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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海登舉起一柄貨真價實的青銅權杖，而不是手機，簡單說了一句「nihil」。

看到它的時候，無論海登也好，那些年輕學生也罷，皆是臉色劇變。

一大堆猩紅色的光箭明明打中了海登，他也根本就沒有躲閃，但海登卻反而在笑，笑得像魔鬼一樣邪惡。

「【驚雷破】。」

「快逃啊！散開！散開！」

所以這些問題，最終又回到同一個海登已經問過的問題上：

本特說到這裏，還把那個影像文件發了過來。接下來的整整一分鐘，沒有人出聲，大家都只是……看著，直到海登噁心地發出了「啊呀呀」的聲音，把這個r18g影像給關掉了。

終於有個年輕人朝他丟過來一發有物理殺傷力的五階奧術，是剛才那個放聲尖叫的女生。一束劈啪作響的閃電能量從她的手機里射出，掃開路徑上的所有事物，直朝海登撲來。

現在這些小孩看起來像是在朝海登投擲昏迷法術，但實際上被打中的海登卻感覺有人在幫自己按摩，反而神清氣爽。如果這些小屁孩朝他丟火球，那或許會有點麻煩。但所有隻試圖讓他昏迷、疲勞、暈眩的法術，肯定都是沒有屁用的。

「【雷擊長槍】！」

事情真就這麼巧？正好就在海登他即將抓住那些學生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了一台警用魔像？

他們是會被海登吊打的貨色，怎麼可能贏得了警用的魔像？

至少海登不敢小看。他一時間甚至顧不上那些逃跑的小屁孩，因為【羅剎】已經把腦袋朝他這邊轉了過來。海登現在只想罵出門時的自己為什麼沒帶安潔拉。

「歡迎回家！」

原理說穿了其實很簡單。他把安潔拉具有轉化、治療效果的氣息調製成一種特殊的油膏，提前抹在身上。只要魔藥油膏還沒完全揮發，絕大部分不以危及生命為目標的外來傷害，都會被油膏的效果逆轉成治療。

阿爾比恩教授這次給他的工作還真不好整。對方居然是個能夠劫持控制警用無人機的一流黑客，而且還在手下聚集起了一大堆年輕學生跟班。

海登的古典隱藏魔法可以把他變成變色龍，卻藏不住他手機的信號。

「是密特拉集團的警用【羅剎】無人機！」

海登研究古代魔法，沒錯。但別忘了他可也是個現代人，是名牌大學畢業，而且考過證的八階戰鬥奧術師，ｗwｗ.ｈｅtubｏoｋ•ｃｏm.coｍ一流的自由傭兵。反制魔法，和自己施法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是技巧，是偏轉，是精度。一群還沒畢業的學生殺不了他。

「【昏迷箭】！」胖青年尖叫道，「【昏迷箭】！該死！」

因為那個闖進來的東西，竟是一台全身由黑色金屬鑄就，面目猙獰恐怖，手持金剛杖，口吐獠牙，足有兩米多高的戰鬥魔像！

所以一邊飛行，海登還能夠一邊沉下心來靜靜思考。

為什麼這種低級城區里，會突然出現警用無人機緊追著他跑啊！？

例如現在這個。

這話他在上次的事件里也說過了。時代變化，人與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下等人一擁而上也打不贏上等人。海登雖然不是上等人，但他好歹也是下等人里的第一流啊，怎麼可能輸給一些連非洲民兵都不如的小孩子？

但海登不打算繼續和這台警用無人機糾纏。他沒那麼多錢燒在無意義的地方，更別提這還是在找警察的麻煩。

但下個瞬間，某個高大的東西已穿過爆炸引發的塵霧，闖進了這條走廊。

「謝了，本特。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有事要幫忙儘管找我。」

他也沒有忘記阿拉斯托是星網通訊工學系的學生，然而學這些專業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厲害的黑客——倒不如說大部分都不是。

「我很確定自己是惹到了哪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高手。」

自從開始研究安潔拉的秘密之後，海登很快就意識到，安潔拉的「氣息」其實可以被他加工處理。

那警用魔像抬頭盯著化風飛走的海登，確定他應該暫時不會回來，之後才轉身重新走進百貨公司廢墟。

對此海登實在納悶：為什麼啊？

「有人在網上到處刷屏，亂髮一個《私家偵探與俏寡婦·靈位夫前犯》的2d影像文件。因為對青少年的影響雙加不好，我們正在努力刪除和追蹤，可是根本找不到源頭。」

然後他從地上跳起來，毫髮無傷。

說時遲，那時快。

小警察的語氣里充滿了迷惑，

（他隨身帶著這種東西。都市傭兵不隨身帶面具根本就是作死，早就進大牢了）

海登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口湯喝：「有可能。咋了？」

海登陰沉著臉回答，

只有一台，只盯著他打，而且還不接受警察的緊急暗號指令？警用無人機一般至少都是三和圖書台一隊在執行巡邏任務的。

她像風一樣移動過來，脫下海登的灰色巫師斗篷，把它掛到牆上。旁邊還掛著好多件新洗的衣服。

海登拿起大湯勺，從砂鍋里撈起一塊燉牛肉，正準備美美地咬上一口——然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海登嗤之以鼻：「什麼時代了？你以為還是一百年前嗎？普通學生就算成群結隊又有什麼用？」

