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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屍人

作者: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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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誰知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誰知道?

「全哥,是不是,你的卧底任務已經不存在了?」我想了想,重新組織語言:「換句話說,你的任務是不是已經取消了?但你仍在堅持,對嗎?是你自己在堅持?」
他陰森森地笑起來:「開什麼玩笑?!嗯?你了解我的痛苦嗎?你了解我每天承受的壓力嗎?你知道我甚至害死了……」
不過造成他如今這種狀況的,應該還有其它原因,他之所以會迷失自己,肯定還是跟他的卧底任務有關係。
我說著突然停下來,因為他笑著笑著就開始哭,無聲地掉眼淚,一束微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臉上除了悲哀,我看不到任何其他神情。
我掏了掏兜,還真摸到了一盒煙,浸過水了,雖然被我暖幹了一些,但煙還是潮濕的。
「我不知道,或許吧,我一直假裝和他狼狽為奸,也許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讓他知道了我是卧底,反正他徹底斷了我回到警局的後路。」郝全悲哀地說。
他捶打著和圖書自己的胸口,哽咽抽泣。
「為什麼?你幹嘛這樣傷害自己?」
他一愣,一滴眼淚在眼角凝固,沒落下來。
「他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是不是已經知道你是卧底了?」我問。
「你替我告訴她,不要再等我了,我已經回不去了,她是個好女人,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他說:「淺香,雖然她不叫這個名字,但就說淺香吧。我知道她想讓我回去,也一直在等我,但是沒有辦法啊,我們都回不去了,她的病可以治好,而我的病已經好不了了。」
他讓我突然想到了電影《無間道》,最後劉德華和梁朝偉在天台的那段對話:
「誰知道?」
「對不起,我是警察。」
他沒吭聲,過了一會兒,他對我說:
「有煙嗎?」他突然問。
鮮血流出來,他拔掉釘子,吮吸掉鮮血,然後重新放下袖子。
看了我兩秒,他把袖子往上拽了拽,把手腕放在光束下面。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是極力克制自己,才沒有傷害你,其實我剛才並不是要威脅你,而是真的想殺了你的。所以我已經回不去了,即使我完成了組織交給的任務,也永遠回不去了,回不到過去的自己。」
「哼哼。」他靠在牆上,苦笑起來,卻並不回答。
「你不是問我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他說完從兜里掏出來一枚十公分左右的長釘子,釘子的尖端看起來非常鋒利。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蹲下,仰面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微光照在他的眼睛上。
「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蠶食同胞,然後變得麻木,直到我真的忘了自己是誰,忘了組織交給我的任務,從一個卧底,變成一個真正的魔鬼。所以,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那個小女孩對我說,她會用石頭砸死自己的好朋友,吃掉他們腦子的時候,也是這種神情。
「其實,我一https://m.hetubook.com.com直不想承認,不過我知道,我被組織拋棄了。我已經有三個月沒跟組織取得任何聯繫了。最後一次見到跟警局相關的人,是那個領導,就是最初帶我進入這艘郵輪的人。他真是春風得意啊!說已經打聽到了確切消息,警局已經徹底放棄了這個案子,曾經暗地裡給我指派任務的領導已經死了。」
他痛苦地低下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總之很壓抑。
這就是我要問的,在我看來,這是問題的關鍵,跟他此時疾病發作也有關係。
「你是郝全,是一位警察,你要記得這一點,而且你也沒有忘記,不然你不會救我的,不是嗎?」
郝全默默點頭,看他的樣子,並不是對我妥協了,而是此時的他,無法走路了,就像發病了。
他微微低頭,瞪著眼睛,從下往上看我,冰冷的笑意在他的臉上凝固了。
想明白這些之後,我就一點都不擔心他了。
「會吃人。」他看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那眼神異常冷酷,殘忍。
「所以,你當初為了混上這郵輪,為了取得敵人的信任,完成組織交給你的任務,你就真的開始吃人,成了食人族中的一員,是嗎?」我問。
我就繼續說:「你並不是在擔心有人發現你失蹤了,剛才走廊里也根本就沒有人來,對不對?」
「我確實不了解。但既然我和淺香來了,而她又是專門來找你的,你為什麼不把真實情況告訴我們?也許我們還能幫你!」
「沒事,給我吧。」他拿過去一根,我幫他點上,潮濕的煙格外嗆人,他猛咳了一陣子,不過看他樣子倒是平靜不少。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看著他:「要是個爺們兒,就別在這哭哭啼啼,振作起來!現在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麼了,雖然我年齡比你小,但不見得就見得比你少。」
他已經無法擺脫這裏了,甚至從心理上產生了一種依賴感,這確實很棘手,但我不能看著他在這裏墮落下去,我想,一切都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挽救的機會。
看他如此絕望和悲哀,又痛苦堅持的樣子,使我突然有一種大胆的猜想。
而且,他的病不是第一次發作,應該是老毛病,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因此他不會驚慌,只想趕緊逃跑。
「你以為自己是誰?你以為自己能夠洞察一切是嗎?你以為你看透我了?」
「你當初混上郵輪,取得這些人和小閣主的信任,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用了什麼手段?」我問。
他將釘子握在手裡,然後對著自己的手腕用力一紮,一個新的傷口出現了。
他說著抹了把眼淚,苦笑:「也就是說,已經沒有人知道我到底是卧底,還是真正的壞蛋了。」
「那你不清醒時,會做什麼?」我小心地問。
「不能抽了。」我說。
「算了吧,你不用說這些,我自己的情況,我心裏清楚。」他說: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我保持清醒,不忘記自己的任務,也儘力記得自己肩負的任務,雖然……」他沒說下去。
他沒有說下去,聲音開始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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