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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陸滿弓陳開甲，還有一個北鴻王……」

朱紅大門外，站著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披著大紅色的袍子，胸口上以金線分別紋著兩條五爪金龍。

但誰都無法想象，龔文泉是被狗尾巴一手拉扯到大的，二者之間，更是差了幾十歲的年紀。

「打不過陸老虎？」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正統？

尤其是後者，內心中對於他們這些前朝血統的遺老可謂是極為仇視。

陸老虎，指的便是陸滿弓。

「狗尾巴，你該不會還在做夢復辟前朝？」

即便一把老骨頭，也能殺幾個人！

此前陳家嫡系死傷殆盡的消息捂都捂不住，早已經傳遍了。

狗尾巴壓低聲音說道。

嶺南窮奢極盡的『貝勒府邸』，在天還沒亮的時候。

嶺南之地，當之無愧的一頭惡蛟！

剛開口稱呼的一句『周兄』，沒有迎來對方的熱情款待，反而遭受了周陸沉的蔑視眼神。

血統！

「放心吧，周陸沉那和圖書個小雜種的運氣向來都不差，未必能遇到那個『萬一』。」

這種行為，放在前朝無疑是僭越的行為，可在嶺南這片無主之地，似乎沒人再比這位老人更有資格了。

「除非你有能力將北鴻王宰了！」

單手拄著一根龍頭拐的龔文泉有著一雙如同鷹鉤一般的嘴臉，滿是狠厲陰騭的氣息。

陳武雄，

這兩個字，在狗尾巴這種近乎迂腐的人眼裡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外界都傳聞，龔文泉是個將死之人，其實說的也沒錯，以他如今的狀況看，似乎也沒幾年活頭了……

按理說如今他的身份算是陳開甲的獨苗孫子。

龔文泉嗤笑道，「廢物，你殺殺陸滿弓的銳氣，以後怎麼出嶺南？」

對於這位曾是自己父親包衣奴才的僕人，如今的龔文泉談不上什麼喜歡。

畢竟龔文泉數十年來和這個老奴才朝夕相處，二者之間大抵有些許多共通之處，狗尾巴的那點小心思自然逃不和圖書過龔文泉的揣摩。

「你怕自己受傷，以後無法庇護那個小雜種。」

換言之，即便做不到前朝復辟，也得將周陸沉托高到了比現在龔文泉更高的地位上，即便是那北鴻王都不敢輕易威脅！

單論外貌，龔文泉似乎看起來比起狗尾巴還要蒼老許多，手掌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成了皮包骨頭的狀態。

「權力更迭以血統而論，世襲罔替繼承大統，更是如此，主子萬萬不能違背咱們的祖上規矩。」

龔文泉。

『喪家之犬，前朝餘孽』……這種稱謂足以見得其中蔑視。

南軍部大將許祿山和趙擎蒼等人，便攜著數萬人壓境在嶺南，似乎打定主意不放任龔文泉和狗尾巴走出嶺南一步。

龔文泉冷笑道。

對於這位當了一輩子奴才的閹人，雖說某種意義上算是龔文泉的半個衣食父母，可他從來談不上任何尊重。

此前，義父龔文泉為他牽頭的東海市權勢似乎都在一瞬間銷和-圖-書聲匿跡，準確說是對他避如蛇蝎啊。

龔文泉對於狗尾巴的名字，早已經忘記了，只依稀記得他曾說過一嘴，自己凈身入宮前，姓苟。

陳武雄大搖大擺的走進周陸沉下榻的園林，本著自己和這位嶺南小貝勒平起平坐的心態，想要盡地主之誼拉攏討好。

再者，如今天下佔據一方的梟雄里，又有幾個是所謂正統？

至少，在周陸沉出現之後，狗尾巴的心思已經從他的身上轉移到了周陸沉的那裡去。

陸滿弓似乎負傷回到了南軍部，而且傷得不輕。

久而久之，狗尾巴的名號就傳開了。

狗尾巴緩緩抬頭，「那麼……小主子……？」

龔文泉冷笑幾聲，單手摩挲著掌心那枚金黃色的龍頭，繼續道，「你放心，等我死了，嶺南之主的位置，終究還是周陸沉的，跑不了……」

……

他之所以不敢貿然出手和陸滿弓打一場，實則是留有力量，日後將周陸沉扶龍坐上更高的位置之上。

狗尾巴和-圖-書身形愈發低下，默不作聲，整個人幾乎都要匍匐在地上。

龔文泉補充道，「前朝的劍斬現朝的官，終究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東海市，

去而復返的狗尾巴，相較於出發前，腳步略顯沉重，一隻右手微不可查的會時不時顫抖幾下。

……

撲通一聲。

卑躬屈膝，已經被狗尾巴刻在骨子裡了，稍許抬舉他幾分，就會讓他寢食難安。

周陸沉陰鬱了許久的心情，終究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顯得稍微好轉一些。

龔文泉居高臨下俯視問道。

一道邁著小碎步的身形急匆匆回來。

「前朝留下的那個信物，這麼多年來你都不捨得給我，反而這次送給小雜種傍身……」

狗尾巴低下頭，低聲道，「倒也不是打不過，而是不值得。」

「別以為，那個前朝的信物一定能讓周陸沉安然無恙，至少在這座天下有不少人已經完全不將那些東西當回事了。」

並不是龔文泉不想，而是狗尾巴不敢。

「周兄ｈetｕbｏｏｋ.com•com，也是你能叫的？」

龔文泉滿臉譏諷。

龔文泉悠悠道，「若不是那些小妾肚皮不爭氣，生不出個帶把兒的來，以我的脾氣秉性，一早就把周陸沉的脖子給擰斷了！」

龔文泉揮了揮手，「祖宗的規矩？所謂前朝血脈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當真認為那麼多人會當回事？再者……」

當日，

前朝國祚已經崩塌了，談何正統一說？！

現在，狗尾巴還沒老到快死的地步！

往日，門外盡數是求見拜訪的人，可這幾日幾乎消停了下來，反常的離奇。

狗尾巴當場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小主終究是前朝正統，萬萬不可……」

小雜種這個稱謂，是龔文泉對義子周陸沉的稱呼。

狗尾巴鄭重點頭。

至少在短期內不會讓他們兩人大搖大擺的出山。

大搖大擺自來熟的出現在門外的傢伙，自稱是東海陳家的繼承人。

屁股還沒落座的陳武雄尷尬的僵硬在當場。

他眼神在狗尾巴身上來回掃視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