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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不錯，真的。但既然剛進門的時候有了失誤，現在才做就已經來不及了。

半精靈舉起手，準備故技重施。不管多麼精妙的古代魔法，只要用現代奧術的強大魔力轟上去拆掉即可。這便是現代奧術淘汰古代魔法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半精靈奧術師在原地獃滯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抬頭一看，便在這卧室的天花板上看到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最外圈是圓環，以十字分割圓的中央，在東方寫上alpha，在西方寫上omega，圓環中刻著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都是親手刻在天花板上的。

黑客女孩立刻吐槽：「老大，隨便立這種flag會死的。」

鎧甲老武士環顧四周，看向自己的隊員們，

下個瞬間，寒鐵破魔彈頭已經撕開銀髮女僕周圍的風之旋渦。封入【泛用定身】術式的魔彈正中女僕的胸口！

「【高等解除魔——」

應聲的是一名穿著灰色商務西裝的青年奧術師，

「這房子是什麼鬼？」

所以半精靈舉起手瞄準床上的法師，施展法術：「【鋼鐵束縛】！」

對於魔導槍手而言，槍械和魔彈乃是魔杖在現代的替代品。換句話說，就是在遠距離交戰中發射強力法術的昂貴道具。

「這是個鍍了一層白色反魔法奧利哈鋼的魔像！草！這玩意到底花了多少錢！？」

「各就位。」

「我沒法從後台入侵，老大，這裏根本沒有可以接入的奧術防禦系統，只有一些無法辯識的獨立魔法效應，和常規的範式根本不兼容。」

他說到這裏，伸手指向包裹住平房的結界，啟動法術：「【高等解除魔法】！」

「不能後台入侵，但是可以用蠻力破壞，對嗎？」

她說著很恐怖的話，開始施力。老武士動力裝甲的胳膊立刻開始嘎吱作響，冒出火花。當然，老武士也立刻試圖掙脫，卻並沒有什麼卵用。這女僕不懂戰鬥技巧，但僅僅只是抓住互相角力的話，很顯然是出力更大的一方會贏。

天花板上的魔法陣里突然漫出一陣迷霧。半精靈的念咒被打斷了，因為他嘴裏憑空裝滿了灰燼與砂土。還沒等他把這些苦鹹的塵土吐出來，他就感覺到渾身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癢，癢得要命，因為他全身上下都長出了皰疹，而且感覺自己的皮肉底下似乎有蛆蟲在爬行、啃咬。劇烈的頭痛簡直要把他的腦袋劈開。他的眼白顯出血點，瘋狂地轉動。

其後的時間萬籟俱寂，只剩他的靈魂在虛空中尖叫。

半精靈奧術師對於古代魔法其實也是半懂不懂，但他還是一臉自信地解釋起來，

不僅如此，由於魔力是提前就注入到魔彈之中，因此也不像一般的魔法戰那樣和_圖_書需要在戰鬥中消耗施法者的能量。換言之，只要槍手有足夠多的錢，帶了足夠多的彈匣，理論上就可以每一槍都射出最高的火力。至於背著太多昂貴的彈匣會不會有別的麻煩，那就是槍手自己要考慮的問題了。

錢就是權利。活著的權利，使用魔法的權利，實現夢想的權利。

「不要殺人，用非致命攻擊。我們不是來做濕活的，只是要把被偷走的數據找回來。」

老武士沒搭理她。

女僕則是踏出輕巧如羽毛的步伐，躲開第一擊隨後又防住第二招。在老武士再次發動攻擊時，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次，女僕以驚人地速度伸出雙手，居然搶先抓住了老武士握刀的雙臂。

半精靈奧術師已經施展法術，

……

學過這些知識之後，安潔拉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主人總是要為金錢發愁了。畢竟技術都是用錢堆起來的，真虧主人能節約再節約地撐到現在啊。

