉。

無法想象這樣的景象，竟然就如此天然的，在她的面前上演，她不得不先避讓到其他間去，然後那寢室里叫得更大聲了……你們故意的吧？

少女道：「我、我……」試圖推開他的手，逐漸變得無力，纖細的身子軟綿綿的。

小蔓張著口兒，詩彤、詩雅、詩秀、小彤兒則是彼此對望。

而他，就像是棋盤上的小兵，大量的同伴遇害，於是他跳到棋盤外，問那下棋的人，為什麼要讓炮來轟我們，為什麼要讓車來壓我們，為什麼要讓馬來踐踏我們……但那人只是在下象棋罷了。

「色音天的欲界，能夠讓人在輪迴間逐漸陷入無邊的快樂，進而被她的色|欲之手死死地扼住。所以我要反過來，我要你們助我快樂無邊，然後再以絕對空靈的心境去面對她。」

小蔓有些看不下去了，若非親眼目睹，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原來他們竟然能夠做到那般的荒唐。

「不要這麼急，我還要讓你體驗一下快樂呢！」季毅笑著，緊緊的抱住她，親吻她，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撫摩著。

「你想不想要，和我有關係嗎？」季毅疑惑不解地問，「我想要給你快樂和幸福，至於你想不想要，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嗎？就像是那無數的人，你給他們快樂和幸福時，有問過他們想不想要嗎？」

季毅從這個奇詭的世界脫離，他的身影逐漸從無形化作了有形，他立在那堆滿玩具的矮桌旁，看著玩具桌對面，那抬起頭來，天真而又好奇地看著他的少女。

世界是一顆砂仁，砂仁有殼，殼封閉著內外。陰魔卻是無形無質的蛀蟲，雖然絕大部分蟲子，依舊會被世界的堅殼擋住，但他不一樣。

等到平安回去后，她絕不、絕不……跟她們一起做這種荒唐事情。

季毅抱住她，笑道：「為什麼要離開？他們是來感謝你的，雖然你幫助那大魔頭，侵入他們的家園，毀滅他們的國家，害死他們的親人。雖然你在他們全力以赴抵抗的時候，封印了他們，加速了他們所在的世界的滅亡。

詩雅看向周邊：「季郎，這裏為何又會變成掌門大殿的樣子？」過往，她在師叔或者他人面前時，是跟著詩秀，將季毅喚作師兄的。

他感到自己，彷彿與這一整個欲界融合在一起ｈet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混元先天的青龍之氣漫開，與他自身無形無相的魔體連成一體。

本該是巍峨與壯麗的好生玄上天，此刻在那倒扣著的瓶子里，卻是分外的小巧。

大概這一整個掌門殿里，就他那張大榻最為真實……好吧，其實也不怎麼真實，小蔓記得，好像要比仙華峰里他寢殿里的那張真榻，大了得多。

它的結構，就像是由無數的小世界串在一起的骨牌，被迫進入內中的人們，猶如於此間滾動的珠子。

她坐在書桌邊，心不在焉地翻看著那些無字的書籍，彷彿真的能夠看出什麼來似的。

「你看到了，我在玩玩具！」少女道，「我見過你嗎？」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痛苦就是幸福，幸福就是苦難！他們如此的憎恨你、厭惡你，這代表他們非常的喜歡你！」他笑著道，「你看到沒有？他們是這麼的喜歡你，他們都想要讓你幸福。

時光如同倒流一般，碎開的琉璃球竟又回歸了完整，那隻手抓住了另外一顆琉璃圓柱，砸落在地。

少女搖了搖頭，看上去也似在因他的問題，而感到困惑：「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滿足。在那之前，他們有的很悲傷，有的很憤怒，有的很難過、很痛苦……」

季毅看著這個單純的女孩，心頭震動，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他沉聲問道。

從琉璃球里蹦出的破碎山河，與房間融成了一體，天空是灰暗的，太陽是黑色的，只有外圍的一圈殘留著些許餘燼。

矮桌上，像這種球狀或是柱狀的琉璃瓶還有不少，有一些是空著的，也有許多，裡頭被封印著什麼。

「做什麼？」少女不太明白的問，「你看上去很不開心，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嗎？」

