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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我確實也無言以對。

「快？」白俠道：「常人修行，之所以進境太慢，是因為長時間內機緣巧合太少，如你這般，出入陰陽兩界，安然無恙的能有多少？如你這般，渡過弱水之海，登陸鳳麟洲，度朔山上來回數次，與金雞拚鬥百合，吃了大桃樹上最頂端的桃果、桃核……能有這造化的人，又有多少？如果這樣都不能超凡入聖，也太暴殄天物了！」

再加上還陽之後，整個人的感覺，跟之前，都完全不一樣了！

我看向了白俠，白俠搖了搖頭，道：「你別看我，我也沒有——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指點一下——這山嶺的另一側，翻過去，便是一道山溪，你可以趁著這月黑風高，去洗漱一番，連衣服帶身子都給洗了，然後在穿著衣服回來，不就成了？」

「要真是高手，咱們這麼布置，有用嗎？」高個子地說道：「我聽說，金不換帶的金堂弟子，全軍覆沒！連金不換都掛了！金滿堂老爺子知道了這個消息，勃然大怒！要拿了陳歸塵的屍體，碎屍萬段呢！」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飽滿和振奮！

我不由得看向白俠，喃喃道：「白大哥，怎麼回事？」

「啊？」

而進入陰間和_圖_書之後的種種情形，更是讓我覺得彷彿已經過了一輩子似的！

另一個矮個子的，卻是空著手，腰上口袋裡卻鼓鼓囊囊的，像是裝著什麼東西。

「你自己難道察覺不出來嗎？」白俠道：「丹田之內，可還有成丹？」

矮個子的也說：「咱們真是倒了血霉！輪到咱們兩個來干這事兒。」

「啊？」我先是愕然，繼而又驚又喜，道：「當真？」

這兩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的手中拿著一件物事，像是一種樂器——長號——不過，那長度又不及長號那般長。

我詫異地看著白俠，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還沒有湊到鼻子下面去聞，就有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像是半固化的汗液……

說罷，我縱身一躍，先跳到山嶺上，然後朝上一路狂奔，攀援而上，真箇是腳下生風，如有神助！

白俠道：「你也可以不去洗，然後一直黏糊糊的，穿著這臟衣服。」

說著，兩人就停了下來，蹲坐在了溪邊。

其實，不單單是這些，先前先是義兄的親自指點，然後又吸收了那麼許多五行鬼氣，又開了陰沉木棺，有玉珠舍魂入體相護，與楊柳陰陽交融，有蓉蓉身化夜眼，得了鍾馗的贈m.hetubook.com.com授……

「立中好像帶的有，那傢伙臭美。」池農道：「可惜，他現在也沒跟咱們一道。你這一身，確實也太腌臢了……」

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一愣，連忙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黏糊糊的，連我自己都給噁心到了。