猛烈奔騰的無色魔力立刻從半精靈手中湧出，狠狠沖刷在結界上。結界努力支撐了一秒、兩秒、三秒，然後那道無形的恐怖屏障就像被洪水衝垮的土牆一樣，無奈地倒下了。

「……這是一台魔像！？」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狀況才那麼奇怪。

「問題不大。這個結界設計很精巧，魔力消耗大概也很低，要說聰明確實很聰明，但也很雞肋。我們只要用更多的魔力去衝垮它就行了。」

奧術的火花在他指尖閃了閃，熄滅了。

厚重的鐵甲，碩長的太刀——哪怕單憑一騎，便足以殺死另外三人。他所醞釀出的壓迫感，無比雄壯地訴說著這一事實。

所以老武士向四人隊伍中的最後一人做了個手勢。那是一個拿著栓動式步槍的黑衣男子。衣服是黑的，帽子是黑的，連面孔都用黑面具遮住，手裡那冰冷的狙擊槍當然也是黑色。

這名耳朵稍尖的半精靈像是在顯示過人的睿智般摸著下巴，嘴角浮現剽悍的微笑，

宛若雷鳴般的咆哮立刻震動了清晨的街道。

比一般的純魔力攻擊更容易穿透防護魔法，這就是槍械最大的好處。以寒鐵製作破魔彈頭，打破敵人的防護魔法。封入攻擊法術的魔彈，則會在彈頭穿透防護之後才觸發。如此一來便能確保法術生效，不被護罩所抵擋。

所以當魔彈炸開掀起的煙塵散去時，四人組的表情才會同時凝固住。

黑客女孩和半精靈奧術師聞言都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黑客女孩和半精靈奧術師當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隊長被捏爆手臂。既然狙擊沒用，對方又是反魔法的魔像，那麼換別的辦法就行了。他們對戰鬥熟悉到足以立刻切換戰術。

雖然沒人知道機器人和*圖*書會不會做夢，但很顯然機器人是不需要睡覺的。

他和半精靈奧術師一起向這間平房走去。

那是個奇怪而美麗的女性，穿著一套黑白二色的傳統女僕裝，長長的銀白色頭髮用兩個齒輪髮飾紮成辮子。她的面容是如此優美端莊，沒有絲毫瑕疵，以至於看起來像是出自名師之手的人偶。就算直接說她的頭髮是白銀，眼睛是翡翠，肌膚是陶瓷，也會有人相信。

魔力用光了，睡一覺，或者冥想，就能恢復嗎？

趁著女僕魔像與老武士僵持，半精靈的全身瞬間加速，一個箭步躥進被劈開的房門。女僕魔像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但這支傭兵小隊的配合卻十分嫻熟。老武士見狀，反而反過來纏住女僕魔像，不讓她截擊半精靈。

這機會簡直不能更好。只要控制住魔像的主人，逼迫他停止魔像，戰鬥便可宣告結束。

「這是煙花之類的東西嗎？」

不賺錢是不行的！

身披甲胄的老武士問道。

黑衣狙擊手見狀馬上行動起來。他拉下槍栓，巨大的彈藥筒隨著金屬聲退了出來，迅速裝填起第二發具有物理破壞效果的魔彈。

槍械，在這新雅圖市是很少見的武器。因為主導新雅圖運作的公司是密特拉資訊集團。比起賣槍，他們更喜歡讓消費者直接從網上下載各種魔法到手機里用。所以這座城市就連街頭幫派的混混都能從手機里發射出魔力箭。命中度高，攜帶也相當輕巧，既然如此，誰還需要用槍那麼麻煩的東西？

黑客女孩輕輕敲打手機上投影出的三維屏幕。程序運轉，她的身形立刻消失在陰影之中，並且還向平房及其周圍的星界網路發出雜音信號，壓制星界通訊。

魔法師可以變魔法，聽起來真棒，但魔力是一種資源，而資源都是要錢的。

圓環的內部，已經是不可侵犯的神聖之地。

吃普通的食物，每天能夠產出的魔力有限。如果想要產出更多更好的魔力，就得消費更好的消耗品，換句話說就是需要更多錢。給牛擠奶都要讓它吃草呢，生命體的魔力怎麼可能白白產出？

所以狙擊手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年輕的黑客女孩從星網歸來，結束意識投射，疑惑地搖晃著腦袋，

「它只是魔像，肯定有施法者操控！我先去抓住法師！」

「這是古典魔法中很常見的守護結界。通過儀式將一個區域與周圍的區域在概念上區隔開，然後再在自己的區域里增添概念，使敵人不得入侵。真的很古典，但也太過時了。交給我吧，老大，我來處理。」