少女看著他，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思索，過了一會，輕輕地道：「他們看上去很開心、很滿足。」

不過現在看出，師叔跟她們的男人肯定是已經發生了些什麼，因此也不裝了。

如果他沒有找到她，他也會像這些人一樣，一夢千年，醒來后發現家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了。

但是現在，她們簡直就是併肩子上，各逞奇能，想方設法的要榨乾她們的掌門師兄。

「或許吧！」季毅看向她面前，倒扣著的琉璃瓶，瓶子里有一座山……好生玄上天。

這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和圖書，她尖叫道：「放開我，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季毅站起身，移到她的身邊，在她旁邊坐下，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的開心，那麼的滿足嗎？」

「明明被你賜予了幸福的這些人，每一個都這麼的關心你，想要你跟他們一樣獲得幸福，這麼多這麼多的人對你如此感恩，為什麼你卻一個人坐在那小房間里，看上去是那麼的寂寥，就好像大家都不理解你？

「笑起來，他們那麼喜歡你，笑給大家看啊？」季毅啪啪的摔著她的耳光，「笑！」

季毅盤膝而坐，坐在詩彤、詩雅、詩秀、小彤兒中間，閉上眼睛，雙手合於丹田。

可以說，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璇璣劍閣。

它無窮無盡，卻又小得只是一個桌上的玩具。

她使勁捶著這名男子，但是沒有用，他與她是在同樣的位面，他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再是至高無上的「神」。

季毅在她的對面坐下：「你在做什麼？」

少女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在這裏玩兒。我看到好多好多的人，活在痛苦之中，我想讓他們變得快樂！」

季毅吻上她的嘴唇，吻上她的粉頸，拉開她肩膀的小弔帶，一路往下，開始用盡各種手段。如今的他，已經是手法老道，經驗過人。

所以這些書都只是做做樣子的，裏面並沒有一個字。

而禍害他們所在的世界的這些魔頭，卻像是蝗蟲一樣，摧毀掉一個文明，掠奪走所有的資源，貪婪地吸走整個世界的靈氣與力量，然後去征服下一處。

季毅道：「我利用混元先天的九玄之氣，重新編寫了這裏。這座『掌門殿』雖然依舊被困在色音天的欲界之中，但已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乾坤世界。目前來說，我們不需要太擔心色音天的力量。

季毅抬頭，往上空看去，低聲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樂欲無邊，所以空靈也是無邊的。萬事萬物，都有一體兩面，乾坤如此，陰陽如此。陰極而陽生，陽極而陰生，泰極而否來，否極而泰來。

「奇怪，他們為什麼不感激你？」季毅笑著，笑得也有些崩潰。

少女逐漸睜大眼睛，不安著，顫動著，同時又體驗著前所未有的快|感。「不、不要……」她的聲音逐漸帶著哭腔，她知道不能讓他這樣子對她，但是她又想讓他繼續。

詩彤問道：「師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擊https://m.hetubook.com.com敗那色音天？」

「這色音天的輪迴世界確實可怕，就算道心堅定又如何？只要跳不出這輪迴，一世又一世的消磨下去，早晚會將人的意志侵蝕殆盡。」

這裏已經沒有日月，到處都是火山，暗紅色的灰燼里躺著的人們開始蘇醒，他們看著周圍，開始哭泣，開始吶喊。他們發現了少女，無盡的憤怒席捲成無止境的殺氣，恨到極點，怒到極點。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他能夠找到這裏？

