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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我們頭兒啊。」阿布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很理所當然地說道：「就算揭穿了，那不還得跟你混，自個找小鞋穿犯不上。」

「如果必須得回去拿那個什麼魔石，不是吹，我肯定是最佳人選。」岡瑟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掰著指頭挨個數人頭：「你們看——」

憨貨說自己是不是憨貨，就像酒鬼說自己沒喝醉一樣，都沒有半點可信度。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德古拉躺在地上人都快涼了，再不抓緊可真來不及了。

一般來說這種任務，成功了是邀天之倖，失敗了才是人生常態。

李察自嘲一笑，他此前可一直認為，這些部下來自荒野或者冰原，肯定都沒什麼見識。所以只要找個表面上過得去的理由，就能輕鬆把他們唬住。可如今事實證明——

「還有我。」赫特面色平靜，拔出兩把鋥亮的大彎刀挽了個刀花，寒光凜凜，「後勤是我在管，我有責任，當然應該由我去ｗｗw•ｈetｕｂooｋ•ｃｏm.cｏｍ解決。」

何況岡瑟要做的還遠遠不止保命，得返回特定地點拿到魔石再折回來！

他也是人，他也有感情。

「別提了。」羅塞爾捏緊鼻子看著岡瑟，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岡瑟走之前捨不得馬車上的糧食，吃了一肚子麵包跟熏肉，結果一活動就開始想吐。」

「那怎麼不早揭穿我？我可是在坑你們哎。」

「頭兒得留在這裏跟亡靈龍對峙，不然其他兄弟撐不下去，對吧？」

小個子的斯嘎爾人嘟囔了兩下嘴皮，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終究無話可說。沒有地行龍，他們裸裝實力比兔人之流強點有限。

他們腳下的位置離當初營地，至少有上千碼。這還是照直線計算，實際路程只會更遠。

而且不得不說，他們的猜測跟事實相去不遠。有時候就連李察自己，也不得不懷疑，這所謂的系統有沒有可能真就是一種天賦法術？

李察看和*圖*書著岡瑟那張憨厚的臉，笑了，「確實，那你覺得到底為什麼？」

岡瑟上手就想捂他嘴，但是羅塞爾根本不為所動，掙扎著繼續說道；「躲在牆角的時候，他一張嘴吐了我們一身，差點直接給我熏暈。結果那些行屍居然就對我們沒啥反應了，就直接跑回營地把魔石拿回來了。」

「你這話自己信嗎？」李察哭笑不得。

「怎麼回事？」李察老遠就聞到他們身上有股濃厚的酸腐味，像是擱出怪味的隔夜酸菜。

整個凜冬城到處都是一片混亂，這周圍方寸之地卻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好半天都沒人說話。

就算傻子都知道，面對危險，報團取暖才是最佳選擇。此時脫離大部隊無異於一點火星脫離篝火，在凄切的寒夜中根本難以獨自維持，熄滅幾乎只是時間問題。

世上沒有幾個真傻子，能被騙的人往往是願意被騙。

「大人。」赫特微微壓了壓頭盔帽檐，「您不必在意，無和-圖-書論如何，我們都將追隨您直至生命終結。」

這點誰也無法否認，而且李察隱隱感覺這伙亡靈似乎就是沖他來的，儘管一時半會還想不出到底為什麼。

「我想想。」李察閉上眼睛按摩著自己兩側太陽穴。

…………

「嘿嘿。」岡瑟摸了摸後腦勺沒多說話，自顧自開始收拾裝備。

「大夥都猜到了？」

「我也去。」狂戰士羅塞爾站出來。兩人一起從巷子另一頭離開，很快消失在濃濃夜色中不見蹤影。

李察設想過一萬種可能，就是沒想到居然一刻鐘都沒用，魔石就已經被送到他手裡。來的時候兩人推推搡搡、互相嫌棄，一看就是吃飽了撐的，肯定一路太平。

「額……略施小計。」岡蠻子低眉臊眼

而岡瑟是他最早的追隨者，一路相伴走來不知趟過多少腥風血雨。

眼下凜冬城四處亡靈橫行，黑暗與死亡如霧氣般瀰漫，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泰坦鐵甲分量太重，不適合用於潛入換成hｔtps://wwｗ•hｅ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m皮甲。同樣的原因，戰斧也過於累贅，取而代之是赫特的大彎刀。

「來了來了。」岡瑟把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心臟塞到領主大人手裡。

「唉。」李察嘆了口氣，信任這東西有時候還真是沉重得叫人直不起腰來。

「頭兒，咱們高山堡是個整體，就像以前在老家打獵一樣。」岡瑟今天說話格外有條例，跟他平時比簡直判若兩人，「今天我最合適，所以我去。如果赫特或者阿布他倆最合適，他們肯定也會去。」

李察看著岡瑟，表情很複雜。

回應他的是一片使勁上下晃動的腦袋。

很難說是，正如同很難說不是一樣。

「阿布個頭太小，能不能打過行屍都夠嗆，讓他去那是謀殺，對吧？」

「拉倒吧，這不是逞強的時候。」岡瑟嗤笑一聲，豎起兩根粗壯的指頭，「第一，馬蹄聲動靜太大，根本沒法隱蔽。第二，赫特我就問你，會爬牆嗎？」

「沒準行屍是用嗅覺分辨活人的。」李察若有所思。hｔtps://m.hｅｔｕｂoｏk.coｍ•ｃom

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難度至少在地獄級別，對於實力和膽魄的要求高到令人髮指。

岡瑟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應該跟德古拉差不多，是某種天賦法術，我猜可能頭兒你也是神眷者。」

岡瑟很快收拾停當，馬上要出發時，忽然對李察說道：「頭兒，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這些人之所以能通過殺戮變得更強，肯定不是因為什麼魔葯。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些魔葯，又不是大白菜。」

赫特無言以對，眾所周知由於特殊的身體結構，讓半人馬爬牆可以說是強人所難。而要在如此混亂且危險的局勢中返回營地，爬牆偏偏又幾乎是項必備技能。

「放心吧，頭兒。」岡瑟一咧嘴，這個北地漢子眼睛里，此刻閃爍著豪勇熾烈的光芒。這種光芒從來是屬於真正勇者的特權，「俺好歹以前也是部落里的獵熊勇士，又不是腦子不靈光的憨貨。」

李察環顧周圍幾人，竟然沒在他們臉上看到多少意外的表情，很明顯都早已對此有所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