清凌凌的水就在眼前，一身黏兮兮，臟乎乎的我，哪裡還忍得住，當即三下五除二的扒了衣服，縱身跳了進去。

遠遠的，果然有兩個男人輕飄飄的朝著我這邊走來。

「嘖嘖……」池農也嘆息道：「真是人比人，要氣死人啊！夜色太暗，我都看不見他了。」

兩人越走越近，高個子的突然道：「累死老子了！歇會兒，歇會兒……」

白俠那匪夷所思的手法，不知不覺中，已經盡數化掉我肚子里的淤積之物！

「超凡入聖，不需要再以丹聚氣散氣了。」白俠道：「是不是感覺周身的毛孔，都像是完全打開了一樣？」

「恭喜小師叔！」彩霞在一旁笑道：「這確實是超凡入聖的跡象！」

「哎呀。」邵薇道：「好是好，可是這一身髒兮兮的，臭乎乎的，怎麼辦？歸塵哥，你有換洗的衣服沒有？」

「剛才有種奇怪的感覺。」我道：「好像和*圖*書丹散掉了。」

「恭喜你了。」白俠微微一笑，道：「境界已然提升，現在的你，丹田之中的成丹已經化開，內外周天通連為一，析血洗髓，超凡入聖，已經可以稱得上聖尊了。」

耳旁剛剛聽見邵薇讚歎道：「真是入聖境界了，我只看見一道影子一晃而過，人就到了半山腰了。」

「來時經過。」白俠道：「要去的話，就快些去吧。」

這兩人，都有些本事，而且都是一身暗紅色的衣服，若是尋常人用肉眼去看，在這夜色里，隔得這般遠，還真不一定能看見。

我聽得心中一動，這兩人看來真是異五行火堂的弟子！

都說黃粱一夢，一夢一生，當真不是虛言！

摸索著，把陰陽鏡、皂白相筆、神相令、鐵口令、房中術等物拿出來放在岸上，青木葫蘆和酒囊也解了之後，才把衣服也拿進了溪水裡，洗了開來。

我道：「諸位休息休息，我去洗洗。」

凝神細聽一番，果然有輕微的水流聲從那面隱隱傳來。

派這兩個東西夜裡出來遊盪，又是個什麼意思？

白俠瞥了我一眼，沒有吭聲，卻突然一掌揮來，我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卻見白俠早已經把手又收了回去。

那岳、那欣兄妹也知道我已經和-圖-書死了，這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對。」白俠道：「析血洗髓，五臟六腑之中隱匿的髒東西，全都透過周身的毛孔出來了，從此這身體很難在藏污納垢了。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一境界，才會被稱作是超凡入聖，因為已經和尋常不一樣了。」

正一陣歡快之際，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我先是一驚：怎麼這黑夜裡，還有人在這山嶺叢中行走？

我一路飛奔，又下了去，臨到溪邊一看，這溪水不淺，深處，足能到我的胸膛。

「對！」我連連點頭道：「就像是身上開了無數的洞一樣，到處都在進風，又到處都在往外漏氣，但是卻又神清氣爽，感覺跟以前格外不一樣。」

這一幕幕，想起來，簡直是恍如隔世！

丹田之中，原本似乎有一顆圓丹，恍恍惚惚中，又漸漸消散，周身的三千六百余毛孔，彷彿和外界通連為一！

我兀自不敢相信，喃喃自語道：「可是，這，這也太快了吧？」

邵薇驚喜的跑過來，道：「你嚇死我了——哎呀，你身上好臭啊！你怎麼回事？」

我不禁愕然，因為我猛地發現，衣服裏面，似乎也都是黏兮兮的，十分難受，也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然後我立即停了洗漱的動和_圖_書作，悄然伏低了身子在水中，然後極目遠望。

望月也點了點頭，道：「小師叔已經入聖。」

「那堂主他們兄妹倆也真是有病。」高個子的抱怨道：「陳歸塵都死了，還不敢親自出來，明刀明槍的干，還要咱們偷偷摸摸的來。」

「好吧。」我看了看這山嶺，突然感覺，自從爬了幾趟度朔山之後，看見山都有一種親切感了。

要是誰在下游洗臉喝水，那可就對不住了。

我正在怔怔的獃想，只聽池農道：「那錚子身上這些黏糊糊的東西，都是他體內排出來的髒東西？」

邵薇突然掩住鼻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道：「你臉上也全都是黑乎乎的東西！」

眾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我吶吶道：「咱們來的時候，都以為很快就能到的，誰還隨身帶著換洗的衣服啊。我沒有。」

等池農的話音落時，我已經越過了山嶺，翻到了側面，往下定睛一看，夜眼之中，一道山溪淙淙而流。

只聽那矮個子地說道：「那堂主說對方又來了什麼高手，所以才讓咱們這麼布置。」

火堂的人！

「歸塵哥，你真的醒了！」

「那我回來的時候穿著濕衣服？」

身邊的清水，立時就變得黑黃起來。

我下意識的就這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