季毅道：「你毀滅了很多很多的人，你幫助六梵天主入侵他人的世界，毀滅掉抵抗侵略的人們，你讓太多太多的人，永遠沒有未來。」

這根本不是他所身處的這個世界里，正常姑娘家的打扮，倒像是另一個世界中，在自己的家內穿著小睡裙的女孩子。

他將手伸向其中一顆琉璃球，裡頭竟似有一塊大陸，許多人倒在那大陸上，陷入了痴狂。球內飛舞著無數的彩星，森羅萬象，幻化萬千。

季毅看著她：「但是你開心嗎？你快樂嗎？你也想像他們一樣，永遠的快樂和滿足嗎？」

然而少女聽到的，卻是憤怒到極點的吶喊，看到的，是瘋狂往她殺來的刀光劍影，感受到的，是深入骨髓的怨恨與殺意。

他想了想，看向少女：「你真的理解你對他們所做的事嗎？」

季毅笑道：「現在會了！」他伸出雙手，抱了抱詩雅和詩秀，又抱了抱詩彤和小彤兒，道：「你們只是睡了一覺，我卻感覺已經過了很久的樣子，要不是醒了過來，差點以為，那都是前幾輩子的事了。

他將她推倒在地。少女試圖掙扎：「不、不行……我不想要！」

他的陰魔之體，逐漸從體內飛出，因為空到極致，所以也無處不在。

這就是她的幾個師侄嗎？這就是璇璣劍閣的骨幹嗎？

「不理解沒有關係，」季毅伸出手，輕輕地撥開她的髮絲，「你讓那麼多人快樂和幸福，我也想要讓你快樂和幸福。你在這裏一個人玩，看上去好寂寞，看得我心痛。所以我想要跟你一起玩……我們一起玩些好玩的東西！」

當他無限的膨脹后，這一整個欲界都變得渺小。

在這個地方，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他憑藉著那種玄之又玄的觸感，連接著奧妙的宇宙，從而定位自身，將自己往這片詭秘的世界扯出。

詩秀驚訝地道：「師兄，你先前好像不會這個。」

靠著第三hetubook.com.com本天書的存在，他洞悉了天地乾坤之理，因此也完全掌握了這一整個欲界暗中所隱藏的構造。

少女差不多是與汐月、小姿相當的年齡，白皙的肌膚像是許久不曾曬過太陽，她穿的是粉紅色的弔帶短裙。

「你看，你看，他們實在是太開心了，他們是如此的感恩，你讓他們無比的幸福，他們也想要讓你幸福！」他抓住少女，拉開她試圖閉上的眼皮，迫使她看著這一切。

「但是他們很感激你，因為你讓他們快樂和幸福了，你聽，你聽，這是他們感激的聲音，他們太開心了，他們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由無數輪迴小世界串在一起的巨大的萬花筒，飄動著難以想象的、充滿夢幻感的彩色小星星。

他們發現了季毅與少女，朝著他們衝殺而來。

「但是靠著這樣子，我們依舊難以出去。或者說，如果不真正擊敗色音天，我們永遠都會被困在這裏，包括上將軍和整個好生玄上天里的所有人。」

小彤兒是詩彤的義妹，詩雅是詩秀的姐姐，她們本應該從旁協助，幫助詩彤和詩秀一起管理好璇璣劍閣。

他說：「我們再到另一個地方看看，看看那些被你贈送幸福的人們。」

這麼多年來，他是唯一一個進入她的房間的人，她開始害怕，她想要趕走他，但是她又真的想要有人陪伴。

「除非仙華峰被攻破，否則這裏頭的封印世界，就不會受到色音天的侵入，甚至難以被發現。但如果外殼的『仙華峰』被攻破的話，那便連她們也難以保全。

「你做什麼？」少女開始恐慌，她叫道，「我們要離開這裏。」

季毅整好衣衫，看向小蔓，解釋道：「我借用了表裡世界的做法，外頭的仙華峰就像是一個殼，她們暫時被封印在這個殼裡。

季毅像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會不知道？你覺得這是為他們好，那你也應該會想要這樣的、永遠的快樂和滿足，不是嗎？有一位老者曾經說過，自己不喜歡的事，就不要去強加給別人，你難道不想要這樣的快樂和滿足？」

而這成串的骨牌，又連成了圈，一個大的輪迴之後，便是最初的原點，但是連這個最初的原點，都會跟著墮落與崩潰，於是，沉淪于其中的人，將萬劫不復。

就像是一個世界，總是有炸彈突然出現，然後爆炸，炸死一片一片的人，直到將整個世界的所有人全都炸完，再去炸下一個世界。

少女道：「我……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