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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回過神來，點點頭，連忙過來幫我抬屍體。

我看看小雪，她沖我點點頭，

「那傢伙到底要把四嬸帶到什麼地方去……」小雪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幽幽地說。

「誰！誰在那！」我試著跟這傢伙打招呼。

又或者，是因為山上有什麼秘密，四嬸想帶我們去，所以四嬸就被殺死了。

是在這裏等著我們的鬼嗎？

「四嬸？！是你嗎？」小雪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兩個仍然半步都不敢動。

「咱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小雪問。

「看樣子是上山了。走吧，反正咱們也是要去山上找四叔。」

「強子……」小雪恐懼的叫了我一聲。

不過這半年多以來我在太平間抬屍體也不是白練出來的，一咬牙，把死沉的屍體搬起來，小雪抓著四嬸的腿，我們暫時把她的屍體拼在一起，並用那個破舊的雨衣給她蓋住了臉。

她就那麼坐在小路邊，顯然是對方在警告我們，如果再走下去，下場就是這樣。

「不，我覺得不是。」小雪搖搖頭，「我和_圖_書感覺是四嬸還沒說出口的一些事情，不然咱們倆肯定也死了。再說了，四叔個人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大秘密，肯定是別的。」

我們兩個背靠背坐著，我是面朝上山的方向，小雪面朝下山的方向。誰也沒有力氣說話，而且精神高度緊張。

我心裏除了恐懼，更多的是憤怒。

這一刻，我心裏一陣酸楚，四嬸跟我們只認識了幾天，但是她為人很樸實，我覺得她挺親切。

「雪，你看得見那黑影不？」我指著前方，「那是不是坐著一個人？」

小雪也不敢說話，她緊緊拉著我，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我這一個依靠。

這場大雨終於結束了，但舊怨湖的這場暴風雨真的結束了嗎？

我關上了手電筒，一手拉著小雪，一手拿著匕首，僵硬地挪動腳步朝著那個黑影靠近過去。

人死後屍體會變得僵硬，而且好像更沉了。

手僵持在半空中，我聽到身後的小雪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現在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看看小雪，她ｍ•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ｏm也嚇壞了，臉色蒼白，嘴唇在發抖。

要放在平時，小雪拉著我的手，我準會覺得心裏美滋滋的，但此刻，七情六慾，什麼都沒有了，我的眼睛里只有那個詭異的黑影。

她站了起來，我也扶著膝蓋站起來，好不容易趕走的恐懼再度如潮水一般像我湧來，感覺雙腿發沉，不敢挪動半步，因為我不知道那黑影是什麼。

小雪也凍透了，渾身瑟瑟發抖。

她的眼睛被挖了出來，眼眶裡塞滿了草還有髒兮兮的泥巴，嘴巴張著，看起來是被人掏去了舌頭。

我抬起頭往山上看去，注意到平緩的小山路上好像有個黑影。

雨終於停了。

慢慢靠近四嬸，想把她的屍體放平，暫時放在路邊，等到明天再來給她收屍。

在距離黑影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我們站住了。

我決定暫時不想那麼多，轉身對小雪說：「來幫幫我，咱們把四嬸的屍體先挪到一邊吧。」

小路上依然有人被拖拽著走的痕迹，但血已經不多了。ｗｗｗ.hｅt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

視線慢慢轉移到頭部，我看清了四嬸的臉，我們兩個都嚇得不禁後退兩步。

那黑影跟我們一樣，就像是坐在路邊休息的人。

我剛一碰到屍體，四嬸的頭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滾落到了路邊。

「強子，這是什麼意思，是四嬸泄密了嗎？」

我推了推小雪，她轉過身來問：「怎麼了？」

我把白布展開，上面歪歪扭扭地用血寫了幾個字，還能看清是什麼。

不管怎麼樣，至少要過去看看，我心裏堅定地想。

咬咬牙，我轉身撿起來那顆恐怖的人頭，雙手顫抖地放在了一邊。

「泄密者死。」白布上寫的這四個字。

我沒回答小雪的問題，再次把目光轉移到四嬸的屍體上面，是的，四嬸已經死了。

「強子，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小雪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很快，我和小雪就沒有力氣了，折騰了這一晚上，其實我們兩個早就筋疲力盡了。

「可是為什麼啊？對方幹嘛要害四嬸呢？幹嘛要單獨把四嬸帶走，還留下這麼多痕和-圖-書迹。」小雪不解，說實話我也想不通。

「要去，我們一定要繼續走下去。」我堅定地對小雪說。

黑影沒有回答我，我拿出了手機，快速打開手電筒。

和小雪對視一眼，她的臉上也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此時我已經能看出來，那就是個坐著的人。

我們兩個一起走上前去，慢慢靠近了這個可能是四嬸的人。

小雪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仔細盯著前面，「好像是。」

破損的黑色膠皮雨衣反著光，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我屏住呼吸，盡量不去看那雙恐怖的眼睛，把手伸進了頭顱的嘴裏。

還是鄭老頭？或者他派來的活屍。

「好，那休息下吧。那有個石頭，咱們坐那去。」我指著路邊的兩塊山石說。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面，順著那痕迹，當然還有血跡，我們竟然重新回到了小路上。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在四嬸的嘴裏好像還塞著什麼東西。

我看到了那條斷掉的手臂，傷口處血肉模糊，但好像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回過神來，「恩？」感覺腦子已經和圖書空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倆在蜿蜒泥濘的小山路上艱難的前行，鞋子里都是泥水，每走一步就發出咕唧咕唧的響聲，也格外的沉重。

這一刻，我彷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和心臟猛跳的聲音。

「看來是這個意思。」我說，「不過，四嬸到底泄什麼秘密了？就她跟咱們說的那些嗎？四叔失憶過，還想殺死自己的孩子，這就算是天大的機密？」

挖去眼睛和舌頭，又砍去了一隻手，肯定是有某種寓意的，不過，我怎麼都想不出來。

我回想起來剛才的情景，四嬸正要說我姐病灶的事情，那個笑聲就傳來了，然後四嬸就出事了，難道關於我姐的病才是秘密？

就在剛剛，她還跟我們說話，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被人弄成了這樣，而且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沒發出一聲，就被人殺死了。

四嬸的舌頭的確被拔去了，而在她嘴裏塞著的，是一塊白色的布，不過已經就血跡斑斑了。

樹上依然有雨水滴下來，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