如果海登醒著的話，或許還會告訴他，這些都是他在古代神話典籍中找到的，七十二個古代神祇的名和圖書字。名字是有力量的。有些古人相信，知曉一個名字，使用一個名字，就是在施加它的力量。

而鎧甲老武士則是拔出腰間太刀，遠遠朝房門一砍。伴隨轟然一聲巨響，平房的前門隔空碎裂。半精靈奧術師緊隨其後朝劈開的門內施法：「【臭雲術】！」

古代的魔法師能夠從自然現象或自然環境中汲取能量，然而現代的公司卻早就將這些資源全部管控佔有了，所以未經許可的一般施法者當然無法取用它們。像海登這樣自由，同時也等於沒有後台的魔法師，如果要施法，大部分情況下都只能用他自己的魔力。

唯一的問題是，沒有人看清她究竟如何出現，就連街道對面的廢棄餐廳屋頂上，那個一直盯著這裏的狙擊手也是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倆接近房屋的瞬間，不可思議的事情便發生了。

古代魔法經常會在地上繪製圓環，來營造魔法的環境。圓環的內外，就意味著概念上的分隔，確保外部力量不會影響到內部世界。而當這些神的名字被刻在圓環中時，就意味著圓環成為了分隔塵世（外面）與聖地（內部）的結界。

所以受過正經奧術教育的半精靈這時終於反應過來，

然而就在她終於完成這件事，把東西發送出去時，安潔拉卻突然皺起眉頭，抬起腦袋。

很快安潔拉就在海登的計算機上開始比比劃划，也不知道是在搗鼓些什麼，幾乎一口氣折騰到了天亮。

「請讓我折斷你的雙臂。」

「我們都知道最近這位僱主很大方。」

這種人偶技能軟體當然沒法和安潔拉的系統兼容，但安潔拉可以用笨辦法。她把這個技能包解碼之後，儘可能快速地將這些信息直接學完了。她本來就會做一般家務，甚至還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她並沒有現代社會的知識。所以在學完裏面有關家庭經濟管理的部分之後，安潔拉才由衷意識到，錢在這個時代是多麼重要。

他們已經合作很長一段時間，這套破門而入的流程已成常規。接下來，如果房子里的人被惡臭逼出來，那當然會遭到他們迎頭重擊；若是抵擋住惡臭躲在屋內，那也無妨。有戰鬥鎧保護的老武士並不懼怕臭雲，完全可以進去抓人。

那聲音猶如小鳥鳴囀，但語氣淡漠。青玉般的雙眸略微搖曳，就像是因為遇到麻煩的人而感到傷腦筋的普通女子。

傳送魔法？口胡，那可是很貴的東西呀。

黑衣狙擊手一聲不響地開始行動，爬到街道對面的廢棄餐廳屋頂上，架起了槍。

詛咒

「這應該是一種恐懼法術。我剛剛不是說了分隔區域概念嗎？這個古典魔法師就是在自己分割出來的自己的結https://www.hetubook.com.com界里增加了會讓人害怕的概念，所以我們在入侵的時候才會感覺到魔法性質的恐懼。」

通過身上這魔力驅動的外骨骼裝甲，他已經獲得了超凡之力。女僕側身躲閃，但老武士再次逼近，將手中太刀大舞大揮，呼嘯連斬。

「所以我已經積攢了足夠退休的錢。領完下一次傭金，我就要離開，回家鄉去過安靜的生活了。這應該會是我們最後一次所有人都參加的工作。集中精神，不要出岔子。」

「各位看起來不是客人，卻想要打擾主人的睡眠周期，我就自主判斷進入戰鬥模式了。」

這是半精靈在昏迷之前，腦袋裡閃過的最後一個單詞。

「由於無法確定各位是不是敵人，我會盡量控制在不讓各位喪命的輸出。」

平房內立刻充滿了味道令人作嘔的綠色濃煙。

床上的人什麼都沒做。他只是在打呼嚕而已。

所以安潔拉就開始在網上搜索——有沒有什麼，在家裡就可以做，不需要花很多時間就能賺到一定金額，還能很快到賬，既是合法的又能夠隱藏身份，這樣的賺錢方法呢？

「既然不是活人那就無需留手了。都換成殺傷型攻擊！」

「【加速】！」

平房裡突然颳起一陣大風。所有的惡臭濃霧都在一瞬間被掃盡、吹出。

結果，該說不愧是ai嗎？最後還真給她找到了……類似的東西。

所以老武士一聲令下，飛身躍起，搶佔女僕上空，在她抬頭時已經揮下太刀。這是比起槍支更加原始的武器，極為單純的斬擊，卻有著劈鋼斷鐵的威力。被狙擊槍射擊都不閃不避的女僕，這時反而側身躲開。鎧甲老武士的突襲沒能命中，但這一斬的余勢卻將女僕腳下的水泥地面擊出巨坑，絕非常人所能為。

