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這種辦法當然是飲鴆止渴，但對於國王來說，難道還有選擇嗎？
所謂靈魂和生命那種東西國王並不在意，邪神想要就儘管拿去好了，唯有理智絕對不行！
貝魯尼顯然並沒指望能從李察嘴裏得到回應，自顧自接著說道：「很多人其實沒有，但我有，而且我知道薩格雷那傢伙也有。我們想打破鬥氣體系的上限，為進階劍聖開闢道路，成為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李察的眼神凝固了。
十年，聽起來是很漫長，但對於補完鬥氣體系最後一塊拼圖這項偉業來說，遠遠不夠。
「也是從那本日記里，我才知道原來泰坦並沒有滅絕——他們逃到了另一個世界！」這位斯圖亞特前君主瞪大眼睛，「是不是很不可思議？說實話我也一度不敢相信！」
李察聳聳肩，把手上的油菜葉片扔進園圃里，靜靜聽著。
領主大人像朋友那樣拍了拍他肩膀，「老哥，冷靜點，別太激動。」
清泉般純凈明媚的姑娘www.hetubook.com.com啊，我心中永遠的皎潔月光。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去死！
「知道嗎——在拂里士當人質那段時間，雖然看似落魄但卻值得我回味一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相依為命的戀人，我們對外自稱拂里士七劍客，為了共同的理想而一起燃燒青春，多美好啊！」他笑著回味。
「是啊，才區區一年。」貝魯尼忽然咯咯笑起來，雙眼放空似乎在回憶，「還差一點點！還差最後一點點！我曾經擁有一切，但如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除了……我最好的朋友。」
「蠻形象的比喻。」領主大人撲哧一聲笑了。
那一瞬間不禁問自己——悔嗎？悔得肝腸寸斷！痛嗎？給自己一刀也沒有這樣痛！
「於是我從泰坦手中要來一側亡靈書，掀起前所未有的災禍，在談判中胡作非為。最終使國家四分五裂，人民淪為笑柄。這份痛苦，又給我帶來了一年清醒和_圖_書！」
「很可惜，一切嘗試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你應該知道鬥氣最初起源於魔法，我們甚至藉助身份便利獲得了魔導師的幫助，但失敗就是失敗。理論上應該存在的劍聖階位，就像吊在驢子腦袋前面的胡蘿蔔，似乎永遠無法觸及。」
「是啊，很不可思議。」領主大人面無表情。
「我還需要更多時間。」貝魯尼紅著眼睛，隨手扯開領口，「不過，還有國家。我是多麼熱愛斯圖亞特啊，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那麼美麗那麼樸實。年輕時曾經發誓，要帶領斯圖亞特走向富饒。」
「值得嗎？」
「根據尼祿留下的記載，這艾倫小鎮里就有一處空間裂隙。」貝魯尼指著腳下，「為了尋找所需的資料，我冒險穿過空間裂隙最終成功抵達那個世界。出乎意料的是，泰坦居然居然很熱情！不但無償提供了一部分資料，還讓我藉助那邊更豐富的元素資源修鍊。」
「耐心些，年輕人請耐心
m•hｅtuｂoｏk•ｃoｍ.cｏm些，這會是個很長的故事。」
「這麼看的話，效果似乎變差了？」
「薩格雷陛下那事是你乾的？」
——如果說針扎般的刺痛，能讓即將陷入沉眠的人恢復清醒。那麼無比劇烈的心痛，是否也能讓瘋病困擾的自己稍稍恢復？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對吧，我那時也一度這麼以為。」他咧嘴一笑，無比苦澀，「可才不到十年，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瘋了！」
「不知道。」他聲音裡帶著種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冰冷，「但如果有機會重新選擇，我還是會刺出那刀。」
「於是我仔細研究后終於知曉，鬥氣源自魔法不錯，但那是指泰坦的魔法體系。」貝魯尼滿臉哭笑不得，「想要補足晉階劍聖的最後一塊拼圖，人類魔法知識毫無用處，得去找那些早就失傳不知多少年的史前資料！」
「後來，我回國繼承王位，拂里士七劍客就此解散。但關於那個共同的理想，我沒忘、薩格雷沒忘、其他朋m•ｈeｔｕbooｋ.ｃoｍ.cｏｍ友們也一定沒忘。」
那份日夜不斷，如同萬蟻噬心的痛苦，又多給了他五年清醒。
象牙餐刀從第三根肋骨下面捅進去，立刻攪碎心臟。國王親手將瑪麗皇后殺死，她倒下時，甚至沒來得急看清誰是兇手。
無數次夜深人靜時，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齒：「我不能瘋！我絕對不能瘋！」。
雙手沾滿此生摯愛的鮮血，一把大火將宮殿化為灰燼。
因為鬥氣修行同樣需要聰明而冷靜的頭腦，一個根本瘋子不可能進階劍聖。如果付出這麼多最終卻只收穫一場虛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沒錯。摯愛、國家、最好的朋友，全部毀滅在我自己手裡。」貝魯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但藉助那最後一丁點清明，我終於成功晉階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劍聖。」
貝魯尼開始繼續講述他的故事，讓領主大人也為之嘆息的故事。
「我是個廢物！五年！還是不夠」貝魯尼捂著頭彎下腰，顯得無比痛苦。
「這跟亡和-圖-書靈有什麼關係？」
但泰坦呢？早已邪化的泰坦就算知道心靈風暴仍然存在，恐怕也沒那麼好心告訴外來者。更甚者，那原本就是他們目的所在。
當年輕的國王忽然發現周圍人的眼神越來越詭異，連摯愛瑪麗也擔憂地詢問自己是否感到不舒服。他終於意識到一個可怕的現實——自己瘋了。
他運氣不賴，前往新世界后碰上的是鐵巨人。作為整個癲狂世界里少有的清醒者，他們並不介意向其他智慧生命提醒心靈風暴的存在。
草藥、巫術、魔法、聖光，竭盡一切可能挽救自己的理智，卻只換來一次又一次失望。當失望積累成絕望，一個黑暗、瘋狂、罪孽的念頭開始在心底滋生。
「五年夠嗎？」李察忍不住插嘴問道。
李察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好。
「俗話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後來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我偶然間找到古代瘋王尼祿的墓葬，裏面有一份日記。說實話那些內容完全不應該落於紙面，但誰讓他晚年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