「我今天做了火上鍋（pot-au-feu），搭配橄欖油烘麵包。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能感覺到您雖然身體健康但心情有些不愉快。」

很快，海登就反應過來，並且恍然大悟。

順便一提，有個副作用是，在逆轉生效時，海登渾身上下都會綻放出翡翠般的光芒。目前他還沒找出壓制住這種光效的辦法，所以不適合在某些場合使用。

沒有安潔拉幫忙，海登能不能自己把密特拉集團的警用無人機打爆？其實未必不行，畢竟沒有安潔拉之前海登也是一個人混成一流傭兵的。但現在真正的問題是——警察都來了，你還想悍然襲警不成！？

閃電立刻消失。海登用權杖接住這些魔力，維持在權杖的頂端，打量著年輕人們瞠目結舌的表情，然後輕聲吐出詞語：

阿拉斯托·迪拉格憑空消失不見。

於是海登便決定——乾脆把安潔拉的氣息和他自己原本就會的法術，或者他自己製作的魔法物品，融合起來使用如何？

海登邁開步子狂奔。三個月來一直被安潔拉餵食，已經讓海登的體能大幅提升。他現在跑得甚至比警用魔像還快——但是，還不足以讓【羅剎】跟丟。

那幫真的很弱的學生，究竟是怎麼識破了海登的跟蹤和隱藏？

然而女孩並不願意投降。所以她繼續瞄準海登——然後海登走上前去，一腳踩爆了她的手機。女孩顫抖起來，俏麗卻又稚嫩的臉龐上終於寫滿恐懼。

當然啦，他工作的時候都會把手機切換到靜默運行模式，但這並不表示一個厲害的黑客沒法在這種時候發現他。畢竟海登自己只是個三流黑客。

所以這些年輕人只能絕望地看著【羅剎】無人機走到他們面前，開口宣布：

然後轉身就逃！

幸好海登從來不缺乏取巧的辦法，也不缺乏以前和警用魔像打交道的經驗。所以在【羅剎】即將衝到他屁股後面時，海登突然轉身，大吼道：和_圖_書「緊急指令九一一！」

警用暗號指令無效。

帶著一絲煩躁感，海登抖掉身上的灰，推門進屋。

有什麼麻煩嗎？

本特的第一句話就證實了海登的直覺：「夥計，你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人？」

那個女生也被打倒在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結果竟會如此。

「確實有。」

安潔拉的氣息如果直接使用，效果會很不穩定。既有可能產生治療效果，也有可能是對生命體的強化效果，甚至可能把無機物活化。安潔拉似乎有辦法自如控制，但她自己卻又糊裡糊塗地解釋不清楚方法。海登根本沒法學她那套。

反正他與阿拉斯托無冤無仇，這事本就沒必要糾結太深。

無人機如是說。

答案其實不難猜，因為線索並不少。

……

本特繼續說，海登的朋友都知道他是處男，這真是一種悲哀，

「但製作出這麼個影像，到處散播，還不被網路警察抓到並不容易。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什麼高手？這可能是某種警告或者陷阱。」

為什麼他不怕這些年輕人的法術？

「請脫鞋，主人。洗過手就可以用晚餐了。」

那個胖青年這時才剛從地上爬起來，慌聲大叫，

「不，還沒結束！只要還能動，我就絕不放棄！」

吐出拉丁語的詞句，海登的身體瞬間飛散成億兆個小分子所組成的一陣風，溜走溜走。【羅剎】無人機追出廢墟時，正好看到他逃之夭夭的景象。

【羅剎】無人機卻不想讓海登逃跑。它邁開大步，緊追不捨。百貨公司廢墟里的各種狹窄角落都擋不住它巨大的身軀和出力。生鏽的金屬支架倒塌，牆壁被粉碎，無人機揮舞金剛杖，將障礙物全部砸爛，緊盯海登不放。

海登當然另有辦法。

不過海登本來也沒啥不能和她說的，

海登冷冷地說，

「指使你們這麼做的阿拉斯托·迪拉格，他在哪裡？還有，你們究竟是怎麼發現我的？五秒內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開始施放拷問詛咒了。」

他慌了，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為無論是對於他們還是對於海登，被警察抓到顯然都是一件很麻煩，甚至很要命的事！

那群學生年輕人還凄慘地被困在廢墟里呢。好多牆壁和架子坍垮了，一些小孩子被壓在底下，另一些正在努力把他們救出來。但在看到【羅剎】走過來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全ｈｅ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都僵住了。

