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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安大踏步進入工部衙門，很快就有人來了。

昨日的披風出現在這乞丐的手中，便是破壞的記憶中的美好，自然有些不快。

「一共有七十二門。」

「殿下，他死了。」小玉輕聲說。

經歷半年時間，各個部件分別從幽州、長安、杭州三個地方製作，最終匯聚到了工部進行組裝。

在長安內尚且如此，可想長安外是什麼情況？

卻沒想過還會聽見小孩子的死訊，無疑是在不悅的心上又劃了一刀，讓人更加不快。

天知道相同的事情還會發生多少？

李懷安再加一分力氣，這乞丐叫得更厲害了，趕緊改口：「輕點兒……我說，我說，是我從一個孩子身上撿的，當我發現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已經死了。」

「殿下，你怎麼了？」小玉小聲問，「死的就是個乞丐而已。」

「炮彈有多少？」

「長安周邊處處都是眼線，任何一次測試都有可能提前暴露。你趕緊準備，半個月後，本太子m.hetubook.com.com要大開殺戒。」

然後乞丐就在前面帶路，一瘸一拐地走得很慢，偶爾還會咳嗽兩聲，時不時回頭問一聲：「大爺，有吃的嗎？」

昨日記憶重現，在李懷安的心裏，龍盈取下披風交給孩子的畫面十分美好，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乞丐好似說謊了，因為李懷安看他越走越慢，越來越猶豫。

這隻是世界上無數悲劇中的一個。

「帶我找到那個孩子，就算是屍體也好。我會給你吃一頓飽飯。」

今年的風雪來得越來越急了。

「準備妥當。」

李懷安在路上看到的乞丐不是個例，很多人被凍死。

李懷安點了點頭。

於是李懷安不請自來，到了後宮，見到了李淵。

而李懷安乘機諫言，要朝廷設立司天監，觀測天象，請民間大能為民祈福，安穩上蒼。

「別給我耍花樣，趕緊走你的路，沒有脫掉披風已經是對你格外開恩。」

「參見太子殿下。」和_圖_書

李懷安眉頭緊皺，一把抓住了乞丐的手腕：「說，披風是從哪兒來的？」

「啊？」小玉有些聽不懂。

以往這裏儲存的都是新唐最精妙的天工機巧，而現在這裏所儲備的只有一個物件——神武大炮。

哆嗦之中神志已有些不清楚了，忽然感覺有人站在面前擋住了光線，下意識地伸手出來。

乞丐眼睛一亮：「那能不能讓我先吃？」

「那個孩子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來人是張姚，如今已是漸漸放下了棋道進入工部開始幫父親處理各類事物。

身為太子，自然是要關心一下父皇的身體的。

似乎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乞丐在說話，小玉偷偷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感覺太子殿下跟往日相比有些不同。

「大爺，給口飯吃吧，我真快不行了。」

「這件披風你從哪兒得來的？」

時間已過了十日，寒冷依舊。

「簡單來說，本太子最近要殺人，要殺上萬人！本太子先要和-圖-書熟悉一下悲天憫人是什麼滋味，以免面對屍山遍野的時候顯得自己太冷血。裝樣子要預演，演戲也要進入角色。」

……

現在才發現這乞丐臉色發青，已經凍僵，突然死了！

「什麼呀？」小玉越聽越糊塗了。

「這裏一共有多少？」

李懷安只覺得神武大炮的構造比火銃要簡單，既然火銃都能成功，神武大炮不會有什麼問題。

李懷安冷冷的回應，不再理會。

李懷安心裏卻是沉甸甸的，不是他的內心有多悲天憫人，而是眼前的故事再一次否定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努力。所有的改變還是改變不了人命的脆弱，一場簡單的風雪轉眼就要了兩條人命。

「死了？」李懷安眉頭緊皺。

話到最後，李懷安發現不對勁，前面的乞丐微微往側方偏移，一下睡倒在了路中間。

李懷安瞪了一眼，對方也識趣地沒有再說。

「我在杭州收集的硝石就作出這麼幾個？」

「搞什麼鬼？」

「帶我和_圖_書去看看。」

張姚帶路，一直到了工部最深處的密室之內。

天寒地凍，乞丐身上單薄，就算有了一件上好的披風也無法完全禦寒。

「當初在杭州研製炮彈時，因為技術不成熟，導致浪費很多。」

說完，李懷安手上添了幾分力氣，乞丐立刻痛得叫嚷起來：「哎喲，哎喲，大爺饒命啊。這披風，這披風是我撿的。」

張姚猶豫著又說：「殿下，神武大炮至今沒有開火過，沒有經過測試就製造這麼多，萬一效果不好……要不要找個地方測試一下？」

「炮彈一共五百四十枚。」

「兒臣參見父皇。聽說父皇感覺近日天寒難受，兒臣發現了一處溫泉所在，距離長安城不遠，可以去避一避寒。」

「嗯？」

李懷安疑惑而上前，之前乞丐穿著披風，擋著身形，李懷安根本看不出他的狀態。

「真的，真的！我對天發誓……」

李懷安冷笑一聲：「哼，怎麼了？終於決心說實話了？是不是你把那個孩子給……」

「和-圖-書大爺，給口飯吃……」

「啊？真……真的要去？」

「是啊，只是個乞丐而已……」李懷安幽幽一嘆，「哎，如果本太子對生命已經默然到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了，那未來可能就要造成更多的殺孽。」

李懷安扭頭，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工部，而且今日來的目的地就是工部。

「東西都準備好了？」

司天監首席，李懷安推薦了龍震海。

民間百姓承受不住，連皇上也有了承受不住。

越來越多的人去寺廟祭拜，也有不少富家老爺們開倉放糧，救濟災民。

李懷安在密室之中看著這些黑漆漆的鋼鐵巨塊，心裏有些沒底。

小姑娘沒有任何情緒，好像所見乃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根本不需要多在意。

因為神武大炮從未測試過，這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能不能達到李懷安的預期？

張姚眉頭一皺，拱手抱拳：「是。」

租金幾日，李淵都沒有早朝，躲在後宮閉門不出，天天烤火。

過了一刻鐘，乞丐終於停下了，不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