黑色狙擊槍的槍口炸出火花，迸射而出的魔彈超越槍聲向前突進。雖然魔彈比槍聲更快，但瞄準鏡對面的那個女僕仍然注意到了攻擊。只見她忽然抬起頭來，視線因此和看著瞄準鏡的狙擊手互相交錯。

於是四人組中的為首者也開口了：

哪有那麼好的事？你不吃飯，光睡覺，只會餓死而已！

站在原地的安潔拉拍拍胸口被魔彈命中的地方，身上連一縷灰都沒有沾到，既無傷痕，也沒定身，

在晨光尚未照射到的陰影中，那座古舊的平房似乎突然變暗了，似乎突然變大了，似乎挺起了身。那巨大的黑暗就像一座古老怪異的石雕，充滿威脅地矗立在山巔，俯視著渺小的入侵者們，朝他們輻射出不可名狀的恐怖感。

通過大口徑狙擊槍射出的魔彈能夠注入大量的魔力。這一發魔彈封入的法術是經過強化的【泛用定身】術，雖不具備殺傷力，但只要打穿防護和-圖-書，對絕大部分生物都能產生效果。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新雅圖的海灣區，原因也差不多。

不僅如此，還有一道身影在風的旋渦中顯現，阻擋在他們與被劈開的房門之間，彷彿其正是響應入侵，隨風而來。

好像有客人來了。

大概花了老武士給自己存的退休老本那麼多的錢吧。

即使遠遠躲在陰影之中，黑客女孩還是發出了一聲害怕的悲鳴。

她刷爆海登信用卡買來的食材目前還沒吃完，但也吃不了幾天。像昨天晚上那樣飛到遠海上捕殺野生動物來獲得食材或許可行，但重複操作的話就有可能被發現。

「之前我就說了，這是古典魔法。」

所以海登上床睡覺之後，安潔拉並不會休息。

清晨是叢林中最安靜的時刻之一。夜行的捕食者的夜晚已經到來，而白天活躍的不過才剛剛出動。

但走上前的老武士和半精靈奧術師都沒有害怕。前者望向後者，等專業人士給個解釋。

老武士說，

不過即使如此，問題也不大。

她沒有拿任何武器，但看起來卻像是掌控著在場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不過，槍械其實也有槍械的好處。

首先，她把海登買的，打折后799金幣的，由沃坦奧秘技術公司推出的家政服務人偶技能包，給消化掉了。

那是個老者，至少也有六十多歲，已是能切實感到衰老迫近的年齡，但此處卻沒有人敢對他不敬。他看向目標房屋的神情一派肅穆威嚴，身披沉重的鎧甲屹立著。

機器人不需要睡覺。

相較之下，半精靈奧術師的狀況反而還顯得順利一點。在法術的加速下，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屋子，找到卧室，正好看見一個只穿著內褲的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竟然還在呼呼大睡。

他下達指令。

「準備攻擊。」

那名女僕既被正中，想必已然動彈不得。

為什麼說古典魔法吃力不討好？就是因為它們無法對抗現代奧術的高效。現代奧術能夠產出或利用的客觀能量就是要比古典魔法多出太多太多，改變世界的效率也更高。就算你用古典魔法費盡心思做了個防禦結界，外面直接用更多的魔力和效率發動洪水攻擊，使其過載癱瘓即可，根本不需要動腦筋破解。

這裏，才是真正被結界區隔開的空間。不敬者既闖入，必將嘗到神罰。

黑客女孩在手機屏幕上一陣狂按，卻發現這台奇怪的魔像竟然根本沒有無線功能。除非她拿著連接線跑過去直接插到這個女僕魔像身上，否則根本沒法黑掉她。於是她切換程序，連點手機里的奧術app，朝女僕魔像一股腦放出些蛛網、閃光之類干擾性的法術。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老大』，叫我『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