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好，那你告訴我，你能做到什麼？」藍雨恬怒哼了一聲，直視著梁辰道。

人生在世，恩仇快意，有仇必報，有恩必還，這才是真漢子。真正的是非面前，他梁辰不會含糊，也不能含糊，否則，那就太讓人瞧不起了。

藍雨恬說到這裏，倒也不再說下去了，只是微微一笑，如梁辰最開始一般，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卻更給梁辰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她心底下很清楚，自己其實已經說得夠明確了，如果梁辰是個真正的無賴，還想不承情抵賴下去，那隻能證明這個人不光棍，那就入不得她藍大小姐的法眼了。當然，她相信，梁辰絕對不會是這種人。在這些觸及根本的原則性問題面前，他絕對不會含糊。否則，也不配她在他身上花這麼多心思。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還？你想怎麼還？」藍雨恬嘴角邊有一絲戲謔的笑容綻開，不過更像是小女孩子陰謀得逞后的那種快和_圖_書樂與興奮。

想到這裏，梁辰心中的一個疑團終於豁然解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藍雨恬在背後相幫，及時援手，打出了那一槍，避免了自己死在鐵籠中的危險。可是更大的疑惑卻隨之而來。那就是，藍雨恬這樣幫他，甚至不惜親自出手，到底是為什麼？

「提出我的條件？呵，梁辰，你覺得我這是向你要人情來了么？」藍雨恬閉目養神，美麗野性的臉蛋兒上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地笑道。不知不覺間，倒是主客互易，剛才梁辰以淡定穩穩地掌控著大局，而現在則是她以平淡奪回了主動。兩個人無形中倒是一比一，打了個平手，接下來的心機鬥智倒是結局殊為難料了。

「哦，這麼說，你是把這當成了一種交換？」藍雨恬不再淡定了，雖然依舊閉著眼睛，但眉間依稀掠過了一絲憤怒。本心而論，她何嘗只是想把這當成交換？只不過是想藉此作為和-圖-書一塊打開梁辰心門的敲門磚罷了，沒想到，梁辰卻誤會了。

「看你的需要。」梁辰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一笑道。

「我是在看這個世界，同時也在想，是不是如果沒有人救我的話，我真的就看不到這個世界了。」梁辰的眼神掠過了藍雨恬，望向了機窗外似乎永遠不動的白雲，淡淡一笑道，其實是在變相地向藍雨恬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藍雨恬那句「救了你」到底從何而起。

「你這樣的人做事，從來不會白白伸手。說出你的條件來，能做到的，我必定做到，這份情，我一定要還。」梁辰哼了一聲道。

「我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既然藍大小姐不需要，那我就只能說一聲謝謝了。謝過之後，我們兩清。這一次，依舊是偶遇。」梁辰哼了一聲，已經重新靠在了椅背上，不再說什麼了。又冷又酷，有性格到了極點。

梁辰皺起了眉頭，略一思索，心中便是一驚，他當然記和圖書得當時的細節——葛立向他連開兩槍，他拚命地躲在了那個拳手身邊，才逃過了一命。如果葛立要是開第三槍的話，這麼近的距離，他必死無疑。雖然當時梁子恆和虞占元的槍手同時開火，當場擊斃了葛立，可中間最少有零點五秒的時間差，以葛立當時的射速，完全有可能打出這第三槍的。但他卻失去了扣動扳機最後瘋狂的機會。並且，最重要的是，當時梁辰清晰地記得，葛立最先挨了梁子恆四槍，那麼近的距離，按照道理來講，他的身體完全應該是在子彈的作用力下向後倒的，可事實上，他最後卻是面向著鐵籠方向倒下去的，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並且梁辰當時也看到了，三樓高台處，依稀有亮光一閃而過，那分明是狙擊槍的狙擊鏡折射的燈光。

果然，梁辰沉默了半晌，深深地吸了口氣，坐直了身體，抬頭望著她，「沒錯，是你救了我。需要我做什麼，提出你的條件來吧。」

「我的和*圖*書需要？哈哈，真好笑，梁辰，你真以為憑你現在的這麼一丁點兒的本事，就能幫到我嗎？」藍雨恬抬起白玉也似的右手，用拇指輕扣了一下小拇指的指尖兒冷冷地一笑道，看樣子很是不屑。

他有些頭痛，甚至有些忐忑，真不知道這個看似蠻橫實則深沉極其有心機智慧的藍大小姐，到底想做什麼。不過，他卻不能不這樣問。畢竟，欠了人家一條命，他無話可說。

藍雨恬心有七竅，當然明白梁辰話里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砥劍節，我因為好奇去看熱鬧了，碰巧就看到了那個不入流的小混混惱羞成怒向你開槍的場面。」說到這裏，她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你終於肯睜開眼睛了？」藍雨恬輕解開自己的圍巾，作為披肩搭在身上，平添了一種說不出的嫵媚，淡淡地一笑道。

「難道不是這樣？藍小姐，別拐彎抹角了，需要我做什麼，你便說吧。還是那句話，能力與原則許可範圍內，我必定和_圖_書做到。」梁辰哼了一聲道。

「剛才已經說過了，你提出條件，只要我能做到，必定照做。」梁辰心底下有一絲惱怒。平心而論，他最討厭這種挾恩求報，帶目的性的交換與施捨，是他平生最看不起的事情。但大丈夫恩怨分明，別管是主動要約欠人情還是被動受約欠人情，欠了就是欠了，一定要還，這是他做人的原則。無論是執拗也好，是食古也罷，總之，他寧願別人欠自己，也不想自己欠別人——靈魂上的潔癖讓他難受。

「格吱」，那是咬牙的聲音，藍雨恬已經坐了起來，直視著梁辰，眼中有壓抑不住的怒火。其實她完全可以解釋清楚，梁辰所說的並不是她的本意，但藍大小姐的高傲又豈能讓她如此輕易地吐口說出這樣有損自尊的話來？

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梁辰心底下冷笑了一聲，「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多多少少，對這位大小姐世俗的心機，他有了一絲說不出的鄙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