他降落在自家門口，從風變回人形，然後立刻掏出手機，低頭仔細檢查。

一秒鐘，足夠海登用他現在的腳力逃走了。

「怎麼可能……」

不出幾秒，這十幾個年輕人就全部被海登轟下，海登甚至幾乎沒消耗他自己的魔力——魔力可是錢啊！

由此可見這些年輕人還是太嫩，被幼稚的戰鬥習慣所支配，在驚慌中只知道徒勞地施展昏迷法術。對於沒有受過訓練的人而言，在緊張的戰鬥中意識到自己可以另尋他法的領悟驚人地稀有。

吃了三個月的安潔拉飯，海登本來就已經更結實了，況且他的護盾手環也不是白開的。這玩意是他自己的發明，激活時每一秒都會消耗魔力（錢），所以效力也很強。

「其實問題也不算很嚴重。教授給我找了個麻煩事，但我本來就只需要能查多少查多少，最後報告給教授交差就行了。」

幸好他沒必要真的這麼做。

它們的戰鬥力比不上真正的大公司精銳部隊，但小看它們絕對能讓你死得很快。

本特的第二句話立刻讓他把嘴裏的湯噴了出來。

這是拉丁語的「不」或者「無」。

誰能料到這一出？

這是海登以前從某個認識的警察那邊花錢買來的暗號。現在的新雅圖警察已經是盈利企業，所以很容易被收買。根據那個警察的說法，這個暗號可以讓警用無人機的ai停滯一秒，檢查一下資料庫，看看自己是不是追錯了人。

這一系列狀況只浪費了海登一秒鐘。

所以他就用安潔拉的氣息搗鼓出了一些奇葩的應用成果。

所以這可能性不高。一個普通小警察應該不至於和海登玩花樣。他們都知道一流的傭兵被惹毛了是會殺人的。海登如果真被惹毛了，真的可以殺了人就帶著安潔拉從新雅圖跑路，一口氣跑到南美洲去。新雅圖的警察抓不到他。

剛才的狀況不太對勁。

一束衝擊波突然從走廊另一端射出。海登身邊的架子被正中然後炸開，大塊斷裂的支架還有細小的塑料碎片轟隆隆嘩啦啦地朝他落下。所以海登揚起手，將意念灌注到他左手腕那隻手環上，激活了象徵保護與抵消危險的盧恩符文「eolh」。碎片和殘骸濺射而來，卻盡數反彈在無形的護盾上。

……那麼如果他們真的反應過來，朝他丟火球怎麼辦？

好吧，如果這個緊急暗號ｗww.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其實只是某個警察兜售給海登的瞎話，海登就要先為他的創業精神鼓掌，然後再去殺了他。

「而且我看著看著，總覺得這影像里的男主好像是你，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安潔拉正坐在客廳里讀海登的一本舊書，那種現在已經很少見的紙書。海登剛推開門，她就高興地回過頭來，露出幸福地笑容。

大幅揮動權杖，他將這些魔力轉化成警察鎮暴用的非致命奧術，朝驚慌失措地年輕人們掃射過去。雷霆巨響震擊在他們身上，撕裂他們的護罩，就像高壓水柱沖開人群，把他們一個個轟翻在地，暈頭轉向，好半天爬不起來。

「所以我想這應該是合成出來的。因為你沒那本事玩這種東西。」

「我不亂殺人。如果一群小孩子只朝我丟過【昏迷箭】，我不會直接回敬他們【死亡一指】。但【雷擊長槍】可是能打死人的。」

果不其然，儘管看起來毫無異狀，可是他的手機其實已經被別人黑進去過了——就在半個小時之內。

【羅剎】無人機，是密特拉集團三十年前開發的一種陸地戰鬥機器人，說白了就是基於現代奧術製作的魔像。隨著在戰場上被環境淘汰，加上新雅圖的警務工作又被外包給了密特拉集團，所以這些【羅剎】無人機就被改成警用版本，開始在新雅圖街頭巡邏了。

「別怕，是我。那個傭兵已經走了。」

警用無人機只有一台。

只見安潔拉宛若一陣風般在房子到處來去，幾個眨眼間，海登就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而且她的反應一如既往敏銳，海登都不需要說，安潔拉就能看出他遇到了障礙。

果然，有一瞬間，這台【羅剎】身上發出了奇怪的光芒——然後光芒消逝了。【羅剎】無人機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早已揮出的鐵拳砸在海登身上，將他砸飛，穿過廢棄商場的上空，越過廢墟的出口，摔在地上。

所以海登第一時間掏出一個防護面罩戴在臉上。

「ventus」

自從有了安潔拉的氣息，並且融入進海登原本的化風法術之後，他化風飛行已經不再感覺難受，不再會又痛又想吐了。

帶著更大的惱怒感，他拿起手機，發現聯繫人是個叫本特的夥計。這傢伙就是賣給海登剛才那個緊急指令暗號的小警察。海登和他關係其實還行，不過沒到能稱作好朋友的程度。這種時候，本特會找他幹啥？