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謝謝你
「反正他死前在精神病醫院住了很久，畫了好多這種畫，我不喜歡，因為看了不舒服。」她看著其中一幅，繼續說：
「謝謝你。」她說。
王穎問問題的方式太過簡單，我覺得王月可能不會回答。
她聽到我們進來，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沖我們淡淡地笑了下。
我還記得，她那時候沒穿衣服，不知道生前經歷過什麼。
她重新低下頭繼續畫著手裡的畫，安安靜靜的。
我這才注意到，在王月的左手腕上，拴著一個鐵鏈，鐵鏈另一頭連著床頭的架子。
原來這裡有個暗門。
「你不是說太平間來了不少屍體嗎，我們還是回去吧，杜老的屍體就先放在你這兒，如果杜皓有消息了，我們再聯繫你。」我對王穎說。
「那杜皓和紅鬍子呢？你怎麼不去殺他們就回來了？」王穎繼續問，「還有趕屍人，他是不是控制了你？」
我低頭看看她手裡的畫，那是一扇黑色的窗戶，一扇緊緊關著的窗戶。
我立刻走到她身邊，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https://wｗw.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
畫上是個老人的背影，佝僂著身子，走向某個發著亮光的地方，除此之外，周圍全是黑漆漆的。
王月的面部明顯抽搐了一下，「是。」
她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意思是她父親精神有問題。
說是地下室，看上去像是個客廳，裝修得很豪華，正對著沙發的位置，還有一個假的壁爐。
我給王月清洗了身體，後來王穎還拿這件事做了做文章，為了讓我給她做幾件事，簽了個合同。
這讓我不禁想起來走廊里的那副油畫，窗戶裏面站著一個面容陰鬱的女人。
王穎停下腳步，皺著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幅畫，「原來這就是木坤，父親竟然也見過木坤……」
我忍不住想，這些護工真是不負責任，也不知道鎖上門。
屋裡沒有任何腐臭的味道，王月穿著舒適的白色家居服，坐在床上，靠著床頭，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本子，看起來是個素描本。
「謝我？謝我什麼？」
慢慢轉身ｗｗw.h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m，看著她，「什麼事？」
「姐，你殺了杜皓的父親對嗎？」
霖子問王穎能不能把這些畫拍下來，她點點頭，霖子用手機逐個照了下來。
「你以為真能困住我嗎，我只是不想出去……」
我小心地看了一眼王穎，她噘了下嘴，「不是我。」
「啊？」霖子驚訝不已，「王穎的父親為什麼會畫木坤的背影，難道……」
王穎帶著我們來到壁爐的一側，輕輕一推，這一側的牆壁旋轉著打開了。
王穎愣住了，她渾身顫抖著，霖子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帶著王穎往外走。
「不用謝。」我說，「不過，你的屍體那時候為什麼會出現在垃圾堆里，我還以為是你妹妹故意……」
王月連看都不看王穎一眼，緩緩地說：
本以為她是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可現在看她的樣子，如此恬淡舒適，讓我很難想象王穎對我們說過的話。
果然，王月看了一眼王穎，一言不發，重新拿起本子和筆，沙沙沙地畫了起來。
王月不看我，「和-圖-書我說完了，你們走吧。」
那時候我還以為王月屍體失蹤的事情是王穎給我設下的圈套。
「這副畫的背影，好像是木坤的……」我幽幽地說。
他的背影，好像是木坤。
走進暗門，裏面是一個普通的卧室，放著一張雙人床，屋裡很乾凈也很整潔。
我腦子亂鬨哄的，如果真的是木坤，這幅畫是什麼意思，又是誰畫的？
王穎回過頭，看看牆上的畫，淡淡地說：「這些啊，是我父親生前畫的。」
「是杜皓乾的。他想徹底毀了我的屍體。」
現在這個點鐘，正常人應該在睡覺，我想，或許王月不需要睡覺吧。
想從王月口中問出什麼已然不可能，我們只好先回去。
她說完轉身繼續往下走。
「你們還沒見她瘋狂起來什麼樣子，我這麼做也是出於無奈，我當然也不想這樣對我唯一的姐姐。」王穎淡淡地說。
王月的眼神冷冰冰的，低下頭不再看我，停頓兩秒，繼續說：「杜皓不著急殺，紅鬍子不是真兇。」
我本想問更多關於這些畫，還有王穎父
hetuboｏk.ｃｏm.ｃｏm親的事情，但王穎似乎也不清楚。剛要走出卧室，身後傳來了熟悉聲音，王月在叫我。
「他也見過木坤。」我肯定地說。
王月的臉色依然像死人，不過並不影響她的美，她和王穎長得很像。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畫這些嗎？有什麼含義？」
她不帶任何語氣和表情，然而這句話卻令我們不寒而慄。
王穎說天色晚了，樓上有客房，我和霖子可以住下，第二天再回去。
王穎沮喪的低下了頭，「對不起姐，我還是不能把你放開，這樣對咱倆都好，報仇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繼續畫吧，我們走了。」
「但是我姐很在意這些畫，她挑了一些裝裱起來，原本掛在客廳的，後來被我放到這兒來了。」
「小穎，我看你姐也挺正常的啊，怎麼你還把她拴著？」霖子不解地問。
「張強……」
那時候王月的屍體失蹤了，我天天害怕，最後在垃圾堆里無意發現了王月的屍體，帶回了太平間。
「謝謝你把我從垃圾堆里救回來。」她說完沖我笑了笑。
和霖子htｔｐs://m.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來到太平間，想臨睡前再檢查一下，如果有屍體在外面就放進冰櫃去。
我想起了第一次在太平間見她屍體的樣子，那時候她的半個腦袋都壞了，現在看來，她頭上的傷都已經好了，和正常人無異。
王月始終保持沉默，不肯跟王穎多說一個字。
「小穎，這些畫是……」我站在樓梯上，沒有繼續往地下室走。
當她還是一具屍體的時候，就這樣叫過我的名字，那時候我以為是詐屍，我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
王穎撇了下嘴，淡淡地說：「不知道，他是個瘋子。」
一進太平間，我倆就傻眼了，因為所有停屍冰櫃的抽屜都被打開了。
之後王穎帶著我們繼續往下走，來到了地下室。
我們三個回到了一樓，針對王月最後的那句話，聊了一會兒，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當我和霖子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我發現太平間的門虛掩著。
她走到王月的面前，坐在床邊，拿過王月手裡的畫，放在床上。
她點點頭，「好吧，那保持聯絡。」
我終於見到了復生后的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