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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民間對太子殿下了解不深，但從太子歷來的行為和傳言看，太子殿下可是個錙銖必較的小人心性。

「考試感覺如何？」李懷安問道。

馬車中，黎夫人已經離開，李懷安從車中下來，正巧與渾渾噩噩的杜白撞了個正眼。

劉希文繼續說：「杜兄有所不知，試卷之中有一道策論題，長廢而次賢，孰好？「

李懷安的確是很記仇，但也分人。

對於民間百姓，李懷安可不會跟他們計較，下位者對上位者根本夠不成威脅，何來仇怨一說？

杜白點頭，深以為然，同時也是嘆了一口氣：「哎，雖說是明哲保身，但因此而失去了飛黃騰達的機會，也是可惜了。」

而且劉希文有些孤傲，別看現在在太子跟前唯唯諾諾，不敢吱聲。當初在酒樓被人排擠時，還曾狂妄地說了一句「今人未必輸古人」的話。此話一出，被當場文人笑話了許久，後來就是那杜白聽不下去，假借喝酒之名把幾ｈttｐs://m.ｈetubooｋ•cｏｍ.ｃoｍ個書生給打了一頓。

「原來如此！若是作答，便是議論皇帝的家事，的確容易惹來是非。「

「杜兄，你細品此題，長廢而次賢，中間只差一個字，立孰好。此題不就是在影射太子和秦王殿下嗎？這是在問我們考生太子和秦王誰更適合當未來儲君。」

說完，劉希文不願在太子面前過多停留，趕緊開溜。

杜白遠遠地對李懷安拱了拱手，李懷安沒有搭理，朝著考場內走去。

「別緊張，本太子可不是個記仇的人。」

李懷安上前簡單說了一句，卻嚇得劉希文一哆嗦。

劉希文突然就有些後悔了，就不該來參加什麼春闈考試！

李懷安回頭看著劉希文的背影，卻見他去了杜白那邊。

這樣的人一看就是能在詩文上有所建樹的苗子，不過是年輕了些，經歷不多，假以時日必有成就。

「我不想給劉家招惹麻煩。」

午時已ｈｔｔps://wｗｗ.ｈｅtｕbｏｏｋ.cｏm.cｏm至，考試散場。

李懷安初聽此言時著實是被嚇了一跳，即便是身為穿越者的李懷安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就是不知口出狂言的小子究竟是真有實學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杜白聽了也是蹙眉，的確是如劉希文說，公平只是個口號，要實現太難了，幾乎不可能。

「哎，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一題沒有作答，所以也不必等結果了。聽說杜兄也有離開長安之意，此番正好同路，先去我的嶺南縣玩玩如何？」

為了避嫌，考試之前李懷安沒有摻和關於考試的事情。

「還有這等事？那太子不是一直宣稱公平，這如何來公平？」

李懷安看過劉希文的詩詞，此人詩詞對仗極為工整，在韻律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少了些靈性和見識，在詩文的立意上就落了下乘。

人群匯聚之中，有一個人顯得十分落寞，此人孤零零地一個，不在士族之和_圖_書間，也不在寒門之中，臉上沒有表情，也不知考得如何。

「公平？」劉希文冷笑一聲，「這世道找誰去談論公平？就算太子說公平，其他人就會真正公平嗎？別說是太子殿下，就算是皇上親自開口，也沒法做到真正的公平。」

「考題相對簡單，沒有問題。」

到了現在，也該關心關心考試的情況怎樣？

劉希文擺擺手，露出一臉愁容：「算了吧，我們還是回到嶺南縣好了，今年的春闈應是沒我什麼事兒了。」

劉希文卻是不報任何希望，說道：「正因試題不難，難以區分今年考生之優劣，我在其中難顯露，而且聽說不少學生都有給三位考官送禮，有人不惜舍下萬金，在考試之前就已經預定了名額。」

考生走了，就該李懷安進去了。

杜白一直好心提醒著，在杜白看來，以劉希文的才學將來必然是棟樑之才，應該在朝堂中有所作為。

在杜白面前，劉希文則自然了許多。

「長廢而次賢，孰好？和*圖*書」杜白皺眉，作思量之態。

李懷安似笑非笑地向他投去目光，劉希文看到了太子，表情立馬變得緊張起來，目光有些閃躲。

「我得罪的人已經夠多了，況且國家選立儲君哪兒輪得到我們指手畫腳？只怕這個問題朝堂上的大臣們都沒討論出個結果來。我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如此可要提前恭喜劉兄！以劉兄的才學，要在今年的考生之中脫穎而出，想來並不困難。」

考場門口，考生三三兩兩，寒門跟寒門一起，士族和士族一起，古代考生跟後世考生相差不多，相互談論的也就是考題和相互的作答。

而且劉希文很特殊，身為士族子弟，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進入不了新唐的主流文化，有不甘心與寒門為伍。偏偏還是個名聲在外的天才，被家族寄予厚望。

杜白放下了酒壺，笑著詢問：「劉兄，考試感覺如何？」

「為何不答？」

「啊？」

太子殿下不記仇？

隨著人流從考場而出，各位考生也和-圖-書都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看各自的臉色，想來都很滿意。

今人未必輸古人……

「如此甚好。」

騙鬼呢！

「為何？考試剛剛結束，成績要在七日後放出。劉兄也說考試不難，沒有出結果之前，為何要打退堂鼓呢？」

未來的新唐朝廷要洗牌，李懷安一直在物色能委以重任的人選。劉希文是不是合適的人選還不知道，但他和杜白一樣，至少在第一印象中已經成立了李懷安心中那個有可能被選中的人。

在劉希文看來，太子殿下口中的不記仇，反而是在提醒他在東宮的所作所為。

因今年春闈乃科舉第一試，諸多環節沒有規範標準，而春闈考試也只有一場，題目相對簡單。

「……」劉希文眉頭一皺，顯得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有如此一問，猶豫良久後方才回答道，「還……還行。」

劉希文說：「此題我沒有作答。如此豈能被選中？」

此人正是昨日在東宮宴席上試圖引戰的劉希文。

所以李懷安對這人好抱有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